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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玲剑-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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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髯老人愕然道:“病人根本没有到店里来,半路就出了岔子,我正想请问石老哥呢……”

康浩连忙摇头,说道:“二位不要争执,且容在下请教几勺话,这位老人家尊姓——”

长髯老人道:“老朽李太和,就是本号店主。”’ 康浩拱手一礼,道:“久仰,李老人家能否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说给咱们听听呢?” .李太和焦急的道:“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老朽三代单传,就这么—个个儿子,如今眼看活不成了,‘叫老朽哪有闲情说那些不关重要的事。”

康浩吃惊问道:“莫非是令郎受到了伤害?”

李太和道:“伤倒没有伤,但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叫他也不知道答应,就像中了邪一样。”

康浩轻“哦’’了一声,道:“人在哪儿?请带在下看看。”

李太和连忙分开人丛,领着康浩和石掌柜穿过店堂,直入内室,只见床上仰面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张口瞪目,直挺挺—动也不动,旁边围着几个少妇,正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哭。

康浩略一扫视,不禁失笑道:“令郎没有受伤,更没有中邪,只是几处穴道被制了而已。”

李太和道:“不会吧?老朽一家是祖传习医,颇精歧黄,对人体穴道也略曾涉猎,如果一个人穴脉被制,气血不通,一定会呼吸短促,脉象虚浮、血行受阻,一定会四肢冰冷,浊气上升,一定会面红目赤……他怎么会没有这些征候!”

康浩笑道:。“老人家说的是病理,令郎受制的却是一种武功,而且是一种比较奇特的手法。”

李太和援须摇头,说道:“武功也得遵循脉理,天下岂有这种不合脉理医道的功夫……”

康浩懒得跟他争辩,举步走上床前,左手将那年轻人翻了一个身,左掌倏起倏落,在他背上连拍了三掌。

三掌拍完,那人喉中“咯”的一声响厂长嘘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

几名少妇破涕而笑,有的道:“谢天谢地,相公的病已经好啦!”

李太和脸上—阵红—阵白,连忙叱道:“别吵!别吵!重病初愈的人是最要静养,快让他躺着,先喂他一盅‘人参大补汤’,给他调气补元,我陪这位少侠到客室谈话,回头就来叫他诊脉开方子。”

一家人忙忙碌碌,分头办事,把个骨瘦如柴的宝贝儿子,像捧凰似的扶持躺下。

李太和这才躬身肃客,亲自陪同康浩和石掌柜到客室落座。

宾主分会,小学徒献茶,李太和少不得要向康浩寒喧道谢,却把康浩急得不耐烦了,拦住话头道:“现在令郎已经没事了,老人家请将经过赐告,我等还要赶去追人呢!”

李太和连声道:“好!好!老朽就要奉告了,少侠如此急迫,想必跟那生病的姑娘是亲人吧?”

康浩不愿多解释,只好点头道:“不错,正是亲人。”心里却暗暗焦急,忖道:真要命,这是什么时候?偏偏急惊风碰上个慢郎中……

李太和仍在摇头晃脑,不住叹气,慢条斯理的道:“唉!这件事说来真叫人难以相信,老朽借大年纪,一向悬壶济世,与人无仇,真想不到是谁要跟老朽过不去,唉……”

石掌柜截口道:“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你快说正事,少扯闲话。”

第二六章 真假会主 又见仇踪

李太和脸一红,这才言归正传,说道:“大约一个时辰以前;来了两位客人,声称有个朋友罹患急症,住在石家客店里,欲来求治,无奈行动不便,要敝号派车去接,当时大小子适在店中,老朽便命他随车去一趟,不料去了许多未见回来,后来却在西城门外发现派去接人的车子,驾车的学徒被人杀死了,抛弃在城墙边,拉车的马匹也不见了,只有大小子直挺挺的躺在空车内……”

康浩骇然一惊,问道:“你是说,还杀伤了人命?”

李太和道:“怎么不是,可怜那驾车的学徒,不知被什么东西将头部砸得稀烂,那孩子性情粗鲁,准是见贼人抢夺马匹,不肯甘休,才遭了毒手。”

康浩又问道:“贵号那辆车,用几匹牲口拖拉?”

李太和道:“若出城远行,都用两匹拖车,今天因为是在城里,只用了一匹马。”

康浩眉锋一皱,道:“那事先来相托派车的人,是不是一男一女?”

李太和道:“是的。”

康浩道:“他们交待之后,就先行离去了吗?”

李太和点头道:“他们说另有急事,必须先走一步,留下十两银子作为医药费用,要老朽替那位姑娘把病治好,一二日内,他们再回来接她。,”

康浩听得双眉深锁,喃喃道:“这就奇怪了?”

石掌柜低声问道:“怎么样?会是齐姑娘他们干的吗?”

康浩道:“以情形忖度,一定是他们,可是,他们怎会为了一匹马,竟然杀死那无辜的学徒?这就令人费解了。”

石掌柜叹道:“一个人在盛怒之下,任何事都干得出来的。”

康浩突然站起身来,问道:“李老夫子,贵号还有马匹没有?能借—匹给在下吗?”

李太和道:“马匹是有,不知少侠要到哪儿去?”

康浩道:“他们三个人只有一匹马,料必尚未走远,或许还能迫得上。”

石掌柜忙道:“康少侠,事情既然发生了,急也没有用,以老汉的意见,不如回去跟大伙儿计议以后,再作决定……” .康浩摇头道:“再迟就来不及了,请你代我回报骆伯父,如果能追上,最晚明天我就回来,否则,是会在沿途留下标记,记他老人家随后赶来接应。”

石掌柜见劝他不住,只好点头答应,向太和堂药铺商借了一匹健马,康浩连行李也不及携带,单人只剑,飞骑驰出了石泉县西城……

由石泉循官道向西,可达汉中,褒缄,然后北上可通甘肃,南下可经剑阁人四川,另外在西乡县附近,又有一条岔道,可达星子山麓,越过山区亦可进入川境。

康浩唯恐月眉姊弟会劫持湘琴远走川甘边荒,是以一路催马急迫,希望能在他们未离陕南之前,将他们截留下来,谁知沿途打听,却得到两种不同的消息。

有人回说:当天上午,看见男男女女几骑人马经过,一路向西去了。

又有人回答说:的确看见两个少年男女向西而去,但却是两人两骑,并非康浩所形容的“一男两女只有一匹马”。

这两种回答,使康浩为之困惑不已,假如说那一双少年男女就是月眉姊弟,湘琴却到哪儿去了?另外一批男女人马又是谁呢?难道月眉姊弟在途中又发生了其他意外?

他…边猜想,一边追赶,抵达“西乡”县城,又得到一个消息……前面的两批人马,都已经由西乡折向南行,朝星子山麓的“镇巴”县去了。

康浩毫不迟疑,也由西转向,直奔星子山,却在官道显眼之处,留下风铃剑图形标志。

赶到镇巴县城,略…打听,前后只差一个多时辰,两批人马,业已先后进入山区。

康浩暗想:山道崎岖,乘马反而不便,倒不如弃马步行利落得多,主意一定,便将马匹寄存在一家小客栈里,匆匆结扎,裹粮人山。

进入山区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转瞬间,夜幕低垂,彤云飞涌,一阵寒风吹过,竟下起雨来。

康浩趁夜冒雨登山,及履尽皆湿透,却不肯停下来避雨休息:仍然全力施展身法,向乱山中寻觅追赶,他想:既遇大雨,月眉他们一定会觅地歇息,既然歇息过夜,一定会生燃火堆烘烤衣服和调弄食物,难得夜阻碍行程,又有火光指引方向,不趁此时追赶,还等到什么时候?

冒雨越过几重山峦,登高拢目四望,果然,远处一座小山顶上,似有星我闪动。:

康浩精神大振;飞步直向火光处奔去,及至近前,才看清山头上是一栋陈旧败山神庙,此时,庙中火光闪耀,侧面一列倾记的无底下,还系着六七匹健马。

康浩见此情景,突然警惕的停住了脚步,很显然,这些在庙中生火避雨的人,并不是月眉姊弟,而是另外一批恰好跟月眉他们走着同一条路的人马。

他小心翼翼绕到一处破墙外,凝目向庙内张望,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火堆旁边围坐着四名青袍老人,赫然竟是“莫家四剑”弟兄四个。

更令人吃惊的是,就在莫家四剑身后神座上,,躺着一个青丝履肩,状如熟睡的少女,可不正是易湘琴吗?

康浩心里又惊又诧,暗暗忖道:湘琴落在莫家四剑的手中,月眉姊妹却到何处去了?庙中连湘琴只有五个人,廊下却有六七匹马,其他的人是谁?怎么没有看见呢?

他本已探手欲摘取肩后木剑,想到这里,又极力忍耐着将手放落下来。

正在这时候,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步履涉雨之声。

不片刻,来人已到近处,莫家四剑中老大沉声喝道:“什么人?”

门外应道:“胸怀英雄志,身佩复仇花。”

莫维仁问道:“借问居何处?”

庙外接道:“金旗第三家。”

四剑互望了一眼,低声说道:“是金花堂方副堂主到了。”说着,同时站起身来。

庙门外瞒珊走来三个人,其中……个遍体伤痕,头脸都用白布包扎,布上血渍斑斑,由两名衣衫不整的大汉,左右扶持着。

这三人神情狼狈,状如沙场败兵,却看得康浩心惊不已,原来那两名大汉,身上都穿着终南一剑堡门下堡丁的服饰,那浑身血渍的,正是堡中总管方老夫子。

可是奇怪得很,莫家四剑对方涛身负重伤的惨状,似乎毫无惊讶之意,只举手拱了拱,说道:“方副堂主一路上辛苦了。”

方涛惨笑着摇摇头,道:“苦倒说不上,但金花堂遭此变故,几等于全军覆灭,老朽实在感愧对会主……”

莫维仁接道:“这件事,会主已经知道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方兄也不必太难过。”

方涛问道:“会主不在此地么?”

莫维仁道:“他临时有点事出去了,特令咱们兄弟在此等待方兄。”

方涛似感激又似惭愧地叹了一口气,举目四顾,看见神座上的易湘琴,忽然眼中一亮,惊喜的道:“原来四位已经将这丫头擒住了?”

莫维仁笑道:“咱们兄弟不敢冒认功劳,这是无意间巧遇,由会主亲自出马,才将她擒到手的,如今有了这名人质,方兄不愁没有出气的机会啦!”

方涛恨恨说道:“这些年来,老朽不知受了这丫头多少肮脏气,但却一直没有机会下下。此次易君侠返堡,听信欧阳佩如那婆娘的话,突然捣毁了老朽十多年苦心布置,其实也是由这丫头而起,总算上苍有眼,竟让她落在会主手中,这下倒要看那易君侠还敢不敢再跟本会作对?”说到这里,突又哦了一声,急道:“老朽有个极重要的消息,要呈报会主,那易君侠也是终南一路追下来了,如此事先布置一个隐阱,诱而杀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莫维仁含笑点头道:“方兄放心,会主正为了这件事离去的。”

方涛惊道:“会主的消息,竟如此灵通?”

莫维仁傲然说道:“再告诉方兄一桩机密吧,会主在石泉城中擒获这丫头的时候,故意夺马伤人,沿途又有意显露行踪,以及嘱令方兄来此相会……这一连串措置,本来就是特别设置的陷阱,目的就是想引诱易君侠前来送死,现在,你明白了吗?”

方涛失声轻呼,脸上流露着十分复杂的神情,片刻之后,寸欣然大笑道:“好一条神鬼莫测的诱敌妙计,如果老朽猜测不错,这丫头只怕也是会主安排的香饵,未必真是易家那女娃吧? ”

莫维仁笑道:“方兄不愧高明,这易湘琴不但是假扮的,而且衣衫上早已涂有剧毒,若无解药,触手沾肤立即溃烂,那时候,任他是易君侠剑术通玄,也定难逃一死。”

方涛讶道:“那真正的易湘琴呢?” .

莫维仁道:“已由会主亲自解往别处隐藏起来了。”

方涛长笑不已,连声赞道:“好计,好计。”

康浩躲在墙外,暗称侥幸,亏得自己迟疑了一下,否则,中计上当的不是易君侠,却是自己了。

但想到易湘琴不知下落,月眉姊弟不知何往?心里又难免焦急,尤其易君侠和复仇会主之间的关系,演变迄今,实在令人如坠五里雾中,本来,从各种迹象观察,易君侠都涉有重嫌,鬼脸书生黄石生更早准备拼个你死我活,这样看来,难道复仇会主,真是另有其人么?

假如复仇会主不是易君侠。那么他又是谁呢?是百禽这听女婿齐天鹏?抑或竟是自己的恩师……

啊!不,他决不相信复仇会主果是师父——可是,他也同样不相信复仇会主是齐天鹏,因为齐天鹏从来没有和师父见过面,怎么会知道师父的身体特征?怎么可能假扮得如此维肖维妙?再说,齐天鹏跟骆伯父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杀害他的全家呢?

正在疑诧之际,只听方涛又问道:“那易君侠武功甚高,此番挟怒而来,未可轻视,但不知险了这个有毒香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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