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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证,可以避免对方一拥而上的威胁。
这些人都是眼高于顶的风云人物,请出来做证人,有如捆住绝剑的手脚,断绝这些同伙插手相助的念头。
“你的要求不上道,违反江湖成规。”快活一刀离座操刀而起,狞猛地逼近:“徐老弟是主事人,有许多朋友拥戴,不需每件事亲自处理,有事朋友可以代劳。每一个阿猫阿狗都要求单挑,主事人岂不忙死了?什么事也不用干啦!光是杀单挑的人时间也不够分配。小辈,我陪你赌一赌,赌命,赌我的刀利否。”
这些人都是闯道的混世枭雄人精,怎会上当?
一旦人多势众聚伙结帮,首领的确不需亲自出面,处理各式各样事故,自有手下徒众出面料理。
快活一刀出面解决理所当然,对方想拒绝也势不可能。
“那是我和徐老兄的个人恩怨是非,你不要替他挡灾好不好?他自己的恩怨,必须挺起胸膛一肩挑,你没有必要出面灭他的威风,阁下。”他用上了激将法,不想接受快活一刀的挑战。
“派手下弟兄出面处理一切事故,是主事人权威的象征,只能增加徐老弟的威风。而且,你根本不配向任何人挑战。”快活一刀扬刀逼进,不受激将法左右:“小辈就算你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我也快快活活一刀砍下你的脑袋来,以为狂妄地挑战者戒,明白了吧?”
“你所表现的奴才贱相……”
刀光如雷霆,愤怒地行致命一击,奴才贱相四个字,把快活一刀激怒得气疯了,猝然发起雷霆攻击。
刀一动见光不见影,在烛光摇摇中,眩目的刀光与锐猛的刀气,猛然汇聚无可克当。
“铮”一声暴响,钢刀向外急荡,刀气四散,刀光急剧闪烁。
短枪凶猛地挡住了刀身,刀反震不受控制,双方都以内力御刃,接触的角度不同,兵刃的重量有异,刀的锋刃不敢与枪正面接触,注定了是输家。
短枪乘势反抽,卟一声击中快活一刀的右肋。
一声怪叫,快活一刀向左震起尺余高,斜飞出一丈开外,极为勉强地稳下马步,脸色大变。
这瞬间,满天雷电闪光与锐啸齐发,无数暗器猛烈地向他集中攒射。
包括云华仙史在内的五男女,身形扭动双手连扬,十只手在刹那间,发射出十余件各种暗器。
这里没有外人目击,高手名宿联手用暗器群袭,消息不会外泄,不至于受到非议,把强敌杀掉,任何手段都可以施展。
砰然一声大震,他在暗器到达之前,向侧鱼跃两丈,撞破了明窗脱出险境。
相距最近的外侧一把飞刀,掠过他的右脚上方,划破一条横缝,几乎贴小腿肚而过。
再低一寸,他便可能被留下了。
他敢夜间闯入有无数高手的秘窟,勇气与胆识就足以令任何高手产生戒心,抓住机会用暗器袭击是必然的,这些江湖高手,都不是英雄豪杰。
第一个从窗口追出的人是绝剑,不假思索本能地跃起狂追。
逃的人破窗穿出,至少也将穿出两三丈外。
绝剑用的不是鱼跃穿窗,明窗又大又宽,倒坍便成了一个大方孔,足以让身材高大的人躬腰缩腿跳出。
身形穿出窗仍向前纵落,卟一声后臂挨了一击,力道不算轻,臀部肉厚,但也痛得浑身发软,加快向下跳落,双脚刚沾地,臀部又挨了一下。
“哎……”绝剑忍不住啦!
第二次重击痛楚倍增,砰一声向前飞仆,跌了个大马爬。
第一击是短枪抽击,第二击用靴尖。
赵辛破窗穿出,靴尖一勾窗框,人便贴伏在窗下,向侧移位,顺手把衔尾跟出的绝剑敲了一记,再跟上加了一脚。
如果他想要绝剑的命,第一击便可打断绝剑的腰脊,或者在胁胁刺穿一个大血洞。
他不能杀绝剑,至少现在不能杀。
“穷寇莫……追……”出现在窗口的云华仙史高叫。
赵辛已跃登邻屋的瓦面。随绝剑追出的人,是那位比云华仙史略为年轻几岁的少妇型女郎,正越过仆地叫喊的绝剑,作势冲向邻居准备跃升。
女郎不予理采,一鹤冲霄扶摇直上。
无数瓦片下落如雨,每一片皆发出破风怪响。
女郎身在空中,哪能躲闪?
双手发狂似的护住头部,狂乱地作小幅度挥舞,身形向下坠,瓦片碎裂沙屑飞扬,打在身上不痛也痒。
“我一定要毙了你……”女郎狼狈万分,退出两丈外,向已不见人踪的屋顶尖叫。
窗口内的云华仙史摇摇头,呼出一口长气,似乎早知道结果,追穷寇不会有好处。
白天在榜林,这位女妖仙逞强穷追,结果……目下绝剑和女郎,就是穷追的结果,幸好老命保住了。
“我要剥他的皮!”爬起的绝剑凶狠地大叫。
◇◇◇
◇◇◇
◇◇◇
六个超级高手,有三个被戏弄式的打斗方法,整得灰头土脸,根本没获得正式交手的机会。
回到厅内,羞怒的表情可怕极了,简直就像一群被激怒的猛兽,厅中的家俱摆设大遭其殃,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唯一不激动的人是云华仙史,只有她知道赵辛是武功深不可测的可怕高手,所以她能夷然接受失败的事实,不因此怨天尤人找借口。
绝剑就在找借口遮羞,这位大剑客的确不曾与赵辛正式交手,受了偷袭而已,失败错不在武功差劲。
乱了片刻,情绪才安定下来,桌上的茶具果品撒了一地,没有吃的喝的啦;
“这个叫李雄或赵雄的人,以后你们千万不要再小看他。”云华仙史语重心长,郑重地向众人说;“就算天下第一高手名宿宇内双仙来,也难逃咱们出其不意的十种暗器聚袭。如果你们仍然把他看成混混小卒,死的将是你们而不是他。”
“他只是抢先一步逃走,无意中脱出暗器网而已。”快活一刀仍不认输,狂傲更甚:“下次找到他,你们都不要插手。我不要他快活地死,一定要一刀刀剐他。徐老弟,不要和我争,他是我的。”
“用不着争,他会回来找我们的,回来讨取阴神,咱们每个人都可能再和他碰头。”点龙一笔见多识广,料定赵辛不会善罢干休:“目下该做的事,是准备等候他来。我到外面看看,看我们负责警戒的三个人怎样了。”
“樊兄,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在外面走动。”云华仙史说:“人一定被制了睡穴,塞在某处黑暗角落里,咱们一起分头找,找到天亮也是枉然。”
“唔!确是不易找。”点龙一笔只好放弃。
就算人塞在厅外的花树下,经过时也难以发现形影。
云华仙史号称女妖仙,该是武功最高的一个,很可能也会妖术,轻功就有点像幻形术或化形术。
她突然打出有警的手式,剑悄然出鞘,左掌心快速地挟了一枚彩虹飞电碌,蓄劲待发,神色紧张,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一根大柱后。
各找掩蔽,如临大敌。
“砰砰!”第一扇明窗被外面的人击毁,然后是第二座、第三座……
夜风飒然吹入,烛火摇摇。
第一个人影跃入,接着是第二、第三个……
先后进来了十二个男女,在厅门一端雁翅排开列阵,右手有兵刃,左手有暗器,杀气好浓好浓,厅中的气温,似乎并不因人多而升高,反而向下降,寒意袭人。
八月秋风凉,九月金风寒。
站在中间的杭教主,穿一袭宽大的青袍,双手一张,身材似乎胀大了三倍。
右手剑平伸侧指,隐发龙吟光芒闪烁,左手伸出一支白马尾拂尘,白得刺目。
左面,是教坛总护法浊世威龙兰武威,女儿兰小霞。
右首是月华门门主云裳仙子陈云裳,一身白衣裙更为耀眼。
身旁是外堂堂主,夺命飞虹李如花。
一教一门的精英到了,屋外还不知有多少人。
“徐飞扬,你这狗娘养的欺人太甚。”杭教主双袖徐徐拂动,隐隐传出风雷声,厅中的气流开始变异,浑身流露出魔鬼形象:“本教主追查贡船下落,无暇理会你这狗东西耀武扬威,你不但屠杀本教主不少朋友,也伤害了本教一些门人弟子,更变本加厉,劫持副门主阴神傅灵姑,狂妄放话要和本教主算帐。我来了,我要你神形俱灭。今晚你我双方,必须有一方死尽杀绝。单挑群殴,悉从尊便,是时候了。”
绝剑出现在圆桌旁,仰天哈哈狂笑。
左厢的墙壁传出异声,木板内移,出现一座门,鱼贯出来了十八名劲装男女。
绝剑六男女在圆桌前并列,十八名劲装男女在左右后方列阵戒备。
“你们都来了,很好很好。”绝剑声如洪钟,豪气飞扬:“这期间,你们可说毫无表现,像一群鬼鬼祟祟的胆小鬼,委实令人失望,总算把你们引出来了。唔!似乎你们仍有强大的实力,大有可为。”
“狗东西!你像是话中有话。”
“杭教主,你不要像疯狗一样发威。我把你引出来,并不想和你拼个两败俱伤,为了追回丢失的皇贡,我不再计较,打算和你重新公平地携手合作,追回得而复失的皇贡。谈不拢,再拼个你死我活还来得及。”
“重新公平合作?你少做清秋大梦。”杭教主的态度极为强硬,似乎横定了心,准备作孤注一掷;“本教主已经作了正确的调查,证实是你这混蛋故意放出坑陷本教主的谣言,指称一教一门勾结扬州钦差府的走狗劫皇贡,因此通辑榜文中没有你。而且证实扬州的各门各道好汉,包括三处钦差府的走狗,都不曾参与劫皇贡事件,只有你涉嫌最大,你能在近期内聚合了众多人手,足以证明你有策划转手劫夺贡船的能力。狗东西你听清了,贡物分我一半,万事皆休,不然看谁见不到明朝的太阳。”
窗外看到明亮的红光,像是朝霞满天,而且隐隐传来劈啪声浪,声浪逐渐放大。
“杭教主,咱们都在各说各话,你像疯狗一样咬在下一口,独吞三十万两金银。你倾巢而至,我也安排了伏兵,既然你横定了心独吞,我也坚持己见,那就只有你死我活一条路可走了……”
“后院起火……”外面突然传来狂叫声。
芦哨声与铜角声大作,似乎从四面八方传入。
“要……活……口……”震天呐喊声也此起彼落;“活捉要犯有……重……赏……”
破窗口出现一个蒙面人,看不到面貌。
“走狗已包围后面房舍,快到了。”蒙面人高叫,穿窗跃入,瓦片已先一刹那飞入厅内,叭一声击倒了一座烛台。
“杀!”绝剑怒吼。
人群狂乱地躲闪、还击、后撤。
剩下的三座灯台,几乎同时熄灭。
厅中漆黑,暗器啸风声尖锐刺耳,盲目地八方飞射,击中大柱墙壁皆贯入其中不曾反弹。
从窗外透入的火光不怎么明亮,不可能认准目标发射暗器。
其实双方皆无意真正留下来拼命,仅发射一或两枚暗器,便急急撤走。
钦差府走狗已经包围罗家,而且放火捉人,与钦差府走狗大规模正面搏斗,他们的胜算有限得很,撤走是唯一的活路,没有人敢恋战。
绝剑虽然怒吼叫杀,其实却掀翻圆桌向后堂疾退。
杭教主在第一座烛台熄灭时,人已退出厅门了。
蒙面人穿窗而入,一着地便贴在壁根下,眼前一黑,暗器满厅乱飞,他却贴地急窜,悄然到了秘门侧方。
厅中大乱,人人都争先恐后撤出,谁也没留意旁人的活动,也弄不清身侧的人是敌是友。
绝剑不但在秘门内派有伏兵,也作为藏匿俘虏的所在,房屋起火,复壁地窟是躲不住的,里面的人纷纷向外抢,争先恐后钻出狂奔。
火势渐炽,满天红光,厅内已可隐约分辨人的面貌了。
蒙面人藏身在内侧,没有人留意他的存在。
秘门内其实没有几个人,担任伏兵的人早已出厅列阵了,留在里面的人,该是看守俘虏的次级爪牙。
第三个抢出的人并没停留,出了门撒腿便向后堂跑。
第四个是女的,第五个也是女的,第六个才是携剑的人。
女的脚下踉跄,但居然也手中携剑,按理应该不能算是俘虏,俘虏哪有携兵刃的可能。
蒙面人贴门而立,看得真切,贴近第五位女郎身侧,信手一掌后拂,劈中紧随在女郎身后那人的印堂,应掌人倒,左手则在女郎的玉枕捺上一指头,女郎向前一栽,剑脱手坠地。
蒙面人手疾眼快,挟住女郎扛上肩,溜之大吉。
厅内暴乱未止,谁也没留意身外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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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漫天,火势已成燎原。
村中警锣狂鸣,村民纷纷抄起火叉火钩水桶水枪,叫喊着准备救火。
罗家大宅人影奔掠,纷纷外撤。
宅院甚广,其实没留下多少人,事先已定下撤走路线方向,因此不再看到乱窜的人影,撤出的速度也十分迅疾,片刻便罕见人迹了。
蒙面人是从后院方向撤走的,尽量远离火场,耳中听到木材暴烈声中有芦哨铜哨声,但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