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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别心急,等我们头儿来了之后你就明白了……’还是那位带眼镜的人说。”
母牛说到这里,旁边的卡座上,来了一对好象是恋爱中的男女。母牛停止了讲述,她小声对我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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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母牛换到二楼一个更僻静的地方之后,母牛继续讲述她近两天发生的事情………
大约在那房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很眼熟的感觉,好象在哪里见过她。
“张总,”那女人坐下后,说道:“让你受惊了,很不好意思。今天请你来此,是请你来聊聊一位我们共同的的老朋友……”
“有你们这样邀请的?你们这纯粹是绑架!”当时,也许是见对方是个女人,我口气也就不依不挠。
“张总言重了。”那中年女人笑了笑,说:“因为事出特殊,所以在方式上就会特殊一些,还望张总能够理解。”
“你想与我聊谁,直言吧。”
“张总不愧是一位干脆人。那好吧,我也就没必要绕弯子了,请你来,是想与你聊聊一位朋友:谷朋!”
中年妇女这话一出口,我先是大脑里嗡的一声,随即就有一些玄晕的感觉。我给站在一旁的那位带眼镜的男人要了一杯水喝,然后,强制自己静定下来。其实,从那一刻起,我已经想起眼前这位干练的女人是谁了:市纪委一位姓刘的科长。曾经和谷市长、我,在一个饭局上见过。
“我和一位副市长就是一种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有什么值得聊的。”我佯装镇静的说,而我分明听见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呵呵,”刘科长意味深长的笑笑,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张总不必紧张,我只是说聊聊谷市长,并没有寻问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对于眼前这位诡诈的女人,我似乎被她看穿了,这让我原本就很紧张的心理更加紧张,竟找不到什么话来应对她。
从那一刻起,我已经感觉到副市长谷朋出事了!这对于我、谷朋、乃至很多人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真说不准会在这座城市闹出多大的震荡来……当时,我几乎不敢往下想,我只感到心在狂跳,喉头发干,于是,我又给眼镜要了一杯水。
“张总抽烟吗?来一支烟吧。”似乎在我脸上没有什么反应能逃过刘科长的眼睛,她给旁边的人要了一支烟递给我。
我接过烟,点上,当一缕一缕的烟雾掠过我脸庞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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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当时我就想,谷朋究竟在什么事情上出了问题,我并不知道,而且也没法知道。而眼前这几个人,对我好象还相当的客气,那位姓刘的女人'奇。书',甚至没马过一次脸,这说明,他们也许还没有得到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只不过是想从我这打开缺口……”
“那后来呢?”我问道。
“当我想到这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整整三天,我就哭,使劲的哭,无论他们怎么问,我就只说我家里有个没人照料的儿子,没完没了的、反复的就哭诉这事。这三天里,我除了哭,从没消停过一分钟。直到今天早上,他们也许是熬不住了,或者是又有什么新的花招,终于松口让我回家……”
“他们就这样放过你了?”我觉得事情肯定不会如母牛说的那么简单。
“他们没那么傻!既然咬上我了,就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母牛神态沮丧的说:“我有个预感,这一次,我完了!”说完,母牛的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那你说说,你和谷朋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究竟和他干了些什么?”我很心急的问。
而母牛,只顾在那咽咽哭泣,眼泪一串串的往外淌……
“你他妈说啊,你要急死我啊?!”我几乎是一把抓过母牛,差不多是竭嘶底里的嚎叫。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母牛抹了抹泪说,“而且,我现在也不方便给你说……”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TMD叫我来干嘛?”
“我想求你一件事。”这时,母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静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我的前途如何,不是我现在所考虑的。此时此刻,最让我放不下的,是我的儿子,面对我现在这个处境,我真的后悔当初拼死拼活把他给生下来……”
刚一说完,母牛又哭泣上了。我沉思了片刻,让自己尽量的做到心平气静后说:“我告诉你,豆豆也是我儿子。就算你今后遇到什么,他还有我这个当爹的!你就别为豆豆想那么多了,好好去应对你自己面前的问题吧。”
“你真的要他?”母牛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问。
“嗯!”我很坚毅的点了点了头。
这时,母牛一下又扑倒我的怀里,抽泣着说:“李果,谢谢你!”
突然,母牛抽身出来,擦干脸上的泪,说:“我得走了!”
“去吧,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需要冷静、沉着。”
母牛点了点头,便转身朝门外走。刚走到门口,她停住了,转过身说:“我的豆豆就拜托你了,好好对他!”
我点了点头,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快走。
母牛站在门口,背对着我,却一动不动……
“快走啊,你怎么啦?”我催促她说。
这时,她转过身来,说:“李果,我对不起你,我骗了你,豆豆他……”
“豆豆他不是我儿子,对吧?”我打断母牛的话说。
“你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要他吗?”
“要!平空捡一儿子为什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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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母牛转身离开的那一瞬,看着她惊慌而无助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那时候,尽管是白天,但天色依然有些阴沉,站在大师咖啡那幢古色古香的庭院里,竟由然而生一种苍凉感。当时我心里想:她这一去,此生我还能见到她吗?
在大师咖啡吧,我坐了很久。与母牛之间发生的一切,象电影一样在大脑里过了一遍……
一次酒后的荒唐,让我认识了这位直爽而美丽的女人。由于她对我的蔑视,竟让我产生了征服她的欲望……当她告诉我怀上并要生下我的孩子之后,对她,我便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我与她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难以割舍的牵连,这种牵连似乎又与爱情无关……
就在她生完孩子,重又回到这座城市,在我第一眼看见那儿子的时候,一种直觉、以及那孩子眉宇间透出的味道,让我突然发现她欺骗了我:那儿子并不是我的!在我固执的作出这个判断后的当口,幸好母牛并不在我的身边,否则,我真不知道当时会如何收拾她。
也许,冥冥中,上苍安排了我与这个儿子的某种缘分。从他那一次生病,我在握着他那只胖乎乎的小手的刹那,一种来自生命的契合,让我与这个幼小的生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关连。这种关连,时常让我产生幻觉:他,就是我的儿子!
从市西路卖小商品起家,短短几年,能做到今天的规模,就算是一个男人也不可能那么容易,而母牛,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做到了。为此,我从来没有认为母牛是一个单纯的商人,她背后一定有一个深厚的背景。而这样的背景,我似乎从没有去打探过,因为我觉得没这必要,她,对于我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过客而已……
就在母牛从我眼前消失的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无奈,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帮不了她。我知道,她目前面对的局面,不是凭拳头和金钱可以摆平的,而是碰触到了一个大地雷,这个地雷一旦引爆,那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样的最后结局,谁也无法想象。
从大师咖啡吧出来之后,我驾车回到公司。在公司楼下,碰见了随魏娜出差回来的王海。
“大哥,”一见我,王海便奔了上来,从包里掏出一块造型很古朴的怀表,递给我说:“这是正二八经的古董,送给你的。”
我掂在手上看了看,确实有那么点意思。我说:“谢啦,兄弟。跟魏总事情办得怎么样?”
“告诉你吧,这次魏总搞掂了一桩大买卖,啧啧,天文数字啊!”小屁儿说得口水滴答,羡慕得不得了。
“还不是你小子立了大功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不不不,我只是打了点杂,这里里真正帮魏总的,是……”说到这里,王海把嘴凑到我耳边说:“她的老情人,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哦?”
“改天我详细给你摆摆。那个厮儿曾经在贵阳呆过很多年……”
和王海说着,我便到了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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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原本准备给王海出差归来接风的,顺便也想从王海嘴里打探一下“魏娜老情人”的一点隐秘故事,以此深层次了解一下我的董事长。魏娜对泰阳广告的注资,乃至到后来从不在公司任何重大事务上行使董事长的权力,一直是藏在我心底的问号……
“我与她素昧平生,她为什么就敢把数百万的资金砸给我?难道正如她所说的,完全是看中了我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才?……”这些问题,似乎一天也没离开过我的大脑。我只是在平时的工作和生活里,尽量让自己不去琢磨这些事情,毕竟我眼前有了一个可以重新证明自己的平台,尽管这平台好象是天外飞来,无根无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这次机会,孤注一掷……
“大哥,”那天下班时,当我说了为王海接风的事之后,王海满脸愁色的说:“今天就算了吧,我回来之后,觉得张宁象换了一个人,对我突然变得不冷不热起来,也许是我这趟差时间花得太久了,这两天我就陪陪她吧。”
“那好吧。”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前几天发生的事告诉王海,但在当时我却是什么也没说,然后,自己独自驾车回家。
在我家楼下的小饭馆吃了顿便饭之后,便回到屋里,打开电视,没什么好看的。爬在床上,把手提电脑打开,打开天涯杂谈的网页溜了一下,也觉得甚是无趣,顺势就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觉着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皮老跳,眼前总晃着母牛在大师咖啡离开时的背影……
突然,窗户外的街道上,一辆呜叫着的警车通过,我腾地从床上翻身起来,跑到窗前,却什么也没看到,只看见夜幕下的街上几个零零星星的人、几辆零零落落的车。我这才想起,是我客厅里的电视没关,那警笛声应该是电视里传来的。
重又躺回床上,依然没有睡意,脑子里浆糊一般。这时,我想起了往常治疗失眠的最好办法:看前苏联的名著!那长串长串的人名,等你弄清楚谁是谁了之后,眼睛皮就基本上开始打架了。
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那玩意儿治疗失眠实在灵验,没几分钟我就有些昏昏然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我拿起一看,是母牛家的座机电话。
“叔叔,”电话里,是母牛家保母的哭声:“阿姨被检察院的人抓走啦!阿姨让我给你打电话,你快来吧!呜呜呜……”
我先是脑子里轰的一声,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我虽然预感到会有这样一天,但我没想到它会来得如此之快,我一边下床,一边对着电话说:“小翠别哭,你现在带好豆豆,我马上就过来!”
我几乎又是连滚带爬下了楼,在停车场取了车,便直奔母牛的家。车在人车寥落的街道上飞驰。那时候,天边有些蒙蒙泛白,而城市里的夜还迟迟没有离开,有轻薄的雾岚,在空中漫无边际的游荡,街灯也就显得很浑浊,象一块一块的光斑,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怅惘……在临睡前,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想,可就是睡不着,而且眼皮老跳。在当时,就预感到会有事发生,没想到的是,你越希望它不要发生的事情,它竟然就发生了……
在我刚刚赶到在水一方的小区大门,两辆检察院的警车闪着炫目的警灯,正从大门开出来,我立马下车,站在路边,我想,母牛一定就在你两辆车的某一辆车里面,我急切的想看一看她,但车窗紧闭,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也不知道,车里的母牛她是否也看见了站在路旁急切的向车里探望着的我?如果她看见了,她一定会大声的呼喊我,要我好好待她的儿子豆豆……
然而,这一切,就在短短的几十秒之后,警车在轻薄的雾岚里开远了,谁也不知道这一切发生过没有,也许发生过,也许什么也没发生。
就在我前脚赶到母牛的家,后脚检察院的人就封了那幢豪宅。我抱着豆豆,领着小翠,甚至连豆豆的摇车都还没来得及带走,就永远离开了那个叫在水一方的地方。
那天,在我怀里的豆豆,一直是睡着的,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他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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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豆豆接到我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