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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着,牧先生和辰儿、小清还有李木一起出来,我都不知道李木是什么时候来的,既然碰上了,我也该和牧先生说清楚了。
“辰儿、小清,你们去看看你们小叔叔病的如何了。”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去了,我看了看李木,也没什么好避讳他的,如今程家的状况早已人尽皆知。
我看着又穿回那身洒脱的白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明的牧先生说道:“牧先生,程家遭逢突变,如今……”
“夫人不必说了,海川明白,”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牧先生打断,“海川来程家原不是为了钱财,只是看好了辰儿这个孩子。”
牧先生的意思是——即使没有银子也愿意做辰儿的老师?
我感激的向牧先生福了福,“牧先生清风傲骨不为那些凡尘俗世所累,果然与众不同。只是过段日子怕是连这宅子也要卖了,哎——到时候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卖宅子?”李木和牧先生一同吃惊的望向我,牧先生先点头同意了我的话,“宅子没了以后可以再买,渡过眼前的难关才是最重要的。”
李木在一旁挠挠头,有些迷惑的看着我们,“我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只是若非卖不可,你们去哪里住啊?”
“只能找处小一些的地方暂时安身,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也不禁叹息。
“那不如,”李木那双不大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光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不如你们搬去我家吧,我家里就我和老娘两个人了,房子却不少。我和老娘说了好几次要搬家,老娘都说祖上留下来的产业再苦再难也不能卖掉。”
“这——”若能搬到李木家确实是件不错的事,且不说租金问题,李木家就在牧先生家隔壁,以后牧先生教导辰儿也方便。
“想不到你小子还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我发现你最近聪明了啊。”牧先生说着用手里的书敲了下李木的脑袋,“夫人,李木说的不错,你们住到他家,辰儿和小清跟我住在我家也可以,只有一墙之隔,这样大家也方便照顾。”
我自然笑着答应下来,想和李木说下租金的问题,谁知他和牧先生住得久了,竟然也学会了他那套,挥挥手怎么也不肯要,只说我们一过去家里热闹了他娘就该高兴了,能让他娘高兴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要搬家了,这会给我家带来灾难还是契机?
☆、搬家
我和公公商量了这事儿,刚开始婆婆一听说要卖房子吓的面色铁青,直说一家老小怎么也不能露宿街头。公公却沉默了很久,最终喝住了絮絮叨叨的婆婆,点点头拿出了地契,甚至将另外两个铺子的地契都给了我。对于这份信任,我愿意好好珍视,也算是我这么久的努力略见了些成果。
因为价格比较低,没过几天我家的宅子已经有人来买,三百两,还算可以吧,比照市价也没有底了太多。明日就是约定好的交房子的日期,我开始准备着搬家的事,毕竟程家在这儿住得久了,有很多细小的地方需要处理。还有铺子里的事儿公公和几个伙计说了由我来接管,我才发现虽说两个铺子不大但琐碎的事情也不少,一时半刻的想要上手也不容易。
“辰儿是坏孩子,辰儿不听先生的话。”我被几个伙计念叨了一晚上加一上午,这会正自个儿头大,外面忽传来小清和辰儿争吵的声音。
“我才没有!我明明写了的,就是找不到了。”辰儿的声音有些委屈。
“辰儿不听先生的话,还说谎,辰儿是坏孩子……”接着是一阵两个孩子打闹的声音。
最近几日家中忙,我确实有些忽视了辰儿,隔着窗子看见两个孩子扭打在一起,本不想理会的我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外面的阳光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烈,冬天了,树叶都不是那种翠绿色。
“辰儿,小清,你们做什么呢!不记得娘说过不许打架了?”我洋怒向两个小家伙走过去,他们在地上滚得全身都是泥,见我出来赶紧松开彼此,低着头站在那。
小清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几圈,好像有什么坏主意又上了心头,怯怯的看看我小声说道:“岚姨,辰儿没完成牧先生的课业,还说谎说他完成了。”
我左右打量这辰儿,辰儿的脸红红的,不像刚刚那么大火气,似乎并没有多少辩解的意思。
“辰儿,是这样吗?”我的声音似乎有些冷,把辰儿吓的一激灵,咬着嘴把头埋得更低,轻轻地点了点头。
难道这小子还学会骗人了?辰儿一向很喜欢读书,读的也很好,牧先生经常夸赞他;相反小清虽然也有三分钟热血,可时间长了见着文字就发晕,学的比辰儿差了太多。不过她一个女孩子,读书识字的事儿全看她自己愿不愿意,若是不愿就不学了也没什么。
“辰儿没完成先生留下的课业那昨晚辰儿都做了什么?”我把声音放的轻柔了些,问辰儿,这孩子骨子里其实还是有些怕我的,这不我一问他就都承认了。
辰儿抬眼看看我,又低下头,不情愿的摇晃了几下,小声说:“昨晚、昨晚小清带辰儿偷看戏班演戏去,刚刚回来娘就要辰儿睡下了,所以……”
辰儿说着,我才想起昨晚被那几个伙计的缠得脱不开身确实一直没见辰儿,这两个小家伙竟然偷偷跑去看戏。自从没了那个小豆子一起玩,小清和辰儿是彼此唯一的玩伴,辰儿是个重感情的人,为了陪小清看戏而忘了课业的事儿也做得出来。只是辰儿现在还小,若是管不好会不会像前儿那样?不禁心中自责,纵使最近家里的事多了些也不该忽视了辰儿的。
“那辰儿为什么说谎?”我继续审问。
这次辰儿彻底不说话了,头压得低低的,一张小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来,是有些羞愧?还有些……委屈?
我本就被近些天的事弄得心情不好,这会儿辰儿又出问题,没什么心情去和他讲道理,索性一把抱起辰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将他横趴在我的腿上。辰儿回头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把头埋在两只小手之间。
我在他的小屁股上啪啪的打了几下,辰儿没出声,只是原本掩盖住头脸的手紧紧地抱着我,是吃痛了。
心里有些不舍,将他转过来看着他红红的小脸上面几滴晶莹的泪珠儿,还有红红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倔强,我不禁想起了从前无数个责打辰儿的画面,那时他的脸总是惨白的,不疼的受不住绝不落泪,想来那时只有惊恐吧?
心渐渐软了,抱着小小的身子竟然下不去手,辰儿软软的趴在我怀里,在我衣襟上曾来曾去的说着,“辰儿错了,娘别生气。”
“辰儿记得,好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知道吗?”我故作严厉,其实心早已被化开,真不知道是我温暖了他还是他温暖了我。救赎,和伤害一样也是双向的呢。
辰儿点点头,声音变得更小,我只是依稀能听见,“辰儿知道了。”
我刚把辰儿抱在怀里,想再和小清说几句,周康周泰就进了门,那边铺子卖了,他们俩没有地方去,我本意是他们再去找一份工,反正二人都机灵董事,想找个伙计小二之类的活儿不难。只是二人说从小就在我家铺子里,老掌柜带他们极好,现下程家出了事他们岂能弃程家而去?哪怕没有工钱他们也要继续在程家做工,只求帮程家度过这难关。我听了谢过他们便安排他们在另外两个铺子帮忙,反正我现在身子也不是很方便了,有些跑腿儿费力的活就交给他们去做。
忙活着招待了他们,又收拾好东西准备明日搬家,等到准备好已经是晚上了。我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等到福全睡下了才出来。这个小院加起来也住了几十年,一下子说要走,心里莫名的空落落的。
随手摘下一朵将落的兰花,南方的冬天虽说不像北方那么寒冷,但也丝丝的透着凉意。
辰儿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这孩子也舍不得这里吧?
我走得近些,才听到屋子里有说话声。自从小清来了就一直和辰儿住在一个房间,只是这俩孩子这么晚了还在争论什么?猛地想起下午我打了他,不禁凑上去细听。
“坏辰儿,坏辰儿,你不完成课业还说谎就是坏辰儿。”小清一边拍着手一边跳着,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噗咚噗咚’的声音。
辰儿一直没说话,反倒小清在那不停的说,我不知道这个小清为什么那么高兴辰儿说谎。
后来好像辰儿忍不住了,终于开口,不仅开口,那语气里还带着十足的自信和威胁,“上午先生看你的课业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话音一落小清立刻静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明显是被辰儿说中了心事,“你、你看到了什么?你能看到什么呀。”
这下换做辰儿得意,“我看到我昨晚做的作业被某个人当做她的交给了牧先生。”
“你,你胡说!辰儿胡说,谁会信你。”小清的声音坚定了许多,“你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辰儿更加得意的说:“谁会信我我不知道,只是我看到那作业还在牧先生桌子上,大不了用你的字迹去比对,看看是谁写的。今日或许是牧先生事情多没仔细看,若是仔细看,哼哼,娘会把小清的屁股打开花。”
“你!”小清明显有些恼怒,随即又转变过来,甜甜的对辰儿说道:“好辰儿,是我不对,我忘了牧先生留的课业,心里害怕才偷了你的,你、你可别告诉岚姨。你看你都已经挨了岚姨的打,再让我被打一顿对你也没好处,你若是不说我给你买好吃的怎么样?你要什么我都买。”
“我本来就没想告诉娘,男子汉大丈夫保护你们小姑娘是应该的,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不过——要是能有一盘桂花糕吃就更好了。”
辰儿这孩子竟然也和小清学的贫嘴起来,那么小小的一点儿还敢自称男子汉大丈夫,我忍不住笑着想走,回头却看见牧先生。
“小清那个孩子挺机灵的,就是没用对地方。”牧先生无奈的摇头轻声说,那么冷的天,竟然还一下一下的扇着扇子,风流潇洒也不是这么表现的吧?
我有些奇怪,问道:“牧先生知道小清偷了辰儿的作业?那怎么——”
牧先生却笑了,笑得还很开心,“英雄救美,有什么不好?既然辰儿想,我做先生的自然要成全他。”
我差一点儿就笑了出来,原来辰儿那个样子不是和小清学的,却是跟着牧先生学的。辰儿才多大,还英雄救美,这牧先生也太会想了。
“明儿就走了有些舍不得,起来四处转转好好记下这里的样子。”看着满园的萧索,刚刚疏解一些的心情又变得惆怅,这一家人的命运到现在算是跟从前彻底的不同了,以后什么样子,真的不好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夫人是豁达之人,岂能为了这一点点的割舍而郁郁?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好的去处。”牧先生笑着劝慰我。
那几句话说的倒也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许过段日子等我们缓过来了,可以买一套更大更好的院子呢。人啊,不能太墨守成规,不然一辈子都没个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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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泰兄弟就来帮我们搬东西,还弄了几辆推车,这样一来搬家倒也方便了许多。
先把笨重的家具运走,然后再装上衣物、日常用品,还要专有一趟车用来拉着福元和公公,李木在家中帮我们打点,周泰他们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我在家中收拾着,唯恐落了什么。
一直到了下午最后一车东西装好,我才跟着推车的周康一起去李木家。那黑色的大门似乎从没那么重过,最后望了一眼这里,一点点关上门紧紧地锁住。
我跟着推车的周康在一边走,我这身子只是走都已经觉得很累。走到街口,那家大门正好打开,一盆脏水泼出来,溅了我整个裙子都湿了。我侧头一看这不正好是李家么,溅我一身水的仍是那李家媳妇,她旁边也还站着她姐姐。
这熟悉的画面还有那两个把眼睛放在脑袋顶上的恶妇不知怎么让我一阵发笑,只觉得我已经经过了那么多世事沧桑家境转变,她们还是老样子啊。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