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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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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唐兄,有何见教?”

“请问老弟台坚持要进入不归谷,有何贵干?”

“在下的私事。”

“可否见告?”

“抱歉,无可奉告。”

“唐某有一不情之请,尚请俯允。”

“要在下不进不归谷?”

“正是此意,在未曾了解老弟的意向前,咱们不能让老弟进入不归谷。”

“抱歉,办不到。”

“老弟坚持……”

“是的,在下坚持进入,务请诸位让路。”

“唐某也抱歉,不能让你进入。”

“唐兄要拦阻在下吗?”

唐璧向林中一指,说:“里面有十余位前辈在内歇息,等待主持大局的三位前辈到来,老弟如果认为能闯得过,请便,但在下的忠告是,千万不可轻于尝试。”

“是鹰王前辈吗?”

“尉迟前辈是其中之一。”

“哦!在下要走了,告辞。”

“老弟仍然要往里闯?”

“不错。”

“好,小心了,唐某告退。”

“唐兄请便。”

唐璧转身举步,入林而去。

他等唐璧的身影消失在树后,方从容举步。

接近林缘,右方一株大树下闪出一位年轻人,向他善意地一笑,朗声说:“柏兄,走入林之前,尚请三思。”

“在下已决定了。”他止步朗声答。

“事关生死,岂可遽然决定?”

“在下已经慎重决定了。”

“在未弄清阁下的根底前,咱们不想为难你,阻止你入谷,乃是最低的要求,合情合理,请勿误解咱们的善意,尚请三思。”

“尊驾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你真要一意孤行?”

“在下也是不得已,必须入谷会晤无盐魔女。”

“你要替她助拳?”

“不,仅有事与她商量,是敌是友,目前下定论未免早了些。”

“你知道那魔女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吗?和她商量,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管结果如何,在下必须一试。”

青年人叹口气,沉声道:“咱们必须阻止你入谷,不管你是敌是友,向前走,你便是公然与白道群雄为敌,林中高手如云,你一人孤掌难鸣,想通过势比登天还难,交手时刀剑无眼,你很可能因此而丢掉性命,退回去,是两全其美的活路,咱们不追究你的事,不过问你的行止,彼此留一分情义,言尽于此,请权衡利害。”

青年人说完,闪入林中隐起身形。

他必须入谷,不管对方的忠告,沉思片刻,深深吸入一口气,举步入林。

林深草茂,不易发现人踪,反正任何地方皆可能有人潜伏,人行走其中十分凶险,随时皆可能受到暗袭发生意外,可说危机四伏,步步杀机。

怪,通过了近里宽的古林,竟然无人出面袭击,他心中感到十分诧异,但也因之而更为担心了。

出了林,又是一处河滩,对面是另一座树林,林后面半里左右,便是宽仅三四丈的谷口,溪水从谷内流出,两旁是高耸入云的奇峰,飞崖绝壁,猿猴也无法攀登,好一处险要的所在。

远远看去,谷口像是巨灵之斧劈开的刃口,将山劈为两片,以便泄出谷中溪水,两崖壁立百仞,只露顶出一线天,看不见谷口有人,只听到流水而已。

他向谷口走去脚下一紧。

头顶上空,两头金鹰跟着他在上空盘旋,但并无一搏的意图,只是监视着他而已,金鹰由于体型巨大,猎食不易,因此喜欢不劳而获,常跟在猎人附近,等候着受伤的猎物,猎人如果射伤或击伤飞禽走兽,而又不幸被受伤的猎物逃掉,只消奔至高处观看,凡是有金鹰盘旋之处,必是受伤猎物逃到那儿去了,如能早些赶到,或许可以将猎物擒回。

金鹰在他的头顶上空盘旋,他的行踪绝难隐起。

他不在乎金鹰了,马上就得入谷啦!

刚超越一座大石,石后突然闪出一个年约花甲的老道,拦住去路,亮声道:“贫道一清,请施主转回。”

他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让路。”

“施主一意孤行,贫道只好慈悲你了。”

他大踏步而进,沉声道:“刀山剑海,在下也要无畏地前闯。”

老道一清不再多说,徐徐撤剑立下门户等候。

他不敢大意,撤下辟邪剑喝道:“让路!”

一清不让路,作势进招沉声叫:“你上!”

他举剑碎步迫进,冷冷地说:“得罪了。”

一清也剑尖徐扬,沉静地说:“施主请。”

一声低叱,他攻出一招“灵蛇吐信”,轻灵地抢攻,敌势不明当然是虚招,但虚中带实,中途无穷变化,这种最平常的进手招式,在他手中使出,竟然暗隐诡奇杀着,对方反而不敢大意接招。

一清小心地斜闪一步,谨慎地用“云封雾锁”封招,一开始便采取守势,分明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转向移位,紧迫进攻,剑虹一闪,去势如电,仍然用的是“灵蛇吐信。”

一清也不换招,仍然斜移一步,仍然用“云封雾锁”,仍然采守势,但这次是有意接实,部位恰到好处。

“铮!”双剑接触,剑气迸发,传出了龙吟虎啸声,双方已心中有数。

他再次迫近,仍然用“灵蛇吐信”进击。

一清大概也心中有气,也不改招,仍用“云封雾锁”封招,而不用招化解反击,但这次剑尖略沉,争取空门的意图已极明显。

柏青山已看破对方的心意,立即出绝招制敌,一声长笑,剑山怒涌,真力注于剑身,吐出了千朵白莲。

“铮嘎嘎……”剑啸刺耳,人影飘摇。

一清突从剑山中飞射而出,侧射丈外,单足点地时几乎跌倒,脸色大变,左襟期门穴上,襟上的剑孔清晰可见,似乎并未受伤。

假使剑尖刺入,一切都完了。

“贫道认栽,一剑之赐,永志不忘。”老道铁青着脸说。

“承让了。”他沉静地说。

一清收剑便走,头也不回向左面的矮林踉跄而去。

他收了剑,再次举步。

草丛中站起一个中年人,在三丈外叫:“阁下止步,接我天雨花范世明的‘满天花雨’。”

他双掌一分,向前直闯。

“打!”叱喝似沉雷。

百十颗指大的晶莹小圆石,像暴雨般迎面射来,笼罩了一丈方圆,势难闪避。

身右,喝声直薄耳膜:“接我满天星卫长江星形镖。”

十二颗寸大的星形镖飞旋而至,歪歪斜斜划出十二道莫测来路的奇异光弧,漫天彻地射来。

他向下一伏,贴地飞射,斜跃八尺,再转向迳扑天雨花范世明,身法之快,令人望之心惊,所有的暗器皆落了空,连衣袂亦未沾上。

“打!”天雨花沉喝,向侧急闪,双手先后齐扬,左手是五颗飞蝗石,右手稍后些打出一枚枣核镖。

五颗石是诱饵,一枚枣核镖方是追命家伙。

他这次不再闪避,已看破对方的手上劲道了。足可应付裕如,何所惧哉?左手一掌拂出,五颗飞蝗石全被掌风所拂偏,右手一勾一带,枣核镖到了他的掌中,立即斜向飞走,射向又打出三枚星形镖的满天星卫长江。

他不理会星形镖,大喝一声,已到了天雨花的身前,来一记鸳鸯连环腿。

“哎……”身侧远处的满天星惊叫,被枣核镖击中右大腿,向后急退。

同一瞬间,“噗”一声响,他踢中了天雨花的左肋。

天雨花还来不及第三次发暗器,他来得太快,躲得了他的左腿,躲不开右腿的袭击,狠狠地挨了一脚,大叫一声,想早些脱身。

前面人影再现,喝声震耳:“一失二关不算关,三关方是鬼门关,我,第三关活报应孔应龙,你留下啦!”

他拔剑急进,吼道:“挡我者死!”

活报应孔应龙的外门兵刃天王伞已迎面捣来,等他的剑递出,九合金丝织成的伞盖倏张,“嘭”一声挡住了他的剑,凶猛的扭力将剑震偏,伞盖一转,飞旋如轮,铁伞骨锋利的带刃尖端像无数钢刀,向他的胸腹急削。

他知道利害,对付这种比盾牌更为灵活霸道的奇形兵刃,轻灵的剑毫无用武之地。

他火速撤招,斜飘八尺。

活报应一声长笑,天王伞一旋,又挡住了他的进击正面,伞盖一旋,削向了他的双腿。

他递不出招式,再次侧飘闪避。

活报应人随伞转,伞盖一收,拦腰便扫,伞重有二十斤以上,如被扫中,那还了得?

他不得不跃退,心说:“看来,不用暗器难过此关。”

假使伞始终张开,必定运用不够灵活,因此不可能始终张开进招,只要暗器快捷,不难乘虚攻入。

他开始游走进击,换了十余次照面,终于被他抓住机会,射出一枚制钱,从伞隙排空渗入。

活报应认为自己已取得了绝对优势,一阵凶猛狂野的袭击,主宰了全局,正感到意气飞扬,目无余子得意非凡,这种不怕刀剑砍劈,不怕暗器袭击的天王伞,一比一公平交手,确是威力奇大,攻击凶猛诡异对方难以招架,防守泼水不入毫无顾忌,占尽了上风,对方很难找得到空隙与弱点反击,无往不利。

岂知今天遇上了劲敌,柏青山发射暗器的速度,已接近肉眼难辨的境界,这时用细小的制钱袭击,天王伞碰上了克星。

激斗中,响起柏青山的一声暴叱:“打!”

活报应刚合伞劈向他的右胁,总算看到他的左手一扬,老江湖见多识广,看手势听喝声,便知对方要使用暗器,本能地收招,天王伞倏张。

可是,仍然晚了一刹那,制钱已先一刹那锲入,伞张慢了些,制钱没入活报应的右肩。

“哎……”活报应惊叫,虎跳后退。

柏青山人化龙腾,奋勇前跃,“嘭嘭”两声大震,双脚全踹在张开的天王伞上。

活报应右半身发僵,支不住伞,重重地摔倒,天王伞跌在身旁。

柏青山一跃而上,一脚再飞。

活报应刚挺起上身,下颔便挨了一脚,再次躺倒,尚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已被辟邪剑抵住了胸口。

柏青山冷冷一笑,说:“你这一关也算不了什么,你完了。”

活报应躺在地下动弹不得,也不敢移动,沉着地说:“天下间能用暗器从正面射中在下的人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你不服气?”

“你赢了。”

柏青山收了剑,举步便走。

活报应忍痛挺身而起,叫道:“如果我是你,就不要往前走。”

他止步扭头问:“阁下仍想阻拦吗?”

“不,在下已不配拦你,前面比在下高明百倍的人多的是,尊驾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回头是岸,阁下。”

“可惜在下不能回头,谢谢阁下的忠告。”他沉静地说完,重新举步。

但他不得不考虑后果了,活报应只算是负责外围拦截的二流人物,已经不易对付,再碰上他们把守谷口的高手,岂不更是棘手?

目下他们为了保持身分,一比一按规矩出面拦截,公平交手,万一失手杀了人,他们被迫急了,群起而攻大有可能,他何必死心眼硬闯?

欲速则不达,看情势,他想进谷千难万难,即使能闯到谷口,也将筋疲力尽,而不归谷的人是不会一比一与他交手的。

在此大敌环伺风雨欲来之际,不归谷的人怎肯让他入谷?即使有生花妙舌,也难说服那些紧张过度愤慨万分的炼狱谷徒众,对方绝不会让他有机会求见谷主,除非他能任由宰割被擒或投降,而且被擒或投降也不见得能见到无盐魔女。

他终于意动,不再前进,向左一折,扬长而去。

头顶上空,一双金鹰仍然紧跟着他。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语道:“晚间再活动,我不信这两头扁毛畜生晚上仍能监视着我。”

白天的希望微乎其微,他只好寄望夜间。

眼巴巴等到天色入暮,是时候了。

谷口必定戒备森严,群雄必定集中把守,他想:“我何不爬上西面的高峰,从侧方越山进入呢?”

他却未想到,如果越山可以进入不归谷,不归谷怎配称为天险?群雄何必枉费心力苦守在谷口?

天黑了,两头金鹰早就不见啦!

他动身向西绕山而走,小心翼翼像一个幽灵。

有三个黑影一直在监视着他,但不久便被他仍掉了。

转明为暗,他足以应付那些老江湖,半刻间便扔脱了三个跟踪的人,绕道悄然的开溜。

远出六七里,看山势似乎不再峻陡,便打定主意从前面的山坡登山。

到了山坡下,突听到前面有人声,心中一动,立即隐起身形,蛇行鹭伏向声响传来处摸索。

山坡下竟然有一间茅屋,内有灯光。

下弦月尚未升上东山头,早着呢!

那是一栋三进茅屋,厅堂灯光明亮,屋外的半亩大广场堆放着一些晒干的药材,门前,五名劲装大汉席地而坐,一个穿了破直裰的中年村夫,坐在一张矮凳上,正与劲装大汉聊天。

屋后,也有两名劲装大汉把守,似在监视着四周的动静,也留意屋中人的举动。

村夫抬头看看天色,话锋一转,说:“诸位爷,天色不早,不会有人来了,何不到屋内坐坐,小的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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