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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下我的手,更诚恳的说:“你不知道,其实我是最该感谢你的那一个。以前吧,我总觉着总经理那样的人高高在上,我是够不着的。可是看到连你这样的都能成功了,我就觉着我这几年的单恋迟早也是能开花结果的,所以我从心里特别感激你,真的!”
看着她特诚恳的小眼神,我终于彻底被打败了。
我这人或许真是没被人夸的命,上次有人夸我还是大一的时候。学校里有一收废品的,我跟肖雪就把宿舍的饮料瓶子整理了去卖,结果一过去,那唐山的老大娘都赞不绝口:“这小姑娘长的真俊哪,这俊的都没边了!”
我这心里乐滋滋的能冒泡,肖雪翻了个白眼问:“大娘,你眼睛好使不?”
那老大娘很是惊讶:“你咋知道的?我小时候得病把眼烧坏了,现在看啥都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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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往事留在风中!
终于从又一个明褒暗贬的同志魔爪低下脱身,我抱着小纸箱出门,当然纸箱里已经多了很多同事给的小礼物,卫生巾姐姐这次出乎意料没送我任何卫生产品,而是送了我一张很实惠的超市消费券。(回去仔细看了才知道,那也是兑换护垫用的……)
很快到了楼下,看着刚刚有人走过还在微微晃动的旋转玻璃门,我这脚跟灌了铅似的。脑中不断浮现一个画面,就是我双手将纸箱一抛,转身飞奔上电梯,气喘吁吁闯进人事部,抢过我刚刚递上去的辞职信刷刷几下撕个粉碎……
这种情境就像是考试时幻想撂下考卷在一种监考与同学面前昂首出考场一样,注定只能是意淫。
尽管很慢很慢,可是一步一步地,总还是挪了出来。
没来得及感伤,出了门就看到苏亚文在太阳底下等着,我走过去很惊讶:“你怎么在这?”
再看看地上一截截散落的烟灰,我单手叉腰凶巴巴:“吸烟了?”
他也不回答:“上车吧。”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公司大楼从后视镜里变小变小再变小,或许是外面太阳光线太毒,我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闭了一会眼睛,终于还是得承认是舍不得,舍不得的东西太多也太少,不能多想,我有气无力靠在车椅上,喃喃感慨:“我觉得很难过。”
出奇地,苏亚文没有说话,我看过去,只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紧握都有些泛白。
直觉上,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赶紧开了个玩笑:“我这一想自己工作没了,收入没了,心里就难过得跟被煮了似的。”
他说:“放心,有我养着,保证每个月还能让你吃顿肉。”
我摇头:“不行,经济决定地位。”
他无奈:“那咱们就找新工作。”
这么明示暗示都不明白,我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怎么这么笨哪,直接把收入给我不就得了!这样既满足了你想养我的愿望,也能保持我的地位,两全其美一箭双雕好事成双,多互惠互利的政策!”
……半晌后,他不可思议的感慨:“你真是太有才了。”
……秉着谦虚的传统美德,我只能默认。
可是这车越走稀奇,我趴在车窗上问:“这是去哪儿呢?”
他说:“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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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言简意骇的废话。
“去火车站干嘛?”
“旅游。”他回给我一个特灿烂的微笑:“让刚失业的你散散心。”
我奇了:“你不刚上班吗?”别为了我这个失业的人把自己也整失业了。
“没事。”
他回答的特理所当然:“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分得清主次。”
言下之意,我就是内主,工作就是内次。
我抚额叹息,这厮嘴太甜了!
我们俩人也没准备,只能凑着最短时间出发的旅游景点的车票。
山东,泰山。
六个小时的车程,在这四分之一天之前,我还是一个为着工作在繁忙都市庸庸碌碌的小工蜂,而这四分之一天之后,我已经成了一个寄情山水悠闲潇洒的的旅游人士。
这种抛开枷锁的感觉,不得不说,实在是爽!
幸好不是节假日,外地旅游团并没有令人恐惧的多,可是临近炎夏,也算是避暑景点,特意避开旅游热潮的人也不算少。从下火车到走出火车站,手里已经塞了不下十张名片,都是凌晨接晚上送的市内旅行团,我们决定先找了住的地方再挑一个合适的打电话。
没想到饭店还是够满的,我们找了好几家,最后到了一个挂着三颗小星的饭店。苏亚文从柜台那边回来,问我:“这附近的都找过,就只剩这最后一个了,可这个也只剩下一个房间。”
我坐在大厅沙发里看着杂志,漫不经心的点头:“嗯嗯。”
他接着说:“那些小旅舍的不卫生也不安全,要不咱们就订这个吧。”
我心思还被杂志上那个为了小三杀老婆的经典案例吸引,只是点头。
他好奇的凑过来:“看什么呢?这么专心,跟你说话都听不到了。”
我拖着下巴,眼睛还盯着眼前那一页:“你决定我服从,就算我有不同声音,你不也是求同存异把我的意见给存了吗,我也省得费劲,干脆直接跟着你走有出路了。”
他好笑:“我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
我抬头呛他:“还不霸道呢,你看我现在都服从成习惯,凡事不开口了!”
这话一说我们俩瞬间都僵了。
心里有点冷,因为知道这习惯是如何养成的。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居然已经成了自然,自然而然的什么都不动,什么都不想,一切交给别人做决定;习惯了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跟着别人的决定走。
这个人绝对不是都凡事哄着我让着我的苏亚文。
我看着他向来黑亮的眼神一直黯淡下去,而那沉沉眸子底处流动的似乎是痛楚,我勉强笑笑,站起来抓住他的手假装若无其事往前走:“先把东西放房间吧。”
他也笑笑,任由我拉着走。
其实我们主要是他心血来潮要旅游,我屁颠屁颠的也来了,根本没带什么东西,进了电梯看到彼此两手空空哈哈大笑着又跑了出来,决定先去逛逛街。
做为两个旅游者,我们这职业装扮实在是太不专业了,于是在地摊上买了粗制的体恤,泰山留念四个血红大字印在背面,我们预计着要在这呆三天,就一人买了三件,还有肥大宽松的棉布短裤,胶质的平底鞋,并且不顾他反对还一人配了一个牛仔帽。
整套配起来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又在外面吃了饭,已经是晚上了,到了房间才后知后觉不对劲。
……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他先进了浴室,我坐在那就开始胡思乱想。其实原来我们也一起出去旅游过,那时我们的身份都是学生,虽然他不是穷学生,可是我们两个人出去,他又死气掰列的挺讲究,就老是经费不足。有时候我们俩人就在一个房间挤着,我这人比较传统,坚持车没有票是不能随便上的,更何况连个预定票根都没有。还好他也一直没要求,我们俩就做到了超级纯洁的盖着被子纯聊天,这话跟别人说都几个人信。
其实那会儿我心里有时候也骂他傻,你说这人吧忒老实,虽然我对你表明过态度,可是你也能争取放宽一下政策,或许我半推半就就从了,结果这孩子实诚到家了,坚持路线两年不变,愣是一次左倾主义轻率冒进错误都没犯。
刚开始半年我对他还比较提防,后来基本上都是他提防我来者。
可是这次,我又开始提防他了。
最难堪的是,这次,我连提防都不能再理直气壮了。
我冥思这功夫,他已经出来了,穿着那白色体恤肥胖短裤跟拉小车卖西瓜的似的。不过再看那张脸,我唏嘘,要卖西瓜的都长这样,那也绝对是广大女性同胞的福利。
他边擦头发边走过来,看到我发呆,习惯性的就要来捏我的脸。这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下意识,只是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就躲了过去。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浮现的是明明白白的受伤。
过了半晌,他才慢慢的收回手,也不看我,只是不能置信的陈述:“你躲我。”
我很想说没有,可是这两个字在嘴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苦笑:“你躲我什么,怕我什么呢?”
我低头,也只能低头。
许久,只听到他叹了一口气,还有开合柜子的声音,最后他说:“我睡在地上好了。”
六月的天气,不开空调不免燥热,开了又有些凉。
想必地上更凉。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从窗外洒进的月光,照着地上阖着眼睛的苏亚文。
我知道他没睡着,他必定也知道我没睡着。
可是我们只能这么僵尸一样挺着,不敢翻身,不敢动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维持着幸福的假象。
脑海中响起肖雪问的那句话:你高兴么?
我高兴,我是真的高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没有无意间提到或想起另一个影子,我是不自觉的高兴。可是这高兴像是充了气的气球,却每每在他一转身短暂分开就瘪了,心里空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或许这种高兴也只是高兴而已,像原来那样无论他在不在身边都能把胸口胀得满满的才叫幸福。
潜规则之回头
因为头一天联系好了旅行团,第二天四点多就有车来接我们,不知道是忘性太大还是把这太平粉饰的太好,上演了一出昨日一觉泯恩仇,把这第二天彻底当成了另一天。
车子平缓的往泰山行驶,我这昨天没睡好今天起好早,就歪在苏亚文肩膀上一路哈喇子流到了泰山脚下。人也算是多了,黑压压的一片往上走,就算再美的风景看到这场面也打折不少,我不禁为这美好的大自然一悲,顺便再骂骂这嗖嗖直往人衣服里钻的山底小凉风,我这胳膊上顿时被冻得汗毛直立。
苏亚文看了看下面,说:“你在这等着,我去买两件衬衫去。”
我这一看,下面还真有认准商机卖大衬衫的,赶紧说:“快去快去!”
他转身下去,我就抱着胳膊等。忽然,肩膀上一沉,我这心一动,有人对我毛手毛脚?!这回头一看,嘿,还真是只毛手,这汗毛长的都能当手套用了。是一老外带着灿烂的大笑脸冲我乐,我也笑了回去,他收回手几里哇啦的说了一大通。
好几个单词都特别熟,可是是真不懂,我只能表情不变冲他继续笑。
估计是看我听不懂,他又几里哇啦了一通,我再接再厉接着笑。
后面一对学生情侣过来,那女孩子落落大方的接过话,虽然口语不太流利,表达也有些生硬,但是俩人这么指手画脚了一番,那老外还是很满意的走了。
对于这对小情侣,我表示了由衷的赞赏:“好样的,给咱们中国人长脸了啊!”
他们也挺不好意思:“没事,我们也当是练了口语了。”又看我:“看你们样子也是学生,也是跟我们一样逃课趁着不是旅游旺季来爬泰山的吧。”
“我们?”我一回头,就看到苏亚文拿着两件衣服冲我乐呢,看到我看他就慢慢走了过来。
我掐他胳膊:“你是从刚刚就站在那了吧,你说你一正牌海龟的就好意思看我一土鳖在这丢人啊?”
他但笑不语,那对小情侣倒是帮他开脱了:“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我们正好是英语专业,今年都大二了才勉强能跟他对上话,你听不懂也很正常。”
他这话一说,我斜眼一瞅苏亚文咧的大大的嘴角……
更丢人了!!
那对以解围为马甲打击为真身的小情侣终于是走了,我拿过苏亚文手里的衬衫穿上,虽然是麻木的,但是的确温暖了许多,两个人就开始往上面爬。
天没亮,周围黑乎乎的一片,虽然山路外面偶尔有几盏灯,也不太明亮,只能跟着人潮往前走。可是依然得牵着手,一来防着被人群挤散了,二来万一踩空了也能拉着。这么爬了有快一个小时,我终于阵亡了,自暴自弃的往路边一坐:“走不动了。”
他就催:“都已经到了这了,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我耍赖:“那你背我。”
他答应的很爽快:“好。”
这下换我愣了,这漆黑山路又不是平地的……
他笑笑,拉我起来,山林稀薄的雾气中眼睛黑亮透着一种坚定:“两个人的路,你累了,就趴在我背上让我背着你走,反正总是能到终点的。”
我觉着这话很有哲理,可是既然他心甘情愿挨我就厚颜无耻直接扑上去了。
就这么趴在人肉垫子上颠了一会儿,我觉着过意不去了,就说:“看你体力劳动挺辛苦的,要不我这一半调子文艺青年给你吟诵一首我自己刚创作的诗歌?”
他说:“好。”
我长长吸了口新鲜空气,饱含深情朗诵:“远看成岭侧成峰,高低正斜各不同,不识泰山真面目,皆因身在此山中。”
他琢磨了一会儿,说:“不对吧,这是你原创的吗,我怎么听着这么熟呢?诶,这不是苏轼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