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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努力的张嘴去读那五个字,可他听到从自己口中发出的既不是人类说话的声音也不是野兽的呜咽声,是一种奇怪的“晤啊吱呀”的声音。晨
的心里一阵慌张,头也在隐约作痛,他稳稳心神,再一次去读那五个字,可发出的声音就好像初生的婴儿在呀呀学语,没有一个字可以说得清
楚。
“我能见曦了吗?”看到章教授要走,晨急忙抓住他的衣角问,然而他听到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仍旧是一些“晤呀”的怪声。
……
“看来我们掌握的理论是正确的,这个手术从实践上证明了过去的推论,真是个突破!”章教授非常兴奋的搓着手对徐剑说,“根据2002年8月
3日,德国汉堡大学的科研人员发布最新研究报告,左大脑发育异常是导致持续进行性口吃的主要原因。一般来说当人们说话时,大脑的两个半
球都会兴奋起来,而左半球尤为活跃。所以科学界推断出‘ 人类大脑的语言区’就在左脑的这个部分上。”章教授将大脑三维图中左脑的一个
部位得意洋洋的指给他的学生看,“现在我们将他这里切除了,干扰了相关信息的传递,本应该由左半脑来完成的说话功能完全丧失。神经系
统的错误指令,使得那些主导发音的肌肉,如声带、舌头、嘴唇等得到错误的信息,甚至有的时候他只是在幻想自己在说话可是嘴巴压根儿没
动。”
章教授极其满意地笑了:“这个科学成果发布出去今年的‘科学新成果奖’就是我们的了。”他一向冷静的眼神在看向徐剑的瞬间充满了温情
,“徐剑,你是我带出来的学生,你也知道有些导师经常无耻的侵占学生的研究成果,但我章之志是从来没那样做过的,以后也决不会做那种
有违师德的龌龊事情。”他说着轻叹了一口气,“我的两个儿子都不长进,不叫我省心,我一直以来不光当你是我的助手也当你是我自己的孩
子,你放心,这个成果出来是我们两个人的。”
徐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点了点头。
“我想对那个狼孩进行大脑的磁共振扫描,你帮我去准备一下吧。”章教授一边收拾办公桌上的实验结果一边对徐剑说。
……
乐虞隐约觉得齐枫曦有哪里不对劲,他这两天来一直都很少说话,也时常出神。乐虞曾经有意无意中问他,齐枫曦则常常转移话题或是敷衍而
过。
……
章教授为了验证手术之后的晨除了语言能力受到影响外是否还有其它能力受到影响,又给他做了脑波检查、脑干诱发定位检查、脑听觉注意力
诱发电位检查以及神经学理学检查。
发现并无异样后章教授的“特殊试验”便开始实行了。
距上个手术一周之后章教授又进行了第二个手术。他将晨大脑海马回穷的弯窿切断。为了证明试验成果,他给晨设计了两个一人多高的大箱子
,一个明一个暗,每次将晨赶到暗箱子里的时候都会将那个箱子里通上强烈的电流,晨被电击到两腿发软后再让人将他架出来;而进入明亮的
房间则无电击的危险。
“一直以来人们都不清楚人类的记忆被贮藏在大脑的哪一部分,”章教授一边透过观察室外间的超大落地玻璃窗观察着里面正在进行的实验,
一边向他的学生讲解着,“最近科学家发现,一种非常重要的脑中蛋白质——克列伯蛋白对大脑的记忆有重要的影响。大脑就利用这些物质来 'JJ'
建立新的神经网络,重组大脑某部位的神经细胞,使它们之间的联系更加快速有效,最后形成一条强有力的神经传导路线。”
“你们看,观察室里正在演示的这个实验是美国布朗大学的亚伯里尼博士发表在1999年自然神经科学杂志的研究成果:一般正常动物被电几次
后会避免进入暗房而选择待在亮的房间,并且一个月后,那些动物还会记得暗房机关的危险。研究同时发现,那些动物的海马回细胞增加了许
多克列伯蛋白。但是,当将动物的大脑海马回穷的弯窿切断后,事情就会像这样,”章教授指着落地玻璃那边的观察室,里面不断受到驱赶的
晨,老是健忘地闯入暗房而被电得尖叫、发抖,最后终于痛哭起来,从他的嘴里也不断高声喊叫出在任何人听来都是没有意义的声音,“这些
重蹈覆辙的动物脑中的克列伯蛋白没有增加。显然,海马回周围的神经网络对大脑记忆功能也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性
意义的研究成果。”
周围的学生纷纷颔首赞许。
……
“对不起乐虞,我要提前回去。”齐枫曦思虑几天后终于对乐虞说。
她看了看齐枫曦坚定而不可改变的眼神,什么也没说的点点头答应了。
后记:
写文果真不易!自从上一章贴出来后,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人身威胁,尤其是“自由自在”网站上以“孤光残影”、“约书亚之烛”、“墙头
草”为首的一小撮穷凶极恶的暴力反动分子,写下“你要敢做后妈我就灭了你”,“你要敢虐待晨晨咱就跟你拼了”之类的恐吓留言……他们
妄图用武力来胁迫仑,妄图以“后妈”的字眼来诽谤仑,甚至连仑的宠物小鱼(鱼鱼:…_…|||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宠物啦?!)也说要啃俺!
但是——仑在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同时也深知“威武不能屈”的道理(至于“富贵不能……”,咳咳,这一条还是可以灵活掌握的。)
,所以终于写出了这一章,而那些逆时代潮流而动的人们将会永远被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哈哈哈~~(狂笑的仑~~)
注:文中关于德国汉堡大学的科研人员2002发布“最新研究报告”,还有美国布朗大学的亚伯里尼博士发表在1999年自然神经科学杂志的研究
成果——完全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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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暗房电击试验也是真的,只不过当时用其他的动物来代替人承受了。
10金箭与铅箭
当江河决堤之前,不管水位如何上涨、不管它高出警戒水位多少,终究还是平静的。然而当江水一旦冲破大坝,则会势不可当的冲毁一切。
当齐缝隙见到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一味看着他傻笑的晨的时候,他心中的潮水终于冲破了那个临界点。不管是躲到琼岛还是天涯海角都逃不脱 'JJ'
,齐枫曦最终——被那铺天盖地的大水所淹没了。
……
被关在笼子里的晨手里拿着一个坏掉的玩具汽车。前几天李默然看到小侄子的电动遥控汽车坏掉了,便将它带到了科学院里扔给了晨。晨平时
拿它很宝贝的样子,一会儿在地上滑一滑,一会拿起来左看右看,这样精致的玩具他倒是第一次得到。
可当他看到齐枫曦的时候,那个珍贵的玩具便被丢到了一边。伴随着呜咽不清的高兴欢呼声,晨将手伸出铁栏,然而每次他的手碰到铁栏的时
候就会有一股电流袭击他,被电到的晨不自觉地缩回手去,可立刻他又会重新将手伸出来。
齐枫曦感觉到什么,将手轻触了一下铁笼,他的手刚触到铁栏就立即被强烈但尚不足以致命的电流击开。
晨突然出人意料的哭了,他像星月下一渊深潭的眼睛,原本平静清澄的潭面变得波光粼粼,闪着碎银的光辉。而看到晨哭的齐枫曦惊呆在那里
,在这里照看他的那一年半里除了那个雨夜他几乎不记得晨曾经哭过。晨在齐枫曦面前是聪明的、听话的,在其他人面前是顽强的、凶狠的,
但不管事情怎样,倔强的他都不会哭。
这次是为什么?是因为屡次被强烈的电流电到,还是……因为自己半年都没来看他?
徐剑在齐枫曦的示意下关掉了电源,其实科学院给铁笼子上通电也只最近的事情,以前每次一有人靠近笼子,不管是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还是端
来食物的饲养员,晨都会拉住他们的衣服不松手,反复咿呀不清的问:齐枫曦今天来吗?没人能听懂他在嘟囔些什么,也没人注意在听,所有
人在衣服被抓住时的念头都是赶快挣脱这个类人猿一样的狼孩的手掌,可越是挣晨就越着急,抓得也越紧。几天之后,抱怨之声群起,尤其是
负责每次给晨端食物的李妍:“说不定那个野人身上带什么传染病呐,那么脏的手整天抓来抓去的!他们那些研究员做实验还有专门的消毒室
呢!难道我们这些科学院饲养员的健康就没人管了吗?哎呦呦,这人呀,果然是高低贵贱,各有不同。人家文化人的待遇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
于是晨的饭就常常被有意的忘记端去,即使端去了也由于李妍怕被他抓到而远远的放在一旁,晨伸出手来能够费力的勉强够到便可以吃到饭,
够不到则也会被定时原封不动的端回去倒掉。
最后还是研究员赵鄢提出了将笼子通电的办法,实行后果然省却了不少麻烦。
……
搂住晨的齐枫曦感到晨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轻柔的在晨耳边问他话,可晨只是抱住他,没有回答。
大概一刻钟后齐枫曦感到隔着笼子抱晨的这个姿势实在很累,刚想松开活动一下肩膀,晨却更加用力的死死抱住他,怎么都不肯松手。一会儿
,齐枫曦便感到肩上凉凉的一片,那是晨的眼泪。“糖果都被丢掉了,对不起,曦。”晨晤呀不清的说着话,齐枫曦没有听懂,他永远都不会
知道世界上曾经有那堆糖果的存在。
一直到齐枫曦在晨的耳边说了好多遍“他不会离开”,晨才终于松手。那个时候齐枫曦的整个臂膀都已经麻了。
晨终于不再哭,他用手紧紧地拉住齐枫曦的右手傻笑的看着他。然而当齐枫曦问了晨几个问题后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
“徐剑,你两个星期前在电话里说他肯和你们说话了?”
徐剑知道齐枫曦想问什么,也逃不过他审视的目光:“嗯、那个,是,可是……他现在不能说话了,我们给他动了手术,就在我给你打电话的
那一天……所以,他以后、恐怕也不能……”
齐枫曦和徐剑在个性上有相通的地方,他们都是开朗、明快、随和的年轻人,所以从以前到现在两人一直非常和的来。但是当徐剑被齐枫曦一
拳打倒在观察室的地板上时,他还是被齐枫曦眼里的怒火震吓的说不出话来。
齐枫曦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割开了,而且是用一把很钝的刀慢慢的一点点地在割。
永远生活在白天的人,如何想象夜晚的黑暗?
深夜,科学院观察室里的白炽灯照的马赛克地板反射出并不耀眼的光。
……
和乐虞分手是第二天上午的事情。
“我不想让人鱼变成海上的泡沫。”齐枫曦的眼里虽然流露着一晚未睡的疲惫但是却有着义无反顾的坚定。
乐虞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笑着回答:“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做那个邻国的公主。”她依旧是聪明的,勇敢的,开朗的。
然后齐枫曦便请了自从他恢复全职工作以来的第一次假。
傍晚的时候,他没有约徐剑去他们以往常去的“天然”酒吧而是去了一家豪华的大饭店。
“你疯了吗?齐枫曦!” 平时并不抽烟的徐剑点燃了今晚的第5根烟,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盛满了烟头和烟灰。
“我已经这样决定了。”齐枫曦的脸色一如平常的冷静,常常让人感到能洞穿一切的眼睛里闪着果断、坚毅的光芒。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徐剑的眼里有点微微发红,好像那映着夜色一闪一闪的香烟头的红光,“你不要去管那个狼孩了,别去管它了,你
以为你是谁?!你管不起!”
“如果我早去起诉科学院可能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我以为你们会用更合理更科学的方法帮他恢复……一切都是我的错误。”
“你别傻了,你去起诉只不过会促使章教授早做那个手术罢了,他不会叫人把那个狼孩运走的,那400万的科研经费如果没有狼孩这个研究课题
也会泡汤,你知道科学院里多少人在等那笔钱吗?老旧的设备可以翻新,还可以引进世界最先进的仪器,当然还有一部分会成为个人的福利…
…”徐剑的声音有点沙哑,“……你为什么非要救那个狼孩,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齐枫曦睿智而深邃的眼睛直盯着徐剑,里面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坦然,“我爱他。”
徐剑的身体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他被这句话里的某个字震撼了:“有些爱情是不可能的。我还爱滨崎步呢,我女朋友没和我在一起之前天
天喊着非比尔•;盖茨不嫁——我们都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梦想里。”
“我从来就不是个梦想者,倒是真想做一次梦。最起码在梦里不用看到你们把那些动物当作试验品来用。”
徐剑轻轻上挑的嘴唇里含着讽刺,他左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