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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其他的人么?”
“山君寇大爷寇荣,与贼丐焦廷,山海夜叉陈道明。”
“还有么?”
“没有了。”
“为何要来暗算在下?”
“桐庐富文星,传出消息说你们带了十万金珠。千手猿詹心权,出黄金三百两捉拿姓禹的一家老少三口,因此……”
“他们为何还不来……”
“要先将船弄沉,你们便登岸送死,都在岸上等。山君还带了六头熊,十头虎,与上百头红狼。”
青山将贼人捆上,向姑娘问:“禹姑娘,你认识那些人么?”
姑娘忧形于色,道:“我只听说过山君与千手猿。山君是这一带的怪人,善役使猛兽。千手猿是池师伯………池老狗的好友,杭州龙山闸人,打得一手霸道暗器,极为可怕。”
青山将贼人打昏后道:“我先把船悄悄移至对岸,再过来打发这些好朋友滚蛋。”
他到了舱面,退出插篙,独自将船撑离原地,船在他两侧撑动下,射向江心。
岸上传出两声唿哨,石上的巨熊竟然不怕水,向下猛扑。但船已先一步驶离,一扑不中,但听水声如雷,巨熊落水。
船远出六七丈,青山方唤醒船夫。
船驶至对岸,距岸四丈左右插篙。
青山带上剑,正想往水里跳,姑娘却惶然地说道:“柏恩公走了,如果水贼们过来,我……”
他淡淡一笑,说:“姑娘,放心啦!如果我们在此地等。他们便会过来的。我过去对付他们便可将他们吸引住,他们怎敢过来。自顾不暇哩!”
他所料不差,当他从原泊舟处下游十余丈登岸时,山君已遣散猛兽,与三十余名高手恰好到了江边,正准备过江呢。
月光下看得真切,只有三十余人。
青山悄然跟在最后,竟然无人发觉多了一位同伴。
所有的人皆到了江边,有人叫道:“把竹筏抬来,让寇兄几个人乘坐。其他的弟兄,每组随我下水。”
青山突起发难,“噗”一声响,一掌劈在前面那人的后脑上。左手斜削而出,左前方那人右胁挨了沉重一击。
接着,他像一头疯虎,拳打掌劈如狂风暴雨,冲出丈余,身体倒地声方将前面的人惊动起了。
“哎呀!怎么回事?”有人大叫。
“噗”一声响,他一肘撞在右首一名黑衣人的左肋上,狂笑道:“哈哈哈哈哈!阎王爷来也,打!”
叫声中一脚疾飞,踢中一名闻警转身察看的人的小腹。
“啊……”那人狂叫,按腹急退,“砰”一声跌了个手脚朝天。
“第十个。”青山大叫,“噗”一声冲上,一掌劈在第十人的胸口上,力道千钧。
一名黑衣人大吼一声,拔剑冲上挥出一招“天外来鸿”。
“铮”一声剑鸣,火星飞溅。
他拔剑震开对方的“天外来鸿”,乘势突入,辟邪剑快速绝伦地点出,贯入对方的右肩。
“嗤”一声厉啸,有物擦胸衣而过,是一把飞刀,好险。
他扭头向密林飞掠,在狂笑震声中,一闪而没。
“追!”有人大吼。
地上倒了十一人,打昏了七名。
有一名后脑被拍裂,两名腹肋受伤走不动,挨剑的那位仁兄是唯一可以站起的人,但不能再动剑拼命了。
二十余人追入林中,像一群猎犬。
大白天尚且遇林莫入,何况是夜间?
这些人竟然倚仗人多势众一涌而入,想得到要糟,才追入林中不足十丈时,便闻有狂叫声大起。
只片刻工夫,三十余名高手倒了一半以上,其余的人心中大骇,腿快的开始溜走。
小村中犬吠声大起,警锣大鸣,火把出现。
青山向上游撤走,远出半里地方折向江边,自语道:“一群乌合之众,不成气候。”
江边有一排青石,有些散布在水际,江水在乱石中奔流,水声乱了他的听觉。
刚转过一座大石,石旁探出一只怪手,“噗”一声响,胸前有物着体,是一件手帕,奇香入鼻。
“咦!”他骇然叫,向后飞退丈余,伸手拔剑。
可是,已来不及了,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砰然倒地。
醒来时,他发觉身在茅屋中,松明光亮刺目,自己躺在简陋竹床上,双手被捆,浑身也发软。
火光下,他看到床前坐着一位白衣丽人,正盯着他在明媚地微笑。
柏青山戏弄水贼,回程一时大意,被人藏身在石后,用带了迷香的罗巾击中胸膛,毫无反击的机会,做了俘虏。
………………………………………………
第六章 云雨兰舟
醒来时,浑身仍感脱力,双手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湿衣远传来阵阵凉气,他神智倏清。
床前,坐着一位白衣丽人。看年岁,约在双十大好年华,梳得是代表高贵少妇的盘龙髻,珠翠满头。粉脸桃腮,不施脂粉天然国色,有一双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凤目,琼鼻樱唇眉目如画。罗衣胜雪,白统劲装将她那发育丰满的胴体,衬得曲线玲珑,像一团烈火般令人心动神摇。背系长剑,红色的剑穗有一颗大红宝石闪闪生光。白绸剑带在胸前系了一个蝴蝶结,衬得饱满的酥胸更为动人,更为出色。
白衣少女正用水汪汪会说话的媚目注视着他,明媚地微笑,笑得极为诱人。
他勉强挺起上身,讶然问道:“是你用迷香汗巾暗算在下么?”
白衣女郎“噗嗤”一笑,说:“我看你戏弄那群莽夫,身手确是了得。论真才实学,我认为你比我高明些,所以不得已用迷香下手。”
“你是他们的人?”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是那位姓柏的人么?”
“不错,姑娘贵姓?芳名能否见告?”
“嘻嘻!你听说过云裳姥女么?”
“咦!你……你是云裳姥女公良芳信夜姑娘?”
“你看我像不像?”
“怪!你怎么做起女贼来了?姑娘出道不足三年,侠名四播,是大名鼎鼎的巾幅女英雄嘛!”
“嘻嘻!你的嘴很甜呢!为何不说我的坏处?”
“你要说么?”
“说说看。”云裳姥女含笑道。
“你为人任性,而且……而且大胆轻佻,因此毁多于誉。”
“是不是代表了你的看法?”
“这倒未必。在下出道为期甚暂,所知有限,岂敢妄论别人的是非?世间有些事,连目击也靠不住,何况耳闻?出外闯荡的人,以耳代目最为危险,因此在下不敢妄论。目下这件事,便是姑娘的为人试金石。n“此话怎讲?”
“姑娘将在下用迷香暗算擒来,如不是误信奸徒的话,便是不明大义而任性。当你知道错误后,而仍然不知改过,便不是任性两字可以解释的了。”
“你真会说话。”
“姑娘夸奖了。”
“我不管你与禹家的事,只问你十万金珠从何而来。”
“十万金珠是假,在下所带的约值万余。你想要?”
“那些人皆为了十万金珠而来。”
“你呢?”
“你如果是抢来偷来的,我当然却之不恭。”
“那是在下从家中带出来做盘缠的。”
“那你是个富可敌国的纨绔子弟了。”
“就算是吧。”
“那……这些金珠我要。”云裳姹女脸不改色地说。
“你要来有何用处?”
“这你就别管了。”
“你是个女贼么?”
“就算是吧。”云裳姹女学他的口吻说,表情与口音惟妙惟肖。
他笑笑,说:“那……我不能给你,以免有沾你的清誉。”
“你已知道我这人是不在乎清誉虚名的。”
“君子爱人以德,你不在乎我在乎。”
“你给不给?”云裳姹女微温地问。
他冷冷一笑,一字一吐地说:“不给,在下已说得十分清楚了。”:云裳姹女粉脸一沉,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外地人,管了太:极门的家务事,而太极门是东南三省的地头龙,目下你已是太极;门逐鹿的对象。再加上谣传你携有十万金珠,黑道朋友与绿林巨擘谁不眼红?金珠我要,等于是替你消灾,你如不领情,本姑娘:只好硬要。”
“你如何要法?”
“你已是俎上之肉,不怕你不给。”
“我当然不给。”
“本姑娘只有一个办法便是上船自取。”
“你知道在下肯是不肯?”
“由你不得……”
“在下不会让你如意。。
“你?哼!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你不要把柏某小看了……”
“本姑娘不和你磨牙,这里是村旁的一座农舍,主人不在家,你可以呆上两天,等主人返家时便可放你自由。那时,本姑娘已带了金珠远走高飞,用那些金珠济贫,替你花掉造孽钱积些阴德。”
“呵呵2你自命为劫富济贫的侠女么?”
“不许笑!我走了之后,你就笑不出来了,两天无水无食还能笑?万一主人两天不返家,你更笑不出来了。”
“哈哈哈……”
云裳姹女向外走,笑道:“你笑吧,最后笑的人才是胜利者。”
说完吹熄了灯,带上门扬长而去。
门外有一名青衣侍女把风,她向侍女低声道:“小青,过江,咱们必须先找一条船。”
“小姐请在江边等,小婢去找船。”侍女欠身答。
“好,快些,要赶在水贼们之前过去。”
小青的身影消失,云裳姹女不久便到了江边。不久,下游撑来一艘小舟,小青在前舱面撑篙后艄另有一名撑夫。
船靠岸,江岸出现一身白裳的云裳姹女。
“小姐,不但弄到了船,还抓来一个撑夫。”小青欣然地低P4。
云裳姹女一跃上船,颇表嘉许地说:“小青,你很能干。那船夫靠得住么?”
“当然靠得住,是村里的渔夫,丝毫末加反抗便答应帮忙。”
“那就好。过去。”
小青向后艄低叫道:“撑过江去。江流湍急,小心了。”
船斜放而下,不久便过了江对岸,徐徐向禹嫂的船靠去了。
禹嫂的船静静地泊在江湾旁,灯火全无,一无动静。
双方相距尚有三二十丈,云裳姹女的船开始打旋,突然猛烈地摇晃,险象横生,两舷在摇晃中有水灌入。
“哎呀!不好,此地有暗流。”船舶的船夫惊叫,船篙狂乱地左右乱点。
前舱面的小青也管不住篙,突然惊叫一声,“扑通”两声水响,失足掉下滚滚江流,浮出水面向岸旁游,一面叫:“小姐,快下来,上岸,船靠不住。”
云裳姹女尚来不及回答,船突然左侧,“哗啦啦”一阵水响,左舷入水。
“哎呀!”她惊叫,人向右摆。
妙极了,船猛地离水右侧,掀力奇猛。”
“扑通!”她终于被抛落水中。
水中流速正常,哪有什么鬼暗流?她向江岸游去,扭头一;看,船不是好好地么?正平稳地向下漂,后艄的船夫不见了,大概已跌下了水去。
“有鬼!”她心中在墒咕。
说有鬼就有鬼,只觉双脚一紧,双膝被物扣住,膝弯的大筋恰被擒实,想用力蹬脱也力不从心,叫不出声,人向下猛沉。
她水性不弱,但今晚英雄无用武之地,遇上了鬼,鬼是不能抗拒的。但她心中明白,鬼怎会扣住自己大筋要害?
她挣扎、抗拒,但一切徒劳,屈身想用手解脱双膝的束缚,但下沉的沉势极猛,毫无用处。
终于,据不住呼吸了,呛入第一口水,她便无法拒绝第二口水啦!
终于,她昏过去了。
是否喝饱了水,她自己也无法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然醒来,灯光耀目。
“咦!这不是船舱么?”她脱口叫,挺身坐起。
看格局当然是船,又窄又矮,两端有舱门,两侧有舱窗。令她悚然的事发生了,她身上的衣裙不再是白,而是黑衣黑扎脚裤,完全是个村妇打扮。
剑不见了,百宝囊也失了踪。
她记起自己是落水的人,是被水鬼拉下江底的人。摸摸头,不错,三丫髻已散,一头美发披散在肩背上,仍有一股水气。
舱中不见有人,只有她所盖的一条薄被。
“谁救了我?”她脱口叫。
舱门叩三下,“进来!”她叫。:舱门拉开,她大吃一惊。
高大英俊的柏青山,在舱板上向她在微笑。
“咳!你……”她骇然叫。:“你用迷香暗算我,还要我受两天饥渴,对不对?”
“你……”
“还要抢我的十万金珠。”
“你……你是怎样……”
“所以,我要惩戒你,你总不能做了坏事而不受罚。”
她奔向舱宙,想跳窗逃走。
柏青山摇摇手,笑道:“外面是水,你的水性差劲透了。如果我是你,便不会出乖露丑。”
她的手从宙门收回,脸红耳赤地问:“你……你换了我的衣……衣裙……”
“白,是纯洁。而你是贼,不配穿白衣。”
“你……你……”
“不必害羞,那是禹大嫂替你换的。”
“你……你是怎样脱身的?”
“那还不容易?牛筋索如能将我捆住,我还敢与三省的黑白道群豪作对?你那位侍女小青在村岸码头偷船,把我当村夫一起偷来了,你看可笑不可笑?当然我是故意让她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