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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件事永远被埋葬。
她想与其残忍地让陆方伯的幻想破灭,不如让他抱着心中的美好。直到那份感情在岁月的冲刷下慢慢死去,然后开始新的人生。这是她对于欺骗陆方伯的唯一的恕罪。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着。周围的一切不管如何喧嚣热闹,都与她无关,都无法影响感染到她一分一毫,在这样的人群中,她愈发显得格格不入,仿佛遗世而独立。
带着鬼面的高大身影始终紧紧跟在她身后。终于在她即将撞上对面的路人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将她带到了相对人少的街角。
“发生何事了?”
这是鬼面人今晚第二次问这个问题,顾安年总算抬眼望向他。眼中闪过迷茫。她皱起眉抿了抿唇,半晌才张了张嘴,迟疑道:“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语气满是不确定。
顿了顿,她又苦恼道:“我刚才碰到了一个人,听说了一些事,我才知道原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我觉得……我好像欠了他什么。”
鬼面人静静听她说完,突然道:“我觉得你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
顾安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不后悔。”她只是苦恼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安排这一切。
这一眼,顾安年终于发现了一些异样的地方,她恍然惊叹道:“我才想起来你和他一样,都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嗯……身形也有些像。”说着又上下打量起来。
面具下优雅的唇角愉悦地勾起,鬼面人故作不解问道:“谁?那个他是谁?”
“一个任性的人。”顾安年淡淡一笑,心情好了许多,“我们去逛逛吧。”她说,并没有将方才的发现放在心上,毕竟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她不想考虑太多。
对于这个答案,鬼面人显然很不满,脸色都难看起来,不过顾安年看不到他被面具挡着的面容,自然不知道他是何表情,只整理好心情打算好好游玩一番。
每年的乞巧节,其实都不尽相同,吃的喝的玩的也大多是那些,很少有新鲜的玩样儿,不过是人多热闹,人们图的就是这气氛。
换了心情,再次穿梭于人群之中,顾安年有了心思去看路边的小摊贩,鬼面人在她的身后,护着她避开川流而过的人群,不被路过的行人撞到。
顾安年少有地好奇心旺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在看到一群带着猴脸面具追逐嬉闹的孩童时,她突然转过头对身后的人笑道:“我发现这整条街上,都没有比你的面具更难看吓人的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也没有看到一样的。”
鬼面人勾唇一笑,低醇的声音缓缓道:“我这个可不是随意买得到的,这世上仅此一个。”
顾安年耸耸肩,将手上拿着的风车放下,道:“我觉得除了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的。”
鬼面人怔了怔,而后笑道:“你说得对。”面具下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两人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或停下来吃碗馄饨,或喝杯凉茶,或看看杂耍。或许是因着两人各怀心事,是以并没有如上次那般放得开,一前一后走着,即便笑着,也没有全心全意。
在路过挂满花灯的摊位前。鬼面人拉住走在前面的顾安年,笑问:“放花灯吗?”
顾安年看了眼小巧精致,形状各异的花灯,摇头道:“今年不放灯了。”她望向鬼面人的双眼,淡淡笑道:“去喜鹊桥吧,这里人太多了。”
“好。”鬼面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朝面前的人伸出手。
那只手一如记忆中的修长好看,顾安年却含笑摇了摇头,低声道:“走吧。”说罢率先转身往喜鹊桥的方向走,她没有回头。她知道后面的人会跟上来。
鬼面人僵在半空中的手臂好一会才缓缓放下,望着前面渐行渐远的单薄身影,明亮的眸子深处有哀伤慢慢溢出,直到那抹身影即将淹没在人群中,他才抬脚追了上去。
夜愈深。星光越亮,爬到树梢的明月。反而失掉了颜色。
夏夜闷热。从河上吹来的夜风却异常凉爽,带走了人们身上的暑气。
喜鹊桥上依旧有不少人,顾安年环视一圈,并没有再看到陆方伯的身影,她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将被河风吹乱的发丝拨到了耳后。
回身。看到正踏着沉稳步伐朝着自己走近的鬼面人,顾安年笑了笑,道:“就在那里吧。”
鬼面人微微一愣,却听话地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
顾安年笑着指了指自己脚下。又指了指鬼面人脚下,说:“去年的今天,你在这里,我在那里。今年的今天,我在这里,你在那里。”
鬼面人不明就里,问:“那明年呢?”问出这句话,才发现原来自己心里竟然一直不安。
是的,从今天看到她开始,就一直不安,有一种猜测叫嚣着,让他心烦意乱。
对面的人依旧笑着,只是抚了抚头上的发髻,道:“你也看到了吧,我已经嫁作人妇,不能再如之前那般恣意妄为了,不管你是否还记得之前说的话,现在都只能忘了。”
还以为她是要说什么,却没想原来是这件事。鬼面人松了口气,继而被无限的喜悦淹没。
他克制着心中的激动,故作镇定问道:“你是为了你的丈夫?我不介意的。”
顾安年愣了愣,抿着唇角摇头道:“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即便她没有嫁人,她想她和鬼面人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她无法把心交给任何人,尽管是眼前这个对她而言真的是不同的存在的人。
“我——”心底的喜悦淡下去,鬼面人握紧双拳,就在坦白的话即将冲口而出时,对面的人却突然摘下了面具,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倾城的容颜在月光的映照下有几分苍白,折射出的温润光华,如梦似幻,飘渺而遥远,让人看不真切她脸上的神情,只有那如一汪秋水般的眸子,愈发清晰起来。
鬼面人的瞳孔骤然收缩,面具下的双唇蠕动着,却再也吐不出一句话,只痴痴望着那熟悉的熟悉的绝美脸庞,忘了动作,他体会得到她决绝的信念。
拨开眼前缭乱的青丝,顾安年望着对面怔愣不知动作的鬼面人,低低开口:“这是最后一次见面,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
看了,就真的了无牵挂了。
比起未知的好奇,摊开一切更容易忘记。
高大的身躯微不可查地一震,而后修长宽大的手缓缓举起,覆上丑陋的面具。
顾安年屏住呼吸,攥紧了袖口,等着面具揭下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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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十九、知道真相以后
明月高悬,星光璀璨,清风骤起。
青石桥下,河流两岸的草堆里,蛙声虫鸣此起彼伏,掩盖了桥上情人间的窃窃私语,风吹过带动的草叶摩挲声响,沙沙的,有些惬意,又有些喧嚣。
静谧的夜晚,因着喜庆的日子,染上了喧闹的色彩。
站在喜鹊桥上,抬头便能从影影绰绰的树梢间,看到不远处的月老庙前灯笼高挂,人声鼎沸的盛状。然而隔着不到一里的路,喜鹊桥上却相对安静,只能隐隐听到前面传来的喧嚣之声,两个地方,仿似两个世界。
当覆上面具的手缓缓将面具揭下,出现在视野里的脸庞俊逸而邪魅,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斜飞入鬓的俊美,微抿的薄唇,都是早已熟悉的模样,即便是眉眼间的神色,亦是熟悉万分。除了披散着在风中飞扬的发丝,一切都是她这几个月熟悉的。
隐约的喧嚣之声变得更加遥远了,就连附近低声诉说情话的私语声,亦模糊起来。
顾安年动了动手指,慢慢地深吸口气,微微瞠大的双眼一点点酸涩起来,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直到眼前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起来。
最后深深望了那熟悉的面容一眼,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宋祁想过很多种结果,当他对顾安年表明身份后,他猜想她或许会埋怨他的隐瞒,或许会欣喜地接受这个现实,又或许会难过地流泪,又或许会斥责他是在故意作弄,他设想了很多,却没有料到这一刻,她只是安静沉默地转身离开。
一句话也没有。
宋祁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他甚至不甘心地认为,只要自己在她要求见他的真面目之前坦白,她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未卜先知。
英挺的眉紧紧蹙起,眉宇间尽是弄得化不开的愁绪,以及茫然。
在追上去与转身之间徘徊良久,最终他选择了转身。
什么都没有说,就什么都不会改变,与其盲目地追逐,或是茫然地停留在原地,有时候回身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走在越来越远离那一片喧嚣的小路上。直到前面的灯光再也照不亮附近的景色,顾安年才停了下来。
或许在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心里是无比震惊的,但是现在,她却很平静。
原本想转身回去。却无意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孩童嬉笑的声音,她恍然记起前面是河道的支流。迈开的脚犹豫了起来。
踌躇片刻。她循着笑声寻了过去,果真看到在有些昏暗的小土坡下,一群稚龄小儿正举着花灯追逐玩闹,灯火映在小小的脸上,稚嫩纯真的笑脸,鲜明而简单。
她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是这样。单纯而天真,不用想太多,只要有吃有喝有玩就好,因为容易满足。所以不会要求太多;因为不知道世间的黑暗,所以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永远比丑陋多。
然而这些,却是她三世的生命中都不曾有过的。
尽管从不曾对此有过多的想法,但是缺少的始终是缺少的。
淡淡一笑,她打消了马上回府的念头,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下,抱着膝头看那群孩子玩闹。
夜晚的风很凉爽,轻轻吹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顾安年险些就这么睡了过去。
“小姐姐,小姐姐!”迷糊间,清脆的童音在耳边响起,顾安年眨了眨眼猛然回过神来,眼前是一张可爱软糯的小脸,正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自己。
有被吓到了那么一下下,顾安年很快镇定下来,扯出抹笑问:“怎么了?”
面前的孩子眨了眨眼,脆生生道:“小姐姐,我们都要回家了,你不回家吗?娘亲说月亮升到头顶的时候,这里就会有吃人的妖怪跑出来,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顾安年抬头望了望,发现月亮已快至中天。她笑了笑,来自陌生人的单纯关心,让她觉得心里泛暖。
点点头,她撑着膝盖站起身,拍了拍衣裳,笑道:“我也要回去了。”视线扫到之前被放在一边草地上的面具,她愣了愣,俯身捡起来,递给眼前的孩子,柔声笑道:“这个送给你。”
男孩迟疑地看着她,伸手想拿,又不敢拿的样子,扭了扭身子腼腆问道:“真的要送给我吗?你不要了吗?”
顾安年毫不迟疑地点头,“嗯,送给你,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
听她这样说,男孩欢喜道:“谢谢小姐姐!”顿了顿,又红着脸说了句:“小姐姐你真好看。”小手接过面具,蹬蹬跑到一边向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微微一笑,顾安年呼出口气,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离着逸亲王府一里路的街道转角处,宋祁负手立在安静的街道边,皎洁的月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影上,像是铺着银白的霜,冷清而孤傲。
顾安年抬头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两人的视线不期然间交汇,一个平静,一个幽深。
宋祁先收回目光,往日或慵懒散漫,或霸道任性,或威严高贵的脸庞,如今冷漠如冰般。他只是对顾安年抬了抬下巴,便转身沿着街道往王府大门走去。
怔愣片刻,顾安年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伐,落后他两步的距离,视线落在他腰间随着走动而摇曳生辉的玉坠上。
夜已深,逸亲王府大门已关,只有两盏灯笼照着漆金的匾额,以及红漆大门与柱子。
王府门前威武的白玉石狮前,青莲抱着手焦急地徘徊,不时抬头张望前面漆黑的街道,希望下一刻就能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探头张望了,当看到那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