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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可能?”西门宫主拒绝相信:“我恨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所以嫁一个不会武功的丈夫。我夫君西门英是学舍的教谕,他连最基本的骑射都一窍不通……”
“你最好去找他证实一下。”雷霆剑客饱含深意地说:“他与飞灾九刀走在一起,假使他性情大变,江湖上很可能出现一个更可怕的横祸九刀,飞灾横祸走在一起,保证江湖将血流成河。”
不远处的黄泉殿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起来。
“好哇!西门宫主,原来是你在暗中捣鬼。”黄泉殿主怒叫如雷:“难怪在德安,你那扮猪吃老虎的丈夫,打伤了我的人,狂妄地提出警告,不许本殿的人招惹你碧落宫的人。
你公母俩一明一暗,再勾结飞灾九刀翻云覆雨。你给我记住,我黄泉殿和你碧落宫没完没了。”
西门宫主张口结舌发怔,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清醒。
“娘!”西门小昭担心地低唤。
西门宫主仅皱了皱眉头,显得茫然失措。
“娘,爹和李……李大爷走的……”
“去找他!”西门宫主像是大梦初醒。
人如果能将世情看得开,将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变化发生。
一是消沉颓废,什么都不在乎。
一是失常暴烈,任情发泄不顾一切。
不管颓废或暴烈,决定的因素很多,千头万绪,众说纷坛。而诱发的主因,决定于当时的精神状态,和外力所加的压力程度,并不是说变就变的。
西门英的心病压抑了三十年,这是一种极为深沉苦闷的精神重荷,普通的人是很难忍受得了的。
三十年,局外人的心目中,这只是一组数字,一种意识代表,一件寻常的故事而已。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走上了返回州城的道路,外表依然神情安祥平和,内心却波涛汹涌,万马奔腾。
绕过一座树林,前面路右的一家农舍中,踱出五个狰狞骠悍的男女,显然有意拦路,并肩一字排开,五双怪眼目迎他接近。
为首的一双夫妻,正是人见人怕的阴阳双魅:阴魅姚霜、阳魅雍和。
在铁城,双魅与毒手睚眦出现对付飞灾九刀,但飞灾九刀不战而走,夫妻俩并不知道飞灾九刀有多厉害,对飞灾九刀并没怀有多少戒心。
五人中地位最低的是汉阳女霸,江湖五大女煞星之一,飞花魔女许翠华。飞灾九刀在南阳纪家,就曾被这位女霸所打昏。
飞灾九刀那次很幸运,没被汉阳女霸打死或打成残废,那时他毫无反抗之力。
“老弟,留步。”阳魅雍和笑吟吟地说,神色上看不出恶意。
“哦!有事吗?”青衫客西门英止步,懒洋洋地瞥了五人一眼。
“你和飞灾九刀走在一起,却不是他的同伴。”
“你看出来了?”西门英油然兴起戒心。
“没错吧?”
“没错。”
“八荒人龙萧啸天,真才实学并不比雷霆剑客差多少,比普度三僧、一剑愁等等名宿还要高明些,而在你的刀下,几乎施展不开。”
“哦!原来你们躲在一旁目击事故发生。”
“不错。老弟年纪轻轻……”
“呵呵!五十有五了,我比你大几岁,你居然称我为老弟,荒唐!”
“骗人,你最多不过四十岁……”
“再说小几岁,我可就成了少年英豪啦!”
“能击败八荒人龙,你老兄已可名列武林绝顶高手之林,怎么江湖道上,从没听说你老兄这号人物?在下姓雍,雍和,请教你老兄尊姓大名?”
“你就叫我青衫客好了,飞灾九刀就叫我青衫大叔。你如果也叫我大叔,我会很高兴的。”
“在下想交你这位朋友。”
“朋友?”
“是呀!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名利任你予取予求,你相信我吗?”
“很抱歉,目下我唯一想做的事,是回到客店睡个好觉,名利的事,我兴趣不大。”
“不大,并非不想。”
“那是以后的事。”
“老兄,人往高走,水往低流,只有傻瓜和白痴,才不知道名利的重要。老兄,要名成利就,光凭努力是不够的,需要有大好的机会,和挡都挡不住的幸运。现在,就有大好的机会,你击败了八荒人龙,就是现成的幸运。
老兄,机会错过了,永不会再来,好好把握啦!”阳魅真有点说客的才干,鼓如簧之舌相当有吸引力。
“我说过,我唯一要做的事是睡一觉。”
“好吧!你回城睡,我等你。”
“等我?”
“我知道你住哪一家店,等你睡够了,想通了,我再去找你。”
“也好。”
“请便。”阳魅让在一旁,相当客气。
其他四男女,也善意地微笑让路。
“谢谢。”西门英也和气地微笑,抱拳为礼,客气地道谢,从容举步穿越。
走了五步,他身形一晃。
“哈哈哈哈……”身后的阳魅突然大笑。
西门英缓缓地转过身来,本来红润的面孔,已经变成了苍白色,而且在流冷汗。
“你……们。”他的嗓音也变了:“在这附……近,泄放了些什……什么毒……毒物……”
#奇#“三步断魂飞雾。”那位像貌狰狞的中年大汉说:“在下是无双秀士蓝二爷的亲随,三步断魂飞雾是毒魔尚天的毒物中至尊,毒魔的门人程贞,是二爷的情妇,你明白了吧?”
#书#“三步断魂,你五步仍能支持,太了不起了。”阳魅笑吟吟地说:“但你一定会倒的,只要你再动一动脚,早倒晚倒无关宏旨,反正倒就是了。”
“你们为……为何要计算我?”
“目下咱们急需可用的人手,你就是咱们不惜一切代价争取的目标。”
“你们……”
“动脚呀!快动……”
林子里踱出一个人,一身黑。
“你们真笨得像猪。”这人嘲弄地说:“这位青衫大叔并非对毒物全然无知,早些天一到德安,他就知道有程贞这么一个毒魔的得意门人,再经过与我这个曾身受其害的人谈及毒物的事,他已心中有数。他不会再动脚引起毒物迸发威力,他在用玄门心法行功辟毒。”
“飞灾九刀!”汉阳女霸飞花魔女惊呼。
“谢谢你还记得我。”飞灾九刀站在三丈外笑吟吟地说:“在南阳纪家,你把我打得好惨。
天杀的!女人手应该温润柔嫩,而你的手……却会用铁打的花来杀人,你真不该是女人。”
谈说间,异啸刺耳,共有七朵径寸大的杀人铁梅花飞舞而出。
而每一朵花,皆在距飞灾九刀不足两尺处,被他弹出的七枚制钱所击碎,奇准无比,不可思议。
阳魅手一伸,阻止飞花魔女再发射飞花。
“那天,你跑得太快。”阳魅也笑容可掬:“咱们没能亲近亲近,在下一直引为憾事。”
“呵呵!那天在铁城,你们人太多,而且还另有人埋伏,在下怎敢不快走?呵呵!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早晚会见面的,现在咱们不是见面了吗?
你这引为憾事的心愿,今天就可以获得补偿,咱们就来亲近亲近吧!五个人,我飞灾九刀幸会了。”
“李老弟……”
“住口!李老弟是你能叫的?”飞灾九刀半真半假沉喝:“谁不知我叫飞灾九刀李大爷?”
“好吧!就算你是李大爷。”阳魅居然仍能保持笑容可掬的神采:“能第五刀就把雷霆剑客砍伤,你足以配称大爷。李大爷,何必呢?”
“你的意思是指……”
“冤家宜解不宜结,李大爷。”阳魅重鼓如簧之舌下工夫:“蓝天虹蓝老大南阳的事,是正常黑道好汉的正规作法,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是吗?”
“唔!说得很有道理,并不包括天理。”
“只要你不再追究,你要什么,请吩咐,雍某可以全权作主,满足你的要求。”
“蓝老大知道我的要求。”
“李大爷,总该让人有路可走,是吗?”
“老兄,蓝老大并没有路让我走。”
“李大爷……”
“我挥刀重新闯道,只有两件事要做。”
“两件事是……”
“烧掉藏剑山庄;杀掉鬼面神,够简单明了吧?”飞灾九刀不笑了:“我这两件心愿,要求并不过苛。当然,我并不怪你们为朋友两肋插刀,但也不会慈悲让你们宰割我而放过你们。”
“总该有条件有商量呀!”
“我是个很单纯的人,不与任何人谈条件。以牙还牙,这就是人生。”
“李……”
“你打算和我干耗到天黑吗?”
“这……”
“你们可以走,在你们向我下毒手之前,你们是安全的。”
“不要欺人太甚,阁下。”阴魅姚霜冒火了,手按上了狭锋刀的刀靶。
“正相反,飞灾九刀从不欺人太甚。你们看,飞花魔女打了我七枚飞花,我并没和她计较,甚至让她平安离开。
这位无双秀士的亲随,用三步断魂飞雾暗算我的朋友,我也不介意,世间还有比我更好心的人吗?”
那位亲随眼神一变,突然向五步外站立行功排毒的青衫客西门英扑去。
意图十分明显:擒人作人质。
电虹破空,一闪即没。
飞灾九刀所立处在侧方,相距三丈,比五步远了一倍,按理绝对阻止不了亲随的快速擒人行动。
第九刀:飞电刀。
“砰!”亲随失足摔倒,滑至西门英脚前,扭曲着挣扎、爬动、抽搐。
五寸长的回风柳叶飞刀,从右肋深入内腑,全部没入不见形影,铁打的人也禁受不起。
“呃……”亲随狂嚎一声,停止爬动,蜷曲着颤抖,作垂死的抽动。
“你怎么这样笨?”飞灾九刀说:“我如果没有制止你们蠢动的能耐,会站在此地和你们聊天胡扯吗?真是至死不悟!”
“你……”阳魅大吃一惊,几位有数的高手中的高手,的确不曾看到飞刀飞出。
“我在制造杀掉你们的借口。”飞灾九刀冷酷无情地说:“飞灾九刀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每一刀皆是飞灾。你们如果自信能挡得住飞灾,动手吧!等什么?四比一,你们还有机会杀掉我。”
“你……”
“我等你。”
阳魅一咬牙,手搭上了剑靶。
一声刀吟,尖刀出鞘。
阳魅作势拔剑,只是吸引对方注意的障眼法,而负责出其不意出手攻击的,却是表现得神态悠闲的阴魅。
两人对付真正的强敌,配合得丝丝入扣天衣无缝,有许多比他夫妇高明的对手,就是死在他们这种卑鄙手法下的枉死鬼,一动一静突然出现相反的行动,的确令对方措手不及,发觉不对已来不及应变了。
阳魅的剑还没拔出,尖刀却已先一刹那出鞘。
这瞬间,出鞘无声的晶亮狭锋刀,挟凛冽刀气光临飞灾九刀的胸骨,阴魅的攻击快得令人目眩,贴身的身法有如鬼魅幻形,刀法更是狂野绝伦,女人用刀比男人更凶猛。
拔刀、近身、出招,一气呵成,有如电耀霆击。
可是,却没有飞灾九刀快。
黑色的尖刀,事实上比阴魅的晶亮狭锋刀快了一瞬。
“铮!”尖刀错开了狭锋刀,男人的臂力浑雄多多。
电光一闪,尖刀立加反击。
“撼山刀……”喝招声震耳欲聋。
刀山崩散,化为无法看清形影的电虹。
阴魅疾闪出两丈外,刀气四散。
一只发髻飞起,飘落,跌松。
是阴魅头上梳的盘龙髻,一种头发特别美而长的女人,最时兴的发髻。
而阳魅的剑,仅出鞘一半而已。
“进招!”飞灾九刀沉叱,尖刀已指向大惊失色的阳魅。
“这……可能吗?”阳魅傻傻地自问,忘了把剑完全拔出。
“我给你拼了!我的发髻……”阴魅发狂般尖叫,披散半短的乱发,像个鬼,挥刀疯狂地冲上。
尖刀一转,迎向冲来的阴魅。
飞灾九刀嘴角出现冷酷的阴笑,尖刀发出慑人心魄的冷电寒芒。
“阴阳合仪……”阳魅厉叫,不得不挥剑冲上。
假使配合得宜,默契圆熟,夫妻俩可在发动的刹那间,完成刀剑互相配合的阴阳合仪大阵,阵势一催动,可把强一倍的劲敌,在刹那间击杀。
可是,阴魅心痛喜爱的发髻被削,急怒交加中乱了章法,激动地独自冲上拼命。
阳魅没料到变生不测,慢了一刹那。
致命的一刹那,刀一发便决定了生死存亡。
“铮”一声暴震,尖刀的刀背斜架住阴魅砍来的狭锋刀,取得了进手最佳空隙,顺势反手一刀挥出,身形急移斜转。
阴魅美丽的脑袋飞起三尺高,无头的身躯仍向前冲,鲜血狂喷。
这一刀有如追命符,无情地削断了脖子,刀过无声,刀锋从颈骨缝中锲入滑过,干净利落,似乎尖刀比刽刀还要锋利十倍,割肉剔骨得心应手。
最熟练的屠夫,也没有如此高明的神技。
尖刀回旋,只能看到动的闪光,而看不清刀的实体,到了阳魅的剑侧方空隙。
阳魅的反应的确超尘拔俗,厉叫一声,倒纵出丈外,从刀尖前退出,生死间不容发,刀尖以分厘之差,从阳魅的咽喉下掠过。
“给你一刀……”飞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