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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方小蝶才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不,我不走!”祝天凯大声说:“小蝶,你让我进去吧!我什么都知道了,田郡已经全都告诉我了!”
方小蝶终于把门打开了。好久不见,她比以前憔悴多了,眼圈乌黑,而且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祝天凯一看到方小蝶这般模样,一时间又怜惜又疼爱,情不自禁地上前将她一把拥在怀里。
方小蝶也不推脱,反而像受了无尽委屈,在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祝天凯噙在眼中的泪水终于也掉了下来。
过了很久,方小蝶才慢慢地停止了哭泣。祝天凯放开她,从茶几上拿过抽纸盒,从中抽了一张纸,轻轻地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祝天凯想,虽然方小蝶有时候表面上装得很坚强甚至倔强,但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女孩子,也需要人疼,需要人呵护的。
“我听田郡说,你怀孕了?”祝天凯看着她,柔声问道。
方小蝶忽然脸色一变,眼睛里闪着复杂的光芒,却不置对否。
祝天凯想了想,又说:“我希望你能保留这个孩子!”
方小蝶站了起来,一扫先前的那副怜惜相,冷笑一声,说:“保留?为什么要保留?我可不想孩子将来成为我的负累!”
“可是,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不用你管!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你还操这个心干什么?”
“小蝶,我……”祝天凯羞惭地说:“对不起,小蝶,我知道先前是我错了,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再来!”
“重新再来?哼,饭可以乱吃,但泼出去的水,怎么可以收回?”
“小蝶,你不要再这样了,田郡什么都跟我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承认之前我没有好好珍惜你,是我的不对,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难道就不能原谅我吗?我这一次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过!”
“真心?你在我这里口口声声说真心,反过去再和别的女人说真心!你到底有多少真心?啊?”
“小蝶,你还不相信我吗?”祝天凯右手食指指向天花板,说:“好,那我现在就对天发誓,我祝天凯如果真的和别的女人有染,做出什么对不起方小蝶的事,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方小蝶看到他这副认真而紧张的样子,口气稍稍软了一些,说:“好吧,那我就暂且相信你!”
祝天凯正要说谢谢,却听见方小蝶又说:“不过,一事归一事,你如果想要我原谅你,就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哪两件事?你说吧,我一定答应!”
“你不要答应得这么快,你最好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两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办得到的!”方小蝶脸上浮起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第一件,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今后你绝不能和别的女人过往太密,更不能与她们有任何非正常关系!”
祝天凯笑着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好,我答应你!那第二件呢?”
方小蝶眼睛也不眨:“第二件,我要去见黎有文,而且,我还要你也去见一见他!”
“啊?”祝天凯大吃一惊,没想到方小蝶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样?你答不答应?”方小蝶说道:“你可以不答应,我不会强求的,不过,如果你不答应,那就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要来烦我!”
很久以来,黎有文都是祝天凯的一块心病,是横在他和方小蝶之间的最大的障碍,所以他一直害怕去面对、去触碰,总是抱着能躲就躲的态度。然而,如今方小蝶不但要去见黎有文,还要自己也去见!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唉,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老实说这件事确实很棘手!
祝天凯用一种求饶的眼神为难地看着方小蝶,希望她可以心软,换成其他的要求。可是方小蝶的表情非常坚毅,丝毫也不妥协。祝天凯想了又想,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方小蝶说:“我也不希望你太勉强!如果你真的觉得很难做,就没必要硬撑!不管怎么说,感情的事,是需要两个人同样用心,共同灌溉,才可能开花结果,相反,如果其中有一个人过于违心、过于勉强,就算在一起了,相信也不会太长久!”
方小蝶的眼神里满是无奈,但无奈之中还带着一点点期待。祝天凯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勇气和力量,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陪你去见黎有文一面!”
“你错了!不是你陪我去,而是我们各走各的,然后在黎有文那里碰头!”方小蝶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祝天凯怔了怔,说道:“好吧,就依你说的办!”
情势已经如箭在弦,再容不得半点犹豫,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不论吉凶如何,也不管结局是否如心所愿,祝天凯都必须得面对,并全力以赴。
祝天凯向公司请了三天假,然后心事重重地上路。
根据方小蝶的特别交代,祝天凯在到达黎有文那里之前不许给黎有文打电话,也不能接听黎有文的来电。对此,祝天凯哭笑不得。他不明白为何方小蝶会有如此奇怪的交代,但是为了争取得到她的原谅,他还是照办了。幸好方小蝶告诉了黎有文的老家地址,并保证黎有文现在就在老家,否则,祝天凯非疯掉不可。
出发之前,祝天凯打电话问方小蝶,你出发没有?
方小蝶说,你管我出没出发,反正你早点走就是了。
祝天凯苦笑了一下,然后义无返顾地大步走进候车厅。
经过十几个小时火车和几个小时汽车的折腾,祝天凯终于抵达了黎有文所在的小镇。
这是一个山间小镇,四面都是重重叠叠的山,中间还有一条小河穿过,风光倒也秀丽。只是小镇很小很落后,只有几条弯弯曲曲的街道,而且又脏又乱。
祝天凯下车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小镇很多人家都炊烟袅袅,看过去氤氲一片。
从繁华喧嚣的大都市来到这种偏僻落后的小镇,祝天凯还真有点不适应,总觉得无处下脚,生怕光亮的皮鞋会被小镇飞扬的尘土沾得兮脏八脏。
站在小镇的街道上,祝天凯心里涌动着一种复杂的感情。这里,就是令父亲一生也无法安宁的地方;这里,生活着父亲生命中的另外一个女人和他只见过两面的亲生骨肉;这里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也是自己连梦也不敢梦、想起来就心头堵得慌的地方;这里,还是自己祈求宽恕重觅爱情的地方!
祝天凯想:黎有文,这个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既是自己同父异母兄弟,又是自己情敌的人,这个令自己心结难解、不得不辗转千里前来探访的人,到底现在会是怎样一种光景呢?还有,那个由于自己曾经不懂得珍惜而失去的女人,那个深爱着自己而又百般刁难让自己前来此地的女人,是否会真的原谅自己,让自己得偿所愿?
巴掌大的小镇,祝天凯几乎没费什么周章,就找到了黎有文家。房子很是破旧,在两旁新修建的小楼房衬托下,更显示出其肮脏不堪。祝天凯站在禁闭的大门前,仔细地端详着,他发现,在房子的门楣之上,歪歪扭扭地写有四个字“黎氏诊所”,不过由于年代久远,有些字上面还被一些青苔所覆盖,看起来并不明显。
祝天凯心想,还以为他们家现在还开着诊所,没想到早就荒废了!
祝天凯正要敲门,隔壁的大门却忽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
“你找谁呀?”老太婆问道。
祝天凯笑了笑,说:“哦,我找黎有文!”
“你找有文?他应该还没有回来吧!”老太婆鼓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祝天凯,一脸奇异的表情。
祝天凯知道,老太婆一定是看到自己和黎有文长得相象,所以才这副表情。他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他当然在菜市场卖鱼啦,要不还能到哪去?”老太婆还在用刀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卖鱼?”祝天凯感到有些疑惑:“黎有文在卖鱼?”
“怎么,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找他要鱼呢!”老太婆说:“那你找他干什么呢?”
“哦,我找他有其他的事,对了,他妈妈呢?也没在家吗?”
“你说有文妈呀?她好像到乡下亲戚家去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谢谢你!”祝天凯说,忽然想起方小蝶,也不知道她来了没有,于是又问道:“对了,这两天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来找黎有文?”
“女娃子?”老太婆撇着嘴巴想了想,拨浪鼓一样地摇头:“没有,没看到过!”
祝天凯心想,不会吧?难道方小蝶还没到?
他又问老太婆道:“那你知不知道黎有文在哪里卖鱼呢?”
“菜市场呀!你到那里一问就知道了,整个菜市场只有四个卖鱼的!”
“那他在哪一个菜市场?”
“这还用问呀,这镇上就只有一个菜市场!”老太婆皱了皱眉头,又给他指路:“你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第一个路口右拐,看到有家碾米的再左拐,再走几百米就到了!”
祝天凯没想到要见黎有文还这么麻烦,但眼下又别无他法,只好去菜市场找他。祝天凯一边走一边感叹:没想到黎有文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卖鱼的小贩!
菜市场里人来人往,挨肩擦背,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以及其他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喧闹无比。祝天凯走到水产区,一眼就把黎有文认出来了。
黎有文穿着水桶靴,衣服袖子卷得老高,嘴里叼着一支烟,正埋头麻利地宰着一条七八寸长的草鱼,他的衣服上、头发上还粘着不少鱼鳞。
祝天凯忽然感到心里发酸。这就是黎有文?这就是那个曾经横在自己和方小蝶之间的情敌?这就是那个吊儿郎当讹诈父亲要钱还导致父母亲不和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祝天凯站了好半天,才揉揉眼睛,叫了一声:“黎有文!”
黎有文听到有人叫,便抬起头看了过来。一看祝天凯,他立刻呆住了。祝天凯和黎有文面对面坐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他们面前摆着几盘菜:水煮鱼、豆瓣鱼、青椒回锅肉、炒花生米、炝炒莲白,还有一瓶白酒。菜的味道一般,但酒却很烈。祝天凯才喝下几口,就感觉肚子里像火烧一样。
黎有文说:“我真没想你会来看我!”
祝天凯苦笑道:“是呀,我也没想到!”
黎有文说:“你说方小蝶也要来看我?”
祝天凯说:“反正她是这么说的!”又奇怪地问道:“怎么,她没跟你提过要来吗?”
黎有文摇摇头。
祝天凯暗自嘀咕:这怎么回事?
黎有文端起盛酒的碗,喝了一口,然后夹起一块回锅肉,放到嘴里嚼了几下,怅然地说:“我和她早就成为了过去,其实她来不来看我,我觉得都没有什么分别!”
祝天凯说:“不瞒你说,我这一次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方小蝶!”
黎有文看着他,又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如果没有别的原因,你永远都不会来看我的!”
祝天凯看着他那张有些沧桑的脸,低下了头。
“不管怎么说,你到底还是来了,我真的很高兴!来,喝酒!”黎有文将搭在祝天凯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端起酒,说道。
祝天凯端起自己的那碗酒,和他碰了一下,浅浅地啜了一口,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卖鱼的?”
“什么时候?”黎有文眨眨眼睛,说:“大概有几个月了吧,上次我跑到你们那里跟狗老爸拿了点钱,回来没多久就开始卖鱼了。”
听到他仍然称父亲为“狗老爸”,祝天凯虽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也不好说什么,他干咳了一声,说:“听我爸说,你跟他要钱是因为黎阿姨病了?”
“当然不是,”黎有文笑了笑:“我妈身体好着呢!平时顶多也就一点感冒发烧,怎么会有事?”
“对了,你们家不是世代行医吗?怎么不继续开诊所了呢?”
“唉,别提了,我妈只学到了一点皮毛,唬唬人还可以,哪敢开诊所?我就更不说了,根本就一窍不通!所以自从我姥爷去世之后,就彻底关门了!”
“哦,那可真有点可惜了!”
“是呀,镇上的人都这么说,所以我现在还觉得愧对黎家列祖列宗呢!”
祝天凯觉得有点好笑,又问道:“既然你妈没病,那你跟我爸要钱干什么?”
黎有文抽抽鼻子,说:“我当时只是心里很不平衡,想讹狗老爸一笔,弄点钱来用用,不过他真没意思,只给了三万……”
祝天凯打断他的话:“三万还不多呀?那可是他的棺材本啦!”
黎有文说:“你不知道,为了这三万块钱,我妈没少跟我急,她让我把钱退回去,和我说了一大通废话,还差点撕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