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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艳朵到酒店来无非是想靠劳动多挣点钱贴补一下家用。而且服务员三个字就像一块烙铁般烫在她的胸口。大学生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知识分子理当是受人尊敬的人。可在这却跟那些没上过大学的打工妹一个样,还是个B级,连A级都不是。真是可悲,她坐在桌前胡思乱想。
忽听得外面人声喧哗,细听是林子威回来了,前呼后拥的一大群人说得热热闹闹地从门前经过。过了一会,这帮人又热热闹闹地出去了。但她却清晰地听见他大声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他仍在办公室!她的心评怦地跳,她怕看他,又怕他找自己,正想找个什么事儿下楼去,邹主任突然接了电话说:“艳朵,你过去一下,林总找你。”
她极力掩饰住不安,走到他办公室,林子威见了她忙从摇椅上站起来,严厉的脸上像一碗寡淡的绿豆稀饭加了白糖似的慢慢变得甜蜜亲切起来。“把门带关一下。”她觉得不大好,想他是不是也和张长远,喜欢在办公室日,做那什么“美国式”,那她艳朵可不和他在这里日,她记得上次和张长远那只老骚公狗在办公室日过一次,他让她趴在桌子上,屁股撅的老高,从后面来,那样子很难为情,她不想再用那个姿势。可又不好当场违抗他的命令,艳朵还是听话的把门关上了。
“艳朵,我在厦门给你带了点小东西。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我不要。”艳朵一听东西,心里就慌起来,她不想被人收买,从而成为他发泄××的高级工具,和寻求xing快活的玩偶,同时她也担心被人撞见。
“别紧张,你看都没看,怎么就说不要?”林子威笑着从左边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半球形的红绒盒,一按按钮,盒子啪地一声轻轻打开了,却是一串晶莹剔透的项链,中间一颗心型的钻石坠子,水晶链子圆润清亮。
“林总,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起,你送给你爱人吧。”艳朵结结巴巴地说。林子威有些扫兴,他没想到那个晚上热情似火的女人现在真的变得如此冷漠而疏远起来。他以为她那时在车上说的话只不过是一时之气,过几天又会恢复常态的。“这可是我跑了好几家商场才挑中的呢。”他定定地盯着她,又爱又恨,如果不是在办公室,他一定不顾一切地去拥抱她,跟她日捣一回,她的身子太美妙了,日起来无比的舒服,他至今忘不了那××××的滋味儿,他很想再有机会日一次她的水帘洞,品尝一次她鲜嫩的滋味。他相信,只要自己像上一次一样的迅猛出击,直接攻击她的身子,一旦捏住她的那对儿大nai子,或者是将手伸进她的裤裆里,她就一定还会像上次一样,那时她再也没有半个拒绝的字,只会有比上次更为默契的配合。
“你一定得收下。”他坚持道。
“如果我不收下呢?”她毫无表情地问道。
“那么我就不停地打电话找你来,直到你收下为止。这不算什么,只是我的一片心意,你真的这么狠心要伤害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吗?”
艳朵很惊讶他严厉的外表下面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我不接受只是想告诉你,那晚和你日的事只是一个错误,每个人都有冲动和孤独的时候,我也不例外。如果你愿意,我们仍是好朋友。但不是这种,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关系。”
‘你——”他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着,沉默了好一会才无可奈何地说:“好吧,艳朵,你是读过大学的女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我认输。好吧,以后再说。你走吧,叫邹主任进来一下。”
邹主任回到办公室时面露喜色,他兴高采烈地对大家说:“我们要荣升五星级了,国家旅游局下个月就会来检查评定了!林总说,如果这次通过验收了,员工们的工资都要涨一档。”这个消息旋风般迅速传遍了酒店每个角落,酒店上上下下空前地忙碌起来。
可是临到圣诞节的前一天,突然来了几个身着检查院警服的男人走进总经理办公室:“请问林子威是在隔壁办公室吗?”艳朵觉得这些人神色严峻,心里有根弦不觉剧烈地跳了起来,她相信同室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这一点。三个女孩都不敢吱声,倒是邹主任小声说了一句:“是的。”那几个人便疾步奔了过去。
之后她就听见林子威像只受伤的豹子般凄厉地叫起来:“我没有贪污,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有贪污!
检察院的人进了林子威的办公室,之后艳朵就听见林子威像只受伤的豹子般凄厉地叫起来:“我没有贪污,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有贪污!
“别叫,再叫我打你!…老实点,我们已有确凿的证据,跟我们回去问话!”之后桌椅摔在地上的碰撞声,皮鞋端在门上清脆而刺耳的声音,然后一群人拥着林子威推推搡搡地往外走。
经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艳朵突然看见林子威乞求而焦虑的眼睛慌乱地扫过来,他的手上有手铐!她的心猛地一缩,他被捕了,这太可怕了!
285。
几乎是同时,6楼所有的办公室里的人都跑出来看。有幸灾乐祸的,有阴险地笑着的,也有惋惜的,惊异的,不一而足。大家到一楼大厅门口,林子威在众多的目光中搜索着,他终于看见艳朵了,她看见他努力绽出一丝笑容,她能感觉他对她仍有爱意。看见林子威被押上了一辆警车,然后呜地一声开走了。
她听见纷乱的人群中有人得意地说:“他也有今天,真是报应。”她寻声望去就是那个被削职的采购部经理于得水。她从人群中钻出来,望着酒店门口的那棵大槐树,觉得那树叶间洒下来的阳光格外刺眼而零乱。
下午一个姓师的副厅长来酒店作报告,要求全体员工都务必参加。这位脸儿长得像金元宝似的师厅长带着打了胜仗似的口气说,林子威有重大贪污嫌疑,他是自甘堕落,咎由自取。希望高级管理人员引以为戒,员工们要稳定情绪,一如既往地搞好自己的工作。然后当场宣布了新的人事变动。所有部门经理统统更换,取而代之的都是些新面孔。几乎凡是林子威的高层亲信全被筛下,而于得水却被升为酒店副总经理。人事部、餐饮部、工会、前厅部、采购部都改弦易辙,而奇怪的是总经理办公室却基本按兵不动。
散了会艳朵再也无心呆在此地。这个地方太复杂,她觉得前后左右都有陷阶,她心烦意乱地给时张长远电话,除了他,还有谁能给她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以保护呢,她实在忍受不了酒店里等级森严、勾心斗角的争斗了。张长远听她在电话里很急的声音,问她什么事,她支支吾吾地又不敢说,他不知她出了什么事,答应她下班后在天龙公园见面。
听了艳朵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张长远点了一支烟吐了起来:“这事报社早传开了。听说他贪污的数目还不小,牵涉的面很广,没准会拖出后面的大鱼来。”
“你是说更大的头头都有分?” 艳朵惊疑地问道。
“别的人我不敢说,主管的领导肯定有分,还有那退了的陈厅长。这个新上任的方厅长人称方世玉,厉害得不得了,他是广西人,正好跟林子威的对头是老乡,里应外合,他也想把他弄倒了,好占领这一片江山,安排他的人进来,以后这好处不就归了他了。偌大个酒店,肥得流油啊,谁不打主意!”
“那么林子威是死定了?”
“凡事都不好说,看他有没有大后台,说不定他又能起死回生呢。”张长远答应这一向为她留心工作的事。
天气渐渐冷起来了,天气预报说近日恐怕有暴风雪,要大家做好过冬的准备。艳朵想起林子威,不知为什么,她很想去看他,毕竟他是日过她一次的,并且那一次就把她日的很快活,享受到了从没有享受过的快感,那一次,在那一次日捣的过程中就给了她三次×。既然他日过她,也就可以用××××夫妻百日恩这样的话了。但她又不知他被关在哪个看守所里,又不敢向别人去打听,怕漏了口风反而让他们知道她跟他有过密切关系。其实她想把他当作一个好朋友也不坏,而且他为酒店那样辛苦操劳,结落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可怜。他应该更有作为的。
艳朵终于听说林子威已被收押在P市,离省城很远。她如果千里迢迢去看他以什么身份去呢,检查院的人是不是连她也要怀疑呢?她心里犹豫着,她一个弱女子,又是一个这样漂亮招人眼的单身成熟女人,她这样不明不白地去看他,是肯定要招来嫌疑的,人家会认为她是他的情人,现在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普遍吗?哪个有钱的老板没有个几个年轻漂亮的情人,没有日过几个女人呢?不光是官方的,还有他的妻子,儿女,还有旁的人,她一想背上就渗出冷汗来。她只有默默祈祷,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么让他早日回来吧,如果他是犯了罪,那么让他改过吧。总之她仍然希望他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毕竟他们之间日捣过,她做过他的临时老婆。
然而在她眼前,她常常想起他临去看她那一眼,那眼里那种复杂的情绪,她一想起心里就乱纷纷的。
一个月后,仍是北风呼啸,却越发地冷了。她却从张长远嘴里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你知道吗?林子威死了。”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的成分,对他来说,林子威不过是有过几面之交的朋友,众多朋友中的一个,而且他一点也不慷慨,他张长远可没从他的手里得什么好处,譬如免费洗洗桑拿跳跳舞什么的。这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在她来说却无异于一声惊雷。她怔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才不过39岁,年富力强的年龄就死了,这太令人震惊了!人的生命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呢,这太可怕了。这是她身边较熟悉的人第一个这样猝不及防地死亡,她一下觉得人生如此凶险,真是万事不可预料啊。
“怎么死的?”她极力掩饰住不安和惊慌,问道。张长远听出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觉得奇怪,“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你很关心他吗?”
“没有什么,他毕竟当过我的上司,经常在一起共事,这太突然了!”她咬着嘴唇说。她是不能告诉张长远,林子威是日过她的,他们曾经在他的车里轰轰烈烈的日过一次,那美妙的滋味至今让她一想起来就有了想被男人日的××,水帘洞里就会流水哩。他是个男人!
“他是自杀身亡的。”时枫林喝了一口酒。
“他那么刚强的人会自杀?这不大可信。”她摇摇头。
“据说是被折磨死的,在他家属的上诉材料中说他有多种疾病,在看守所里得不到治疗,而是无休无止的刑讯逼供,抓进去的时候有160多斤,死的时候只有80多斤,而且不允许家属探望,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是他的律师,据律师说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垮掉,说话也含糊不清。三天后的凌晨四点他在看守所里趁看守上厕所之机撞墙自杀了。”
“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是不是有人想故意害他?” 艳朵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问。
“他兄弟在诉状中称是商业厅的方厅长想害他,因为他好几次来酒店想免费享受服务都被林子威严辞拒绝。有一次他带着一大帮朋友到夜总会消费本想让林子威给他个人情,为他买单,结果林子威为酒店的利益出发,拒绝了他的要求。他恼羞成怒,从此怀恨在心,多次在外扬言,一定要搞垮林子威,他兄弟说方厅长是恶意报复。”
“那么现在出了人命,方厅长是不是也要负责任呢?” 艳朵想凡事应该都有报应的吧。
“那倒未必,据说林子威这一次还不只犯在他手上,我不知他是不是行了贿,但是据说酒店还是有一些非法经营的行方,如报假关,以报进口厨房用具的理由走私汽车。从银行贷了款又转借给另一家公司获取25%的高息等等。但是这些都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办到的,牵涉面很大。上面的人怕他说出来,也想在看守所里结果了他,灭了口他们就没事了。”
“那么说他兄弟上诉也没有什么用?” 艳朵打了一个寒噤。她仿佛看见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已经在那密密张开。
“对,很有可能,他没有多少有力的证据,何况现在林子威死了,死无对证。别人就给他扣上畏罪自杀的帽子,他就是有冤也说不出了,他的兄弟毕竟是个局外人。当事人不在,除非上面派专案组下来查,从上至下查,可能会有收获,否则很有可能就是不了了之。”
这一个月艳朵零星地从名流酒店那些老同事嘴里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这些传闻让她愈发感到人心的险恶,而张旭说的话更让她心惊。
“林子威的儿子带着他的照片到酒店来了,我们二十多个老部下一起参加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立刻就有人来找我们一个个谈话,说一个贪污犯是没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的,还一个个把我们轮番地审问了一通,我们跟他的那些生意往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