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康浩脸上一阵臊红,沉声道:“你幸免大难,全无一语问及丈夫的安危,却心疼十箱衣服,莫非那十箱衣服竟比丈夫还重要?看来郭老前辈在为你受了数十苦,你竟是个寡情无义的女人了。”
老妇冷嗤道:“你懂什么,便是十个郭金堂,也及不上那十箱衣服重要,若非为了……”
突然住口,一把从地上拖起火神郭金堂,用力摇撼着叫道:“金堂!金堂!老不死的,你听见没有?咱们那十箱衣服全烧光啦!”
康浩喝道:“住手!你没看见他受了重伤吗?”
老妇厉吼道:“我不管,他死了活该,但要赔我那些衣服,老不死,杀千刀,你答应送给我的东西,为什么放火烧了?你这个骗子,我要你赔!要你赔……”哭闹之际,甚至挥掌殴打郭金堂伤痕遍布的脸颊。
康浩忍无可忍,扬手一指,又点了老妇穴道,石洞中遽然沉静下来,只剩下康浩短促的呼吸声,在黝暗中起伏激荡。
显然,他太意外,也深深替郭金堂感到悲愤和不值。
易君侠轻吁一口气,摇头叹道:“唉!这就是女人!”
康浩默默不语,运掌起落,拍开了郭金堂的闭穴。
郭金堂已经气若游丝,但他满腔关注,仍绾系在老妻身上,只见他嘴唇蠕动,喃喃呼唤:“雅芳!你在哪儿?雅芳!雅芳!”
康浩剑眉一剔,冷冷道:“她已经死了!”
“什么?”郭金堂如遭雷轰,猛可掌身坐起,翻着一双溃烂的瞎眼,厉喝道:“谁?谁说的?谁说雅芳她已经死了?”
唐浩木然答道:“我说的。”
郭金堂突然反手一探,紧紧抓住康浩左时,沉声道:“你是谁?你凭什么敢胡说八道?”
康浩任他扣住手肘,并不挣扎,缓缓道:“在下康浩。”
郭金堂冷哼道:“这名字从未听说过,想必是个无名小辈,初出道的雏儿?”
康浩道:“不错,在下本来就是无名之辈,也未以名声自炫,但老前辈虽名震天下,结果又如何了呢?”
郭金堂厉声叱道:“你说老夫结果如何?”
康浩晒道:“为一个寡情无义的女人,落得困顿荒林,最后,险些连老命也葬身在火窟之中。”
郭金堂勃然大怒,厉声道:“小辈,你胆敢出言侮辱雅芳,骂他是寡情无义的女人?你大约是活得不耐烦了!”
康浩冷冷一哼,道:“依在下看,老前辈今犹执迷不悟,才烛真正活得不耐烦了。”
郭金堂五指一紧,扬掌叱道:“你再说一句,看老夫能不能劈了你?”
康浩神色不变,道:“别说劈了在下,纵是将在下碎尸万段,在也还是那句话:田雅芳寡情无义,为她困顿数十年,太不值得。”
“胡说!”郭金堂一声怒吼,挥掌疾落,果真向康浩迎头劈了下来。
康浩轻轻抬起右手,只一翻,已将郭金堂手掌按住,淡然一笑,道:“郭老前辈,为何恩将仇报,敌友不分?”
郭金堂用力一挣竟未挣脱,右手飞快地一松一收,当胸一拳捣出,喝道:“呸!你跟老夫有什么屁恩?”
康浩左腕横划半个弧形,轻描淡写将他右拳扣住,正色沉声道:“在下亲冒大火,从千钧一发中援救老前辈脱险,纵然说不上恩,至少是个朋友,但老前辈那厮守了数十年的女人,临危却把老前辈的生死,看得比十箱衣服都不如,可笑你英雄一世,身份竟这般微贱?”
郭金堂突然浑身一震,急问道:“你说什么?那十箱衣服怎么样了?”
康浩摇头叹道:“在下没有见过那些衣服,但料不过是些锦缎丝绸而已,再珍贵,也不会……”
谁知郭金堂没等他说完,竟气急败坏道:“该死!我怎会忘了那些衣服,快快些放手,让我走!让我走!”
一面说,一面挣扎,情急之状,溢于言表。
康浩诧道:“老前辈要到哪儿去?”
郭金堂惶然颤声道:“我……我得去救出那十只衣箱……”
康浩道:“老前辈不必去了,就算那些衣箱是铁打钢铸的,现在,也都早烧溶了!”
郭金堂气咻咻道:“箱子烧了不要紧,只要那些衣服还在就行……”
康浩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道:“才前辈,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箱子都烧了,衣服自然早成了灰烬。”
郭金堂道:“衣服尽它烧吧!重要的是缝在衣服里的……”话未毕,忽然一顿住口,竟未再往下说下去。
康浩已听出话中有因,惊问道:“老前辈,莫非那些衣服中藏着什么重要东西?”
郭金堂连忙摇头分辨道:“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我……我只是可惜那些衣服,不知耗了多少金钱和心血,雅芳舍不得穿,现在却整箱烧成灰烬,唉——”一声长叹,掩去张惶,却并无多少惋惜的意味。
康浩怔怔望着他那诡橘神情,心中似有所悟,笑道:“几箱衣物,能值几何?难道还有比性命更重要?”
郭金堂冲口道:“太重要了!那……那是咱们夫妇的全部家产。”
康浩劝慰道:“就算再重要,反正已经被火烧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老前辈还是要看开些,保重自己要紧,夫妻情尚且是空,何况身外之物。”
郭金堂听了,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康浩见他呼吸渐渐微弱,似乎将到油尽灯灭的关头,连忙扶他坐起,伸出左掌,抵住他背心“命门穴”,轻声说道:
“老前辈请放松百骸,在下助你一口真气,抑制伤势。”
郭金堂吃力地摇摇头,道:“太迟了!我自知气血已枯,火毒侵入肾水,勉强渡力,,非但徒耗真气,反而延长痛苦,可是,我还有桩未了心事,就此一死,实难瞑目。”
康浩恻然说道:“老前辈还有什么心愿?只要在下力之所及,决定替老前辈完成。”
郭金堂长吁一声,凄然苦笑道:“我郭金堂一生,以火擅长,不料‘玩火自焚’,最后竟死在‘火’中,这是咎由自取,命中注定的报应,但,人生百年,谁也难免—死,我并不珍惜自己这条老命,却舍弃不下那毕生心血所撰的一部‘神火心诀’”。
康浩和易君侠都不约而同地暗吃一惊,四日陡射异光,易君位更不由自主,挺身站了起来。
康浩沉声道:“老前辈那‘神火心诀’怎么样?”
郭金堂气喘咻咻道:“那部书,系先师所传独门炼火秘诀,后来又由我苦心补撰若干钻研心得,其中除了各种火药火器的配制秘法之外,并附有火毒解药药方,此外,还有最重要的‘烈焰三式’,修练口诀”
康浩岔问道:“什么叫做‘烈焰三式’?”
郭金堂道:“那是一种绝传多年的霸道武功,以提集体内三昧真火,发而为形,分化成三式掌招,施展时,周围十丈内,草木着掌立枯,任是身具‘金钟罩’, ‘铁布衫’等护身横练硬功,只要被掌力击中,外无分毫伤痕,内腑已尽成焦肉,特此纵横天下,无人能……”
说到这里,呼吸更趋急促,但他似乎越说越兴奋,强自支撑着又道:“这是我在十余年前,无意中巧得的一册《离火焚天宝录》所载玄功,再手抄并入‘神火心诀’之内,自己尚未习熟,本拟与雅芳合修共参,不料雅芳为了配制一种火药,大意失慎,引发爆炸,被炸断了双腿,这件事就搁开一边,没有再提了。”
康浩点点头,问道:“老前辈的意思,莫非不放心那部‘神火心诀’被别人得去?”
郭金堂喘息道:“正是,那是我数十年心血所寄,岂能平白便宜别人?不过,我如今命在旦夕,那部奇书,对我已毫无意义,承你仗义援手,从大火中救我出来,那部书,就算我酬谢你的心意吧!”
康浩正色道:“在下只是略尽为人的本份,并非是为了贪图酬报……”
郭金堂道:“我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我死之后;那部书若被别人得去,武林从此又多事了,假如你一定不欲将书据为已有,就请你替我毁了它,也算助我了去一桩心事,你意下如何?”
康浩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倒可以,但,我不知道那书收藏在什么地方,怎能……”
郭金堂急急道:“书就在那些衣箱里……”
康浩一惊,瞠目道:“什么?原来‘神火心诀’,就在衣箱中?”
郭金堂一面点头,一面喘气,道:“不错,全书共有七七十四页拆开了分别缝在七十四件红底蓝底的衣月已内……”
康浩轻叹一声,废然道:“那就不必再费事了,老前辈的心愿,大火早替你料理完了!”
郭金堂却咧嘴笑道:“不!不会的!我那书纸,乃是用云母,石英渗合特殊药物所制,不惧水火侵蚀!”。
康浩惊讶道:“云母石英也能制成书纸?”
郭金堂笑道:“别忘了我平生玩火,少不得会配制几件防火的东西。”
康浩略一沉吟,道:“好!在下这就去火场试试”。话未毕,易君侠突然接口道:“康少侠请留此照顾伤者,易某愿代劳前往。”
康浩拱手道:“那就烦劳堡主辛苦一趟了。”
易君侠没等他说完,大袖微摆,早已出洞而去。
郭金堂一直不知道洞口还有旁人,突然惊喝道:“是谁?那说话的人是谁?”
康浩道:“他是终南一剑堡堡主,易君侠易老前辈。”
郭金堂勃然大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出?你怎么不拦住他,旷世奇书,怎能被他得去!快!快些追上去,杀了他!”
康浩道:“老前辈不必多疑,这位易堡主侠名满天下,决不会觊觎奇书,在下与他的掌珠亦颇熟稔,相信他不会……”
郭金堂气急败坏地吼道:“我不管他的侠名臭名!也不管你认识他女儿或者认识他的老婆,反正不能让他得去‘神火心诀’,连看一眼也不行,快去!快去!”
康浩无奈,道:“既然老前辈不放心,在下随后赶去,只是,老前辈你的伤势……”
郭金堂挥手道:“别管!快些去!如果失了‘神火心诀’我死不瞑目!”
’康浩见他已近疯狂,只得匆匆离开了石洞,仍用大石掩好洞口,飞步向大火甫灭去树林奔去。
森林大火甫灭,焦木遍地,兀自冒着浓烟。
整座林子,由苍翠变成焦黄,原来的浓荫密叶,现在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的树干,火后余热,使周围泥土都带着人高温,空际散发着阵阵焦臭。
康浩放缓脚步,小心翼翼辨认方向,不时纵目搜寻,却没看见易君侠和秦金二老的人影。
他不禁诧异忖道:树林被大火燃烧以后,业已面目全非,郭金堂的地底秘室又十分隐秘难寻,他们连秘密位置都不知道,现在却跑到哪儿去了呢?
但转念又一想,又觉释然,郭金堂的猜忌心已经够重,正担心“神火心诀”被易君侠得去,如今趁他们离开,自己赶快奇书取回,倒可省却一番是非。
想到这里,顿时加快了脚步。
正行间,突闻林中传来两声呼叱,似有数条人影由远处激射而起。
康浩吃了一惊,身形展动,急急踏着枯枝余烬循声奔去。
穿越数十丈焦林,目光所及,只见一剑堡主易君侠正负手仁立在一片空场上,仰面注视着场边一株大树,神情显得十分凝重。
空场中罗列和张石桌石凳,傍边大树上有一个黑黝黝的树洞,这地方,正是“火神”郭金堂的秘密居所。
康浩刚到近处;易君侠已闻声回过头来,脸色一弛,颔首道:“康少侠来得正好,你看这地方,就是郭金堂隐居之处么?”
康浩道:“正是这儿,堡主可曾发现什么?”
易君侠道:“我也是刚找到这里,因见这些石桌石凳,正感奇怪,不料那树上竟有洞穴,而且里面还藏着一个人,对咱们出手偷袭,现在那人已经中了我一掌,狼狈逃去,秦金二老正蹑踪追赶下去。”
康浩骇然然道:“那树上洞穴,就是郭老前辈居室的秘密入口,这么说,那人竟已潜入秘室,将‘神火心诀’盗走了。”易君侠摇摇头道:“我还没有进密室查看,不知那部书是否已被盗走, 既然如此,少侠快去室中看看,我得亲自赶去把人截住才行。”
话落,大袖一拂,人已破空飞起。
康浩急叫道:“好!我会尽量留下活口伪。”余音未毕,身形已消失在烟尘中。
康浩毫不怠慢,一提真气,跃上了大树。
那大树枝都已烧光,树身也焦干枯裂,但洞穴人口却尚完好,只是洞口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又没有梯阶之类设置,上下须摄气轻身,用手攀沿树腹内壁缓缓移行。
康浩心急奇书得失,顾不得树腹内尚有余热湿雾,猛提一口真气,便向洞口跃落。
树腹中空挺直,恰可容一人上下,疾沉将近十丈,脚下一顿,已达地底。置身处,竟是一间阴森的石砌甬道’,前面约莫丈外,有道半开的石门,门中隐隐透出光透,并有桌椅等陈设。
康浩不知道室中是否还有人匿藏,一面横掌护胸,一面摘下木剑,用剑尖点开石门,轻轻侧身而人。
游目一扫,他不禁呆了。
敢情这座地底洞府,竟是如此豪华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