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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全姑娘,顿感肃然,立即停止了笑闹。
梅儿轻轻伺道:“大姐,你真的认为这件事有诈?”
袁珠一面穿林而行,一面回答道:“现在尚难断言,总之,宁可防范些……”
话声倏忽一顿,人也及时却步,敛神倾听了片刻,举手一挥,哑声道:“小心,有人来了!”
身后袁玉和梅儿双双伏下身子,凝聚着秋水般的眸子,透过枫林向外望去……
果然,寺前大路上,正飘然出现一条人影。
那人身穿一袭蓝衣,腰际悬着木剑,月光下,但见他步履轻逸,神采翩翩,洒步向白马寺而来。
梅儿从未见过康浩,望见那飘洒身影,不禁由衷发出一声赞叹,轻声道:“难怪琴丫头人了迷,果然算得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一向最爱取笑打趣的袁玉,这次却没有接腔,正满脸凝重之色,炯炯注视着那蓝衫人。
俄顷,蓝衫人已走近白马寺山门,扬目四下顾盼,似在寻找赴约的易湘琴。
袁玉突然探手扯了扯袁珠的衣角,悄声道:“姐姐你看,他为什么竟用布蒙住脸?”
袁珠微微颔首,道:“我也正觉得奇怪,而且在才二更过了没有多久,他怎会来得这么早……”
姐妹议论未已,突闻一声欢呼:“康大哥,我在这儿!”
那蓝衫人似乎吃了一惊,身形疾转,本能地闪开数步,同时举手按住自己脸上的蒙面蓝巾。
及时认出是易湘琴,忙轻咳一声,道:“啊,原来你已经先来了!”
易湘琴一怔却步,诧异地道:“康大哥,你为什么要蒙着脸呢?”
蓝衫人哑声道:“这!……伤;知道我当前的处境……我不愿被人认出来,尤其不愿让府伯伦知道我仍在洛阳……”
易湘琴释然一声“哦”,说道: “你也太谨慎了,咱们在这儿见面,姨父根本不知道,即使他知道,也不会拦阻我们的……啊!康大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说着,莲步轻移,姗姗走上前去,便想亲手取下他的蒙面蓝巾。
不料那蓝衫人忽然退后一步,再度闪开,反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么?”
易湘琴略一迟疑,赦笑道: “不瞒你说,还有四位姐妹也一齐来了,她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见见你。”
那蓝衫人游目扫视,道:“既如此,何不请她们出来相见?”
易湘琴道:“我没照你的叮咛就带她们同来,你不会生气吧? ”
蓝衫人笑道:“她们既然是你的结义姐妹,理当相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啊!你真好!”易湘琴欣喜无限,连忙回头高声叫道:“各位姐姐,快请出来……”,林中的李梅儿,听见呼叫,忙欲长身而起。
但她娇躯才去,却被旁边的袁玉一把按了下去,低声喝道:“别动!”
梅儿诧道:“为什么,你没听见琴丫头在叫咱们?”
袁玉没有回答他,却转头对袁珠说道:“大姐看出没有?
这家伙以蓝巾蒙面,始终不肯显露本来面目,我猜他恐怕不是真正的康少侠。”
袁珠点头道:“不错,此人神态语气都很可疑,怎么琴丫头竞似毫无所觉?”:
袁玉道:“她高兴得昏了头,哪还想到这些。”
梅儿满腹疑云,道:“如果这人不是康少侠,他怎么会知道今夜的约会?”
袁玉道:“咱们先别应她,且看那蒙面的家伙想干什么?”
三人议论之际,易湘琴又呼叫了几声,未见林中回应,禁诧道: “奇怪啦,她们都跑到哪儿去了呢?”
蓝衫人道: “莫非她们不愿跟在下相见?”
易湘琴道: “不会的,她们吵着要来,就是想见见你,或许走得太远,听不见呼唤,康大哥,咱们去找她们去。”
含笑走了过去,亲热地拉起蓝衫人的手,便欲向枫林行去。
那蓝衫人脚下未动,五指却顺势一翻反扣住了易湘琴的手腕,摇摇头道:“不用去找了,反正她们跑不了的。”易湘琴兀自茫然未觉,讶问道:“你说什么?”
蓝衫人闪目而笑,道:“我猜她们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暗处,想偷看咱们的亲热情形,你说是不是?”
易湘琴脸上飞现一朵红云,赫然垂下头去,低笑道:“唔!很可能,尤其二姐和三姐,最喜欢拿人家开玩笑……”
蓝衫人道:“那么,咱们就亲热一番,让她们看看如何?”
易湘琴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失声叫道:“康大哥,你……”
话犹未毕,只觉手腕一麻,整个娇躯已被蓝衫人揽人怀中,而且,那蓝衫人更飞快的掀起蓝巾下角,对准好的樱唇,“喷”地香了一个吻。
易湘琴又羞又急,芳心怦怦狂跳,欲等推拒,才发觉腕脉要穴受制,真气已经无法提聚,羞急之中,又加上惊诧,颤声喝道:“快放手!你……你疯了……”
蓝衫人吃吃笑道:“我没有疯,疯的是你那几位宝贝姐妹,她们躲着不肯露面,准是嫌咱们亲热得还不够味儿,来吧!这一次给她们看个仔细!”
一面说着,一面竟运指起落,点闭了易湘琴四肢穴道,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尽情的亲吻因薄起来。
他脸上垂着蒙面蓝巾,亲吻虽然略感不便,但是双手却随心所欲,专向“要命”的地方活动,简直是毫无忌惮,畅所欲为。
易湘琴活了十七年,何曾经历过这种事,早吓得心胆俱裂,连呼叫也发不出声音,好半天,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蓝衫人邪笑道:“好妹妹,别哭!别哭!大哥我是喜欢你,才跟你亲热,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易湘琴嘶叫道:“放手!放开我!你不是康大哥,你这无耻下流的鬼……大姐,二姐……你们快来呀……”
蓝衫人哈哈道:“不错,我是鬼,我是风流鬼,特来跟你了却这段风流债,只要你那些姐妹,不怕还债,就叫她们都来吧! ”
林中三人目睹此状,哪儿还按捺得住,梅儿探手撤剑,一跃而起……
袁珠沉声道:“三妹暂勿出手,小心那厮还有后援,赶快通知五妹将马匹带到林边来,二妹跟我去救小琴!”
袁玉应声而动,纤手连扬,两枚金环已疾射出手。
“袁家飞环”手法,乃武林三大暗器绝支之一,两枚金环飞出时,本是一前一后,及待高林三尺左右,后面一枚忽然增快速度,疾追上前面那枚,双环交错之际,“铮”然发出一声脆响,竟分向两侧呈弧形飞旋,绕射向蓝衫人背心。
那蓝衫人好像早就料到金环会改变方向,就在双环交错的时候,突然抱起易湘琴一个转身,恰好跟自己互换了位置,笑道:“好一式‘金雁双飞’,这就是你们结义姐妹的情份么?”
袁玉本为了急于援助易湘琴脱身才射出金环,却没想到对方反用易湘琴做了“护身牌”,无奈飞环出手,已经无法中止,眼看两枚金环就要伤到易湘琴,直惊得失声叫了起来。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蓦见金光一闪,斜刺里突又射来另一只闪亮金环,向先前两枚飞环撞去。 三环乍合, “铮铮”连声,同时震飞荡起在空中绕了半匝,疾然落回林内。
袁珠长剑一举,三枚金环一齐套落在剑身上。
她振腕收了金环,正色对袁玉告诫道:“此人身手不弱,小琴又落在他掌握下,千万要沉着应付,不可再鲁莽了。”
袁玉惭愧地点点头,道:“咱们怎么办呢?”
袁珠道:“我出手对敌,你伺机抢救小琴,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
声落,一摆长剑,当先掠出枫林。
袁玉紧跟在后,一出林子,立即抢占上方,与袁珠互成犄角之势。
袁珠在距离一丈左右停步,仗剑逼视那蓝衫人,冷冷说道:“咱们姐妹已经应命出来了,阁下意欲如何?”
蓝衫人阴声道:“二位是袁氏双姝,还有白去山庄李家两位姑娘呢?”
袁珠道:“她们不愿与藏头露尾的小人见面,除非先把那蒙脸东西取下来。”
蓝衫人仰面大笑道:“袁大姑娘不愧是‘五风’之首,竟然在真人面前说起假话来了,老实告诉你吧!今夜白马寺已布下天罗地网,她们躲在林子里也没有用处,何不爽爽快快出来受缚,以免损及豪门世家的身份。”
语声微顿又道:“至于区区在下的面貌,反正迟早都要看见的,姑娘别性急,先让在下替姑娘们引见两位老人家吧!”
说完,举手就吹,发出一长两短数声竹笛尖鸣。
笛声甫起,白马寺的山门突然缓缓启开,从里面大步走出两个人。
月光映照下,但见那两人身材一般魁梧,更穿着同样的黑袍,环目浓髭,容貌酷似,一望而知是兄弟两人。
袁氏姐妹只觉心头猛震,同时失声惊呼: “爹——”
“大伯父——”
随着呼声,姐妹俩身不由己,便欲扑奔过去。
易湘琴突然叫道: “姐姐们当心,两位伯父已经疯了…
…”
话没完,竟被那蓝衫人骄指飞落,点闭了哑穴。
袁氏姐妹闻声,双双停步,凝目注视之下,果见两位老人家神情一片漠然,即不回应,也没有丝毫怒喜之色,呆呆站在山门前,就像两尊木雕泥塑的神像。
这情形,跟易湘琴叙述过在西淀湖所见一般模样,难道,两位老人家当真疯了?
袁玉距山门较近,忍不住哽声叫道:“爹!你看见我跟姐姐没有?你听得到我们叫你么?爹!你为什么不说话?”
夺命双环木然并肩而立,不言不动,毫无反应。
袁玉又惊又悲,回顾胞姐,戚然道:“怎么办?爹和大伯父果真都疯了!”
地蓝衫人接口笑道:“不!他们并没有疯,只是未得在下吩咐,不能擅自行动恧已。”
袁珠叱道:“匹夫,你用什么药物迷住了两位老人家,把他们变成这样了?”
蓝衫人晒道:“在下并没有施用任何药物,这完全是他们两位心甘情愿听命在下的……”
袁珠喝道:“胡说!我就先宰了你这无耻的匹夫。”
声落,人动,长剑疾探,飞点蓝衫人咽喉。
那蓝衫人哈哈一笑,顺手一带易湘琴,直向剑尖迎去。
袁珠急忙沈腕撤招,右时向外斜举,剑锋掉转,寒芒流转,一连又攻了三剑,同时叫道: “二妹快出手,攻他侧背。”
袁玉答应一声,便等挺剑加人战圈。
那蓝衫人突然挟起易湘琴,一轮飞批,荡开袁珠的剑,沉声喝道: “住手!”
袁珠收剑略退,冷哼道:“匹夫死在眼前,还有什么话说?”.蓝衫人阴恻恻笑道:“袁大姑娘,你别划了,在下并不畏惧你们倚多为胜,但若说动手较量,二位应该先自问武功是否胜得了令尊和伯父?”
袁珠目光疾转,暗暗扫了“夺命双环”一眼,却见两人神情冷漠,似乎根本忆不认识自己的袁玉。
她心头一震,不禁犹豫起来。
袁玉切齿道:“你以为用药物害了两位老人家,就能威胁咱们罢手么?哼!咱们只要擒住这匹夫,还怕你不给解药!”一紧掌中长剑,低叫道:“姐姐不要理他,咱们动手!”
蓝衫人耸肩笑道:“好,两位一定要动手,在下也不反对,但在两位擒住在下以前,请先跟令尊大人分个高下。”
说着,一声竹笛,应口而生。
“夺命双环”听见笛声,顿时展动身形,分向袁珠姐妹扑了过来一老大袁崇基挥掌直取袁玉,老大袁崇业却大步奔向自己的亲生女儿袁珠。
袁氏姐妹大惊失色,急叫道:“大伯父,爹爹……”
两个“老糊涂”充耳不闻,也不顾尊长身份,一个招呼一个,袁玉吓得手足无措,首先被袁崇基挥掌拍落长剑,一把扣住了腕脉穴道。
袁珠心惊胆颤,慌忙抛了长剑,屈膝跪下,哭叫道:“爹爹息怒,不孝女儿知罪了……”
袁崇基漠然不理,飞起一脚,恶狠狠向袁珠踹了过来。袁珠既不敢招架,更不敢闪避,低着头,跪在地下只有哭……
这一脚如果踹上了,眼看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可是奇怪,那袁崇基一脚踹在袁珠肩头,却软软的没用多大力量,只不过踹闭了她的“肩井”穴,使她倒在地上,无法动弹而已。
袁珠讶异莫名,瞪着两只眼睛,一时竟不知“父亲”何以改变了主意,突然“脚下留情”起来?
“夺命双环”轻而易举将袁家姐妹制住,脸上仍然毫无表情,就像两尊木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易湘琴哑穴受制,目睹这些经过,心里又气又急,暗暗叫苦。
那蓝衫人洋洋得意道:“举手之劳,五风便得其三,看来所谓‘人寰五凤’也不过如此而已。”一面说,一面取出五个黑布做成的罩子抖开来,先将易湘琴连头带劲套人布罩里,掩去了整个面貌。
易湘琴身不能动,口不能骂,虽然气恼,却拿他无可奈何。蓝衫人摆布好易湘琴,又向袁玉走过来。
袁玉对他怒目而视,直恨不得眼珠也能当暗器,射他两个血窟窿才甘心。
蓝衫人笑道:“你不用这般恨我,在临死之前,能让你们父女叔侄相见,姐妹结伴而行,这已经是难得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