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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不用枪尖,升起的瞬间,他右方的两个人,在他完全挺立之前,一个人的左膝和另一人的右膝,膝骨破碎皮肉绽开,大筋可能也断碎了,砰然向前摔倒,一条腿报废了。
“不杀你!”绝剑耳中听到他喝声,后臂便挨了一脚,身形飞升而起。
人影依稀,短枪出现在左方另两人的身后,八寸长的锋尖连续吐出,然后一声长笑,远出两丈外。
那两人也向前冲,每人的右背肋挨了一枪,挤断了两根肋骨,锋尖贯入三寸左右。
“砰匍……”倒地声震耳。
云雾涌腾光芒乱舞中的黑云,传出一声尖叫,云雾被风吹得向南消散,各种光芒纷纷堕地。
这些变化,发生得快结束也快,众人眼中所看到的情形也许各有不同,因为看的角度不一样,但众所公认的变化是:攻击发起时异象缤纷,随即风消云散。
绝剑是唯一幸运的人,被踢飞出两丈外,幸好没受伤,仓猝间仍能控制身形,踉跄稳下马步几乎摔倒,惊得心胆俱寒。
四个高手中的高手,没获得任何交手拼搏的机会,摔倒了便挣扎难起,痛苦地大声呼救。
离魂姹女蜷缩在草丛中,用抖索的左手,掏取嵌入右肩井穴的一枚正德喜钱,锁骨幸好不曾击断,痛得浑身抽搐,将钱拔出的力道也消失了。
“哗……”惊叫声大作。
有几个人冲出两步,却又骇然停住了。
名号最响亮,为人最阴毒的点龙一笔樊人杰,伸出的点龙笔竟然下垂,不敢发出笔中的毒针。
快活一刀贾福的泼风刀,举起又再垂下。
赵辛远在三丈外,左手抛起一串正德喜钱。钱体积大,径有一寸二,抛接的速度慢,人人都可看清,至少可以看到喜钱反射的光影。
“鬼见愁赵绝不是浪得虚名的混世怪杰。”他不怒而威虎目扫过众的面孔:“对付三五十个为谋财而卖命的高手名家,自信还可以游刃有余。对付一两个为正义而拚命的三流高手,赵某的胜算有限。你们既然不惜命,赵某就成全你们。但我不杀死你们,让要命阎罗的朋友找你们讨公道,上啦!一起上。”
没有人敢上,人已经损失三分之一了,而且没发生预期的激斗,刹那间糊糊涂涂被摆平了六个人,其中有绝剑倚为长城,专门对付杭教主的离魂姹女。
“我跟你拚……了……”神智一清的绝剑,发疯似的挺剑猛冲,招发射星逸虹,锋尖指向赵辛的心坎。
铮一声狂震,短枪击中剑身,绝剑像被狂风所刮,向右斜飞出丈外。
走中宫进招,得手的机会微乎其微,防守中宫容易,枪一抬便可将剑错出偏门。急怒中向中宫攻击,简直有如赌命。
“你知道我为何不伤害你吗?”
赵辛轻拂着短枪,嘴角呈现狞笑的线条:“一是你我曾经是同上贼船的难友;一是你我都是为贪财而玩命的一丘之貉。再就是让你有机会找杭教主算清债务,让他明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天杀的混蛋,他欠你的债更多,你应该帮我讨债,应该……”绝剑咒骂,却不敢下令进攻。
“哈哈!我应该打破你这混蛋的头。”
赵辛冷森的神情一扫而空,恢复玩世浪人的豪气,大概知道不会有人涌上拚命,乐得消遣这位难友:“他娘的,我把兰小霞让给你,你仍不满足。捉住阴神,明知阴神是我的女人,你仍然占有了她,认为吃定我了。男人争风女人吃醋,都会打破头,甚至出人命,所以我该宰了你这杂种。看在在你还有利用价值份上,所以再放你一马。好好努力吧!阁下,你的发财梦,想圆梦还需全力以赴呢!”
“你既然不保证我发财,我一定要杀死你。”绝剑咬牙切齿向同伴打手式。
“你这狗杂种一定疯了。”
赵辛徐徐向后退,向青面妖一群走狗方向退:“连天老爷也不可能一定保证你发财。有些人请回一尊神像或菩萨像,天天烧香祝告,恳求神佛保佑他发财,一旦神佛不灵。就一怒之下毁掉像泄愤;你就是这种下三滥信徒。他娘的,真壮观,我怕你。”
绝剑十个人,不再发狂似的突袭,列成半弧阵势,伸出兵刃一步步逼进,制造一面同时全力一击的机会。
强烈的无形杀气象网般罩住了他,气势空前浑雄,每个人的兵刃皆隐发龙吟,全是可用内功卸发兵刃的高手,聚力一击必定石破天惊。
“你不死,战乱不止”。绝剑一面逼进一切齿厉叫:“那些皇贡财富是我的,都是你误了我的大事,没能早些杀掉你,是我一生中犯下最大的错误。”
“哈哈!你仍在犯更大的错误,凭你这十个人……”赵辛徐徐后退,不时左右移动,避免陷入一面聚合的焦点:“我可怜你们,你们在自寻死路……”
五个人影从走狗群中暴起,像电火流光,刀剑的光芒像经天长虹,射向他的背影。
他只顾后退,只顾留心摆脱绝剑所制造的聚合点,不知背后的状况,更不知已退至走狗丛附近,背部距走狗已不足十步。
十步距离,高手可一闪即至。悄然突袭背部,有如骤发的晴天霹雳,没有人能逃过这电光火石似的猛烈袭击,即使事先知道警兆,也毫无脱逃或反击的机会。
一声狂笑,短枪侧旋、吐出、迸发出满天雷电,似乎有十数支枪的光芒吞吐旋舞,更像平地起风雷,人与枪浑为一体,幻化为依稀难辨的虚影,连绵闪烁的激光,切入人丛猛然八方迸爆。
人体突然折向飞抛,脱手抛弃的刀剑在碰撞中飞旋而起,叫嚷声惊心动魄,血滴像雨点伴着人体飞起、溅落,血腥随风飘荡。
他幻现在戒备列阵的十五名走狗侧方,短枪的八寸锋尖成了猩红的血尖。
青面妖的青面孔,快要变成黑灰色了,惊骇的神情令人同情,盯着猩红的枪尖张口结舌。
其他十四名男女,更是悚然徐徐后退。
后面,英华的二十二个男女,在五走狗发起突袭时,潮水似的急涌而来,但已来不及救应,相距太远了,恶斗已经结束,他们只来得及接近走狗后方二十步左右,停步堵住走狗的退路。
退路是农舍,杭教主的十几个男女不敢出来。
五个突袭的走狗,倒在草丛中挣扎叫号。
短枪粗有一握,枪尖长有八寸,而且是一棱开锋,贯入人体可出现十分可怕的伤口。
五个走狗都是被枪刺入肩井或大腿挑飞的,伤口令人做噩梦。
绝剑十个人远在十余步外,一个个脸如土色。
一刹那的短暂时间,五个高手便崩溃了,怎么可能?
赵辛背后并没长有眼睛,即使面对面搏斗,也不可能出现如此可伯的伤害。
单手使用一尺长的短枪,竟然能将人挑飞,与力学原理不符,简直不可思议。
绝剑终于害怕了,手中的追电剑急剧抖动,脸色泛灰,双脚似乎在拒绝支撑沉重的身躯,抖动着要向下挫,幸好没倒下。
“我也不杀你们。”
猩红的枪尖,遥指青脸变黑脸的青面妖,一字一吐震耳欲聋:“追回皇贡,是你们的职责。你们做陈阎王的走狗,残害湖广的百姓,罪行与今天的事无关,我只管今天的事,阁下,你没有理由帮绝剑向我偷袭,你更没有理由眼睁睁看着他,和我公然谈瓜分皇贡的事。你该把他当成图谋皇贡的钦犯处理,而钦犯岂能让他乘机夺取钦犯?你最好有让我相信的理由,解释这不合情理的怪事,不然我将把你们摆平在这里,说!”
“他是协助在下擒捕钦犯的猎赏人,在下需要他协助擒捉杭教主,如果他先得手,赏金就是他的,利用一切人手,在下有权让他一起行动。”
青面妖说得理直气壮:“你伤害他,就是削弱我的力量。而且,你才是一教一门劫贡船的主谋。”
“是这混蛋告诉你的?”赵辛的枪,指向侧方的绝剑。
“对,在下和他有协议。”
“他没告诉你他才是主谋?在邵伯镇他在驿站码头,挡住了你们抢救贡船的人,甚至杀了你们抢来救船的爪牙。他的追电剑,曾经染了你那些护船爪牙的血。”
“这……”
“他一定说抢贡船的主谋是赵雄,我叫赵辛,你的行为有如官府强盗栽赃攀噬良善,与钦犯打交有渎职守。你的解释我不满意,再举些令我满意的理由,说!”
“等在下捉住杭教主,他就会指证你是他的军师了。绝剑可说是带罪立功,不关你的事。”
“损害赵某的权益,当然与我有关。原来这混蛋在干带罪立功的混帐勾当,不惜出卖所有的人,我还把他看成难友呢!所以再一手下留情。好,我非废了这见利忘义的狗杂种不可,把他卖给要命阎罗,最少可以卖一千两银子。皇贡没有到手,赚一千两银子也聊胜于无。”
身旁来了英华,是绕道过来的。
“辛哥,活阎王不敢买这个烂凶枭。”英华和他并肩一站:“连青面妖也得全力保护他。”
“哦!怎么一回事?”赵辛大感惊讶,用枪向青面妖一指:“青面妖,你说?”
“不关你的事。”青面妖拒绝透露。
“你不说是不是?”赵辛恶狠狠迈出两步。
走狗们惶然后退,失去一拥而上的勇气。
“不许退!”
后面列阵的赵大声如沉雷:“这一面是老夫的地盘,来一个杀一个,绝不手软,杀残民的走狗合乎天理国法人情。”
绝剑身侧的三个人,狠盯了绝剑一眼,举步后退,手中剑由下举上布下防卫网。
“原来如此,你骗得咱们好苦。”一名中年人咬牙说:“你保证咱们发财,一定也保证利用过后要咱们的命。我希望你保重留得命在,咱们江湖上见,不死不休,后会有期。”
三个人转身离去,然后又走了四个。
“我要废了你。”
赵辛扬枪逼进:“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其他的人插手者死。”
“他……他是陈钦差的亲信心腹,真正的参与机密随员。”
青面妖没有勇气决斗,自己的性命要紧:“一教一门徐州聚会准备劫皇贡,咱们便得到消息了,为免日后有人仿效,因此决定一举尽歼杀鸡儆猴。他与极乐散人分头行事,一明一暗诱使一教一门的人送死。由于你的出现,打乱了行动大计,你的神机妙算,把咱们播弄得完全乱了章法。这些事,我到达扬州时才知道的。我负责湖广至南京一段贡船的安全,船过江就没有我的事。他是陈钦差的心腹,平时很少露面,那几个心腹随员架子很大,仅与极乐散人有往来。不瞒你说,这两三个月来,我根本就没留意他这个人,他也很少在钦差府逗留,要说我不认识他,不算离谱。”
“你即使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根底和本来面目。”
英华冷冷地瞥了绝剑一眼:“我也几乎上了他的当,以为他是到湖广行刺陈阎王的剑客。”
“你知道?”赵辛冷冷地问。
“昨晚赶到石人头镇才知道的,有一位前辈知道绝剑徐飞扬这个人。绝剑在扬州威风八面,为江湖朋友大放异彩,把这位前辈吓了一跳,以为死人复活了呢!”
“哦?他是……”
“绝剑徐飞扬早在一年前,尸体便出现在郑州玄都观的水井内。那位前辈,便是捞出尸体的人。”
“绝剑徐飞扬虽然是个坏剑客。但还不算太坏,为人在江湖兜得转吃得开,有各式各样的朋友,在他的圈子里名气不小。他死了,有人冒充他招摇撞骗不算稀奇。”赵辛狠盯着绝剑:“喂!你真姓徐?你的剑术狂野辛辣,招招指向致命的心坎,名符其实的绝剑,犯不着冒充绝剑徐飞扬呀!除非你的声誉坏得不能再坏,人人想剥你的皮。”
“穿心剑武扬,姓武名扬,就是江湖朋友,人人都想捉住他剥皮的兽性坏剑客。”赵大出现在英华身旁:“对手即使睡着了,他也会毫不迟疑用剑穿心。这个人失踪已经三年,很可能是谋杀绝剑的凶手,绝剑尸体上的致命伤口,就是被一剑穿心的。”
绝剑扭头便走。
快活一刀四个人,也跟在后面快步越野南行。
不远处的赵长江带了四个人,绕一侧截出。
“不要管他了。”赵辛高叫:“要命阎罗带了满腹仇恨的爪牙,布下天罗地网志切复仇。”
赵长江极不情愿地停止拦劫,恨恨地退回原处。
绝剑为了夺取月华门的人,首启战端大杀要命阎罗的爪牙,点起焚天烈火,几次惨烈大混战,要命阎罗的爪牙死伤过半,每次火拚皆由绝剑所引发,恨比天高。
要命阎罗即使肯罢休,爪牙们也不肯善了,不但不会放过绝剑一群江湖牛鬼蛇神,恐怕湖广钦差府走狗,也难平安离开扬州。
“他的事我管不着,他的身份地位比我高,我不会过问他是不是绝剑徐飞扬或穿心剑武扬。”
青面妖心虚胆落,赵辛一个人已对付不了,赵大二十二位男女,更无法对付,只好认载:“你也不要干涉我捉钦犯的事,以免也在钦犯榜上列名。”
“恐怕由不了你,我的事还没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