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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同道:“这样也好,一举之间,也可以使咱们早知那凶手是谁?”
马元福道:“什么人?”
尚不同道:“事情简单的很,适当离场之人,共有三批,左少白和两个同行之人外,只有金钟道长和绿衣女子了,在这三人之中,必有一人是那‘仇恨之剑’的凶手。”
胡梅道:“金钟道长和在下相识了数十年,而且适才亦曾和那在少白出手相搏,是以在下之见,决不会是金钟道长,左少白没有机会,唯有可疑的就是那绿衣女子了。”
马元寿突然接口说道:“但那绿衣女子,一直没有接近梁子平停身之处、”
石铁英略一沉思,道:“不错,就在下记忆所及,那绿衣女子,一直和在下等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除非她能使她短剑转弯,遥发出这柄‘仇恨之剑’,刺入了梁子平的心脏要害,但在下自信耳目,尚不致坏到如此程度。”
尚不同道:“如此说来,左少白没有机会,那绿衣女也没出去,那唯一可疑的,就是金钟道长了。”
正忖思间,突然马元福说道:“诸位之见,无不有理,但在下还有一个奇想,除了上述原因之外,那凶手或是仍在大厅之中。”
此言一出,群豪都不禁心中一跳,目光四下乱转,似是随时随地,都有‘仇恨之剑’飞来一般,当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尚不同道:“这话也有道理,那‘仇恨之剑’在咱们这许多眼睛之下伤人,而且一击中了要害,如非接近那梁子平,实是有所不能,左少白和那绿衣女,既无机会,最为可疑的是金钟道长,不过,除了金钟道长之外,此厅之中,所有之人,都难免有被疑的可能,首先是石铁英!”
石铁英讶然道:“我……”
尚不同道:“你离那梁子平最近,如果暗中出手,别人自是无法瞧到。”
石铁英冷笑道:“胡说八道!”
尚不同道:“石兄不要误会,兄弟只说你是可疑,并非指石兄就是凶手。”
石铁英道:“如我说你尚掌门最是可疑之人呢?”
尚不同道:“不错啊,兄弟自然也包括在内了……”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转注那一身孝衣的宇夫人身上,道:“若说以站的方位而论,宇夫人是第二个可疑的人物。”
那身着麻衣的宇夫人,望了尚不同一眼,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尚不同道:“在下在研判那暗用‘仇恨之剑’的凶手。”
宇夫人冷冷说道:“不知这与我何干?”
尚不同道:“梁子平在这厅中被杀,凡是在这厅中的人,谁也脱不了干系。”
飞叟胡梅接道:“眼下的急要之事,一是对付那左少白,一是搜查那使用‘仇恨之剑’人的下落。”
尚不同道:“兄弟不是在寻么?”
胡梅道:“兄弟瞧不出尚大掌门的作法,与追查凶手何关?”
尚不同道:“真金不怕火炼,你胡兄也是重要的嫌疑之入。”
胡梅冷冷道:“兄弟一直守在这里未动,又是首先和那左少白动手之人。”
尚不同道:“可是这也无法说明,不是凶手的绝对证据。”
尚不同目光一转,望着马氏兄弟,道:“这就轮到你们了。”
马元福哈哈一笑,道:“难道我们兄弟要自找麻烦,赚上诸位一笔丧葬费么?”
尚不同道:“人人都有嫌疑,你自然也不完全没有……”
他语声微顿,又道:“自然是弟弟比哥哥的嫌疑大些。”
马元寿怒道:“我的嫌疑最大?”
尚不同哈哈一笑,道:“那是因为你站的角度,如若行起凶来,要比令兄方便多了。”
马元寿道:“尚兄不可食血喷人,需知此等玩笑,不是儿戏,一旦传扬开始,想再防止,实是有所困难。”
尚不同哈哈一笑,道:“这是令兄的主意,说咱们室中之人,都有可能是那暗用‘仇恨之剑’的凶手。”马元福道:“尚兄绕了这么半天弯子,原来是要和兄弟过不去。”
尚不同道:“兄弟的话,是可真可假,诸位仔细的想一想,今日情形,咱们不难找出那凶手是谁了。”飞叟胡梅道:“在下亦有个奇怪的想法。”尚不同道:“领教高见?”
胡梅道:“在下虽未去过七垦会江南总分堂过,但想来定然是防守的十分严密。”
身着麻衣的宇夫人道:“不错,方圆十里内都有我们埋伏的暗椿,只要那人进了我们十里帮界,他的一举一动,就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胡梅道:“如此说来,在下这番推论,倒是可增长不少可能了。”
马元福道:“胡兄快些说吧!”
胡梅道:“左少白和那绿衣女可能是凶手,咱们在场之人都有可疑,但那梁子平亦何尝不可能是自裁的凶手呢?”马光福道:“你说他自杀而死?”
胡梅道:“不错,他可能早已为那‘仇恨之剑’的首脑人物收买,背判了七星会……”
尚不同道:“那他为何要自杀呢?”
胡梅道:“所以,七星会江南总分堂的堂主,无声无息的被人杀死,由此推断,七星会江南总分堂中定有那‘仇恨之剑’的内应,纵然不是梁子平,亦有他人。”
石铁英道:“胡兄只可姑妄言之,此事牵扯到本会声誉,非同小可!”
胡梅道:“好!你们也就姑妄听之吧!如若那梁子平是‘仇恨之剑’中人,又自知马脚将要败露,自裁而死,非无可能。”
马元福长长叹息一声,道:“看将起来,咱们今日是无法找个结果出来了,似这般猜忌的办法,只怕是无补于事……”
马元寿接道:“家兄于西跨院中,为诸位备好一桌好酒请诸位转入西跨院中,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尚不同道:“好!咱们是恭敬不如从命,有劳两位带路了。”
马元福当先而行,胡梅、马元寿、石铁英等鱼贯而随,尚不同走在最后。
出了敞厅,转入西边跨院,果然酒菜已经摆好,这是一座精致的小院落,植满了花树,一道蓝色的围墙,在巧妙的建筑下,很自然的和他处隔绝。
马元福把群豪让入厅中,说道:“诸位在此,可以自由自在的谈笑。”
尚不同奇道:“为什么此处可以,别处不可?”
马元福道:“实不相瞒,这座跨院之中,到处布有机关,外来之人,无法接近,咱们计议之事,也就不致外泄。”一面说话,一面肃客入座。
尚不同端起酒杯,一语不发的连干了三杯,才放下酒杯,说道:“那左少白乃白鹤堡中后人,已得他亲口承认,他武功的高强,咱们都是亲眼所见。就当时情形而言,那左少白确非‘仇恨之剑’主谋人物,至低限度,是由另外一个人,在暗中策划立谋……”他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扫过,接道:“那人既然想出了‘仇恨之剑’这个古古怪怪的名字出来,而且刺杀对象,不分门派,似乎是整个江湖上,都是它的仇人一般,诸位请想想看,数十年来江湖上除了白鹤堡左家一门之外,还有哪一门派为我武林同道一举灭门?”
胡梅道:“兄弟倒想起一件事来,不知是否和这‘仇恨之剑’有关?”
第十五章阴风透骨掌
马元福道:“愿闻高论。”
胡梅道:“各位可曾听说过‘天山三残’之名么?”
尚不同接道:“听过,那三人昔年都是中原武林道上人物。”
胡梅道:“不错,兄弟来此之时,风闻‘天山三残’已入中原,要报昔年被逐离中原之恨。”
群豪睑色齐变,马元福大觉不安的说道:“胡兄,这消息从何而来?”
胡梅道:“此事兄弟在黄鹤楼头,听人说起,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尚兄一提,兄弟才想起来。”
按下群豪议论纷坛,且说左少白中了“阴风透骨掌法”,已自知再难久战,逼退群豪后,冲出了福寿堡。
他内功精纯,凭藉着一口真气,硬把伤势压着,不使它发作,一口气赶出了二十余里。
高光、黄荣都还不知左少白强自忍耐下很重的内伤,看他奔行如飞,两人几乎追赶不上,心中暗暗敬佩,忖道:“他连经恶战之后,还有如此气力。”
心念还未转,突见左少白停了下来,身子摇了几摇,摔倒在地上。
高光失声一叫,疾跃过去。他想及时伸手去接住那左少白的身子,但他却晚了一步,没能抓住,只听“蓬”的一声,左少自身躯着地,激起了一片尘土。
高光迅速的蹲下身子,伸手抓住了左少白的右腕,只觉入手冰冷,不禁大吃一惊。
黄荣疾快的奔了过来,问道:“三弟,怎么样?”
高光道:“伤得很重,手都冷了。”
要知尚不同那“阴风透骨掌”乃是一种偏激的外门功夫,以阴寒之气,揉合于掌力中,凡是被他掌力击中之人,全身寒凉。
黄荣心中虽然震惊,但他却较高光沉得住气,背起了左少白道:“不要慌,大哥吉人天相,有惊无险。咱们先找一处存身之地。再设法疗治他的伤势。那福寿堡势力庞大,大哥受伤一事,不能让他们眼线瞧到!”目光一转,遥见正西方似有一片林木,立时放腿奔了过去。
高光紧随在身后相护,两人放腿急行,仍然用去了半个时辰之久,才走近林边。这是一片很大的树林,一眼不见边际。伸延入后山突起的山峦之中。
黄荣四下回顾了一眼,不见有人追来,才闪身进入林中,道:“这片大树林,正好用来作存身之处,武林中有逢林不入的规矩,咱们正可借此使大哥养息伤势。”
高光道:“我瞧大哥伤很重,恐非单纯的养息可以复原,得找个大夫替他瞧瞧才是。”
黄荣道:“那是当然,咱们先找一停身之处再说。”当先向林木深处趟去。
林深草愈密,黄荣走不过十丈深浅,已然不见路径,枝干密接,荒草及腰,浓荫蔽天,大有举步维艰之感。
高光抢先一步,道:“我来开道。”伸手抽出了左少自身上长剑。
黄荣急急说道:“兄弟不可莽撞,伐去草木,故可使咱们行走方便,但亦将留给人追寻的迹痕。”
高光道:“二哥之意呢?”
黄荣道:“用你双笔拨开茂密枝草,可容通过也就是了。”
高光点头答道:“不错。”还剑拔笔,拨开拦路的密枝茂草,当先而行。两人又深入了七八丈,到了一株巨大的老榆树下。
那老榆树至少已有千年以上,枝干横伸,逼开了周围的树枝的伸展,树下青草及膝,空出有丈余方圆一片空地。
黄荣缓缓辨下了左少白道:“咱们就在此处停身。”
高光仰脸望望那老榆树,道:“这老榆树受周围群树迫挤,枝干四转,有几处很像天然的吊榻。”
黄荣抬头看了一眼,喜道:“不错,如今大哥需要养息伤势,咱们就住这老榆树上。”
高光望了闭目仰卧的左少白一眼,道:“小弟对疗伤用药一道,是全然不知,这疗治大哥的伤势之事,全凭二哥你了。”
黄荣道:“不要紧,大哥内功精湛,这点伤势,决不会伤害到他。”伸手按在左少白左腕脉搏之上,他似是有着极深的信心,和高光说话之后,尤带笑意。
但手指触及到左少白脉搏之后,脸上的微笑之意,陡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重重的愁苦。
高光只瞧那黄荣的脸色,已知道左少白伤势又有了险恶变化,但仍是忍不住的问道:
“大哥的伤势很重么?”
黄荣道:“脉搏微弱,恐非咱们能力所及了!”
高光急道:“这要如何才好?”
黄荣沉吟了良久,道:“你在此地守着,我到市镇上请个大夫。”
高光道:“事不宜迟,你就快些去吧!”
黄荣站起身来,道:“咱们先把大哥抬到树上。”
一提真气,飞跃而起,抓到一根横伸的树枝,一个翻身,骑在一根粗大的干枝上,解下腰间的束带垂了下来,系上左少白。
高光紧随着跃上树去,选择一处枝干密集所在,用宝剑削平,采来一些软枝,编织成榻,放好了左少白,黄荣才跃下树去,匆匆而去。
左少白一直似在晕迷状态之中,这段过程之中,连眼也未睁动过一下。
高光脱下上衣,盖在左少白的身上,坐在一靠紧软榻的树干上,呆呆出神。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闻一阵鸟羽破空之声传了过来。转头望去,只见一双彩羽绚烂的奇鸟,由那茂密的枝叶中穿了下来,落在老榆树下。
高光借树叶掩蔽,偷眼看去,只见那彩羽奇鸟,跃到老榆树旁一株开满紫花的小树旁,张口吞下两朵紫花,展翼而去。
高光瞧的心中一动,暗道:“那小树紫花,不知何物,竟引来这等彩羽文禽从遥远之处,飞来啄食,倒是得下去瞧瞧。”
心念一转,飞身而下,直到花树旁边,伸手来了一朵紫花,放在鼻间唤了一阵,毫无气味。正待放人口中尝尝,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这紫花若是什么奇毒之物,我中毒死去不关紧要,大哥有谁来照顾?”当下改了主意,把紫花藏入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