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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穿越一处田野,然后沿一条小河西岸疾走。
穿越一座竹林,前面出现一座小拱桥。表示找到易于行走的路了。
小径向东西延伸,向西走可到达三叉河镇。他们如果西行,就不需过桥。没有向北的路,他们面临抉择。
距桥头还有四五十步,首先钻出竹林的浊世成龙脸色一变。
拱桥顶端出现了三个人:一客两神。
四海狂客童杀、千手穷神汪敏、天蓬神姜福,都是名号响亮的高手名宿,江湖道的不安份人物,算起来不算陌生,往昔或许会曾经有一面之缘。三个人算不了什么,浊世威龙的名头甚至比他们响亮,但此时此地,肯定会有麻烦是非。
“原来是你们呀?”四海狂客显然也感到意外:“他娘的,有人传出信息,说有人正在搬运贡船上的财宝,显然有意愚弄所有的龙蛇。杭教主,你们如此狼狈,显然不是搬运财宝,有人故意陷害你。愿意谈谈吗?”
杭教主已超越浊世威龙,依然气势狞猛不现弱态。
“没有什么好谈的,咱们追逐错误的线索,彻底失败了。你要谈的一定是贡船的财宝,放弃吧!童老兄,那些财宝,很可能已经堆在扬州钦差府的地底银库中,没有人能前往搬出来。本教主承认失败放弃了,打算远走高飞脱离是非地。你有何打算?向我讨财宝?”
“你有财宝吗?”四海狂客问。
“我连剑都丢了。”杭教主拍拍空剑鞘:“荷包里还有十几两济急的碎银,你要不要?”
“算了,你留着济急吧!”四海狂客摇头苦笑:“据在下所获的可靠消息,扬州钦差府正发疯似的追寻贡船下落,谣传是监务署的人勾结你们做的案,靠不住。不久之前,扬州来的快船靠上河仓码头,走狗们很可能大肆搜索,目标可能指向任何人,所以咱们避远些。千万小心,要命阎罗可能亲自带人赶来了。再见,诸位。”
三人很有风度地挥手道别,向东扬长而去。
没见到财宝,犯不着挥刀舞剑拼命。
三叉河镇距府城仅十五里左右,快船一来一往,一个时辰足矣够矣!早上在扬子茶社,河西刀客奔返府城报讯,把其中可能拖延计议的时间全算上,带了大批人手赶回三叉河镇搜索,应该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因此如果有大批走狗出现,不以为奇。
兵来贼走,所以四海狂客这些人知趣地趋避。
“跟他们走。”杭教主低声说:“这些混蛋像猎犬,可嗅出里外的猛虎气味。”
一头两头猎犬,嗅到猛虎气味,必定夹起尾巴急循,浑身发抖犬威尽数。如果有四五条猎犬,就会狂吠着奋勇争先。最佳的猎犬,可嗅出两里外的猛兽气味和声息,会向猎人示警以便及早趋避,狗仗人势并不一定可靠,反而可以引导主人趋吉避凶。
总人数仍有五十名,却完全失去乾坤一掷的勇气。第二十五章第二十五章
杭教主说得不错,四海狂客这些龙蛇,全是江湖人精,机警绝伦见微知著,不会做与大群高手无谓玩命的蠢事,风声不对便向安全地区撤。
是否真的安全?谁也不知道。
迄今为止,谁也不知道贡船的正确下落,所有的人,全被各种传闻谣言,作弄得四处奔波,财宝没见到便把命丢掉的人,数量与时俱增;所以四海狂客这些人精,不再为没有价值的事浪费精力玩命。
远出里外,前面农舍零星散布的茂林修竹映掩的田野中,四海狂客三个人的身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阵阵间歇的犬吠声,打破田野的沉寂。
百步外两家农舍前,陆续出现五个人,三男两女,远远地便可看到所佩带的兵刃,当然不可能是当地的村民,五个人正远远地向他们比手划脚。
“咱们上当了。”浊世威龙急急退回小径的路口小树隐身,向后面的人打隐起身形的手式。
“看出是什么人吗?”杭教主无法看清那些人的面貌,但也知道是敌非友。
“他们被那三个混蛋引来了。”
“他们与这些人是同伙?”
“这些人是绝剑的党羽。”浊世威龙肯定地说:“那小畜生网罗了不少爪牙,与各方龙蛇分别订了密约;四海狂客那群杂碎,至少与小畜生是同盟,故意危言耸听,把我们引来了。”
“拼死这小畜生。”杭教主咬牙切齿:“在邵伯镇你一掌没杀死他,后患无穷。”
“教主,这附近恐怕全是他的人。拼,咱们得付出多少代价?他以逸待劳,一个人可发挥三个人的威力。”
“这……”
“我们也布伏,也用以逸待劳对付他们。”浊世威龙向路左一指:“那边有几家农舍,占住地利等他们。走,我带几个人当先。”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兼,注定了是赢家。埋伏在房舍屋角,以逸待劳用暗器攻击,一个人真可以发挥三个人的威力,甚至一可当十。
透过枝叶草隙,可隐约看到路左约五六十步外,有依稀可辨的房舍形影,占住房屋便集中全力防范,攻的人将付出可怕代价,江湖朋友很少做这种蠢事。除非有组织志在必得的组合,不得不冒险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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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舍侧方不远处,三株足有两人合抱的银杏树像巨人,仅这三棵树的银杏收成,就够这家农舍一家三口一年的生活费了,三棵银杏都是雌性可以结实的。
点龙一笔樊人杰人才一表,气度雍容,穿宽大的青长衫,如果腰间的笔囊换成扇袋,那就神似一位仕绅或者贵戚名豪了;走在街上没有人敢说他是江湖令人视同毒蛇猛兽,阴险毒辣可使用幻术杀人,笔中藏有毒针的可怕杀手刺客。
他对面,却是相貌狰狞,像猛兽也像屠夫的南人屠范一信,眨黄的虬须戟立,露出令人觉得蠢笨的可笑鲶鱼嘴;怪眼一瞪,可把胆小的人吓得半死,两人面对一站,形成强烈的对比,仕绅碰上强盗。
“我们在扬州钦差府有内线,的确证实你们并没勾结要命阎罗那些人转手弄走了贡船。”点龙一笔说话慢吞吞,真有名人仕绅的气慨:“再就是贡船的确在当夜驶过扬州而非驶往泰州,在三叉河附近失踪,无法查出是走仪真呢,抑或是下瓜洲;当然,更可能在附近藏匿,所以你们不断在这一带活动。你是副教主,杭教主的内弟,应该曾参与机密大事,一定知道些什么;对吗?”
浊世威龙凶残中另有精明的一面:“你所要的,我们根本没有,把乱栽赃便咬定是理所当然的事实,怎么可能有结果?一教一门的人已经伤亡过半,要不是丢掉贡船不甘心,早就该逃至天涯海角隐姓埋名了,犯得着在这里等所有的牛鬼蛇神死缠不休?你们实在很蠢,知道吗?”
其实,所有前来参与追寻的人,都想过这令人迷惑的问题,每个人的猜想都不一样,所以都不想轻易放弃。
按情理推测,一教一门不论成功与否,都应该当时就远走高飞了,强盗或鼠窃作案,不管成功与否,唯一可做的事是远离现场活动,死伤日增依然不远走高飞,委实不合情理,令人莫测高深。
摸清情势想通了的人,失望地先后离去,抱着希望财迷心窍的人,不死心仍然纷至沓来。
“等咱们消灭你们八九成门人子弟,擒住你们一些首脑之后,就知道咱们蠢不蠢了。”点龙一笔举步离去:“上次见面你们非常幸运,下次可就得肝脑涂地了,除非你们带咱们去取出贡船,不然你们注定了要被杀绝死光。告辞!”
“好走。”南人屠也转身便走。
双方都在等,都在准备惨烈的生死一搏。
绝剑应该毫不迟疑发动攻击的,等候对他不利,拖至天黑,一教一门的人就可以一逃千里脱身不难。可是,久久毫无动静。
攻击,当然得付出可观的代价,大群临时结合想发横财的江湖人精,谁也不愿意自告奋勇打头阵,打头阵必定危险高,人死了不可能享受财宝啦!何况迄今为止,谁也没见到贡船的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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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钦差府的大群走狗,来得不算快,船一靠河仓码头,便分了一半人清查船场,拘提没领有凭证的私船船主,抓当地吃水饭混混,严厉拷问贡船被劫的当夜与次日凌晨,这些人的行踪活动,与及所看到河上船只有何异样状况。
另一半人兵分三路,出镇郊全力搜索。
赵辛在扬子茶社透露的可疑信息,发生了作用,钦差府的走狗,改变了侦查方向,肯定被劫贡船改装偷越府城的可能性不假,改向府城以下河面追查可疑徵候,以便找出被劫贡船的去向。
人还没出发,三个身材特别雄伟的人,在街南的一家小杂货店前,面对通向镇东的小街口指指点点,商量分配路线的细节,身份地位不低。
店门左侧的两个青衫客,背着手向不远处的码头眺望,也像在眺望街景,不介意三个走狗在旁唠叨。
另一位五短身材的佩刀走狗,大踏步向三位同伴走来。突然看清两泣青衫客的面貌,怪眼一翻站住了。
“我好像见过你,在高邮。”佩刀走狗指着右首的青衫客:“干什么的?”
“闻风赶来看风色,准备发横财呀!”青衫客暴露江湖人身份:“赏格有一万两银子,一万两银于可以买一座村庄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一文钱捅对方一刀,平常得很,一万两银子。很可能引起一场战争呢,谁不想拚老命赚到手呀?”
三个走狗一怔,不约而同靠过来。
“你老兄在镇上游荡,悠闲得很,并没积极进行侦查,哪能发得了横财?”那位豹头环眼走狗逼近青衫客,态度倒还和气:“也许胸有成竹,胜算在握,只需等候时机。两位老兄贵姓大名?”
“我姓韩,他姓赵。”青衫客拍拍同伴的手腕表示引介:“江湖混世者姓名十之八九靠不住,不要计较好吗?我就不想请教你老兄的名号。”
“唔!有道理。听到什么风声了?”
“我感到非常奇怪迷惑。”姓韩的顾左右而言他:“好像大家都不怎么热衷找贡船,反而对互相打杀的事兴奋踊跃。镇东北郊榜林至桑里那一带,人都兴奋欲狂蜂涌而去,要找一教一门的人,真蠢哪!一教一门的人并没抬着贡船走呀,湖广钦差府的人去了,绝剑那些人也去了,好像仪真高钦差府的人也去了,一些江湖好汉也去了,能分得了多少财宝呀?所以我不想做傻瓜也跟去。”
“你不懂。”走狗淡淡一笑:“你们只有两个人,任由你们搬也不搬不了多少财宝。”
“所以,我们不去呀!”姓韩的耸肩,偕姓赵的同伴向街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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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座茶社内,倚窗一桌有四位茶客,透过窗口,可看到走狗们与青衫客打交道,相距不太远,但不可能听到谈话声,只看到双方比手划脚状甚融洽。
“那两个青衫人气概非凡,人才一表想不到竟然投身钦差府做走狗任眼线,真是人不可貌相。”坐在下首的中年泼皮打扮大汉,也在窗口指指点点:“这也难怪,天下汹汹,民不聊生,唯一可以发财获得权力的途径,就是投入钦差府做走狗刽子手。他娘的混帐!”
“那人姓韩。”另一人冷冷一笑:“在盐务署作税丁,在高邮我见过他,相当神秘,我还真怕他。”
这人是高邮四霸天之一的闹江夜叉黄河清,和韩税丁打过交道,这位仁兄终于离开高邮是非地,躲到扬州逃祸灾避风头。
钦差府的走狗,吃定了地方的豪强,税区内的城狐社鼠大多数与走狗狼狈为奸,共谋私利,无所不为。
地方豪强天胆,也不敢和走狗作对,即使心中有正义感,也不敢形于表面,敬鬼神而远之,闹江夜叉怕韩税丁,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黄老哥,你们真的对皇贡被劫的事,的确毫无所知,没牵涉到猪婆龙那些好汉?”同伴正色问。
“老天爷!咱们怎知道外地强龙的动静?”闹江夜叉满脸委屈:“你知道前后几天里,有多少外地超级强龙经过高邮?有多少官方的要员权威在附近兴风作浪?咱们高邮四霸天,哪一天不灰头土脸岌岌可危?他娘的!我早该离开避风头的,幸好还来得及。”
“你仍然站在风暴中。”
“那是不同的,在这里谁知道我是老几?天杀的!贡船到底是哪些混蛋弄走的?再闹下去,咱们这些地方小人物,没有什么好混的了。”
“到大江去!你的绰号本来就是闹江,在高邮闹河,名不符实委屈了你啦!怎样,要不要我替你引见水龙神入伙?”
“算了,老哥,我已经四十出头,哪还有精力争名夺利?我高邮的局面已经相当有成就,不想再寄人篱下做马前卒了。烦人,不谈这些。”
“好,不谈玩命的事,谈玩女人好了,此事不关风与月,喝完茶陪你去找咱们扬州一枝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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