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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中,老车把式乐不可支,他如今的表现,一点也不像个被人打伤了的人,只听他嘿嘿笑道:“这一顿拳脚挨的值得,不但受了那两个免崽子三个响头,而且还赚了五锭雪花花的白银子,不错,不错,真不错!”
随听梅心笑道:“我的收获更大,老爹,你看见那几个大内侍卫‘血滴子’了么?”
老车把式道:“瞧见了,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尤其带班的那个,好不阴鸷,我瞧着就不顺眼,姑娘,这个人可不好斗!”
梅小道:“云家十兄弟个个阴险奸诈,此人更为云家十兄弟之最,我一眼就觉得他是个难对付的人……”
老车把式道:“怎么,您问出来了?”
梅心道:“我没有问,是海青自己说的……”接着就把适才勾心斗角的事说了一遍!
只听者车把式击掌恨声说道:“好啊,这一下狐狸们现了形露了尾巴……”忽地改口说道:“不过,姑娘,您要是动动脑筋,趁此机会假他们自己主子之手除了他们,不是更好么?”
梅心淡淡笑道:“我要是这么做了,岂不令海青动疑?乍听起来,我是帮他们说话,其实,老爹,你等着看吧,我已然在他们之间播下了猜忌,替他们几个种下了杀身之祸!”
老车把式笑道:“您由来高明,我自活了这么大年纪,要是能及您一半儿,我这一辈子就不算白活了!姑娘,咱们怎么办?”
梅心道:“回去再说吧!”
于是,车内寂然无声,只有那马蹄得得声与辘辘车声划破了寒夜的冷寂,传出老远……
第二天那位郭璞搬进了“四海镖局”,也许由于总镖头的器重,云珠姑娘的热和劲,所以镖局上下都对他刮目相看!
头一天,没什么事做,只是跟着那位镖局的总帐房熟悉熟悉镖局的帐务,正如秦七所说,他该做的份内事少得可怜,的确是轻松空闲不过的!
可是总镖头半真半假地交待了,要郭璞除了管管杂帐以外,还要兼个他那掌上明珠的西席!
于是,一连三天过后,郭璞大部分的时间,都化在那西席的兼职之上,自然地云珠跟他混的很熟!
除了云珠之外,还有那个“拚命三郎”石秀也跟他很近乎、很亲热,没事的时候总是要找他聊聊!
聊聊自然免不了各叙身世,郭璞每对人言,总是隐隐地透露着他有意功名,心仪富贵,他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空有一身文武,倘若不能替朝廷出点力,博个一官半职、飞黄腾达,那未免辜负了这昴藏七尺之躯!
虽然石秀常来找他聊,可是那总比不上云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多,也不知道为什么,石秀来找他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反之云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多,有时,云珠甚至于待在他房里大半夜才回后院!
这,大伙儿的眼睛雪亮,肚子里也明白,可是总镖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又敢说什么?
每当寒夜寂寂,灯下对坐的时候,云珠在那既娇又媚的绵绵情意外,时常有意无意地打听郭璞的身世!
那自然难免,一个女孩儿家想托付自己的终身,自然是要打听清楚对方的身家来历的!
郭璞对她说的,跟对石秀说的,几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处,该是他有意功名,心仪富贵的意思,更明显,更强烈!
言下也表示,云珠的心意他明白,云珠的垂爱,他也至为感激,可是他不愿以如今一袭落拓布衣委曲了云珠,他一定要在有所成就之后再成家!
静听之余,云珠那一双慑人魂魄的美目之中闪动着异采!那一半是喜,另一半竟是真情!
这一天晚上,一直到了三更时分,云珠才离开了郭璞的房,回了后院。
她走后,郭璞的房中熄了灯。
既然是熄了灯,那便表示他要睡了,本来是,夜已三更不睡干什么!
可是,就在郭璞房中熄灯的同时,距离郭璞所居那间小屋约摸十多丈外的东墙上,行色匆忙地掠进一条人影!
那条人影落地之后,四下里只一打量,便要长身而起。
适时,那西墙根上的一处花丛中,及郭璞所居的房后一片暗隅中,同时响起一声沉喝:“石秀,站住!”
那条人影一惊转身便欲出墙,那两个发出沉喝之处,同时掠起了两条人。
虽然是同时起步,可是起自郭璞屋后的那片暗隅中的那条人影,却比另一条人影早了一步地到了那条人影身边,单掌一探,出手如雷地抓住了那条人影的肩井!
人影一静止,这下全看清楚了,从墙外行色匆匆掠进来的那条人影,是那个“拚命三郎”石秀!
那站在一旁的一人,头戴瓜皮小帽,瘦高的身形上披着一件长袍,皮包骨的瘦脸上鼠目钩鼻山羊胡,竟是“四海镖局”的总账房吕子秋!
抓住石秀的那位更惊人,赫然竟是郭璞!
石秀的一张脸有点白,也带着惊慌,只见他瞪着眼望着郭璞,惊声说道:“郭先生是你?你这是……”
郭璞扬了扬眉,淡淡说道:“不错,是我,你到哪里去了,这时候才回来?而且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翻墙进来?”
石秀脸一红,神色惊慌地赧笑说道:“郭先生,每个单身汉都难免有点私事儿,你干什么问得那么清楚,快放手吧,我的骨头都快碎了!”
郭璞淡淡笑道:“在场的都是男人,你最好说明白点!”
石秀脸更红,嗫嚅说道:“郭先生,你这人真是,好吧,我是到‘八大胡同’的‘怡红院’去了一趟,行了吧!快放手吧!”
郭璞仍未放手,扬眉笑道:“你到‘八大胡同’的‘怡红院’跟人争风吃醋,动了刀子么?”
石秀一怔忙道:“没有的事,郭先生,你可别冤枉人!”
郭璞淡淡说道:“那么,你胳膊上的血何来?”
是不错,他左臂上正淌着血,只不过他穿着一身黑衣,黑夜里不仔细看绝难发现而已!
石秀大惊失色,陪笑忙道:“郭先生,你既看见了我也不好再隐瞒了,‘怡红院’中有个地痞保镖,那小子没事找事儿,冲着我直瞪眼……”
突然一声沉喝,划空传了过来:“是什么人那么深夜不睡觉,在那儿大声小气地说话?”
那位总账房吕子秋闻声转过了身应道:“禀总镖头,是吕子秋与郭先生在此……”
郭璞扬眉笑道:“不错,总镖头来了,有话你对总镖头说吧!”
随见那画廊尽头夜色中,并肩走来两个人,一个是总镖头云中鹤,一个是俏姑娘云珠!
郭璞与吕子秋躬身相迎,云中鹤父女来到近前,睹状俱皆一怔。
云中鹤目眉一轩,沉声问道:“郭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郭璞尚未答话,吕子秋却抢着把适才的事说了一遍。
云中鹤脸色一变,阴鸷目光落在石秀身上,喝道:“石秀,你老实说,若有半句不实,我打断你的腿!”
郭璞淡淡一笑,道:“石秀,有什么话,你对总镖头说吧!”手一松,一掌把石秀推向前去!
石秀仍是老话,慌忙又说了一遍!
云中鹤听完,冷哼了一声,道:“你挨了人家一刀,‘怡红院’那个保镖的地痞呢?”
石秀嗫嚅忙道:“禀总镖头,那小子挨了我一腿,伤的也不轻!”
云中鹤冷冷说道:“上‘八大胡同’那是你的私事,我管不了,那也是每个单身汉难免的事,可是你以后少替镖局惹麻烦……”
石秀如逢大赦,忙躬身应声,便要告退!
郭璞突然淡淡笑道:“石秀,你说的都是实话么?”
石秀回过头来,眼中流露着一股狠毒,可是脸上仍堆着笑,但那笑容笑得有点勉强,道:“郭先生这是什么话,我即或敢骗你,可是我哪有天胆敢骗总镖头?你要是不信,可以到‘怡红院’打听打听!”
郭璞笑了笑道:“既然是实话就好,你明知道我不会去那种地方……”
那总账房吕子秋突然目射精光,望着庭院中沉声喝道:“谁?”
只听那庭院茫茫夜色中有人应声说道:“吕爷,是我,有要事禀报总镖头!”
随见一个黑夜汉子飞步奔了过来,一见眼前情景,刚一怔!
云中鹤已然沉声说道:“什么事,说!”
那黑衣汉子望了郭璞一眼,有点犹豫!
郭璞一笑拱手道:“总镖头,晚生暂时告退!”
云中鹤颇为窘迫地点头漫应了一声。
郭璞又向着吕子秋一拱手,转身欲去!
俏姑娘云珠突然说道:“韩江,有话只管说,郭先生不是外人!”
那黑衣汉子漫应了一声,望了望云中鹤,云中鹤只得点了点,含混地道:“好,好,你说吧!”
那黑衣汉子这才说道:“适才三爷派人送来了信儿,今夜有人跑到赌场放火,被当场抓住了一个,另一个带着刀伤跑了……”
郭璞有意无意地望了石秀一眼,石秀颇为不安地避开了他那双目光。
适时,云中鹤脸色一变,沉声喝道:“可知道是哪方面的人么?”
那黑衣汉子道:“那被抓住的一个,是‘天桥’练把式卖膏药的金虎,杜大哥废了他两条腿,断了他一条胳膊,可是那小子挺硬,竟咬紧牙关一字不说!”
云中鹤冷哼了一声,道:“可曾看清楚那跑掉的一个,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黑衣汉子摇头说道:“那家伙黑衣蒙面,身手很滑溜,被申二哥在胳膊上砍了一刀,却没看清楚他长得什么模样!”
云中鹤道:“三爷呢?”
那黑夜汉子道:“三爷正在问那小子!”
云中鹤哼了一声,摆手说道:“你去告诉三爷一声,就说我说的,留个活口,这是条线索,别轻易给废了,等我去了再说!”
那黑衣汉子应了一声,立刻转身飞步而去!
云中鹤转注吕子秋道:“子秋,以你看……”
吕子秋冷冷说道:“他随便说个理由都能蒙人,可是他不说一个字,可就见内情绝不简单,那小子身后必然有人!”
此人不愧老奸巨滑,极具心智!
云中鹤沉哼了一下,道:“子秋,走,你跟我到老三那儿去一趟!”
说着,他便要转身,郭璞突然说道:“总镖头,事情太巧,要不要派个人到‘怡红院’问一问!”
云中鹤脸色一变,阴騺目光立刻落向石秀!
石秀身形一震,突然离地拔起,云中鹤与吕子秋脸色又是一变,便要双双出手。
郭璞忽地笑道:“我早料到你有问题,你还想走么?”
单掌疾探,出手如雷,一把攫上石秀小腿,硬生生地把他拉了下来,砰然一声摔落当地!
他这一手,就是云中鹤也自叹不如,看得云中鹤与吕子秋脸色又复一变,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那俏姑娘云珠,却已然是圆睁杏眼、樱口半张地怔住了!
适时,郭璞指着地上石秀说道:“石秀,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石秀翻身跃起,神色怕人,指着郭璞破口骂道:“姓郭的,我可没有想到你竟会是这种人,不错,云三那个赌场是我跟金虎放的火,我没有什么话说,恨只恨我杀不了你这无廉无耻、丧心病狂的冷血……”
郭璞脸色一沉,冷叱说道:“你还敢骂人!”
抖手一掌掴了过去,可怜石秀有躲闪之心却无躲闪之力,被打得牙断唇破血流,一个踉跄险些倒下!
郭璞冷冷一笑道:“再敢有半句不逊,我拔了你的舌头,吕爷的话你听见了,我也有同感,说,是谁指使你的!”
石秀满嘴是血,而且往下直淌,他双目圆睁直欲喷火,咬牙切齿地道:“姓郭的,我早知道你有卖身投靠甘为异族鹰犬的打算,只可惜我没能早一点下手除了你,如今既落在你们手中,要割要剁随你,要想我说出一个字,那是痴人说梦,休想,死了我一个石秀不要紧,大汉民族有的是人,你们等着吧!”话落,他牙关刚要用力——
郭璞突然冷哼说道:“你想干什么?”右掌电出,一闪而回!
那石秀一个下巴应掌脱落,而且身形一晃,跟着倒下!
郭璞望着他冷冷笑道:“要想在我面前寻死,只怕都不大容易,你不是嘴硬么?那没关系,慢慢地我自有办法让你说!”说着,转向云中鹤拱手笑道:“总镖头,晚生不敢擅自作主,敢请总镖头定夺。”
云中鹤未予答理,阴鸷目光凝注,一眨不眨,淡淡笑道:“我走眼了,只知道你身怀武学,可没想到先生的身手如是之高,令得我跟子秋都自叹不如,叹为观止!”
郭璞赧笑说道:“那是总镖头夸奖,晚生自知浅薄,有渎法眼,面对高明本不敢炫露,无如事关重大,晚生又不敢让此人逃脱,所以……”
云中鹤突然截口说道:“先生如今既然已经知道我跟开赌场的云三爷有来往,当知先生的事儿云三爷早派人告诉我了!”
郭璞笑得很是不安,道:“晚生也是才想通的,为求谋职,斗胆蒙骗总镖头,乃是万不得已,总镖头想必能予大量海涵!”
云中鹤微微笑道:“那是小事,我不追究,先生也不必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