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右面第二个黑衣人情不自禁,悄悄将手往衣袖里一缩,沈杏白眼内瞥见,霍然反身,大叫道:“就是她!”
呼声未了,雷鞭老人已闪电般掠到那黑衣妇人面前,厉叱道:“就是你!温黛黛你还想逃么!”
那黑衣妇人身子一阵颤抖。
沈杏白哈哈大笑道:“温黛黛,谁教我要将手缩在衣袖里,其实你手上哪有什么记号?”
铁中棠又是惊奇,又是感叹,惊奇的是不知这老人为何要寻温黛黛,感叹的是这沈杏白的确饶富心计。
那黑衣妇人顿了顿足,大声道:“你认出我也好,不认出也好,反正我死也不跟着你。”
她反手抹下了面幕,露出那虽然美丽但却憔悴的容颜,云铮见了这面容,身子竟不由自主的为之一震。
雷鞭老人大笑道:“老夫既已认出了你,你便得跟我走。”
中央那黑衣妇人忽然冷冷道:“为什么?”
雷鞭老人道:“她与老夫已有约定。”
黑衣妇人截口道:“她已死过一次,任何约定都可不必遵守。”冷笑一声又道:“只因人既死了,任何事都无法做了!”
雷鞭老人哈哈笑道:“不错,既人日后座下,必定死过一次,但她纵然死了,这件事也可做的。”
黑衣妇人道:“凭什么?”
雷鞭老人道:“只因她与老夫约定之事,乃是将身子交给老夫,却未言明死活,这身子不论死活,老夫都要定了。”
这一着确是厉害非常,黑衣妇人们立时无话可说,只因唯有这件事,死人确是一样可做的。
温黛黛目光四望,两行清泪夺目而出。
云铮突然大喝一声,挺身而出,厉声道:“瞧你也是个武林前辈,却这般欺凌弱女,别人不管,云某却是要管的。”
温黛黛身子一震,双目中露出惊喜之情,云铮竟仍然对她如此关切,她纵然真的死了,也是甘心。
雷鞭老人瞪眼瞧着云铮,瞪了半晌,突然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就是你!老夫先前竟然未能认出。”
云铮怔了一怔,道:“什么没有认出?你胡言乱语什么?”
雷鞭老人道:“老夫救了你性命,你怎能对老夫如此无礼?”他此刻方自认出,云铮便是自己送入少林寺的少年。
云铮却更是茫然不解,道:“你几曾救了我性命?”
雷鞭老人道:“若非老夫,你怎进得了少林寺?”
云铮又惊又疑,道:“但……但她……”
雷鞭老人道:“她便是为了要救你,才将身子交给老夫,傻小子,难道你直到此刻还不知道?”
云铮身子一震,倒退数步呆在当地。
雷鞭老人招手道:“小子,过来。”
那紫衫少年满面苦笑走上前去。
雷鞭老人道:“站到温姑娘身旁去。”
紫衫少年连连咳嗽站了过去,温黛黛目光痴痴的瞧着云铮,别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雷鞭老人瞧瞧他儿子,又瞧瞧温黛黛,捋须大笑道:“好!好!当真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女的既漂亮又聪明,男的也不差,将来为老夫生个孙子,哈哈……哈哈!当真妙极……妙极……”
温黛黛这才回过神来,诧声道:“什么?孙子?”
雷鞭老人道:“你与我儿子生下来的,自是我的孙子,嫡亲的孙子。”他似乎是生怕别人不懂,解释得详详细细。
温黛黛实是大出意外,道:“你……你原来要我与你儿子……”
雷鞭老人满面俱是得意之情,道:“老夫一生纵横,孙子若是不佳,岂非一大憾事,是以老夫一心要找个好媳妇……”
仰天大笑数声,接道:“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你,老夫阅人无数,深知笨女人生笨儿子,聪明女子生聪明儿子,此乃千古不变之理,如今老夫有了你这般聪明美貌的媳妇,好孙子也眼看可到手了……喏喏,你瞧,我儿子少年英俊,文武全才,与你正是天生一对。”
这老人自说自语,越说越是得意,那紫衫少年却是满面苦笑,咳嗽也咳得更是厉害了。
风九幽咯咯笑道:“妙极!妙极!当真是妙极!温姑娘,还不跪下叩头,亲亲热热的叫一声老爷子!”
云铮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道:“放屁!”
雷鞭老人道:“傻小子,站开些。”
云铮厉喝道:“温黛黛是我的,岂能再嫁给你这臭儿子!”
他也不知自己怎会说出这句话来,只是冲口便已说出,温黛黛听在耳里,几乎喜欢得晕倒在地。
雷鞭老人浓眉怒轩,厉喝道:“傻小子,你不知老夫是谁,对老夫无礼倒也罢了,岂能骂老夫的儿子!”
云铮道:“骂了又怎样!”
雷鞭老人大怒道:“小子,快去教训教训这呆鸟。”原来他“小子”上若没有加别的字,便是唤他儿子。”
紫衫少年得笑道:“但……但……”
雷鞭老人喝道:“但什么?莫非你要做个不孝之子,还不快去……念在这傻小子还有把硬骨头,莫伤他性命就是。”
紫衫少年叹了口气,道:“好……”
哪知云铮出手一向快得骇人,不等他话说出,便已一拳击出,风九幽怪笑道:“好小子,怎会是少林拳!”
一句话说完,云铮已攻出五拳之多:“贤侄,你瞧这傻小子真打,还不揍他?揍他!”
中央那黑衣妇人乘着此时附在温黛黛耳畔悄声道:“我等缠住这老头子,你快走吧!”
温黛黛垂首道:“到……到哪里去?”
黑衣妇人取出一个铜哨塞入她手里,道:“到海边一吹,自有船接你,到了常春岛,就不必再怕任何人了。”
语声方了,微一招手,六个黑衣妇人身形齐展,只一闪已将雷鞭老人团团围住,身法当真快如行云流水。
雷鞭老人怒道:“你六人要怎样?”
黑衣妇人道:“要教你脱身不得。”六人身形旋转不停,突有一人拍出一掌,直打老人肩头。
雷鞭老人大喝道:“闪开!老夫素来不愿与妇人交手。”
黑衣妇人道:“不交手也得交手。”
六人连环出掌,配合之佳妙,掌势之奇幻,什么话也形容不出。
雷鞭老人虽是当世之雄,但陷身在此阵之中,空自暴跳如雷,一时间也休想冲得出去。
温黛黛脚步已开始移动,一双眼睛却再也移不开云铮。
云铮拳势有如狂风暴雨般攻向那紫衫少年,那紫衫少年似已无力还击,又似根本无心与他动手。
温黛黛纵不想走,又不能不走,方待狠心转过身子,眼角转处,突然瞧见风九幽正瞧着她诡笑。
同时,她也瞧见风九幽身后的冷一枫、司徒笑,她心头一凛:“我此刻一走,岂非正好落入他们掌握?”
她宁可被雷鞭老人所擒,也不愿被这些人沾着一根手指,当下又顿住脚步,当真是进退维谷。
突听那紫衫少年悄声道:“这马车是空的。”
温黛黛心中一动,云铮却大喝道:“空的又怎样?”
紫衫少年一面闪避他的拳势,一面压低声音道:“空的便可坐人,人坐上去便可逃走。”
云铮怒道:“他休想逃走!”
紫衫少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温黛黛却已赶了过来,悄声道:“他是要你坐上马车走呀!”
云铮拳势仍是丝毫不停,怒道:“我为何要逃走!”
紫衫少年叹口气道:“你总可带着温姑娘走吧?”
云铮这才怔了一怔,道:“你……你说什么?”
紫衫少年叹道:“傻小子!真是傻小子!你两人逃走,由我替你们挡住追兵,岂非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云铮道:“哼!你焉有如此好心?”
紫衫少年急道:“你当温黛黛是天仙,我却未见瞧得上她呀,但你若还不走,我便真要娶她做老婆了。”
云铮纵然再傻,此刻也能体会出这少年的一片好心,心下不觉甚是感激,口中却犹自喝道:“傻小子,你……”
紫衫少年道:“好,我是傻小子,好了吧,可以上车了吧?”
温黛黛忍不住“噗哧”一笑,悄然掠入了车厢。
云铮终于住手,道:“但……”紫衫少年不等他再说话,突然手掌一伸,不知怎地一来已扣住了云铮脉门,将他推上了马车,口中轻呼一声,手指轻弹马腹,健马长嘶一声,扬蹄奔出。
马车一走,车后的铁中棠便无法藏身,他此时此刻怎能露面,只有攀在车厢上跟着马车走了。
健马方自长嘶,紫衫少年已掠到风九幽、冷一枫等人身前,张开双手,微笑道:“各位可认得在下么?”
风九幽道:“认得……莫放那马车走……”袍袖一拂,便待追出,黑、白双星、司徒笑亦自举步。
哪知紫衫少年年纪虽轻,武功却高,身子飘飘摇摇始终挡住了风九幽的去路,眼睛却瞪着司徒笑等人沉声道:“各位还未答复在下的话,走不得的。”司徒笑等人被他气势所慑,果然不敢动弹。
风九幽忍住气道:“你乃雷鞭之子,风某怎不认得?”
紫衫少年笑道:“不敢,不敢……”随手一指司徒笑等人,“这几位兄台贵姓大名,也请为小侄引见引见。,’
风九幽满腔怒火,终于瞧在雷鞭面上而不敢发作,只狠狠瞪了紫衫少年几眼,将司徒笑等人名姓说出。
紫衫少年哈哈一笑,飘身闪开道路,道:“各位请追吧!”
风九幽怒道:“此刻哪里还追得上!”
紫衫少年笑道:“此刻若是追得上,我也不让路了。”
风九幽火冒三丈,却也奈何不得他,只得挺胸顿足,破口大骂,却又不敢指明骂的是谁。
紫衫少年再也不理他,转首望去,但见那六个黑衣妇人旋转更急,几乎已看不到她们的身形,只剩下一团淡淡的灰影。
灰影中雷鞭老人连声怒叱,突然长啸一声,冲霄而起,啸声有如雷鸣,风云为之变色。
众人虽然久知雷鞭老人之能,但听他一啸之威竟致如此,也不禁为之战战兢兢群相失色。
风九幽低笑着道:“我大哥动了真怒,对方无论是谁,都不管了,这六个妇人此番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哪知啸声未了,黑衣妇人们身形已自散开,各各垂手而立,再无动作,雷鞭老人飘身落下,须发皆张,双目含威,看来当真犹如九天雷神怒下凡尘,他一身紫缎锦袍高高鼓起不住波动,显见得其中已涨满真气,众人瞧得此等登峰造极的气功,更是为之舌矫不下。
雷鞭老人大怒喝道:“久闻常春岛大周天绝神阵,大小由心,妙用无方,老夫正要领教,各位怎么停了?”
黑衣妇人缓缓道:“大周天绝神阵虽是大小由心,但六个人终不能显出它的威力,何况温黛黛早已去远,我等又何苦多费气力,阁下若定是要瞧瞧绝神阵的威力,常春岛上随时都有人候教!”
语声低沉缓慢,仍是丝毫不动意气。
雷鞭老人暴怒道:“常春岛?哼哼!常春岛难道真是龙潭虎穴,老大难道真的不敢去么!”
风九幽道:“她们真是当大哥不敢去的。”他自身不敢闯入常春岛,此刻自是极力鼓动别人,自家便好乘机混水摸鱼。
雷鞭老人被他激得更是怒火冲天,跺一跺足,道:“小子,咱们走!”这一足跺下,泥地竟被跺下一尺。
风九幽心中暗暗大喜,道:“小弟虽然无力为大哥助拳,但跟从大哥前去,最少也可助一助大哥的威风。”
雷鞭老人厉喝道:“要去的俱都跟随老夫前去,老夫就不信那常春岛真是龙潭虎穴,此番就要闯它一闯。”
司徒笑等人都为之喜动颜色,紫衫少年却不禁暗中叹息。
奔驰的马车中,云铮、温黛黛对面相坐,温黛黛面上笑容犹自未敛,云铮怒道:“你笑什么?”
温黛黛不声不晌垂下头去。
云铮道:“你既觉得那少年比我聪明得多,为何不跟着他去?”温黛黛仍是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两入默然半晌,车马奔驰更急。
云铮忽然又道:“我方才虽然挺身而出,但那也不是单为着你,别的任何女子受了欺负,我也一样会如此。”
温黛黛道:“我知道……”
云铮似是满肚子别扭,温黛黛越是如此柔顺,他越是恼怒,忽而捶打车壁,忽而瞪眼发威。
温黛黛还是低垂着头,也不理他。
又过了半晌,云铮终于忍不住道:“你虽然救了我性命,但也害得我够苦了,我丝毫也用不着感激于你。”
温黛黛道:“我知道……”
云铮突然跳了起来,“咚”的一头撞上车壁,嘶声大喝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温黛黛幽幽望了他一眼,幽幽叹道:“你怎知我不知道?”
这一眼望将过去,云铮似是被人在心上扎了一针。
这目光中那种如怨如慕、千回百折的情意,便是铁石人见了,也经受不住,何况这么条血气生生的汉子。
云铮再也忍受不住,突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了温黛黛软绵绵的身子,嘶声道:“你不知道,我……我是……”
他生性激烈,大喜大怒,若不要理别人,便瞧也不瞧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