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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五十二
直到医生一脸轻松的从手术室走出,白羽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尽管他一再安慰沈娜放心,可事实上自己却无法安心。一些玩忽职守的医生,总是搞出些医疗事故。一个大意,小手术变成大手术,大病人变成重病号,感冒治成上呼吸道感染,再一个粗心,又得割掉个肺,严重的把人搞得浑身是洞,这那儿的开了又缝,缝了又开,最后却仍来一句,我们已尽力。白羽见那医生潇洒的一摘手套,重重舒了口气,同时,将沈娜吵醒。
“怎么样?”一睁眼,她就紧张的盯着白羽问:“小雨怎么啦?”
“你不该问我,应该问他,”白羽一指医生。
沈娜冲上,把个微笑的医生摇得像在发羊癫疯:“怎么样?怎么样?。。。”
“放心吧,”医生把她的手拿开:“孩子很好。”
沈娜长啸一声,向后一靠,险些晕倒,被白羽一把扶住:“去看看小雨吧?”
“等等,”沈娜拍着胸口:“这孩子,吓死我了。”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白羽看到小雨正有气无力的朝自己笑。脸色虽有些苍白,但也难掩其满脸的稚嫩朝气。阳光打窗子钻进来,照在病床上微微泛着金黄。病房内,药剂味儿几乎闻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高温炽焙棉被的气息。'奇·书·网…整。理'提。供'闻着令人很舒服,突然想睡觉。
沈娜一手握着他的小手儿,一手去抚摸他的小脸儿。发现他干燥嘴唇上暴起的皮,又是一阵心酸。走到一边,去给他削苹果。她面向窗外,不时用握着水果刀的手去擦拭那已然又滑落的泪。估计,苹果也会增添些咸涩的味道吧。
“小雨,”白羽坐在病床边:“你很喜欢这儿吗?刚出去没多久,就又跑回来!”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来?”小雨生气的将头转到一边。
“来啦,我来啦!了进手术室得有特权,我想进他们不批准啊!”
“没有!就是没有!我进去前一直在等你,你都没来!”
“叔叔来啦,听到消息马上就来啦。只是路太远,”沈娜边说边走过来,伸手往他嘴里塞着苹果:“疼不疼?”
“不疼,我都没哭!”小雨一脸自豪,躲开她的手:“我要叔叔喂!”
“好,既然小雨这么勇敢,我就犒劳犒劳我们的小英雄。”白羽接过苹果,喂了他一口:“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见我?”
“因为,我想让叔叔看看,我是一个男子汉!”说着,他举起手炫耀,马上被沈娜塞回了被窝。
“那当然,一看小雨就是个大大的男子汉!不会怕这种小场面的,”白羽将一大块苹果塞给他。
小雨边嚼边示意他低头,趴在他耳边道:“叔叔,你不知道,我。。。阿姨一直哭呢,还得我安慰她!”
“真实的,”白羽抬起头:“他们女人本来就不如我们男子汉!”
“是,小雨是男子汉!”沈娜坐下来,笑道:“谁也比不了我们小雨!”继而,转头对白羽道:“小雨现在没事了,你去休息休息吧,看你的脸色多难看。”
“没关系,”白羽看着她一脸的憔悴倦容:“还是你去吧,折腾了一晚上,我来陪他。”
“你去吧,我晚上睡了会儿,现在不累。”
“小雨,”白羽冲他挤挤眼:“要叔叔陪还是阿姨陪?”
“当然要阿姨。。。去休息了!”小雨调皮的眨着眼。
沈娜无奈,只得乖乖回去。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指着小雨关照道:“要听话啊,不要调皮,别乱说话!”
“收到,”小雨用力点点头,朝她一挥手:“拜拜!”
“你呀!”沈娜摇着头走了。
“叔叔,”小雨目送她出门,转头问道:“你觉得阿姨漂亮吗?”
“当然漂亮啦!”
“呵呵。。。”小雨挤眉弄眼的怪笑着。
“小鬼,这么早熟!”白羽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长大了,准是个花花公子!”
“不用长大,”小雨摇头晃脑的说:“我现在已经有心上人了!”
“噢,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得到我们小雨英雄的垂青?”
小雨警觉的四下看看,认真起来:“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好,我保证不出卖你!”
小雨仍不放心,逼着他拉钩后,才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是。。。鞠萍姐姐!”
“哈哈。。。”白羽大笑。
“不许笑!”小雨严肃的打断他:“我是认真的!”
“好,好,认真的,叔叔不笑,叔。。。叔。。。不笑。。。”
小雨的身体到底还是虚弱的,和他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白羽帮他掖好被子,盯着他熟睡的小脸儿发起了呆。这孩子愈发招人喜欢了,正想着,小雨含含糊糊说起了梦话,仔细一听,原来是在叫妈妈,看来,他对爸爸的概念生疏的很,唉,这孩子,也愈发可怜了。
白羽起身走到窗前,迎着朝阳深深吸了几口凉丝丝的新鲜空气。想冲淡自己的饿倦意,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吴婷,是该给她打个电话的。临回来时,她说想多玩几天,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白羽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环顾病房,没有电话。要么出去打?他寻思着,回头瞧瞧小雨,又怕他出现术后的不良反应,结果,还是坐了回去。
小雨仍旧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惹白羽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不觉中,竟也睡着了。不知多了多久,朦胧中,一些轻微的沙沙声将他吵醒。睁眼一看,沈娜正蹑手蹑脚的转身关门。
阳光打窗子斜斜射进来,只还能照到房间一隅。屋内,也亮起了灯光。才知道,自个儿竟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天。小雨不知何时醒来,此时正看着他出神。
沈娜好容易才轻轻关好门,一转身,发现白羽却早已醒了。正在和小雨眼巴巴的看着她:“对不起啊,还是把你吵醒了。”她将一袋营养品放在桌上:“医生说小雨这几天只能吃流食,早上给他吃苹果,医生知道了还批评了我一顿。幸好吃的不多,没多大关系。你也去吃点东西吧,饿了一天了。”
“你吃过了?”白羽揉揉眼,一枕巾自背滑落。
“我哪吃得下,”沈娜猫腰捡起,放回了床上。
“叔叔,”小雨看看她,扭头命令道:“现在,马上带阿姨去吃饭!”说完,露出一脸坏坏的笑。
“遵命!”白羽行了个军礼,扭头对沈娜道:“走吧,在医院里,病人最大,他的话就是命令。”
“我还是不去了,小雨自己。。。”
“我自己能行!你快去吧!”小雨推推她,很无武断。
沈娜争执了半天,终没拗过他,只得乖乖从命。刚到门口,小雨就又叫住了白羽:“叔叔,男人之间的谈话,可不要和别人说哦!”他勾着指头晃悠着。
白羽会意,笑着点点头:“一吃饭嘴都堵住了,哪还有空说别的。放心吧!”说完,二人转身出门。
吃饭时,沈娜先是楞了一会儿,后紧张追问,小雨是否胡乱和他说了什么?白羽笑说没有。她再三盘查未果,只得作罢。只是,整顿饭她都满腹狐疑的偷眼观察着白羽,就像他和小雨合伙骗了她什么一样。直到吃完,她仍在心神不宁。不过,倒没忘嘱咐他给吴婷打个电话,免得她误会,白羽点头满口答应。
“对了,”二人刚要分手,白羽又问道:“阿兰知道吗?”
“她。。。”沈娜吞吞吐吐的说:“她。。。不知道,还是别让她知道了,上次。。。那事儿就够她受的了。不想再打击她了,你。。。别管了,我能处理好的。你快回去休息吧!”说着,推白羽上了出租车。
回到家,白羽连衣服都没脱,就浑头末脑的睡了个昏天暗地。第二天清晨起身,全身是又酸又痛。他也顾不了许多,匆匆洗脸刷牙,简单梳理,早早赶到医院。每天如此,小雨倒一直相安无事。可吴天为他放的庆功假,却变成了病假。一来二去,也把给吴婷打电话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五十三
本以为他们会多玩几天,不料想,没两天他们也打道回府。然而,并非是满心欢喜的凯旋而归,反而一进门就将白羽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说,你办的这是什么烂事儿!”子夫将白羽一把推倒在沙发上,气呼呼地指着他道:“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就一人跑回来了!”
“那天,不是情况紧急嘛,我也是舍小利而取大义。”白羽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再说,你和三木一伙,我在不在又有何关系?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给,先消消。”他将水递过去,子夫不接。他只好将水放到茶几上,坐了下来:“我和吴婷打过招呼,她知道。”
“你还有脸说!”子夫一瞪眼,咬牙切齿道:“不提她还好,一提她我。。。我把你万剐凌迟了都不解气!”
“别呀,再怎么也是兄弟一场,有那么严重嘛!”
“还不严重?”子夫指着他的鼻子:“把女朋友扔下来会老情人,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吗?”
“哎,你可注意措辞啊。”白羽纠正道:“谁告诉你她是我的老情人了?我是为了一可怜的孩子,关心别人也有错吗?”
“你甭解释,”子夫一挥手:“过多的解释就是掩饰!关心别人,你怎么不关心关心吴婷?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我和她说啦,她首肯,我才敢回来的。”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子夫指着他的脑门儿:“亏你总夸自个儿聪明,亏你总炫耀自个儿如何如何的了解女人,我呸!全是欺世盗名!连我都知道她那是言不由衷,你会不明白?”
“哪呀,她说的时候还是特别诚恳的。”
“你都提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拉着你不让走?那不显得她也太骄横跋扈不近人情了吗?”
“就是嘛,我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知道她深明大义,不会怪我的!”
“你放屁!”子夫砰地一砸沙发:“她不怪你,她不怪你才怪呢!你知道她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啊?深明大义,我告诉你,打你走后,她就一直闷在屋里没出来过!”
“那兴许是她不愿意出去呢?不想给你们当探照灯,她不去,你玩你的不久完了吗!”
“你。。。你丧尽天良!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子夫气的浑身发抖:“我玩我的?说的轻巧,她那样,我还有心思玩吗我!就是我想,三木也不干呀!这两天,我光收拾你那烂摊子了,还玩个屁!好么,跟酒店的人倒是混熟了,连扫厕所的都认识了!”
“这好事儿呀,因祸得福,下次去咱还住哪,就凭你,指定给咱来个半折!”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除非打死我拉着去,哼!牵只狗都比和你一块去强!”
“哎,那可不行,飞机上不让带宠物。”
“少来这套!”子夫一脸懊恼:“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干嘛非得和你一块去,早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行啦,行啦,别气啦。”白羽扭身给他捶着背:“全是我的错,我害你没玩痛快,我赔礼,我道歉,可以了吧?再不行,下半年屋子全归我收拾总行了吧?这可就功大于过了。”
“走开!”子夫抖落他的手:“你犯的可是原则性错误,根本无法用外来因素补救的!”
“那。。。我就从思想开始改造。”
“你还贫!更可气的是,你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打!你。。。你还算个人吗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人家?”
“哎,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本来是要给她打的,而且不知一次。可手机没电了,就没打成。”
“那你不会用电话呀?全城电话都短路了?你手机不会充电啊?发电厂着火啦?本来想打,你本来就不该回来!不该去,不该认识她,不该。。。生出来祸害人!你。。。赶紧死了算了你!”
“你看,你别急呀,听我说嘛。我本来是想用电话打的,可当时得照看那孩子,走不开,后来,我。。。就忘了。”
“忘啦!”子夫的眼像俩点着的乒乓球:“你怎么忘不了别的?忘不了吃饭,忘不了睡觉,忘不了吃喝拉撒睡,偏偏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渴了喝水,饿了吃饭,这都是本能反应,我总得想到才能做吧?我忘了还怎么做?那不成无事生非了吗!”
“狡辩,纯属狡辩!你一人在这边,谁知道你都干什么了!无风不起浪,她一电话你就颠儿颠儿的跑回来,谁知道你们什么关系!说不定那孩子就是你们俩的孽种!”
“哎,子夫,你这可就没道理了啊。你这纯粹是断章取义,以你的主观错误意识顺藤摸瓜给我扣上了一莫须有的罪名,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纯粹是在牙尖嘴利为自己不清不白的事实真相在遮掩诡辩!”
“那好,既然咱都有错,那就各退一步。你消消气,我这不也低头了吗!”
“我干嘛退?我没错!”
“要不这样,”白羽一举手:“我发誓。。。”
“你少来,”子夫打断他:“别总拿发誓压我,你以为我是基督徒就会总听你发的那些烂誓吗?你因为你一举手就总能独当一面吗?告诉你,没用,一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