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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母亲是空气一样,吴力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顾着逗那只臃肿得像皮球一样的小沙皮。这只狗是他花一百块从宠物店买的,而且是整个店里最难看最肮脏的一只,他的行径无疑将会挑起父子间更为猛烈的一场战争。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母亲似乎已经感觉到空气中渐渐凝聚的硝烟味,担忧地说∶"阿力,听话!赶紧把它弄走!”
吴力坚决地说道∶"不,我从来没有养过宠物,我很喜欢它,再说让它看门不也挺好的。”
指针指向六点的时候,伴随着咣当的报时声响起,父亲也准时地迈进家门。
啊唏,父亲先是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浑身哆嗦着一眼望见吴力怀中抱着的小沙皮。扑面而来的骚臭味,使父亲又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快把这讨厌的家伙从这里弄走,臭死我了。”父亲捏着鼻子,厌恶地说道。
吴力握着小沙皮的前爪,斜着眼说∶"你是说我,还是它?”
"当然是它!”父亲指着小沙皮说,鄙夷地说道,"你怎么弄个这么恶心的家伙回家?”
吴力摸着它的肚子说∶"不会啊,现在什么狗也没沙皮吃香,你瞧它的肚子和你的肚子一样圆滚滚地多可爱。”
父亲铁青着脸沉默了,他知道吴力又想找碴了。脖子上因为过敏开始闪现的红点,仿佛春风沐浴下朵朵盛开的娇艳玫瑰一样的火红。宛若成群结队的蚂蚁在身体上爬行似的,骚痒无尽地蔓延开来,先是脖子然后遍步全身。父亲终于似一座沉寂多时的火山怒不可遏地爆发了。"快让这肮脏的畜生从我眼前消失。”眼里如岩浆一样滚烫的怒火喷涌而出。
期待的场面终于来临了,吴力像只好斗的公鸡,激昂地抬起头来说∶"我要是说不呢?”
"我是以命令的口气在跟你说话,而不是商量。”父亲冲到他的面前,高大的身躯盛气凌人地伫立在他眼前。
吴力紧紧地抱住沙皮,回应道∶"那么我也告诉你,我是以坚决肯定的态度在和你说话,而不是恳求!”
父亲气得双眼鼓胀,喷射而出的怒火仿佛可以焚烧整个屋子。母亲站了出来,说∶"阿力,你就别气你爸爸了,来,把它给我,妈妈帮你扔掉它。”
"不行,”吴力把小沙皮藏于身后,"我要和小天在一起。”
"什么?你叫它什么?”父亲难以置信的问道。
"它叫小天。”话未说完,啪……一个巨大的的巴掌呼啸而来,印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艳红的五个指印立马浮现。"你居然用我的名字来给这个畜生命名,我知道你恨我,你再怎么忤逆我,最后我都会心碎着妥协,退让!可你越来越不像话,明知道我对动物过敏,你偏偏要弄来这只肮脏丑陋的畜生,还要叫它小天。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肯罢休?”父亲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母亲赶紧坐到一旁,拍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阿力,这次妈妈也不帮你了,你真的太过份了。爸爸叫胜天,你怎么能叫它小天。”
艳红的五个指印火辣辣地灼痛,但他高昂的头丝毫没有低下,"我就是要叫它小天,我就是把它留在身边。”
父亲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指着门口,咆哮道∶"那你就和它一起从我眼前消失!”
吴力冲上楼去拿起打包好的行李,头也不回得跑出家门。是的,他是故意的,他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多呆,一刻也不想再看见父亲令他厌恶的脸。没走出多远,他放下手中的小沙皮,摸摸它圆滚的脑袋说∶"谢谢你的帮忙,现在我自由了,你也自由了!”
高中的三年尽管学校离家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他也再没有回去过一次,甚至于路过家门口,就像一个陌生人似的望也不望一眼匆忙而过。
三年的时光如梭般地飞逝而过,拿到大学通知书的吴力,俨然已是一个壮硕的小伙子。浓密的黑发几乎要遮盖到眼睛,两道横卧的剑眉下炯然有神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一米八三的个头奔跑在茫茫人海中显得略为高挑。上扬的嘴角露出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灿烂无比,紧握在手中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随着奔跑的节奏欢快地上下雀跃着,无尽的喜悦如潮涌般难以抑止翻腾,在心内激起一朵又一朵怒放的心花。
悦耳的铃声欢快地响起,宛若为庆祝主人的成功奏响的一曲凯歌。但只有他自己清楚真正的喜悦是源于可以更遥远的远离这个家,远离深深憎恨的父亲。
"妈妈,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吴力兴奋地对妈妈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母亲愉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那赶快拿回家来给妈妈看看,顺便也让老头子高兴高兴。”
"我也有能让他高兴的时候?”尖锐的话语像闪着寒光的利刃顿时将愉快的气氛划破,空气中冰冷的凉意迅速泛起。
母亲略为沉吟了片刻,说∶"当然能,知道你考上大学,他一定会由衷的感到高兴。他老了,吵不动了!”
思索了片刻,吴力说道∶"那好吧!”
站在铁门外,看着争相斗艳的红花绿叶,吴力还是觉得俗得扎眼。家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父母的满头黑发已随岁月的流逝越发的暗淡无光,母亲打完招呼就闪进厨房忙碌起来。
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回来了,坐吧。”
吴力点点头,坐在一旁看起电视。
"饿吗?”许久不见,父子俩的关系更加的生疏,显然都不知道该如何相对。
吴力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看起了电视。
父亲尴尬于一旁,好几次的欲言又止,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开饭啦!”母亲的声音伴着四溢的菜香一并传来。
父亲往吴力的碗里夹了一块肉说∶"多吃点,到了外头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吴力把肉拔向碗边不去动它,淡淡地说∶"又不是三岁小孩!”
"唉…”父亲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记恨我,我老了,这么大的家业还指望着你继承呢。”
"别,我还不具备您那素质。”吴力没好气的说,字里行间如针芒似的尖锐讥讽不断。
母亲看着气氛不对,赶紧解围道∶"快吃,快吃,菜都要凉了。”
饭后父亲挽留吴力在家留宿,他却执意要走。父亲叹息着递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吴力知道那里面装满了钱,又偷偷把它放回到茶几上。
走的那天,母亲来送吴力。上车前,母亲抚着他的脸庞说∶"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常打电话回来!他其实也想来送你,怕你不高兴没敢来。”
呜……火车的汽笛为即将分离的人们悲凉地哀鸣着,吴力朝车窗外的母亲用力地挥了挥手,母亲的身影渐渐被奔跑的火车向后甩去,收回视线的刹那,月台上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在向他奋力招手,他知道那是父亲。
那一刻,心被疾驰的火车颠簸得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第一卷 孽缘 第三章 出手
榕城几乎是处在茂密的榕树包裹下,到处是苍翠高耸的榕树,放眼望去是一片绿的海洋。苍然垂下的树须述说着这个城市的古老。随风摇曳的枝叶仿若一位慈祥老者挥舞着满布皱纹的粗糙臂膀,在欢迎着你的到来。
校门口的榕树据说是这个城市最年长的一颗,三人才可以环抱的粗壮树干蜿蜒直上,茂盛的枝叶像一把巨伞笼罩了半边天,榕大正是在它的树荫下成长为一所有名的高校,培养了无数的莘莘学子。
六人一间的宿舍里,先来报道的三人正各自躺在床铺上无聊的发着呆。上铺的那个家伙打扮得洋不洋土不土的让人啼笑皆非,对开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一套名牌西装搭上双耐克球鞋,像个乡下来的暴发户似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他嘴里哼哼唧唧地鬼哭狼嚎着不着调的姑且称之为歌的东西,要命的脚臭味随着双脚的节奏上下飞舞弥漫,整个铁架床被他弄得跟地震似的摇来晃去,几欲倒塌。
吴力捏着鼻子堵住耳朵,压抑地躺着。对面那个眼镜倒像个置身事外的无事人似的,面对噪音异味的肆虐毫不动容地看着书。
烟灰像雪花一般缓缓飘落,吻上吴力的鼻尖,残留的温度灼痛了他的瞬间也点燃了怒火,"你搞什么鬼?”吴力怒吼道。
眼镜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一震,吓得连书都掉落地板。上铺的土包子诧异地望着怒发冲冠的吴力,问∶"怎么的?闻着香味也想来一根?算你小子识货,中华!”边说着边拿起枕头边上中华烟掏出一根递上。
吴力一掌打落他的烟,叫道∶"你的烟灰烫到我了。”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我看看,”他把脸凑近了点,"不怕,没破相。”
吴力被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彻底激怒,炙热的怒火在双眼中腾腾燃起,他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把揪住土包子的衣领,直接从上铺拎了下来。
眼镜见着势头不对,上前劝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莫为小事伤了和气。”
吴力挥舞起铁捶般的拳头,说∶"老子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
土包子也被这阵仗吓懵了,慌忙告饶道∶"我赔你医药费还不行吗?”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百元大张呈到吴力的眼前。
推门而入的另外三个同学,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吴力扯着土包子的衣服,空中挥舞的拳头势要狠狠地砸下,而惊慌失措的土包子像是极不情愿地将钱递上。三人不由的面露寒色,不约而同地将手紧盖在放着钱包的口袋上。
"谁要你的钱,你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把脚洗香了再上床,想唱歌去报个合唱团,烟在外头给我抽过瘾了再回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吴力一口气把不满都发泄了出来,最后扬了扬拳头示意到。
土包子唯唯诺诺地点头说是。
至此之后,不单单是土包子,班里所有的人对吴力都是敬尔远之。后到的那三位同学声称入校第一天就亲眼目睹吴力试图用武力敲诈土包子的凶残行径,但口口相传后演变出许多个版本,无一不把吴力形容成凶狠残暴的悍匪。更有甚者说他那天看着土包子有钱,拿着刀开口就要一千。
大学的时光在最初的新鲜褪去之后,吴力还是实实在在感到了寂寞。对于班里同学对他误解,他也懒得去解释,抱着清者自清的想法,他宁愿像只寂寞原野上的孤狼,骄傲地独自凛冽于风中。
百无聊赖的周未,吴力一如往常地置身于网吧之中,他既不迷恋网聊,也不沉迷于网络游戏,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悠闲地听着音乐静静地看着书,又或者像一只迷茫的小鹿在各个网站内乱闯乱撞,以此来打发难熬的时间。
隔壁两台机子的小青年正激动地玩着CS,旁边的胖子叫嚷着∶"快爆他头!”仿若他就是游戏中置身沙场的战士,英勇杀敌的神准枪法,让他的脸上充满骄傲的神情。在胖子旁边的却是瘦子,骨瘦如柴的样子好像一阵风都可以轻易将他吹倒。
吴力鄙夷地望了他俩一眼,不屑地想着∶就你俩这身板,当兵都不够格,还英勇杀敌。他戴起耳麦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在曼妙音符的包裹下深深地陶醉。
不多时,一个急速袭来的黑影一下子倒在吴力的怀里,将他从唯美的幻境中抽离。吴力看到倒在他身上是一张文弱的清秀脸庞,白晢的肤色像大病初愈时的惨白。他慌乱地从吴力的身上挣扎而起,弯腰致歉,未等开口说对不起,又被一把推倒在吴力身上。
身形如山的胖子抖动着湿了大片的衣服,吼道∶"你***走路不长眼睛!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文弱的男孩又挣扎着爬起,白晢的脸庞因为歉疚而胀得通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胖子怒目圆睁,脸上的肥肉巨烈地抖动着,他伸出那像五根香肠拼凑起来的肉掌又将男孩推倒在吴力身上。
吴力噌地站了起来,斜视着胖子。男孩尴尬地立于中间,像个陀螺似的转动着身体不停地向两个人道歉。
胖子伸出的肉掌再次顶上男孩的前胸,然而这次男孩没有摔倒,只是惨烈发出几声闷咳。胖子又试着用了几次力,可男孩依然坚若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瘦子诧异地围了过来,他看到吴力宽阔的手掌撑在了男孩的背上,"喂,你想多管闲事吗?”
吴力冷冷地盯着瘦子,如冰的寒光直射出。瘦子被他盯得不寒而栗,不敢言语。
吴力说∶"我不想管闲事,但你们惹到我了。”
胖子一把推开文弱的男孩,男孩像离弦的箭一般急速地向一旁的墙壁飞了过去,咚的一声,狠狠地被坚硬的墙撞倒在地。
胖子站到几乎比他高出一头的吴力眼前,嘴角边的肥肉不断地抽搐着,怒火像要焚化一切似的腾腾燃起。
浓重的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男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捂着疼痛难堪的肩膀冲到三人中间,解释道∶"是我不好,不小心把水倒在你的身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