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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个展秀以后,沈冰经常要求夏瑜桐担任杜木轩的女伴,虽然夏瑜桐推辞了很多次,但最后都拗不过沈冰,于是又陪着杜木轩参加了几次酒会。
那天,夏瑜桐陪着杜木轩参加完开幕仪式已是黄昏。
回到杜宅时,眼见崔管家焦急的走来走去。
见杜木轩回来,崔管家即刻迎上来,眉色焦急的皱成一团,急急道:“少爷,不好了。少夫人不见了!”
夏瑜桐顿生一脸惊愕!
连平常最为冷静地杜木轩,脸上也染出了惊讶,他望着崔管家问:“怎么回事?少夫人怎么会不见的?”
崔管家示意了一旁一个女佣。
女佣走上前来,脸上还有泪痕抹过的痕迹,她哽咽说:“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少夫人的腿好了以后,总说想出去走走。今天她让我陪她去购物中心逛逛,说……说要买点东西,所以,我陪着少夫人去了,结果……结果我一个不留心,就和少夫人走散了,然后我怎么也找不到少夫人。”
崔管家连声骂她:“你真是……你明知少夫人的情况,居然不知会我一声,便把少夫人带出去。我告诉你,你明天别来上班了。”
女佣一脸委屈的哭哭啼啼。
杜木轩脸色愈加凝重!
夏瑜桐睨着杜木轩说:“不如我们也出去找找吧?”
应了头,杜木轩说:“吩咐老赵备车。”
又命令崔管家道:“多派几个人出去找,如果找不到打电话通知谢uncle,让警方帮忙。”
“是。”崔管家即刻点头。
晚霞层层晕开。
天色渐暗。
黑色林肯房车在大大小小的路段中穿梭。
车内,杜木轩的呼吸有些不平静,时而急促,时而屏息。神色略有慌张的探寻着车窗外头来来往往的人群。
始终不见沈冰!
杜木轩的手指开始泛起丝丝的寒意,心中不祥之意犹生。
夏瑜桐望着他,心中反复挣扎了好久,终于开口安慰道:“别担心,少夫人不会有事的。”
听她这么说,杜木轩幽幽地转头望向她,她眸色如水,平静无波,神色间格外静谧,望着这样的她,杜木轩的心竟然安静了下来,如同燥热的夏日午后遇见剔凉的凝冰一般,将心头那股焦意徒然驱走。
杜木轩平静下来。
见他冷静了,夏瑜桐微微垂首,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股冷汗在手心里骤起,心脏剧烈的跳动!有一股漠然的不安直逼喉咙口。
chapter 12
天色已暗。
幽蓝色的夜幕中乌云密薄,几乎寻不着一颗星星,月亮昏黄黯淡,时有云片掩住月光。夜晚城市的街道喧嚣且绚烂,车水马龙,车鸣声此起彼伏,大街小巷的灯亮得五彩斑斓。林肯房车驶得有些急躁,整整两个小时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却依旧不见沈冰的影子。
她去哪里了?
是在哪个地方迷路了?还是被人绑架了?或许是出事了……
夏瑜桐逼迫自己不再往坏处去想,微微侧首,见倚着车窗而坐的杜木轩,他的神色愈渐苍白,手指惨白的几乎没有血色。车窗敞开着,杜木轩的目光不停地在那人群中寻阅,夜风一阵阵灌进车内,夏瑜桐轻轻抖了个寒颤,她知道杜木轩很喜欢清静,所以他从来都不喜欢打开车窗,但是为了沈冰……他真的很在乎沈冰……
垂首间,夏瑜桐努力地觅思起脑中回忆的残片,希望能寻到蛛丝马迹。
…………
高耸的摩天大楼天台上,风婆娑。
初夏的天空静蓝剔透,白云絮絮,站在天台上伸手,仿若能摘取那朵朵飘浮的白云,柔软且绵润……
那个少年风姿卓越。
他站在天台上,身姿挺拔,手中握着吉他,指尖动弦,音符宛如跳跃的精灵般袅袅欲动,缠绵悱恻,随着音乐的蠢动,他的声音也混在吉他音中,音质清新低沉,与吉他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也不知是吉他完美的诠释了他的音色。风拨乱了他的发,吹动了他的衣角,指尖的跃动与嗓音的节奏几乎一致,一首又一首,唇角笑意明快,他享受着自己的音乐,快乐的演绎着他引以为傲的音乐。
…………
那个片段闪逝过脑中。
夏瑜桐忽然转头,焦虑地望着杜木轩说:“双子大厦,去双子大厦。”
杜木轩望着她,脸上又一抹惊愕,在惊愕之余冷静地对司机老赵说:“老赵,去双子大厦。”
车子一个急转弯。
迅速掉头,向着双子大厦驶去。
林肯房车快速的在大厦门前停下。
杜木轩与夏瑜桐从车内出来,急急地赶向天台。
夜幕幽蓝静谧。
乌云将天空遮掩的黯然。
沈冰站在天台边沿,一席米白色的雪纺裙,狂风嗖嗖,长发乱拂,衣衫飞扬,面色在夜幕下是青白色的。眼神空洞幽暗,她站在大楼天台边往下看,楼下星火璀璨,人群变得很小,密密麻麻的往来走去,再远一点是一条泛着幽光的长河,蜿蜒曲长,河岸边闪烁着一排灯光,沿着河岸伸去。
眺望着夜城中灿灿的灯火。
她的身子仿佛的变得很轻很轻,如同一片羽毛,随时可能飘然出去。风狂拂着她苍白瘦弱的身体,一摇一曳,一晃一摆,只要再往前一步,她便会坠下去……
身子缓缓向前倾……
宛如快要随风而去……
“啊冰!”
那么熟悉的声音溢满耳朵。
好像曾经也有人这么呼唤过她?
眼中映出一道光芒,她怔怔地回首,见那夜色幽深之中,那张熟悉的脸浮现眼前,墨色的发隐匿在黑夜中闪动着隐隐的暗光,那双眸美如精灵,幽幽地泛动着急切的波纹,唇间有白雾缭绕,仿若刚刚吐出过一言一语。在她的身侧还跟着他,他的眉头蹙地紧紧的,一脸焦色地看着她。
“啊冰,快回来!”
她唤着她。
回来?回哪儿去?
沈冰幽幽地居高临下,地面上灯火辉煌,她的身子骤然升起一股寒意!
风呼啸而过,身子不自觉地晃晃悠悠,眼看就要坠下!
刹那间——
杜木轩快步拦下,将她从天台边缘拽进安全地带!仿若一场生死关头的闪逝,杜木轩一脸的惊魂未定得望着她。
沈冰眼神定定,滞滞地凝着杜木轩,其后回神,眼中颇有怒意的推开他,全身的筋脉仿佛在颤抖一般,她紧张兮兮地摇头,喃喃地道:“别过来,走开!我要找庭又,我要找庭又……”
夏瑜桐顿时一惊!
杜木轩望着眼前这个精神极度不正常的沈冰,目光暗暗地垂下,再抬起时他的唇角染出了笑意,那抹笑意浅浅:“傻瓜,我就是庭又啊。”是的,在沈冰每次犯病嚷着要找庭又的时候,他总会用这个方法安抚沈冰,而沈冰也会渐渐地平复下来。
沈冰一脸疑惑的望着他,身子不再颤触,她问道:“你是庭又?”
杜木轩唇间笑意依旧,他缓缓地靠近她,用很清的声音说:“对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一步一步,靠近她……
她望着他走进,暂时没有任何不安的举动。
杜木轩抑制着心跳的起伏,伸出手,渐渐地靠近她……
瞬间,沈冰眼中骤然闪起不安——!
她从兜中掏出小刀,一刀刺去!毫不留情的在杜木轩的手掌上画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伤口顿时鲜血淋漓!!!
夏瑜桐怔愕!
沈冰又颤抖着,手中的小刀举得很高,上边还染着杜木轩的血液,声音颤得异常:“你不是庭又,你不是庭又,不是……”
夏瑜桐探查着杜木轩手掌心的伤口,殷虹的血液滚滚溢出。
杜木轩摆了摆手,声音平稳如常:“我没事。”
情况发展到这地步,杜木轩的伤口也需进行紧急处理,但也不能丢下沈冰不管,夏瑜桐心中暗自镇定,她挤出笑容,向沈冰靠近说:“沈冰……庭又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今晚上要买束桔梗花来看你。你现在在外面,他找不到你,我们回去吧!”
沈冰安静了下来。
凝着她问:“真的吗?”?
“当然啊。来,我们回去吧。”夏瑜桐微笑着说。
‘哐当’。
手中的小刀落地。
沈冰怔怔地有些呆滞。
夏瑜桐上前,扶住她,染出一个笑容:“那我们回去吧。”
回至杜宅。
夏瑜桐领着沈冰来到房间的吧台旁。
吧台上,玻璃花瓶中放着一束香气甜蜜,颜色翠紫的桔梗花,浓浓地香气蔓绕着整个房间。夏瑜桐指了指吧台上的桔梗花束,玩笑道:“你看,你回来的太晚,庭又都把花留下走了。不然这样,下次你不要出门,我让他早点来看你?”
沈冰漠然的望着她,唇间一抹浅笑,略有苦涩。
“恩,你先睡了好吗?应该累了吧?”夏瑜桐问。
沈冰淡淡地点点头。
“我陪你去洗漱一下。”夏瑜桐又道。
陪着沈冰洗漱完,看着她躺进被窝,确定她睡着了,夏瑜桐才安心地关灯离开了房间。
走廊处,询问了佣人,得知杜木轩正在客厅,私人医生在为他处理伤口。
来至厅中。
杜木轩端卧在墨蓝色的沙发中,他一脸疲惫,受伤的手掌惨白惨白……
私人医生正在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着伤口,用棉棒擦拭去溢出的献血,抹上药液,再为他细细地包扎起来。
夏瑜桐走来时,私人医生正好为杜木轩处理完手上的伤,医生起身,对着杜木轩微微一个欠身,拿起身旁的白色药箱识趣的离开了客厅。
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杜木轩与夏瑜桐二人。
夏瑜桐挪近沙发中的杜木轩,颔首垂目,眼神落在了杜木轩包扎严实的手掌上,低低地问他:“你的手?”
杜木轩望了望自己手说:“没事了。”
她点头,又道:“少夫人已经睡了,我想应该没事了。还有……天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杜木轩凝视着她道:“恩,今天辛苦你了。”
想了片刻又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让老赵送你回去。”
“不用了。”
夏瑜桐婉拒道。
杜木轩却似浑然未听见,接着说:“我让老赵去备车。”
夜半,天空依旧浓云密布。
路灯昏黄。
街道上车辆稀疏。
林肯房车缓驶着,夏瑜桐坐在后车座里,车窗敞开着,夜幕的凉风一阵阵吹进窗子里,乌黑的墨发轻轻飞扬。她喜欢在深夜吹着凉风,因为那样寒冷的感觉可以让她清醒。
司机老赵透过后视镜望着她。
望了好几次,才终于开口问:“夏小姐。我好多次想问你了,你看上去很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夏瑜桐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又缓缓移至司机老赵的身上。
老赵透过后视镜又望了一眼夏瑜桐,笑着说:“夏小姐,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介意。”
夏瑜桐笑意淡淡道:“没关系。”
装作想了片刻,笑着又道:“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
车子向前,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映入车内,忽明忽暗中,夏瑜桐的瞳色漆黑有雾。
chapter 13
傍晚。
杜宅餐厅中。
蕾丝的落地纱窗朦朦胧胧的掩住外头幽蓝的夜幕,奢华的水晶吊灯亮着金灿灿的光芒,加长的餐桌上铺着细洁的乳/白/色桌布,钴蓝色的花瓶中各种颜色的百合花娇鲜异常,静静地散发着沁人的香气。
桌旁有佣人细细地服侍着,将所有的菜肴摆放整齐,然后安静地退到墙边。许倩蓉和杜木轩坐于主座,许倩蓉边说边咯咯地笑着,笑音豪放不掩,而杜木轩始终保持着微笑听着。
当夏瑜桐扶着沈冰进餐厅的时候,许倩蓉的笑声戛然而止——
丰腴雪白的手指举起玻璃酒杯,啜了一口殷虹的酒液,眯起眼睛瞟着沈冰与夏瑜桐的方向。
沈冰低低地垂着头,雪白色的淑女裙将她的肤色脱显得格外苍白。夏瑜桐仿若毫不在意从许倩蓉那里传来的目光,她将沈冰搀扶至桌边,拉开座椅,伺候沈冰坐进椅子中,确定她舒适,才走至墙边同佣人们站到了一起。
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杜木轩神态平静地自顾自就餐。沈冰坐在椅子上,头始终微微垂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许倩蓉眼神非善地瞟了沈冰一眼,不满地啜了一口红酒。
这种平静未保持多久,当许倩蓉提筷将菜肴夹入自己碗中后,终于按耐不住,她将手中的筷子轻摔在桌上,有筷子碰撞骨瓷碟子的声音,杜木轩与沈冰齐齐抬头望着她。只见许倩蓉一脸不悦,拿起酒杯,一口饮尽葡萄酒。
沈冰也明白许倩蓉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她昨晚刺伤了杜木轩的手,她望着许倩蓉,满脸地愧疚,轻声道:“妈。”
她又唤了两声,许倩蓉终未回应。
她又道:“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弄伤了木轩,你要生气要发脾气,我不会有怨言的。”
许倩蓉狠狠地盯着她,眸中满是怒意,她冷笑道:“对你生气那是应该的,那不成你还有理由埋怨我啊!小轩不生气,是因为他有度量,不是谁都这么能忍的……”
她越说越气,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沈冰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你下次再敢发疯刺伤小轩,别怪我不客气!你这个疯子……我们杜家肯收留你是你的荣幸,否则一个神经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