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炭赶忙道:“老哥,请高抬贵手,予以放行。”
狱卒瞪了唐宝牛一眼,但对张炭的态度倒还不错:“我早听他们说了,大家也在设法了,可是你是朱月明下令拘拿的人,又是任劳负责的要犯,只怕难行。如果拖上十天八天,倒好办事。”
张炭诚挚地道:“红花十七瓣,咱是桃花老五,你就行个方便,我们实有非在今晚出去不可的苦衷。”
“这样……”那狱卒沉吟了半晌,又瞪了侧首睁眼着他们的唐宝牛一眼,“你一定要两个一齐出去?”
“咱俩一起进来,就一起出去。”张炭十分坚持。
“要是只走一人,倒好办事……”狱卒用木杓敲敲木桶边沿,下定决心似的道:
“没法子了,只好请动……他了。”
张炭道:“他?”
狱卒道:“悲欢离合门外事,不见天日凄凉王。”说着便神色惶然的走了。
张炭呆在那,半晌作不得声。
唐宝年问:“那是什么东西?”
张炭忽叱道:“胡说:”张炭很少对唐宝牛那么凶,唐宝牛倒是不气,反而更奇,只改囗道:“那是个人?
张炭喃喃地道:“原来……他也在这。”
唐宝牛趁机问:“谁?”
张炭道:“凄凉王。”
唐牛奇道:“凄凉王?”张炭便不说下去了。
到了入夜,忽听牢门依呀打开,两个狱卒走了进来,然后走入一名白发苍苍脸色苍白、又乾又矮又瘦,但脸上的肌肉偏松弛得合成了赘肉的老头子,同张炭问:“你是桃花社的张老五”张炭抱拳躬身道:“点字龙尾,晴字龙头,小弟只是从虚的风,拜见从龙的青云。”
那老人道:“天大地大,无分彼此。很好,你一定要走?”
又问:“两个人走?”唐宝牛囗道:“你是谁?凄凉王?”
老人脸上陡然显出极其惊惧的神色来,退了一步,“我……你别乱说:我只是这的死囚而已:”张炭连忙喝止唐宝牛:“他是这儿不见天日的弟兄的大阿哥,人称郭九爷。”一面向老人赔礼道:“我这位兄弟,不懂事,请九爷不要见怪。”
那老人这才回过神来,道:“我也不是什么九爷,我姓郭,叫九诚,江湖上的人给我一个浑号,叫“恶九成,来到这儿二十多年,也没变,还是恶不了全:”唐宝牛顿觉这老人十分好玩,大合他的脾胃。郭九成道:“凄凉王遣我来问你们:
是不是今晚一定要出去?”
张炭斩钉截铁的道:“是。”
恶九成又:“出去以后是不是即刻就找苏梦枕?”
唐赞牛道:“要是温柔还留在姓苏的那处,我自然先去找他。”
张炭沉吟一下子,才道:“我先找雷纯。雷纯是雷老总的女儿。”
老人恶九成反问:“要是雷纯不在呢?”
张炭一怔,道:“那么,雷损总会知道她的下落罢?”
恶九成笑道:“要你也找不到雷损呢?”
唐赞牛却说:“慢着,你自己也出不了此地,又怎么救得了我们?”张炭忙捏了他一把恶九成也不以为,只说“我不能,但是凄凉王能,不过,他要你们先答应他一个条件。
那条件就是要他们在“破板门”附近,带走一个四肢都像打断了似的老人,要求唐宝牛透过温柔的关系,把这个人引荐苏梦忱至于苏梦枕要不要用这个人,则是不干他们的事,不必负上责任。
遇上这种事情,唐宝牛自是大拍胸膛:“没问题,都包在我的身上。”
张炭和唐宝牛都不知道凄凉王此举是何用意,因急着出去,就不加细析了。临“越狱”前,那有意放行的牢头还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再进来”。不意到了破板门,却遇上了温柔与雷纯,并闻得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已定出了胜负,颇感突兀。
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雷纯没有说,温柔不敢说,刚才的事,只有她们两人知道,那委屈也只有她们自己承受。唐宝牛和张炭把外衣让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披上,心上疑窦,嘴激愤,但却碍不敢间。
乍闻雷损丧命的消息,雷纯自是伤心,忽听一名净衣丐道:“雷损是自己跳入棺材炸死的,听说苏梦枕今天在天泉山金风细雨楼摆厌功宴,恐怕现在就要开筵了。”
雷纯听得心头一震,立刻在紊乱中整理出一个头绪来,转首夫,只见一个脸无衷情的高大乞丐,手脚关节都似软绵绵似的,像给跌打郎中接驳道,并且接驳得并不高明,从语言和鬓发,倒可以断定是一个老人,很老很老的人。
却听张炭失声道:“是不是你?”
那老丐道:“是我。”他说:“是凄凉王叫我跟你一道的。”
雷纯小心翼翼的问:“你说苏公子他们在金风细雨楼摆厌功宴?”
老丐道:“正是,你想不想去?”
温柔仍觉悲愤难抑,不知为何雷纯竟能忍得下来:“我要找大师兄,把那……人扯出来剁一千刀:“她一向骂惯了人,但因对那人心恶痛绝到了顶点,反而不知道用什么言词来骂他的好。
唐宝牛笑得嗤啦一声:“好哇,我这就带你们去。”
老丐道:“这样正好。”回首雷纯。
雷纯赧然道:“也好。”
唐宝牛在赴天泉山的路上闷声问张炭:“凄凉王田到底是谁,你要再不说,我可跟你翻脸。”
“我也弄不清楚他的身分,只知道他曾任刑部主事,官拜三品,后来失势,自囚天牢,但在牢狱,如同王爷一般,听说他的身分特殊,除非是天子亲下处决令,否则,谁也治不了他的罪。”张炭给他得没法予,只好说了,“这人跟道上朋友很有征来,很镇得住窑子的弟兄,不管在明在暗,都敬他三分,怕他七分。”
唐宝牛的兴致可又来了,“有这样的人物么?我倒要见识见识。”
忽听一声冷哼,发自那净衣老丐。唐宝牛又要寻衅,张炭忙道:“难道你又想锁入笼子去么?别大言不惭:”在赴金风细雨楼的路上,一向爱热闹的温柔,却一直守在雷纯身边,眼圈更红红的,却又不敢上前,不敢走近,不敢相间。
俟到了天泉山,金风细雨楼的杨无邪走报还在绿楼的苏梦枕:“温姑娘回来了。”
王小石喜溢于色。原先他们早听狄飞惊遣人来告:守护温柔和雷纯的林哥哥被人引走,调虎离山,其他侍候她们的人全遭毒毙,已失去雷、温二人影,苏梦枕等人正在纳闷谁敢在得意正春风的金风细雨楼上动脑筋之际,便听到了温柔回来的讯息。
苏梦枕问:“只她一个人回来?”
杨无邪道:“还有雷小姐、唐宝牛、张炭,以及……”白愁飞听得眉毛一剔。
苏梦枕动容道:“雷小姐也来了么?”
杨无邪还是把话说下去:“还有一名城的净衣丐。”
苏梦枕一拐道:“净衣丐?”
杨无邪道:“我已遣人去查他们的来历了。不过,张炭在江湖黑白二道上,辈分颇高,刚有消息说他和唐宝牛被朱月明抓进了天牢,张炭依然能凭藉他的关系,逃了出来,看来,这净衣丐正是与他同一道上的人。”
苏梦忱微讶道:“朱月明动手了么?他把唐宝牛和张炭抓起来,道算什?”
杨无邪道:“以属下的着法:朱月叫是想在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力拚之际,引动桃花社和五大寇的弟兄入一只,把局面越搅越乱,他可坐收渔人之利。”
王小石不禁问:“局面愈乱,他这个刑总岂不愈难混,有什么利益可言呢?。
杨无邪一笑道:“利益可多着呢:第一,他可以藉此把朝廷急欲消灭的“桃花社。
五大寇囗人马,一举领功;第二,唐宝牛和张炭失踪,足以使雷纯和温柔误解交恶,让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仇隙更难以化解;第三,如果他受人所托,或有第三个潜伏的势刀,他此举则是隔山观虎斗,点火烧山。”
王小石道:“第三势力?你是说关七?”
杨无邪道:“关七的迷天七圣已被溃,不足以畏。”
苏梦枕道:“我倒认为不可掉以轻心。”杨无邪心中一凛,却道:“是。”从来不轻视人是苏梦忱最大的优点,杨无邪一向深谋远虑,但在武功修为和处事用人上,地自知不摆与苏梦忱相比。
王小石道:“大哥要不要下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流露出关凄之色。
“绿楼”本是金风细雨楼头领们寝卧之地,苏梦忱在六分半堂把雷损逼得自杀身亡、纵拄了大局之后,已感病齐发,若不是白愁飞和小石匡护,当场就有可能不支。苏梦枕这下回到绿楼顶层,秘密的经由树大夫仔细诊治过后,认为气已然上侵,纵压得住病情的恶化,也制不住毒力的蔓延,或疗得了,便镇不住病,而且,若要医冶苏梦枕一身的痛,除非他立即卸下一切重任,闭门养病,以他本身精湛的内力,或还有五成生机,而如果要拔除毒性,则恐怕先要把左腿切除。
树大夫十分虑,因而把情况直接向苏梦枕说出来。
他知道苏梦枕是一个坚强的人。
所说坚强的人,其实就等于说明了这个人曾接受过严重的煎熬与打击,仿似过人的心志一一克服。
苏梦枕也是一个成功的领袖。
或功的领袖是应该负得起重任的,也就是说,他所遇到的问题和克服问题的能力,都要比常人艰钜和强韧。
所以苏梦枕对自己的病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苏梦枕听完了之后,只苦笑说:“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要吸收这么多新进的好手因由吗树大夫说:“因为你要跟六分半堂决一死战。”当然,这答案他有一半是故意猜错的。
他是很好的大夫,一个成功的医者,必定读了很多古籍,除了对病人的身体了解之外,也对病人的心惰有所了解才行。
苏梦枕是楼子的领袖,也曾有恩于他,所以树大夫愿为金风细雨楼泫命,六分半堂千方百计,都挖不走这个人物。
领袖的问话,你不须要次次猜对、答对,总要把道理让对方说说,这才有道思,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曲意阿谀,只不过是使宾主间相处得更愉悦而已。
“对了一半。我建立了金风细雨楼,希能找到很好的继承者,所以找才急于消减六分半堂,因为我不愿有一日我不在的时候,金风细雨便被六分半堂并吞,也不希我撤手之后,金风细雨楼欲振乏力、烟消云散;”苏梦枕摇百笑道:二个创举,有人接得下去才会有永远的价值,否则成了古董,那就没意思了。我不怕被超越,只怕没有人想超越。”
树大夫眼中流露出钦佩:“是。”
苏梦忱笑说:“其实你也不必故意答错,你和无邪,都是大智慧的人,可惜没有开创、承接的魄力的手腕,以后还得借重你俩好好辅助接任的人。”
树大夫道:“可是,你只需要好好歇一段时日,就可以……
苏梦忱笑道:“你着我在此时此际,可以休息么?”
树大道:“六分半堂已经完了。”
“六分半堂并没有亡;”苏梦枕更正道:“只不过是雷损个人败北,我如果在此时一歇,便等于错失了时机,六分半堂仍然足以成为可怕的威胁,或有新的敌手藉此趁虚而入。我们最好未雨绸缪,不然也得要亡羊补牢,否则必追悔莫及。”
树大夫坚持地道:“那你至少今晚也得要歇一歇……”
“我们击败了雷损,是大伙的功劳,今晚一定要开厌功宴;”苏梦枕说:“假如我不出席,别人就会认为我们也没讨着便宜,一直伺机而动的势力,很可能使会乘机窜起了。很多人都以为酬是最无用的,殊不知酬之用处可是人到着不见,摸不着的。”
树大夫大声道:“可是你今晚再要是不急治,这一条腿只怕就要保不住了。”
“不过,如果我没有出席今晚在红楼所设的筵宴,我们胜利的成果,也要难保了;”苏梦枕然笑道:“这事他日再请,今晚,我是非下去主持大局不可的。”
“反正这腰多风险都目过了,也不在再冒这一次险;”苏梦枕一面要树大夫扶下楼,一面讥诮她笑道:“大好头颅,谁刀砍之?我倒要看看,到头来谁的头硬、谁的刀利?”
这当然也不像一个已经大获全胜的人所说的话。
王小石有这一间,是因为他也精通医理,看得出来,苏梦枕是决不该再强撑下去的了。
苏梦枕只说:“除了刀南神今晚为急令所召,仍要在京畿布防之后,其他建功的弟兄全都会来,我怎能不去敬大家一杯?”
王小石道:“酒是可以慢慢再喝。”
苏梦枕道:“酒还是要趁热时喝。”
王小石道:“只要血仍是热的,酒热不热又何妨?”
苏梦枕道:“既然今天众兄弟有热血,咱们又怎能少了这一份热心:”王小石还待说话,白愁飞忽道:“大哥既然要去,就让他去吧,反正他执意要去,谁也阻不了他。”
王小石道:“你的意思是……”
白愁飞淡淡地道:“人生,有些约会,是非去不可的。只不过,待一会儿,我们有个人,必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