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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见她笑盈盈走来,当即放下茶盏。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脸上依旧绷得紧紧的,眼中却已是回温不少。
顾安年又怎会察觉不到他的情绪变化?她不由抿唇一笑,走至他身侧。福了福身,轻柔一笑,道:“王爷,这会虽是要入秋了,可日头到底还是很烈,您先前在山上来回奔波,妾身担心您日头晒多了会心火旺脾气躁,是以回来便立即吩咐厨房熬了清热降火的百合莲子银耳羹,想来先前午睡时青莲已将其放入井水中镇着了,这会喝正好。王爷可要现在尝尝?”
“……”宁瑾丞惊得目瞪口呆,他诧异地望向吉贺,用眼神问道:“你确定娴侧妃是来帮忙的,不是来火上浇油的?”
“……”吉贺心里也没底,迎着宁瑾丞询问的眼神,她皱着眉头疑惑地摇头。
而被暗指心火旺脾气躁的宋祁,这会哪里还能维持方才高端冷艳的冰山脸,清清冷冷的眼中,此时恨不能能喷出火来!
“啪”的一声,塌边的小几被拍得震了三震,上面的茶壶茶杯叮叮当当翻倒在桌,里面的茶水溅了满桌,甚至沾湿了大王爷月白色的暗云衣袖。然这还没完。
“你们一个个都联合起来想气死本王是不是?!亏我一个个宠着疼着你们,你们就是这样为了外人来气我的?!你们以为我都是为了谁?!”小几被拍得嗙嗙作响,摇摇欲坠,宋祁先是怒指吉贺,大吼:“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叔?!”又指着顾安年怒道:“还有你,你当真要骑到本王头上去是不是?!”
“你们一个两个,都把本王的疼宠当什么了?!既然你们这般不稀罕,以后就别出现在本王面前,本王懒得管,眼不见心不烦!都给本王滚!”
吉贺咽了口口水,缩了缩脖子,对正跳脚的宋祁讨饶道:“皇叔,我错了,我不仅眼里有您,心里也有您的!吉贺心里,您绝对是排第一的!”
而点火的某人,依旧笑得温和淡雅,镇定自若地看着大王爷发飙,心想这人还真是一点就着,性子暴躁成这样,难怪前世传出了暴虐的名声。不知情的,光是看到他这震怒的模样,怕是吓都要吓死。
这不眼前就有一个。
瞥了眼吓得面色发白的宁瑾丞,顾安年总算找回了一点良知,上前拍了拍暴跳如雷的某人的肩膀,轻声道:“王爷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吉贺了。”
宋祁一把挥开肩膀上拍抚的小手,紧绷着脸气哼哼道:“消不了,没什么好说的。”一脸坚决不想再谈,我什么都不想听的架势。
顾安年也不恼,拉了他坐下,抚着他的后背顺气,柔声道:“好了,心里有气发出来就好了,憋着多难受?这会气撒出来了,是不是好受点了?”
“哼。”宋祁不置可否,虽还绷着脸,但还是看得出气消了不少。
就如他自己先前说的那般,他很好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气消了就是完全没事了。
吉贺是知道自家皇叔的性子的,这会见他发完了脾气,不由跟着舒了口气,同时暗暗佩服顾安年的手段,竟然把自家霸道的皇叔哄得猫儿一样。
至于宁瑾丞,则是完全跟不上事态发展,接二连三的变故已经将他吓得目瞪口呆了。
顾安年这会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捶肩按摩,还牺牲了一点小豆腐,总算是把大王爷给哄住了。而大王爷捏着心上人软绵绵的小手,虽说不上和颜悦色,却也算是脸色正常了。
吉贺见时机到了,赶紧捡起先前的话题,急切解释道:“皇叔,吉贺知晓您是为吉贺不值,可是此次之事,确实只是宁秋霜一人的过错,其他人没有责任为她个人的过错负责。此事若是闹大,宁国公府必定会受到牵连,吉贺只是不想累及无辜,是以才打算息事宁人的。”
闻言,宁瑾丞眼中闪过深深的愧疚。
作为被害者,吉贺想的是息事宁人,然他那犯了错的妹妹,却叫嚣着要讨回公道。都说吉贺公主刁蛮任性,然他所见,却是宽厚善良,与他那自恃高贵大方的妹妹简直是云泥之别。这更让他愧疚欲死。
顾安年注意到了宁瑾丞的神色,对于这个摊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的男子,心中不免有几分同情。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宁瑾丞注定要被宁秋霜拖累了。
心中一动,顾安年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宋祁望着面带祈求的侄女,最终只能无奈叹出一口气,漠然道:“此事……”顾安年却在此时拉了拉他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王爷,此事能否交由我来处置?”
宋祁先是一愣,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摆摆手,对吉贺道:“此事如何处置,本王已告知了娴侧妃,就让她替本王说罢。”
吉贺与宁瑾丞皆是一愣,心中虽诧异,却还是下意识地望向顾安年。在两人的注视下,顾安年沉思片刻,在心底盘算一番,打好腹稿后,这才开口缓缓道:“王爷的意思,是不追究宁国公府的责任。”
闻言,吉贺与宁瑾丞都不由面上一喜,然顾安年接下来的话,又让两人面色凝重起来。
“但是,还需要宁国公府配合。”话锋一转,顾安年严肃了神色,道。
宁瑾丞心中一跳,思虑过后,拱手道:“还请娴侧妃明说。”
顾安年望向宋祁,宋祁点点头,她这才接着前面的话,先是唤了一声:“宁表哥,”顿了顿,而后才又接着道:“王爷与公主宽厚仁慈,可以不追究此事,然霜表姐犯下的不是小错小过,谋害皇亲国戚是重罪,当时在场之人众多,相信不止你一人了解真相,是以此事即便公主不追究,悠悠众口却是难堵,国法更是难容。”
顾安年那一声“表哥”唤得情真意切,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忍,宁瑾丞不是无知之人,当即便知晓她后面要说的话定不会简单,然即便有了准备的时间,在听到那番话后,他依旧是惊得面如白纸,眼前发黑。
“臣、臣明白的……”好不容易挤出这样一句话,宁瑾丞几乎全身脱力。
顾安年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道:“宁表哥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便好。你放心,王爷与公主是不会牵连无辜的,为今之计,宁国公府若想安然无恙,除非宁国公府与霜表姐再无干系,只是……”她为难地停了下来。
“臣明白,臣明白娴侧妃的意思。”宁瑾丞艰难地点头,摇晃着站起身,拱手行礼道:“臣定会与祖父父亲说明此事,谢王爷与公主的大恩大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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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五十九、佛曰:不可说
再无干系,四个字简明易懂,然要做到,却只有一条路可走。
断绝关系,驱逐出府,再不是宁家人,便就与宁家再无干系。
比起满门抄斩,抄家流放,这已经是无上的宽容,如此一来,宁国公府就可以保全,至于他那冥顽不灵的妹妹,只能叹一声罪有应得。
然即便如此,骨肉血亲之情难断,宁瑾丞心中终究还有几分不忍,咬了咬牙,他拱手恭谨问道:“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家妹?”
将宁秋霜驱逐出府,只是保全宁国公府的方法,并不算是处罚。在宁瑾丞看来,单是被驱逐出府这一点,就相当于将他那骄纵的妹妹逼上绝境了,若是还要受到旁的严重处罚,那倒不如将她直接处决了的好,免得多受些罪。
宁瑾丞笃定过惯了好日子的宁秋霜无法在民间自力更生。
宋祁既然答应了交由顾安年处理,自然就不会再插手,面无表情地拂了拂衣襟,他冷然道:“七娘,你来说。”
宁瑾丞见他一副连提都不愿提起宁秋霜名字的厌恶神态,心中不由一紧,猜想他应是不会轻易放过宁秋霜了,神情间不免有些黯然。
吉贺见宁瑾丞如此,想安慰,却又开不了口,老实说她是不想轻易放过宁秋霜的。再说她是受害者,哪里有她去安慰别人的道理,其他人安慰她还差不多。
宋祁的态度也不全然是真的,虽说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因素,可大部分原因,还是他在创造机会让顾安年来开口。他心中是有气,但那是因为吉贺的不争气,以及顾安年的故意火上浇油,他还不至于让宁秋霜那么一个小人物给搅得心烦意乱。说白了,若是此次之事与吉贺无关,他都懒得理会,毕竟宁秋霜实在没有入过他的眼。
顾安年却是十分明白宋祁是在装腔作势为她提供机会,暗地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她琢磨一番,含笑对宁瑾丞宽慰道:“宁表哥不必过于担忧,王爷的意思是,霜表姐离了宁国公府,无法再养尊处优为所欲为,就是最好的惩罚了。”
言下之意,宁秋霜被赶出宁国公府后,不会再受到其他的处罚。
她一口一个“王爷的意思”,态度恭谦恳切,在旁人看来,俨然成了宋祁的代言人,无人知晓她口中所言与宋祁无半点关系。
“这……”宁瑾丞惊讶非常,竟然这般简单?
吉贺却是推了他一把,挤眉弄眼催促道:“还不快谢皇叔恩典!”像是生怕人反悔似的。
宁瑾丞也不傻,当即拱手为礼,面上难掩感激地道:“谢王爷,谢娴侧妃娘娘!”
宋祁哼哼了两声,作为回应,顾安年见吉贺在一旁跟着乐呵,不由掩唇笑道:“宁表哥,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吉贺公主才是。”
宁瑾丞脸上不由浮出淡淡红晕,对着吉贺拱手道:“臣代家妹谢过公主的宽宏大量。公主大恩,臣没齿难忘……”
“既然没齿难忘,便以身相许吧,报恩不就这么回事。”板着脸的宋祁蓦地吐出这么一句,眼中的戏谑当即把两个小的逗得面红耳赤。
“这……这……臣……”宁瑾丞的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眼见着都快冒烟了,说话都不利索了,手脚更是不晓得往哪里摆才好。
顾安年不由好笑,这人就是太老实了,禁不住一点逗。
吉贺倒是还好,虽也羞红了脸,但跟着宋祁久了,脸皮也就厚了,当即一跺脚,嗔道:“皇叔你瞎说,回宫我要告诉母后去!”却也是难掩小女儿家的娇羞,扭身跑出去了。
宁瑾丞见状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一张白玉般的俊脸更是红透了半边天,手足无措,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傻愣的模样,把宋祁和顾安年给逗得哈哈大笑。
等到两人笑够了,宁瑾丞也已经无地自容了。顾安年止住笑,又推了就差捶胸顿足的宋祁一把,清了清嗓子道:“宁表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宁瑾丞红着脸点了点头,知晓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拜别了宋祁,宁瑾丞跟着顾安年缓缓出了寝殿大门,在海珠殿其他地方转悠起来,行了一段路,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回廊时,顾安年放慢脚步,关切问道:“霜表姐现在可好?”
宁瑾丞神色微黯,叹了口气,苦笑道:“与吉贺公主的大度相比,倒是秋霜这个犯错之人更狭隘任性,竟还道要讨回公道。”
对于顾安年,他倒是不觉得有何要隐瞒的,自家妹妹的性子,相信这个表妹亦是十分清楚的。且今日顾安年对他兄妹二人诸多帮忙,他心中唯有感激之情,哪有提防之心。
顾安年微微颔首,往前步下阶梯,进到回廊下的小花园里,轻声道:“往后霜表姐不在宁国公府中,待吃些苦头,修身养性,应是会悔改的。”
“但愿如此。”宁瑾丞跟在她身后,微微皱起眉头。如今他担忧的是秋霜没了依仗,过不了贫困的日子,不知在民间如何求生。
顾安年自然知晓他的忧虑。其实若是宁秋霜没有在宁国公府这几年,以她穿越者所拥有的新知识,只要肯努力,在这古代也并非不能生存地很好,只是如今她已习惯了前呼后拥的富贵生活,不仅有穿越者的优越感,还沾染了一些世家小姐傲慢,以自我为中心的脾性,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怕是她很难再适应平民的生活了。
顿了顿,顾安年道:“即便不能再如在宁国公府一般养尊处优,应也不至于太过惨淡,平日里宁国公府暗中多加照拂便是了。”
宁瑾丞一愣,义正言辞摇头道:“王爷与公主如此宽宏大量,宁国公府怎可罔顾王爷与公主的恩情?是福是祸,就由秋霜自己担着吧。”
顾安年知晓他耿直,没想竟耿直到如此地步。转念一想,左不过宁秋霜日后也不会真的过苦日子,她也就不再劝,只是道:“宁表哥放宽心才是,明日涉猎大会,宁表哥不妨陪着吉贺公主玩得开心些,也算是报答公主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