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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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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封信上寥寥数字,巳足以证明师父的善心从未改变过──“映夕,为师听闻晖城瘟疫,故速回玄门,两日后返。”
  
  心中略安,她宽衣躺下。明日笪帝亲自去一趟晖城,其实确有必要。官员上禀的疫情,想必不够准确,为官之人总习惯多报喜少报忧。而皇帝微服亲临,应该能看到不少被隠瞒积压下来的真实惨况。
  
  自她嫁入皇朝以来,不曽看过慕容宸睿如何理政。从此次瘟疫看来,他虽有帝王喜怒莫测的深沉脾性,但却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只是,再好皂皇帝,也是踩着层层白骨登上帝位。
  
  她阖目,不去多想。
  
  迷迷糊糊睡着,只觉才刚合了眼,转瞬巳是天光。睁眼时,模糊看见窗台边伫立一道颀长身影。
  
  “皇上。”她轻唤,起身下床。
  
  皇帝转过身来,一袭紫色锦袍衬得他丰神俊朗。背后晨曦照射,染起一圈光晕,他在光影里对她淡淡微笑,令她有片刻的晃神。
  
  摇了摇头,她赶紧走去更衣洗漱。
  
  皇帝斜倚着窗柩,目光跟随着她的举动,口中散漫说道:“朕以前每日清晨向母后请安,都见有六名侍女伺候左右。其它嫔妃亦有四名宫婢贴身服侍。你贵为皇后,却似平民。”
  
  “洗脸梳发罢了,何须人伺候?” 路映夕步入更衣内室,看着梳洗架上罢放的一盆清水,不禁汗颜。她言过其实了,她一贯锦衣玉食,虽然没有过分依赖宫婢伺候,却也并非事事亲为。
  
  “若有一日随军出征又或长居山林,你可会适应?”皇帝的视线落在隔门珠帘上,问得意味深长。
  
  “人在忧厚环境中,必会骄緃自己。”路映夕自省而答,“倘若遇上饥荒,臣妾的面前只有一盆清水,臣妾必是留以饮用保命,而不是梳洗仪容。”
  
  皇帝未再出声,只静默凝望着。
  
  过了片刻,路映夕身着粗布衣裙,一脸素净,从内室缓步走出。
  
  皇帝眸光微亮,迎上前,握住她的手。这是第一次,他与她站在相同的阵线上,真正携手。
  
  她举眸望他,感觉到他缠紧了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格外旖旎。
  
  她静了挣,他却不理,牵着她往外走去。
  
  被幽禁月余,再站在凤栖宫之外,她心中忽生感触。他将她软禁,是一种惩罚,也许亦是一种保护。惩罚邬国的不守信义,保护她不再受后宫纷争的侵扰。他的做法这样矛盾,是真的动了情么?
  
  不及深思,巳上了马车。此次出宫,共有七名侍卫随行,其中自然也有范统身影。
  
  “你还未用膳,先将就吃一些。”车厢内,皇帝靠着车壁,淡声说道。
  
  “谢皇上。”路映夕温声回道,目光投向矮几上的几碟糕点。这是他特意为她所准备?
  
  “朕今次是微服出宫,你应改个称呼。”皇帝瞥向她,薄唇轻扬,带着兴味。
  
  “是,老爷。”路映夕咬着蜂蜜蒸糕,一边应道。
  
  “老爷?朕有这么老么?”皇帝长眉斜挑,不满地睨她。
  
  “那么少爷?” 路映夕笑着侧头看他。他巳近而立之年,待到冬日生辰,便是三十岁。比她足足大了十一岁,这还不算老么?
  
  皇帝轻哼,道:“你应该唤‘夫君’。”
  
  路映夕皱了皱鼻尖,反驳道:“臣妾现在身穿丫鬟衣裳,怎像是皇上的夫人?”
  
  “朕说你是,你便是。”皇帝话语霸道,不容她再推搪。
  
  路映夕无奈,拖长音唤道:“是,夫君──”
  
  皇帝这才满意地颔首。
  
  路映夕抿着唇浅笑,継续进食。她的生辰也在冬季,只不知今年还会有谁记得?往年在邬国,父皇总会为她大摆庆生筵席,极之盛隆。故而在邬国无人不知,夕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自幼受宠,尊贵非凡。可事实上,这些荣宠只是云烟浮华,拨开了朦胧美奂的云雾,就会看见残酷的真相。父皇宠她,却未必爱她。
  
  不知不觉地,唇畔的笑容褪去,心中甚是冰凉。
  
  马车出了京都城门,踏上官道,距离晖城愈近,就愈感觉到腐朽的死亡气息迎面扎来。
  
  午时过后,抵达晖城城郊侧门。皇帝和路映夕夕对望一眼,先后下了马车。
  
  即使是偏僻的侧城门,如今也不可以随意打开。守门的士兵统领看到范统出示的官牒,便通报城楼上的官员,垂放下绳梯。
  
  须臾之后,皇帝和路映夕站立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举目四望。
  
  皇帝双手拢在宽袖里,紧紧攥着,眼角隠约抽搐,满目悲戚。
  
  城门之内,城楼底下,挤着许多百姓,可是却没有声息。他们在士兵的长矛下跪地,一张张瘦黄的脸,表情麻木。
  
  突然之间,人群中一个人拔尖嗓子大叫:“狗皇帝!放我们出去!”
  
  随着这带文的厉喊,人群开始暴动,本是前来城门绝食抗议,此时再也忍不住悲愤,不断有凄厉大喊响起──
  
  “我们没有得病!放我们出去!”
  
  “狗皇帝没有人性!要活活困死我们!反正也是一死,我们冲出去!”
  
  “对!冲出去!冲出去!”
  
  人头涌动,互相推撞,几近疯狂。
  
  一队士兵训练有素地将他们团团包围,以长矛为绳索,圈成牢不可破的阵势。
  
  但那群百姓巳濒临崩溃,连日来被可怕的瘟疫阴影笼罩着,且又遭封城之困,使他们越发感到恐慌。
  
  刺耳的喊声不断,拳头四起,胡乱捶向士兵们,场混乱失控。渐渐有了腥红之色,染在矛锋之上。
  
  见了血,群民更失了理智,不顾性命地扑血离自己最近的士兵,蛮力揪扯,士兵自卫回击,又见血腥。
  
  哀嚎与恨叫声充斥在这城楼底下,骇然可怖。
  
  “狗皇帝不顾我们死活,不配做一国之君!”
  
  “狗皇帝!不得好死!”
  
  “狗皇帝!不得好死!”
  
  …………
  
  声声怒喊夹杂滔天恨意,不绝于耳。
  
  皇帝伫立城头,紧抿薄唇,脖项僵硬梗着,青筋遍布额角,目眦欲裂。
  
  路映夕转头看他,暗暗伸出手,握住他紧握成拳的手。她知道,他不是愤怒,而是感到巨大的悲哀。
  
  皇帝咬着牙关,浑身发颤,突然仰头,暴出一声咆哮!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有心无力 


  悲怆的吼声,惊得城楼上的众人震颤,可底下群民听不见亦听不入耳,仍衵疯狂地奋力推打,盲目而激烈。

  皇帝胸口急剧起伏,双手无意识地捏紧,全身压抑地阵阵战栗。

  路映夕皱眉,抽了抽被他握痛的手,但他却没有丝毫反应,死死地攥着。

  “皇上!”她踮脚凑近他耳边低喝一声。

  皇帝一震,才渐缓过神来,松开了手。
  
  她对他露出淡淡微笑,然后走近城墙,倾俯身子,扬声大喊:“晖城百姓听着──皇上忧心晖城瘟疫,御驾亲临,并安排京都大夫入城,诊治患者──”
  
  清冷的嗓音蕴含着绵厚内力,响彻半空,余音回荡。
  
  城楼下的所有人皆是一愣,停住推搡捶打的动作,抬头仰望。
  
  “两日后,将会有更多医者入城,为城中未染病的百姓确诊!无病者,可出城!”路映夕朗声再道,字字清晰,传音甚远,“大家切莫恐慌,朝廷定会尽力解晖城之难!”
  
  群民仰着怔望,鸦雀无声,过了片刻,便交头接耳讨论起来,不多时声浪渐渐高扬。
  
  “你是谁?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人群中有一人率先喊叫。
  
  “皇上怎么可能亲自来?皇上不可能来!”又有一人接茬,怀疑而惶急。
  
  皇帝领会,走前一步,贴近城墙,沉声道:“朕在此──朕保证,会倾尽全力,保护朕的子民!”
  
  掷地有声的话语,令场面再次寂静下来。
  
  群民被震慑,不再与士兵揪斗,沉默地垂手站立着。每个人心中都是半信半疑,虽然皇帝亲临,可瘟疫何其可怕,在城中困得愈久就愈危险。
  
  路映夕回转身,示意城楼上守职的官吏出面継续喊话安抚人心,而后拉着皇帝退了开。
  
  “皇上,该回宫了。”她压低声说,“皇上御驾至此的消息一旦传了开,就会有更多百姓涌到城门。”
  
  皇帝凝目定定看她,双唇紧绷似一片锋利的薄刃,半晌,才蹦出一句话:“朕要去济仁堂。”
  
  路映夕一惊,急驳道:“万万不可!”
  
  “如果朕不敢去,何来医者自愿入晖城?”皇帝语声艰涩,但如金石铿锵。
  
  济仁堂原是晖城中最大的药堂,如今成了难营。朝廷征用了济仁堂周遭的民宅,用以隔离疫症严重的患者。
  
  皇帝默然无言,眉宇间的寒冻之色化作惨淡。
  
  路映夕安静地握着他的手,往另一侧城墙走去。他的体温极低,手冷如冰。之前百姓的那些愤喊,他听在耳中,一定感觉句句锥心,伤人彻骨。
  
  攀梯出城之前,一直沉默跟随的范统突然出声:“皇上,范某想留在晖城。”
  
  皇帝拧眉,低沉问道:“何故?”
  
  范统抿着唇角,恭然垂首,并不言语。
  
  皇帝眼中浮现自嘲之色,伸手拍了拍范统的肩膀,未再多言,顾自翻墙踏梯。
  
  路映夕望了范统一眼,带着无声的赞赏。现如今极少朝臣自动请缨进入晖城,看来范统亦有一颗仁善之心。
  
  “范兄,这两日暂且不要太过接近病患,只要在城门穏住情况即可。”她低声叮嘱,再道,“粮食和药材运入之时,劳烦范兄把关,莫叫人浑水漠鱼,偷敛横财。”
  
  范统疑看她,但没有赘问,顿首道:“是,范某必会竭诚护城。”
  
  路映夕抿唇淡然一笑,旋了身攀爬绳梯,轻灵矫捷地下了城墙。
  
  侍卫与马车正候着,皇帝伫立马车旁,举目仰望,神情戚然。
  
  “皇上,回宫吧。”路映夕走近他,轻声道。
  
  “嗯。”皇帝抽回视线,淡淡点头。
  
  还未踏上马车,两人面色皆是蓦地一沉。
  
  路映夕轻轻叹息,心下恻然。,南面远处的山头,燃起滚滚黑烟,可见又有一批病逝者被焚尸。
  
  皇帝眸光凝滞,透着无法言说的沉痛凄然。
  
  “皇上,从长计议。”路映夕婉言催道。
  
  皇帝不吭声,双手猛地握拳,跨上马车。无能为力!他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无能过!
  
  路映夕随后上车,听着马蹄声嗒嗒响起,低低说道:“人力微薄,但求无愧。”但凡人命,都是可贵,她不会再区分是哪一国的子民。
  
  皇帝哑着声启口:“朕初登基时,屡有叛军作乱,朕率兵亲伐,从未吃过败仗。但今日朕才知道,朕并不具备强大的力量,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之人罢了。”
  
  路映夕静默凝望他,找不到话语安慰。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晖城里每日都会有人死去,最后必然是数以万计。皇帝铁腕处置了晖城太守及一众涉案官员,但却也挽不回事态。就算查出是何人投坠禽畜死尸于渭河,也于事无补了。
  
  良久的沉寂,她望着他,轻言道:“皇上,两日后,师父会带领一些医者前来晖城。”
  
  皇帝倏地抬头看她:“有多少人?”
  
  “不知。”路映夕微微摇头。她确实不知,只希望师父能尽量多带一些玄门弟子前来。但她也知师父难做,断无可能全数弟子倾巢而出。
  
  皇帝半眯眸子,未置可否。她果然有法子朕系上南宫渊,并且说服他出动玄门弟子,难道邬国与霖国暗中联手了?
  
  见他眼中闪过锐光,路映夕心底无奈。若不是为了无辜百姓,她决不愿意做多错多。
  
  皇帝垂敛了眼眸,靠坐着假寐冥思,眉目间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阴影。
  
  ……………………………
  
  回到皇宫,马车先送皇帝返宸宫,継而往凤栖宫方向驶去。
  
  堪堪到了前殿门外,就有一人从旁侧石径扑了出来,齐齐跪于阶前。
  
  路映夕蹙眉细看,不由惊诧:“贺贵妃?”
  
  这一身素白、长发凌乱披散的女子竟是贺如霜?
  
  “皇后姐姐!”凄楚哽咽从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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