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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的神色,情知他要做什么,用眼色示意他不要鲁莽。鲁扬义报仇心切,哪会放在眼里?蓦地一声大吼,一甩头往幸墙上撞去,砰的一声,额头顿时冒出血来。
薛束英大吃一惊,不知他这么做是何用意,惊道,你怎么了?
鲁扬义涨红着脸,又是一声大吼,砰砰砰头不住往墙上撞,撞得血肉模糊,突然哈哈纵笑,状若疯狂。
薛束英见状,心下一阵揪痛,她没去阻止他,扬义啊扬义,我知道你心中压抑,我知道心中背负着莫大的痛苦,但你何苦以装疯?
那送饭的见状,吃惊不小,以为他当真疯了,忙去叫了几个人来,当中一个敢情是领头的,吩咐道,这个人可死不得,快去通知掌门人!
没一会儿,静若大步而来。薛束英见鲁扬义还在撞着墙,心想这会儿不阻止是不行了,一来自己怕静若老尼看出破绽,二来这样下去,万一有个不测,当真出了人命如何是好?当下大叫着去阻止。
静若在牢外冷冷地看着,想装疯卖傻逃出去吗?哼,别去理他,走!
薛束英见静若没有上当,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鲁扬义却似装傻装上了瘾,大笑过后,竟痛器起来,这眼泪一下来,恰如决堤的水一般,三十年的痛,三十年的苦,三十年所背负的委屈和仇恨,统统化作了泪,发泄了出来!
薛束英见状,也不禁心里一酸,落下泪来,孩子啊,这些年你过得太苦了,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一连数日,鲁扬义不吃不喝,不是哭就是笑,短短几天工夫,已折磨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静若听到这消息,心下也不禁犯了疑,莫非他果真疯了吗?江湖上人纷纷猜测,温柔刀爱情剑在一个鲁笑行亲近之人手中,鲁扬义可是一张王牌,万万丢不得。
八大派的人都派了代表留在峨眉派,大家一商量,都认为不能再这么下去,须想个办法让他活下来才是。
静若道,不如把他的手脚绑起来,每日硬塞他些饭下去就是了。
众人闻言,俱皆称善,一行人来到牢房外,让牢役打开了门,静若带着三个人进去,正要去绑鲁扬义时,只见鲁扬义目中寒光一闪,倏地出手了!
鲁扬义铁了心要逃出去,若出不去他也没打算活下去,装了数天疯终于见有人进来,尽管断了一臂,但因这一掌乃蓄势而发,威力也是非同小可。静若哪料到他会出手?硬生生挨了一掌。
薛束英见状,也出手了,但她没有鲁扬义那么幸运,因进去的几人都以为鲁扬义疯了,所以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薛束英身上,早有防备,一见她出手,三个人立即还击,将其围在中间。薛束英当年只是箫灵的侍婢,没多少武功根底,一时险象环生。这时外面八大派的人都闯了进来,鲁扬义见薛束英被困,顾不上闯进来多少人,回身要去救,但他一来这几日里滴水未进,体力大损,二来只有一条手臂,还没到薛束英那边,就被人一掌打了回去。
薛束英大急,你快走!
不,我不走!鲁扬义挥着独臂硬要杀过去,我说过从此后把你当作是亲人,说过要让你安享晚年,我一定要救你出去,如果死也要死在一起!
你不是要报仇吗?如果你这样死了,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薛束英大喊,如果你不走,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话落间,眼睁睁地见一掌打来,竟不闪不躲,硬生生挨了一掌,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鲁扬义见状,只觉那一掌似打在自己身上,痛彻心肺,切齿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怒吼一声,不要命似地往外面闯。但这里都是八大派的精英,哪是那么容易闯得出去的?不一会儿,已是遍体鳞伤,一时不由万念俱灰,莫非这是天要灭我吗?转首见薛束英已被打倒在地,奄奄一息,不禁声泪俱下,薛嬷嬷,我陪你来了!
正在这时,突见牢门外人影一闪,好热闹啊!
话落间,砰砰砰一阵连响,数个人被打飞出去。静若大吃一惊,转身一看,正是黑衣教主方如雪,惊道,原来是你这老不死的!
哈哈,老夫死了,谁还跟你作对?方如雪大笑声中,一把抓起鲁扬义往外跑。八大派的人怎肯甘休,转身追将出去。却不料方如雪是有备而来,早在大门外埋伏了一批弟子,将八大派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方如雪大笑一声,挟着鲁扬义掠下山去。
夜深了,雾起。
鲁扬义经方如雪医治,伤势已无大碍,但他没想到的是救自己命的竟是这个黑道魔头,不禁暗叹世事无常。
方如雪站在不远处,突然道,其实害你的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是他们害得你如此样子,你想报仇吗?
想。鲁扬义脱口道,我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千刀万剐!
老夫可以让你成为绝顶高手。方如雪微微一笑,只要你肯学,老夫就把本教主镇教武学如心诀传给你。
当真?鲁扬义双目一亮。
自然当真。方如雪道,如果你能将如心诀练到第八重以上,这天下就没人是你的敌手了。
鲁扬义扑通跪在地上,多谢前辈成全,前辈大恩大德,晚辈至死不忘!
起来吧!方如雪扶起鲁扬义,从怀中拿出本册子来,这就是如心诀,从今晚开始就交给你了。
童话(十一)
十四
如心诀练起来并不是那么如心。
光是第一重鲁扬义就练了十天。
可能是有了第一重的基础,从第二重开始就容易了些。
到了第六重时,突觉全身血脉贲涨,血流像刚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地在全身窜流。方如雪说,这是功力明显增长的关系,如心诀共九重,到第六重是一个阶段,也是重要的一个转折点,这时须将功力逆转,到第九重时,功力将顺逆动行自如。
不过这天下没有人能将如心诀练到第九重。方如雪嘿嘿笑道,黑衣教历代教主都只能练到第六重,我也不例外。不过你能在短短一个月间练到第六重,确实是天纵奇才,继续练吧,你的报仇之日不远啦!
鲁扬义咬了咬牙关,暗吸一口气,将疾流的气血倏地煞住,这时血流突然停住,在内力的作用下,血管猛地膨胀,身体部份皮肤顿时裂了开来,这时只见他双目充血,额头表皮龟裂,呼呼喘着粗气,形若鬼魅。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如果放弃了,一切的努力将前功尽弃。霍地大喝一声,与其窝囊一生,不如拼死一搏!提了口气,将气血逆流,皮肤继续龟裂,血如溪!
是呀,这天下哪有人做不到的事?所谓的做不到,不过是怕利益受损怕死不敢做罢了,他鲁扬义已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值得他怕的?
不就是死吗?我鲁扬义在峨眉派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怕什么?
随着气血的倒行逆流,只觉头部像要炸了一般,裂开的伤已痛得麻木,血流把脑子冲撞得嗡嗡作响,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
鲁扬义咬着牙,想着死去的父母,想着铁剑门被血洗的惨案,想着薛束英的死,想着自己所受的屈辱,蓦地大喊一声,只觉一股气流穿透顶门,在最后一点知觉将失时,他想我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阳光,然后看见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白发老头,他不认识他是谁。只见那老头在看着他笑,笑得很和蔼。
你是谁?
方如雪。
我是谁?他连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叫鲁扬义,你背负着一身血仇。方如雪轻轻地说,轻得如春风过耳。你母亲在生你的时候被人追杀,生下你后就死了,你父亲为了将你养大,躲避荒岛,郁郁而终。你的薛嬷嬷为了救你,死在峨眉派,你受八大门派的人追杀,被砍断了一臂,差点送了性命。你父母当年用的两把兵器温柔刀爱情剑如今落在萧盛和肖红手中,借着你父母的威名正在江湖上耀武扬威。你要杀尽八大门派的人,血洗仇恨,你要夺回温柔刀爱情剑。
鲁扬义记住了,他点点头,起身,从此后成了一部杀人的机器。
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黑衣教历代掌门人不敢将如心诀往上练,是因为一旦将气血倒流,必将走火入魔。昔日李脯南在肖红逼迫下,答应交出如心诀,其实也是想害肖红。
鲁扬义出了江湖,他虽走火入魔,但气贯命门,内力之深,在江湖上已无人能及。
江湖血腥又起,率先遭殃的是峨眉派,一门七百余人,无一幸免,道家清修之地,成了血腥屠场。
鲁扬义站在山巅纵声大笑,谁害我,谁就得死!八大派不是很强吗,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爹,娘,薛嬷嬷,为你们报仇的时候到了,你们安息吧!鲁扬义扑通跪下,泪流满面,他虽丧失记忆,但方如雪给他灌输的话却深深烙在了心底。
当他连灭了三大门派后,嗜血狂魔的名声在江湖上迅速传了开去,这个名头甚至比他父母当年还要让人畏惧三分。
方如雪笑了,在不久的将来,这武林会由他统治。
可是连他也不会想到,这场屠杀竟会给整个武林乃至国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十五
当我看到嗜血狂魔的时候,我顿时愣住了,我没想到这个令武林谈虎色变的杀人狂魔竟然就是鲁扬义!
我握刀的手开始发抖,我下不了手。
你们手中的就是温柔刀爱情剑?
鲁扬义开口了。他双目充血,死死地盯着我和肖红手里的兵器。
我看着他,看着他空荡荡的右臂,心里又痛又怜,这个一生下来就遭受苦难的人啊,你看他如今变成了什么样?脸上交错着像龟壳一样的伤痂,满身的血污。我杀人从未心软过,可是面对着他,我只觉心里一阵一阵的痛。
我叹了口气,如果你要这两件兵器你就拿去吧。
不行!肖红断然道,如果温柔刀爱情剑到他手中,整个武林就要被他灭了!
这两件兵器本来就是他的。我转过头看肖红,他受了太多的苦。
有时仁慈是一把利刃,会一寸一寸刺进他的心。肖红看着我,一脸的固执。
可是你又如何能在一个身心受到剧挫的人面前,心安理得地拿着他的不放?我蓦地一声喝,弃刀!
萧盛……
我觉得我们俩本身就不适合这两件神器。我打断她的话,两个同样固执的人是无法完美配合的。
鲁扬义突然把手一招,插在地上的温柔刀凭空飞起,到了他手中,只见他把刀一扬,呼的一声,朝肖红斫去!
肖红赌气,迎剑去挡,可是她的内力怎及得鲁扬义?叮的一声脆声,只觉虎口一痛,整条手臂仿佛失去了知觉,身体向外倒跌开去,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愣了,仿佛在耳畔有人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雨霏的面孔清晰地在眼前浮现。我看见肖红,差点喊出雨霏的名字!
我看见鲁扬义的刀朝肖红扬去,猛地一声大喝,一掌拍出温柔刀刀锋被我拍开数寸,从肖红身边划落。
肖红敢情是受了惊吓,泪珠儿刷刷地落了下来,你肯救我了吗,你不是说两颗固执的心是无法在一起的吗?
我抱着她,满是怜惜,我想告诉她,是雨霏救了她,却又不忍心说出口。
我看见鲁扬义的刀又劈来,我站起,迎刀而立,脑子里一片迷惘,我分不清杀人和救人之间的关系。突然之间,似乎一切都变得迷惘起来,难道这世上真没有好与坏,是与非之分吗?难道在救人的同时一定会伤害另一个人吗?
风紧了,刀风。
我叹息,蓦地翻手夺过肖红手中的剑,向前掷去。这是你的,今日就还与你,如果你日后还屠戮武林,休怪我不客气!
鲁扬义笑,大笑。他们都不是好东西,他们该死!
我笑,苦笑。如果这世界上该死的人个个都得死,那么人间就不会如此繁华了。
我回头,走。肖红也回头,走向另一个方向,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我看着她的背影,阳光把她拉得斜长,显得落寞而凄凉。
一个多月的风雨同舟就像脚下的沙尘一样随风散去,也许男人和女人真不可能做朋友,要么就是恋人,要么就是仇人。
我又想起了雨霏,想起了她离去时的背影,三年的感情也就是在这样的背影中荡然无存。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真正失去的痛。
我叹了口气,人啊,只有在真正失去时,才知道拥有的珍贵。但人生多无奈,有几个人能抓住拥有的幸福?就像现在,我无法不将温柔刀爱情剑交出去,无法挽留肖红离开的脚步。嘿,懂得拥有的珍贵又能如何?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抓就能抓得住的。
我回头,风起,沙满天,谁能改变这沙走的方向?
童话(十二)
十六
我又背起了原来的那把剑,背起了寂寞,背起一身的回忆。
眼前无由地浮现肖红的影子,有点失落,是寂寞吗?
雨霏已走了三年,三年的寂寞在这一个多月里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寂寞真是可怕的东西,有时它会成为乱性的迷药,连自己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