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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少了工厂原本制度的掣肘，王益民和谭云腾管理车间自然大刀阔斧，比工厂自己改革的效率绝对强很多。
当然，有受益者就有受害者，工厂原本的职工之前大多都是铁饭碗，一旦私人外包，就成了合同制，工人本身也有了竞争力，淘汰一部分人是在所难免的，工人们对这个制度是很抵触的。
不过大局释然，工厂连年亏损，工人本身的工资能不能按时发放都成了问题，抱着铁饭碗没饭吃，还不入换个生存方式，只能说这种制度是国营企业发展的必然趋势。
对于一些真正的关键企业，国家愿意花大力气投资改革，一些不大不小，不是很重要的企业也只能自己寻求出路了。
“你们说这件事那个真正的程毕中知不知情？”王旭问道。
“必然是知情的，有可能只是收了一些好处，借他的身份给对方用一下，也有可能真正的参与其中。”罗成海说道：“我觉得后者的可能姓比较大。”
“罗少说的在理，甚至程毕中背后还有人参与也说不准。”乔斌凯赞成道。
“利益让人疯狂啊。”王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罗成海道：“罗少，这件事罗市长可不能置之不理啊。”
“啧！”罗成败忍不住撇了撇嘴，苦笑着看着王旭：“我说王医生，这件事原本是你的事情，怎么转眼间推到我爸头上了。”
“话不能这么说，中江毕竟是罗市长管辖，下面出现这种事，罗市长也是有责任的。”王旭笑呵呵的端起酒杯一口喝干，转过头去向乔斌凯道：“乔大哥你说是不是？”
“确实，王老弟说的可是实情，罗市长统辖中江，也有部分责任。”乔斌凯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
“好吧，我被你们打败了。”罗成海郁闷的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么求人的。”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我可不敢编排罗市长。”王旭笑着说道。
“行了，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不就是想让我爸出面吗，我晚上回去给他说说。”罗成海摆了摆手，没好气的看着王旭。
要是别人的事情，罗成海自然不会随便告诉罗通全，最多他自己帮一下，也算仁至义尽了，不过王旭就不同了，罗通全本身就是知道王旭的，老爷子又对王旭很看重，他倒是不介意回去向罗通全说说。
三人吃饱喝足，罗成海直接回家去了，乔斌凯则开着车送王旭去了江淮酒店，为了不让王益民二人吃惊，到时候在杨百盛面前路出马脚，王旭并没有带乔斌凯来见王益民，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王益民和谭云腾的房间。
王益民和谭云腾明显也是刚刚吃完饭，喝得红光满面，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王旭进来，谭云腾笑着出声招呼：“小旭来了，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
“我也刚刚和朋友吃过，知道谭叔叔你们要谈生意，免得影响你们。”王旭自顾的走到一边的沙发跟前坐下，笑着说道。
“你小子怎么整天在中江，这两天不用上班？”王益民明显喝得二麻二麻的，有些不太清醒，等到王旭坐下，才翻着眼皮问道。
“我现在就在中江工作，过两天带您去看看。”王旭笑着说道。
“你不在云城了？。”听说王旭不在云城工作了，王益民当下眼睛圆睁，颇有一副家长的气势。
“已经来了中江十来天了，郭爷爷也知道。”见到王益民脸色不善，王旭急忙搬出了郭海云。
“哼，你小子就给我瞎蹦跶吧，二十好几的人了，我看你到时候拿什么娶媳妇。”王益民冷哼道。
“呵呵，不是还有您吗？您总归要给儿子找个老婆才能松手吧。”王旭嬉皮笑脸的说道。
“懒得理你。”王益民打了个酒嗝，哼了一声。
王旭也知道自己老爸的酒量，此时不怎么清醒，也不理会王益民，而是向谭云腾说道：“谭叔叔，您和我爸考虑的怎么样了？”
“刚才在饭桌上已经谈妥了，明天签合同。”谭云腾说道。
“什么？”王旭闻言一惊，声音也大了不少：“谈妥了，钱已经给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益民和谭云腾动作这么快，要是钱已经给了，杨百盛和程毕中逃之夭夭，即便是罗通全出面也不好办了。
“没有全部给，只是你杨叔叔的三十万先汇给了对方，算是先定下来，吃饭的时候那个程厂长打来了电话，说是另一家看车间的已经做了决定，我和你爸考虑了一下，先敲定了，明天签合同的时候剩下的款项再给他们。”谭云腾说道。
“原来是这样。”王旭顿时松了一口气，要只是杨百盛承诺的三十万，倒是没什么，既然这件事是个局，那三十万不过是个诱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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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老王，你生了个好儿子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王旭也不由得有些佩服杨百盛几人的手段，精妙的布局，又有三十万作为诱饵，真是让人不信都不行。
从王益民的房间出来，王旭并没有回住处，而是在江淮酒店住了下来，杨百盛几人的动作太快了，层出不穷的套路，下午他离开那么短的时间，竟然就让王益民两人下了决定，他可不敢再疏忽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吃过早饭，杨百盛就来了，依然是一副暴发户的打扮，头发油光曾亮，看上去意气风发。
“可是忙死我了。”进了房间，杨百盛自顾的将自己腋下的皮包往茶几上一放，狠狠的将自己的身子扔在沙发上抱怨道：“那个老程真不是个东西，大早上七点多就给我打电话，说什么对方出价比我们高二十万，打算退还我们的付款。”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生意要讲究诚信，收了钱难倒打算反悔。”谭云腾不悦的说道。
“反悔到不至于，无非就是坐地起价，不过被我一阵臭骂，老实多了。”杨百盛说道。
“老杨，这次可是谢谢你了，等事成了，我和老谭一定好好谢谢你。”王益民说道。
“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们可是多年的老伙计了，说实话，要不是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这个车间我一个人都干了，也就是想帮衬帮衬你们两个老伙计。”杨百盛摆了摆手笑道。
看着杨百盛自顾的演戏，王旭心中忍不住冷笑，等会他倒要看看这个杨百盛是什么表情。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罗成海已经打了电话过来，罗通全知道这次事情以后，已经嘱托了中江纪检委和公安局的人，可以说此时是万事俱备，就等王益民两人和对方签约的时候现场抓获。
喝了几杯茶水，杨百盛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道：“老王，我们也不要耽搁了，先把这件事敲定吧，免得姓程的又有什么花样。”
“好。”王益民和谭云腾点了点头，几人个人一起出了江淮饭店，再次向红星厂赶去。
来到程毕中的办公室，那个秃顶的假冒程毕中正坐在办公室，见到杨百盛和王益民几人到来，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嘴里面也是抱怨不已：“杨总，这次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可是被张厂长训斥了一顿，您得好好补偿我啊。”
“程厂长，我们也是老关系了，这么点小事您也好意思抱怨。”杨百盛打着哈哈。
“你呀！”秃顶程毕中苦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杨百盛，叹了口气道：“我算是被杨总您吃定了。”
说话间，秃顶程毕中从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杨百盛道：“这是车间外包的合同，你们看一下，要是没意见，就签个字。”
杨百盛接过合同，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递给边上的王益民道：“老王，老谭，你们也看一下，有什么疑惑和要补充的尽管提出来，签了字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王益民接过合同，和谭云腾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合同上面的条款很是详细，没有什么不足和需要补充的地方，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没意见，就签字吧，你们签了字，我这边盖了章，尾款付清，车间就是你们的了。”秃顶程毕中说道。
王益民和谭云腾对视一眼，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了字，再次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把合同递给了秃顶程毕中。
程毕中接过合同，也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打开办公室的抽屉，拿出几个印章，在合同上盖了章，将一份合同递还给了王益民两人笑道：“王先生，如今合同已经签字盖章，一式两份，白纸黑子，具有了法律效力，我们都没有了反悔的余地，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尾款付清，合同就正式生效了，要是五点之前尾款没到账，合同自动失效，昨天晚上你们支付的三十万我们也不会退还。”
“这个自然。”王益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和程毕中握了握手道：“程厂长，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程毕中笑呵呵的和王益民两人握着手。
“碰！”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迅速的冲了进来，手持手枪，目光冷冽：“全都不许动。”
两个警察进来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颓废的走了进来，身边还跟了两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
“程……程……”看到走在前面的这个中年人秃顶程毕中顿时脸色大变，张了张嘴嘴巴，结结巴巴的道：“程……厂长。”
不仅秃顶中年人脸色大变，就是杨百盛也脸色大变，双腿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的汗珠。
王旭自然知道两人脸色大变的原因，走在前面的这个中年人正是真正的程毕中，就是他昨天透过车窗看到的那个人，程毕中身后的那两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八成是纪检委的，没想到对方动作那么快，已经率先动手了。
如今王益民二人已经签了合同，可以说杨百盛二人这次布的局已经算是成功了，就等着王益民二人打钱呢，可是此时真正的程毕中和警察却突然到来，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一时间杨百盛和秃顶假冒的程毕中顿时心如死灰，场景的瞬间变幻，无疑于从天堂坠落地狱。
“哈哈，王医生。”等到程毕中和两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走进办公室，门外再次传来一声大笑，罗成海和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警官也一起走了进来。
“你小子，时间倒是掐的很准。”看到罗成海进来，王旭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我给你介绍一下。”罗成海让出身边的中年警官道：“这位是中江市局的刘毅刘局长，昨天晚上刘局已经吩咐人在办公室安装了窃听器和摄像头，你们在办公室的一举一动，我们是尽在掌控。”
“刘局您好，这次真是麻烦您了。”王旭伸出手去感谢道。
“王医生客气了，应该是我们感谢您才对，要不是您提供线索，我们也不能抓获这个诈骗团伙。”刘毅客气的说道。
“这两位是纪检委的，安主任亲自带队。”介绍过刘毅，罗成海又指着跟在程毕中身后的一名中年人说道，另一名倒是没介绍，应该只是个纪检委普通成员。
“安主任您好。“王旭也客气的伸出手去和对方打招呼。
可能是职业缘故，安主任面无表情的向王旭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话。
看到王旭和对方打招呼，办公室的众人包括王益民在内全部傻眼了，直愣愣的站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很显然，他们还没有搞清状况。
“小旭，这是怎么回事？”等到王旭和刘主任握过手，谭云腾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这位才是红星通讯器材厂的副厂长，程毕中，至于这位，只能算是个冒牌货。”王旭伸手一指真正的程毕中开口解释道。
“真正的程毕中，冒牌货？”谭云腾愣了一下，然后诧异的问道：“你是说……”听着王旭说后来进来的这个中年人是真正的程毕中，谭云腾和王益民都瞬间明白过来。
“没错，这次的事情不过是杨百盛设的局。”王旭点了点头说道，也不称呼杨百盛杨叔叔了。
“杨百盛！”听了王旭的解释，一直没说话的王益民突然大吼一声，转过头去冷眼看着杨百盛，满眼的杀气。
“爸，您消消气，杨百盛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王旭急忙走上前去劝慰道。
“你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早就知道了是吧，纯心看你老子的笑话。”王旭不劝解还好，一开口，王益民连王旭也骂上了。
毫无疑问，此时的王益民心中很憋屈，被杨百盛骗了到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在王旭面前丢了人。王益民一辈子很好脸面，如今在儿子面前出丑，要说心中没气是不可能的。
王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