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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句话立竿见影,他眼里不挣扎了,坚定一片:“这个人是我姐姐……总经理是我姐夫。”
脑子里轰然一个大雷,我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还是混乱一片,抓着他问:“我没听错……是姐的姐,姐夫的夫人么?”
他点了点头。
我再抓,抱着最后的希望:“没离婚么?”
他摇了摇头。
我回头,看着那边正在说话的一对璧人,彻底怒了!!
卫生巾姐姐说的对,相信爱情还不如相信卫生巾,至少后者钱就能买来真货!
我还以为我这次终于选对了,没想到我连个第二志愿都混上,根本就是人家上完了正规课之后充电的夜校!是不正规的,是没名分的,是做替代的!!
我还又求爱又互爱的,原来根本就没爱情可言!
我算是真的瞎了狗眼了,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小三,难怪这厮别说承诺了,连个爱字都不放,原来是这个意思。
事关原则人品,这个时候如果再能忍过去,我就不配是八卦女,不配骂猥亵男,不配做我彪悍老妈的女儿,不配做无良肖雪的朋友!!
于是我甩开黄毛的手,气势汹汹的走过去。顺便还拿了侍者托盘里的一杯酒,顺便又拽了他胸前的一块白色方巾。
走到正说着话的那两人面前,先对着那美女客气的笑了笑。意思是虽然你比我漂亮了很多,但是被这个男人骗这一点,咱们的命运还是一样儿一样儿的。
再把方巾塞到宋子言手里,他有些错愕:“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对他嫣然一笑:“会有用的。”
然后举着另一手的酒杯刷的泼了他一身。
全场有惊呼有吸气,最后全部愣住。我悲壮的在全场人的注视中,转身往回走,一步步走得嗒嗒响。
可是这哒哒忽然戛然而止,我一个没走稳,细跟一崴,整个人眼看就要亲吻大地母亲。身后一双熟悉的臂弯接住了我,我抬眼就看到脸上尤湿漉漉带着未曾擦干酒的宋子言。
我迅速站直,抬脚一手一只鞋子脱下来,狠狠掰断了两个小细跟,又穿回脚上。宋子言带着怒意喝斥:“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冷笑,低头看见自己左手仍带着那枚戒指,真是讽刺,右手狠狠地把戒指褪了下来,往他脸上一扔,叉腰喊:“不干什么,宋子言你给我听好了,老娘不稀罕你了,以后爱让谁做饭做饭去,爱找谁欺压欺压去——老娘不奉陪了!”
他不能置信的看着我,浑身紧绷,脸色难看得能把小孩子吓哭。
哈哈,可是现在我不怕了!!
毫不留恋转身,一步步往前走,虽然穿着没了跟的高跟鞋,虽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看我是我从没有这么感到自己气场强大过。
由内而外,由上到下,由头发丝儿至脚趾甲,丝丝散发的都是浑然天成的御姐气势!
短短几秒钟,我就经历了由M到S的终极转化!!
潜规则之【番外】
这里是好梦正酣的凌晨五点多,地球另一端却正在拉开夜生活的序章。
有些人按着自己的习惯,就忘了对方的作息。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却足以让一个清晨被扰醒的人消除掉所有睡意。
宋子言点了根烟,只吸了几口,就在一边摁灭。
烦躁。
不仅仅是一早被手机吵醒的阴郁,那些错综杂乱的事情堆积在胸口。
说不出的烦躁。
干脆穿上衣服,关了门出去。
或许是习惯成自然,等到头脑清醒了一些,才发现他无意中开到了学校门前。
一路的行驶,胸口稍稍平复,打开音响里面是低柔的蓝调。昨天有两节课,晚上又看公司的资料看到凌晨,这时也不由得有些困意。合上眼,俯在方向盘上只想着稍稍歇一下。
没想到竟然睡着了,直到一阵笃笃的声音把他吵醒。
宋子言抬头,车外,一个女孩两根手指不停的敲打着他这边的车窗。
已经是清晨,外面太阳已经老高,隔着灰色的车窗,能看到外面那个女孩其貌不扬,一身学生的装扮,气质也很干净,只是带着一副精神奕奕却又惺忪迟钝的表情。
典型的睡眠不足,却又熬过头出奇兴奋的精神状态。
霎时了然,学校外面就有几个网吧,学生经常有出去通宵上网的,这个应该也是其中之一。虽然是出于被逼无奈才在学校任教,可是看到这样的学生,宋子言本也是厌烦,只朝车窗摆了摆手,并不理会。
可是显然那个人的耐性非常好,笃笃笃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
宋子言不耐烦的按下一截车窗,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那个女孩已经拱起了手,眼睛眯出一个讨好的弧度:“这位先生,借我点钱吧~~”
宋子言有些楞,难道这个……不是大学生?是那些据说很猖狂的骗子?
那女孩看他犹豫,连忙抢白:“不用太多,只要五块就行!”
只要五块……?国内的经济条件就这么差?宋子言眯起了眼。
那女孩赶紧又降价:“不用五块,其实三块五就可以了,嘿嘿,你开这么好的车,不会这点钱都不借吧?”
看着那双虽然下面有挡不住的疲惫灰影,却依然弯得很讨好的双眼。宋子言拿出钱包,掏出一张粉红钞票递过去。
无论她是什么都好,别再来烦他。
那女孩接了钱,一脸感激:“谢谢啊,好银!”还冲他伸了伸大拇指,才转头走了。
看着她走开的身影,宋子言不禁摇头,居然真的是骗子,真是浪费她身上干净的气质。
抬腕看表,已经是七点多,刚巧上午八点多第一节就有课。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干脆再等一会,直接去上课,打定主意,宋子言拿出手机给田经理,交代一下,刚挂断就听到又有人在敲车窗。
回头看,又是刚刚那个人。
她手里拿了几个小袋子冲他招手。
车窗再度摇下,还没等他不耐烦的开口,她已经把两个袋子塞了进来。他只能接着。手里热乎乎的感觉让他皱起了眉:“这是什么?”
那女孩献宝似的:“一个煎饼果子,一杯豆浆!”
又递过来一把钞票:“煎饼果子两块五,豆浆一块,一共是三块五。这里是找的九十三块钱,你要不要数一数?”
他不耐烦:“什么意思?”
女孩乐呵呵的:“这些东西算是我请你的,我算是一共花了你七块钱。”
宋子言看了看她手中和自己一样的袋子,很无语:“你大街上借钱买早餐?”
她听不出他的反讽,一阵小鸡啄米的点头:“昨天忘带钱,今天徒伤悲,幸好有这种好心人拯救我于饥饿之中,社会主义河蟹建设就是好啊!”
听到她最后热泪盈眶的感慨,宋子言彻底无语了。
幸好这女孩也没打算多聊:“我也要回去了,今天要补眠,大概明天晚上继续通宵,你后天在不?我还你钱。”
宋子言不愿跟她多说,就随便点了点头:“好。”
事实上他很快就抛诸脑后,直到十来天后又是上午第一节有课,他来得早了,经过那个路口时,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往后视镜里一看,一个女孩正在后面追着。还一边喊一边用力跟他挥手。
停了车,摇下车窗,那人迫不及待趴上来,气喘吁吁:“终于等到你了!”
宋子言觉得不可思议:“你每天都在这里等?”
她诚实摇头:“没有,那天来了,可是你不在。后来我就隔两天来一次,隔两天来一次,想着如果半个月还遇不到,我就把钱给贪污了。”说完还嘿嘿奸笑两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过很快又苦下了脸:“今天是最后一天,没想到好死不死就遇上你了。”
做为被她“好死不死遇上”的那个人,宋子言扯了扯嘴角:“真不巧。”
她苦哈哈的还跟着点头,又问:“你有十三块钱没?”
宋子言想了想,摇头。
她脸更苦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二十的:“我也没零的,现在煎饼果子都收摊了,也没地方换。”
她为难的表情实在太生动,看着她挣扎的模样,宋子言忽然很想笑,不过只是绷着脸没说话。
她最终一咬牙,眼里放光:“这剩下的十三块钱算利息好了!”
然后慢慢的,缓慢的,缓缓的,一寸寸的把手里的钱递了过来。
宋子言看着她一点点移过来的手,再看着她不舍的紧盯着那二十块钱的眼睛,有些坏心的想看看自己收下这钱的话,她……会不会当场就流下几滴眼泪?
不过他性格向来冷清,更没有跟人开玩笑的习惯,只是淡淡的说:“不用了,你自己拿着吧。”
只这一句,她脸上瞬间绽放光彩,并且睁大眼睛:“真的?”
宋子言点头。
她急急地证明:“所以现在是你不要,而不是我不还喽?”
既然这么财迷,偏偏刚刚还追着追着还钱。再看她现在睁着眼睛求证的模样,宋子言哑然失笑,又想占便宜,又想心安理得,抿了抿嘴轻笑:“是你要还,而我不要。”
她迅速把钱就收回去了,眼睛笑得弯弯的,又朝他伸大拇指:“好银!”
看着她弯起的眼睛,宋子言才想起来,自己怎么认得她。他绝佳的记忆似乎只在别处,对人对车子对这些社交上的东西,没有一两次的交道他鲜少能记得。可是刚刚一眼就认出了她,大约是她这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自以为小聪明式的狡黠的笑。
可是看着很笨拙,可是不阻碍让人看得很愉快,愉快的很想欺负欺负……让她明白其实她真的有够笨……
这个反常的念头,让宋子言有一瞬间的怔忪,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依旧是淡淡的:“还有事?”
她摇头:“没事没事,你去忙吧。”从车窗上扯下,站直了身体。
宋子言也收回视线,刚升上车窗,却又听到车窗笃笃的敲打声。
果不其然,又是她。
她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小瓶子,递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呃……这个是木糖醇,我前天刚买的,才吃了几颗而已,就当还钱吧!”
宋子言有轻微的洁癖,在吃这一方面尤为严重,可是看着她手里的熟料瓶子,再看看她坦然而期待的脸,却点了点头:“放下吧。”
她放下来,这才满身轻松的走了。
宋子言却没有立刻启动车子,只是看着静静在那边的温暖的一团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伸手拿过来,打开盖子倒出一颗放在嘴里。
柠檬淡淡糯软的香甜溢满口中,带着新鲜的薄荷清凉……
自己也对自己的动作感觉莫名其妙,笑了笑,接着把瓶子放回去。
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在路边走过,宋子言开了车门下车,原本和同学连了一晚CS的苏亚文看到他高兴的走过来:“三哥!”
宋子言这才想起来他学校也在附近:“通宵上网?”
苏亚文求饶:“你可千万别告我妈去,对了,我听我妈说你现在被奶奶逼着在学校任教,不打算回美国了?”
宋子言点头:“没这个打算。”
苏亚文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刚刚和你说话的是你学生?”
宋子言哑然:“不是,就是一个借钱买早餐的。”
苏亚文愣了愣也笑了:“借钱买早餐,估计也就秦卿做得出来吧。”
秦卿?宋子言略带诧异:“你认识?”
苏亚文说:“上次一起爬过山。”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一分宠溺和骄傲:“是个很特别的女生吧?”
想起她那表情多变的脸,想起她的小聪明与小市侩还有弯弯的眼睛,宋子言也不自觉带了笑:“是呢,很特别。”
人生若只如初见。
寻常的路口,偶遇到的人,平淡的相遇,这时他们并不知道彼此在对方人生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同样是这个路口,两年后这个女孩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搂着自己的好朋友嚎啕大哭。
同样的路口,三年后有人坐在车里看到选修课报名表上秦卿两个字时,勾起了那清凉糯软的香甜回忆。
柏油的公路,周边的花坛,白色的斑马线,他们无法记忆也无从预测。
究竟谁来谁往,谁停谁走。
可是命运知,它一直知。
所以三年半后,在宋子言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东西时,一个女生会磨磨蹭蹭磨磨蹭蹭走到他面前:“老师,我是九班的秦卿!”
他没说话,可是眼睛里微蕴起了笑意。
秦卿咽了咽口水,壮士断腕一般咽了咽口水:“老师,我爱你!”
嘴里似乎浮起了记忆中的清凉糯软,看着那张很想让人欺负的脸,他这次下了欺负的决心,分明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却仍是恍然大悟一般的回应:“啊,这样啊。”
啊,这样啊。
好像一只猫百无聊赖,找到了一个毛线团,觉着有趣,就两个爪子来来回回的拨弄。
自己高兴着自己乐和着,一个低头才发现无意间这团毛线已经缠满了你全身,让你挣脱不得,然后就这么纠纠缠缠的一辈子。你拨着她,她缠着你。
其实,也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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