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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的手机欢唱起来,原本低着脑袋的席暮顿时惊醒,急忙关好房门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程安,她这才想起来,今晚要去她家吃饭。幽幽叹了口气,席暮接起电话,胡乱的编了理由糊弄过去。
挂了电话,席暮疲惫的回到卧室。倒在床上,她的心口闷着疼,胸腔内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怎么填怎么补都无济于事……
……
那是新学年的第一天,席暮慌乱中走错教室,迎面撞进一名男孩子的怀中。淡淡的栀子花味道萦绕鼻息,她仰头,看着眼前的俊秀男子对她微笑,那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暖,“你好,我叫凌赫。”他的声音和他的笑容一样美好,让她禁不住沉迷。
那年的俊秀少年深深映入她的心底,他微笑的弧度总是刚刚好,他温暖的手掌预示着他们天荒地老。
“暮暮,做我女朋友吧!”
“暮暮,你跟着我,有我在不要怕!”
“暮暮,我爱你!”
席暮不知道多少次从这个梦里醒来,那年的悸动还涌在心口,凌赫微笑的眉眼还在眼前。她再也睡不着,睁眼看着天花板,最后拥着被子坐起来,脑袋里全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她愣愣的发着呆。
呆坐了好久,直到双腿都发麻,席暮才从纷乱的回忆中抽离。看着窗外已经大亮,她起身整理好自己,出门往长途车站走去。
每周六席暮基本都要回家,只有回到家里,她落寞的心情才能得到片刻的舒缓。坐上大巴,一个半小时后,便来到小城。小城虽比不上城市的繁华,却能让人身心放松。
“爸爸,我回来了!”席暮快步走回家,临进门前脸上堆满笑意。
“今天怎么早了些?”几乎在女儿喊门的同时,席墨诚也将大门打开。见到席暮,他满脸都是笑意。
挽着父亲进了门,席暮细细看着父亲的脸色,见他脸色红润,才轻快地回他:“今天起得早,来得及赶上早班车。”平时父亲心疼女儿,每次回家都不让她赶早班车。
席墨诚笑着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柔声道:“快去洗手,吃早饭。”
“嗯!”席暮将外套脱下来挂好,洗了手出来时,父亲已经将早饭摆好。
桌上放着两碗热腾腾的豆浆,还有她爱吃的小笼包。豆浆是席墨诚亲手磨的,每次她回家,必然能喝到父亲的豆浆。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豆浆,席暮心里憋了一天的委屈和辛酸都消失殆尽,为了爸爸,牺牲什么她都愿意!
席暮在家里呆了一天,心情果然好了起来。周一早上,她精神饱满的来到公司,开始忙碌的一天。临近下班时,手机响了起来,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她微笑着接起电话。
“死丫头,怎么好几天不理我?”刚接起电话,程安不满的质问凌厉而来。
“周末回家去了。”席暮听她声音不悦,不敢隐瞒。
“噢,下班等我,我去接你!”程安利索的说完,随即挂了电话。席暮还来不及细问,她就挂断电话。
眼前停着辆最新款甲壳虫墨橘色敞篷车,席暮吃惊的看着车里的人向她招手,等她回过神来,急忙在一片喇叭声中上了车。
“姐的新车怎么样?”程安倪她一眼,笑问。
席暮左看右看,撇撇嘴回道:“败家!”
程安脸色一沉,腾出一只手挠她痒痒,两人嘻嘻哈哈的闹腾。
“暮暮,我找到工作了!”程安收了玩笑,一本正经的开口。
“这么快啊!”席暮有些吃惊。
见她一脸的惊讶,程安尖尖的下巴翘起,愉悦的开口:“怎么说姐也算海归嘛!”席暮不敢再打击她,只好低着脑袋,抿嘴偷笑着问她:“是哪家公司?”
“乔氏!”干脆的两个字,却让席暮心里一沉,脸色阴郁起来。在T市,乔氏独一无二。
“今晚在绯色聚会,大伙儿都说这两年很少见到你!”程安见她脸色低沉,眼中悠悠闪过什么。
席暮想要开口拒绝,可也不好扫了朋友的兴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004 酒吧相遇
天色才刚渐黑,绯色外面却早就停满了各种高档轿车。程安艰难的把爱车停好,下车时瞪着旁边嚣张的占了两个车位的玛莎拉蒂,咬牙恶狠狠的诅咒。
席暮边走边看了那车一眼,只是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走进绯色,一片喧嚣。一楼开敞的舞池里各色人种疯狂的扭动着,金属音乐劲爆,灯光耀眼,明灭不定的空气中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程安拉着席暮直接往舞池后面的包房走去,沿路这么一小段距离,便有了许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打量着匆匆而过的这两颗闪耀宝石。
程安一张冷艳的小脸,怡然的将那些示好的男人们拒之千里。来到包房内,席暮看着两年没见的大学同学,一时间情绪也激动起来,以前同室友的女孩子们抱在一起,尖叫着惊喜。
许久不见的众人,相见自然一番欢畅,大家都有些喝高了,说话间也就没遮没拦起来。程安把在国外的趣闻都抖落出来,将气氛带到最高点。
“一会儿有神秘人物要来!”喝的微醉的张乾,刚刚收起手中的电话,扬着声音叫喊。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起了好奇心,纷纷追问来人是谁。
张乾拗不过,只好揭秘:“凌赫,他说马上就到。”
席暮本是微笑着的脸,忽然僵住,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说不出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玩笑的众人也都静了下来,几乎同时都看向席暮。他们当年的爱情有目共睹,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尤其在凌赫的身世曝光后,大家更是替席暮惋惜不止,当初她怎么就把堂堂凌氏的二少爷给放跑了呢?
程安幽幽叹了口气,见席暮一脸黯然,忙的转移话题与众人打趣。
T氏的最高建筑——盛世,是乔氏的总部。
耸入云端的盛世,顶层的五十楼灯火通明。奢华的办公室内,男子慵懒的坐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桌上的资料细细翻阅,翻看完最后一页时,他紧抿的薄唇已然露出笑意。
窗外的夜色愈浓,乔希尧优雅的起身,踱步到宽大的落地窗前。他右手端着水晶杯,杯中的瑰丽液体散发着幽光。
那双凛冽的眼眸望向远方,他颀长的身形,俊美的五官,散发出来的气息高贵又危险。宛如生杀予夺的王者,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
凌赫推开包房的门,在众多注视他的眼睛中,他第一眼就看到那双湿漉漉的乌黑眼眸,与记忆中慢慢重合。
说说笑笑的众人看到凌赫进来,马上欢呼一声,热闹的迎接他坐下。同窗好友见面,叙旧自是常情,如今凌赫身份地位不同,赶着巴结他的人更是明显。
有人殷勤的忙前忙后,倒酒点歌乐此不疲,凌赫进门后一直微笑,笑意亦如校园里的温暖。
席暮神情黯然的坐在角落里,手里捏着酒杯,抿了一口红酒望向他时,正好看到他对着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从他进门后,对她只有一个礼貌的微笑,此后再无其他!
音响里面点播的歌曲,每一首都是他们大学时代追崇的曲子,大家听着熟悉的音乐,心境似乎也跟着回到以前的简单。
耳边是烂熟的旋律,席暮僵硬的坐着,脸上连一丝假笑也挤不出来。那些歌声里,满满的装载着属于他们俩人之间的回忆。脑袋里闪过曾经的种种画面,让她如坐针毡,烦躁的抬头,却正巧撞入那双明亮的眼里。
两人视线相遇片刻,席暮狼狈的收回目光,慌张的站起身,一声不吭大步出了包房,躲进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刺激着她的神经。好久,席暮才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镜中的她,眼眶微红,眼底掩藏的落魄,看着让人揪心。程安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席暮。
“暮暮……”程安轻轻喊她,心里后悔起来,不确定自己刻意安排的这场相遇究竟是对还是错?
听到她的声音,席暮急忙伪装起来,转身对着她笑起来,“我没事!”说话间,拉着程安走出去,就要回包房。
程安伸手心疼的搂过她,柔声道:“你别进去了,回家早睡吧!到家给我来个电话!”
席暮原地低着脑袋,沉了片刻,才点头应她:“也好!”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程安皱着眉头喃喃:果然,玩什么都不能玩感情,伤不起啊!
夜晚的秋风渗着凉意,席暮站在绯色外面,望着街道两边闪烁的街灯,混沌的脑袋才渐渐清醒。身上的单薄衣服透过寒意,她双臂环抱着自己,正要迈步前行,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暖意,让她心头一颤。
肩头外套落下的同时,席暮敏锐的嗅到淡淡的栀子花香,紧接着耳边响起他熟悉的嗓音:“这么晚了,我送你!”
说完后,凌赫优雅的走在前面,见她愣着不动,竟然留在原地等她。席暮心脏的位置怦怦直跳,她想要出口回绝,可最后的结果竟是跟着他上了车。
整洁的车厢里,播放着典雅的小提琴曲,凌赫双目注视着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席暮却是一直低着脑袋,双手紧攥着他外套的衣角,全身的神经都在紧绷。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凌赫忽然转头望向她,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看来这两年,你过得不错!”
“……”席暮被他突来的话一怔,乌黑的眼睛直直望着他,眼底的掩藏倾泻而出。缓和好久,她才勉强挤出一抹笑,但是她知道,这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你家到了!”凌赫将车子挺稳,适时的开口。
席暮转头望望,恍然发觉,车子已经停在小区外面。来不及收拾心情,她只是本能的开门、下车、道谢。所有动作连贯自然,看起来镇定自若。等到他的车子开走,席暮嘴角堆着的笑才黯淡下来。
初秋的夜晚微有寒意,席暮洗好澡,坐在梳妆镜前擦拭头发。想起程安的叮嘱,她忙的翻开手机,拨打过去,悦耳的彩铃响了很久,主人却迟迟未接,席暮心想今晚同学聚会,她肯定又是喝高了,也就没有再打。
撂下手机,席暮抬手轻抚着他遗留下的外套,眼神不自觉的柔和起来。纤细的手指按出一串号码,她早就将那张烫金名片上的号码铭记于心,可直到手机的背光灯覆灭,她还是没敢拨出去!
……
胜景国际,是T市高档奢华的住宅区之一。
一套精致装修的套房内,开敞的房门亮着橘黄色的灯光。
书房内,凌赫坐在长长地书桌前。他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低头专注的凝视,只是书页却始终没有被翻动过。
抬手将手里的书丢在一边,他慢慢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东西,握在手心里。
冰冷的金属质感传递着冷意,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戒指的内环,被他抚摸的地方,隐约可见刻着的英文字母:M。
“啪——”
凌赫将戒指丢进抽屉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而后他起身大步离开书房。
005 难堪见面
自从那日在酒吧聚会后,席暮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周六早上她依旧早早起来,想着回家去看看父亲,可还没走出家门,就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告诉她公司里出了些事情,他人正在外地出差,让她这周不要回去。
挂断父亲的电话,席暮心底顿时空空的,竟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将屋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一遍,角落也不肯放过。等她打开衣柜,望着那件男士外套发呆时,她才明白这些天的反常究竟是为了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席暮拿过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将号码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好久,直到最后一声时才被接起,传来的是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喂……”
“喂!”席暮慌张的开口,却有了几分迟疑。
“有事?!”沉默了好久,直到凌赫不确定的问了句,她才从混沌中回过神来。
“那天你把外套落下了,我已经干洗过,什么时候还给你?”
“……”
电话那头迟迟不说话,席暮不禁蹙起眉,声音中带了迟疑:“你在听吗?”
“今晚八点,你来景颐会所。”
“……”
不等她回话,凌赫低沉冷硬的声音便化为嘟嘟声,席暮挂断手机,心里一阵失落。
一整天的时间过得极其缓慢,席暮数不清是第几次抬头看着时钟,直到时针转到七点时,她脸上才有了笑容。
挑选了一件粉色碎花连身裙,外面搭了件收腰的白色西服外套,恰好的勾勒出她纤细的线条。微卷的长发散下来,自然地垂在腰间。
席暮站在镜子前,花了个淡妆,唇上涂了些唇蜜,散发着果冻般的动人色泽。左右审视着自己,没有发觉不妥,她展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