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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反问道:“你们是谁.”
话声甫毕,对面居左一名锦袍老人突然沉声叱道:“大胆,咱们堡主问你的话,你敢不答反问!”
蓝衣文士摇摇头,道:“秦老,别吓着了他,人在遭到剧变之后,难免处处疑忌,这也不能怪他。”
接着,向康浩微一拱手,含笑道:“就让我先报个姓氏吧!我姓易,来自终南‘一剑堡’”
康浩一惊,翟然道:“原来是名满天下的一剑堡主易老前辈?”
“不敢当。”一剑堡主笑得好谦和,随又引介左右两名锦袍老人道:“这两位是敝堡教练,一位姓秦名梦熊,人称‘屠龙手’,一位姓金名松,美号‘八臂天王’。”
康浩抱剑欠身,道:“在下康浩,见过堡主和二位前辈。”
秦金二人只冷漠的“唔”了一声,算是回礼,神态颇显据傲。
一剑堡主易君侠反而和蔼可亲,遥指郭金堂问道:“这位被火烧伤的,是康少侠什么人?”
康浩道:“他姓郭,是一位退隐多年的武林前辈,跟在下毫无关系,只因他居住的树林起火,被在下救了出来。”
易君侠轻轻一声“哦”,说道:“少侠既知他姓氏,更知道他是退隐高人,想必以前认识他的,怎么又说彼此毫无关系呢?”
康浩微笑道:“此人当年也曾叱咤风云,颇具威誉;如果提起他的姓名来历,相信堡主也不会陌生的。”。
易君侠诧道:“是吗?敢问他的名号是……”
康浩缓缓道:“当年‘黑谷四凶’之一, ‘火神’郭金堂。”
果然,人名树影,易君侠和秦金二人闻听之下,都神色震动,不约而同倒退了一大步。
屠龙秦梦熊精目连闪,沉声道:“堡主, ‘黑谷四凶’一代巨魔,当年肆虐横行,杀人无数,今日既然巧遇,就不能轻易放过!”
易君侠微微颔首,感慨的道:“想不到以‘火’称霸武林的‘火神’,竟也会被‘火’所伤,这真是上苍有眼,报应分毫不爽。”话落,又目遽张,炯炯凝视着康浩,肃容问道:“恕我冒昧动问一声,少侠在救他之前,大约并不知道他就是当年凶名卓著的郭金堂吧?”
康浩欠身答道:“不!在下事先已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
易君侠变色道:“那为什么仍要救他呢?”
康浩侃侃答道:“在下只知见危援手,仗义拔刀,乃我辈武林中人的本份,并不能因为他曾经做过错事,便袖手旁观,任凭他被火活活烧死……”
秦梦熊忍不住冷哼道:“这简直是妇人之仁,腐迂之论,只怕你见危援手是假,跟郭金堂另有瓜葛牵连倒是真的。”
康浩脸色一沉,佛然道:“秦老前辈最好把话听完再下断语,须知在纵与郭金堂真有甚瓜葛关系也并不怕人知道。”
秦梦熊没料到康浩竟敢顶撞自己,气得须发怒张,厉叱道:“郭金堂茶毒武林,满手血腥,人人得而诛之,你若与他无关,就不该救他,倘若与他真有什么关系,连你也难逃公道!”
康浩天生傲骨,最受不得闷气,当下剑眉一挑轻晒道:“秦老前辈的意思,莫非想对一个身受重伤毫无反抗的人下手?”
秦梦熊厉声道:“不错,他杀人盈野,死有余辜,就算他已经死了,秦某人也要戳他几剑,替武林同道出出怨气。”
康浩一紧手中木剑,冷冷道:“那么,秦老前辈何不试试看?”
秦梦熊怒道:“你以为秦某人不敢?”一按腰际长剑,大步走了过来。
第八章 巧获秘诀 设计复仇
易君侠却笑道:“秦老何必急躁?凡事脱不开个‘理’字,不可妄动意气。”
那秦梦熊连忙笑笑止步,微微欠身道:“属下被这小辈狂态所激,险些又鲁莽误事了。”
易君侠摇头道:“这也难怪,年表人都是血气方刚,但凭一时好恶行事,不像咱们这般冷静理智。”
秦梦熊连声了几声:“是厂垂手退了回去。”
易君侠目光一转,向康浩迅速打量一眼,满脸含笑说道:“康少侠可愿心平气和,先听易某几句忠告?”
康浩只觉这侠一剑堡主处处谦抑多礼,绝无丝毫架子,叫人发不出脾气,遂也将木剑悬回腰间,欠身道:“在下恭聆教言。”
易君侠爽朗一笑,道:“教言两字,实不敢当,不过,彼此谊属同道,易某又痴长几岁,有几句由衷之言,愿与少侠参酌参酌。”语声微顿,含笑又道:“首先,易某要申明一点,咱们一剑堡无论上下两代,同门戚友,都与黑谷四凶毫无恩怨,其次,对少侠见危施援,无分敌友善恶的胸襟,易某非有够体谅,而且也很钦佩,本来嘛,侧隐之心,人皆有之。少侠年纪轻轻,具此人溺已溺的侠义肝胆,不单令人钦佩,更令人敬服。”
康浩反而有些讪讪的,拱手说道:“多谢老前辈赞誉,在下识浅见陋,汗颜得很。”
易君侠笑容忽敛,换了一脸凛然之色,接口道:“不!这不关识见深浅,而是少侠涉世未久,未曾体验到武林中凶煞巨果的残暴和毒恶,当年黑谷四凶,纵横江湖,杀人不眨眼,不知已害了多少无辜,不知拆散了多少美满家庭,其罪行恶迹,有目共睹,擢发难数,少侠想必亦曾耳闻,似此大好巨孽,早巳惹得天怒人怒,罪无可道。咱们侠义中人往往不惜跋涉千里,历尽艰辛,尚且欲寻他为天下除害,倘若为了一念不忍,任其脱逃,岂不等于纵虎归山,再让他去作恶伤人吗?少侠请仔细想想那些被他屠戳残杀的无辜同道,难道他们就不值得同情么?如果因姑息他一人,害了千万人,少侠请权衡轻重,是可为?是不可为?”
一番话,问得康浩默然不语,哑口无言。
易君侠神情微弛,淡淡一笑,又说道:“少侠是聪明人,这点浅显道理,相信不待我等赘烦,亦必所抉择,当然,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这也是人之常情,如今,少侠既已救他脱出大难,心意也算尽到了,何不将他交给易某人带走,由武林同道和那些无辜被害者的遗族,对他秉公论断……”
康浩突然摇头道:“不!不行!”
易君侠凝目问道:“为什么?”
康浩长吁一声,俯首道:“如果我能这做,先前就不必冒险去救他了。”
易君侠道:“冒险救他是‘情’,将他交付武林公判是‘理’,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康浩默然良久,忽又抬起头来,凝容道:“可是,在下也想请教易老前辈,俗语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又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假如一个人从前曾经做过错事,后来已经悔悟,并且避世隐居数十年,以侠义正道的立场,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迁善赎罪的机会?”
易君侠微笑颔首道:“不错,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但那要看是对什么人?更要看他是否真正悔过向善?像黑谷四凶这种穷凶极恶之辈,少侠怎知他确能悔改?”
康浩毅然道:“至少他隐居荒山数十年,其间未再作过恶害人,这已经是事实,而且他现在受重伤,命在旦夕,今后了不可能再做那种丧天害理的事,在下觉得与其乘人之危赶尽杀绝,不如网开一面,给他一次机会,何况,当年四凶中, ‘毒’, ‘蛇’, ‘兽’三凶比他更凶残,他只不过擅制几样火器,未必便造了多少杀孽。”
易君侠哈哈一笑,道:“说了半天,敢情少位是立意要为他开脱?”
康浩肃然说道:“并非在下胆敢违抗公理,徇情掩饰为他脱罪,其中还另有缘故。”
易君侠诧道:“那又是什么缘故?”
康浩道:“在下无意间,发现他隐居林中,跟—个残废老妻苦苦厮守,为了那老妇行动不便,他委屈求全,含辛茹苦,毫无怨言,其后林中失火,更因不忍舍弃老妻,才落得陷身火窖,受了重伤,在下本与他风马牛不相干,同时也知道他名列四凶,是个赫赫有名的大魔头,但在下去目睹他这种舍身全爱的至情之举,纵是毫我干系,也不忍不加以援手。”
易君侠静静听完,神情一片凝重,似乎亦因这些感人叙述而犹豫起来。
沉吟半晌,忽然问道:“少侠确知那残废老妇,真是他的妻室吗?”
康浩道:“应该不假,那老妇姓田名雅芳,也由在下援救脱险,现在安顿在那边山下石洞中,老前辈如果不信,可以当面询问。”
易君侠缓缓点了点头,口里反复低念着“田雅芳”三个字,突然回顾身后另一名锦袍老人,道:“金老,你听过‘田雅芳’这个名字么?”
那“八臂天王”金松一直没有开过口,此时欠身答道:“属下仅知当年三目天魔继尧曾有一女,名叫田娥,妖娆善媚,四凶皆争宠不让,其后,黑谷散亡,田娥亦不知所终,或许就是这个田雅芳也难说。”
屠龙手秦梦熊接口道:“但据闻那田娥容貌甚美,并非残废,而且江湖传言,四凶星散逃匿之前,那田娥早就死了。”
易君侠微笑道:“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数十年前的美女,现在自然已了老妪,至于残废不残废,那就更无从预料了,既然康少侠述及他们夫妻如此恩爱情深,理当前去见见。”
康浩正色道:“相见固无不可,但老前辈却须俯允,不能伤害他们夫妇。”
易君侠笑道:“那是自然,我已经申言在先,彼此仅以仇,并无私怨,只要能得确切保证他们不再为祸武林,咱们又何必非伤他不可。”
康浩才放了心,俯身托起郭金堂,领路向山脚石洞走去。
这时,天色早已大亮,林口火势犹未熄灭,天光火色,照得附近山石,一片血红。
抵达洞口,康浩移去巨石,带着郭金堂先进入洞中。
秦梦熊趁机抢前一步,低声道:“堡主——”
易君侠一摆手,拦住他的话头,道:“洞中想必狭窄,你们就在附近随意休息,不必进来了。”不待秦梦熊再开口,举步走了进去。
秦、金二人互望一眼,只得遵命留在洞外。
易君侠走进石洞,一眼瞥见洞中还有一个火道人,不期怔了怔,讶问道:“这位道长是谁?也是少侠从火窟中救出来的么?”
康浩摇头笑道:“不!他跟在下另有私事尚待了结。”说着,足尖轻挑,将火道人向洞底“踢”了两个翻滚,腾出空地,以便待客。
易君侠眉微皱,却没有再问什么。
康浩顺手过一块石头,搁在洞口旁边光亮处,歉意地笑笑,道:“山窝简陋,无椅可用,老前辈将就坐坐吧!”
易君侠倒颇随和,轻撩儒衫,在石块上坐了下来,指着地上老妇问道:“她就是田雅芳?”
康浩道:“是的,老前辈若有话询问,可请请略待片刻?在下想先让他们夫妻见见面,因为郭金堂伤势甚重,恐怕不能支持太久……”
易君侠爽然道:“少侠尽管请便,易某能得目睹他们夫妻绻深情,于愿己足,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询问的。”
康浩告了简要,首先替残废老妇解开穴道。
老妇并未受伤,穴道一解,立即睁眼张顾,满脸惊惶之色,尖叫道:“这是什么地方呢?你们又是谁?”
康浩含笑道:“前辈切莫惊疑,此地距离起火树林不远,咱们也不是坏人,现在前辈伉丽平安脱险了。”
老妇茫然道:“你说什么?难道咱们居住的林子当真失火了吗?”
康浩微怔道:“莫非前辈至今还不知道树林失火的事?”
老妇道:“我怎么知道?当时我正在地底,又不能出去查看,只闻到一阵阵焦臭味,房顶热烘烘的,叫天不应,那杀千刀的不知死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后来……”
康浩道:“后来被人点闭了穴道,背出地底秘室,对吗?”
老妇应声道:“不错,我记起来了,是火道人奔进来救了我,但他没让我多问,就点了我的昏穴。”
康浩点头道:“这样就对了,前辈伉俩所居林子,业已被大火烧光。不过,所幸已脱险,尚未葬身火窟。”
老妇突然焦急地问道:“怎么?林子全都烧光啦?”
康浩道:“是的现在恐怕已烧成一片焦土了。”
老妇神情一震,竟掩面痛哭起来,连连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康浩忙道:“前辈何须悲愉?在下已经说过,贤伉俩都幸而脱险,郭老前辈也没有葬身火窟……”
老妇摇头唏嘘道:“我难过的不是那老家伙,我是可惜房里十口大木箱,那里面全是我心爱的花衣服,这一来,岂不都被大火烧光了么?呜!呜!”
康浩听得一愣,洞口的易君侠却哈哈大笑起来。
老妇哭声立止,怒目叱道:“你笑什么?东西不是你的;你自然不觉得心疼,那些衣服都是崭新的,我平时舍不得穿,舍不得用,现在一把火烧得个净光,难道我不该哭吗?”
易君侠大笑道:“该哭!该哭!如此夫妻,如此情义,那郭金堂,更该痛哭一场才对。”
康浩脸上一阵臊红,沉声道:“你幸免大难,全无一语问及丈夫的安危,却心疼十箱衣服,莫非那十箱衣服竟比丈夫还重要?看来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