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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说到这已泣不成声,吴力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让年近七旬,白发苍苍的老人回忆起如此痛苦的往事,无疑像是用尖刀剜她的心,吴力仿佛可以听到心被撕裂后嘀嗒嘀嗒淌血的声音。
“奶奶,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吴力愧疚地说道。
奶奶拭去挂满眼角的泪痕,缓缓地说:“我倒是没什么,只是阿明他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和我相依为命,可我只能是他的累赘。”
“他妈妈也死了吗?”吴力问道。
“那个女人我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她的八字克夫,可他爸爸就是喜欢她,我怎么跟他说也不听,唉,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她也不知去向。我怎么也不明白她怎么能那么狠心,抛下阿明不管呢。”奶奶一直唉声叹气着,命运对她的不堪的折磨真是不公,然而她也只能无奈的默默忍受着等待死神的召唤,有的时候死或许是一种解脱。
此时,榕大的跆拳道馆***通明,训练馆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蒙上黑帷,几十盏白炽灯齐齐刷地放射出耀眼的辉芒凝聚于场地中央的蓝色正方形,在蓝色柔软的垫子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环。
恶女社的一众美女分两排而立,队形整齐划一。纯白的道服映衬得原本如瓷的肌肤更加的滑腻,颜色各异的缎带五彩斑斓的游弋于腰间。每一次动作间携起的劲风,摄人心魄般的细柔却极具杀伤力,粉唇间嘶吼出的叫嚷颇有巾帼须眉的气势。
若男眉眼微合立于队列之前,腰间红色的缎带预示着危险、警戒的含义,说明练习者已经具备相当的攻击能力,对对手已构成威胁,要注意自我修养和控制。
时钟嘀嗒的已飞驰过八点,除了窗外熙熙攘攘的观望美色的人群,道馆的门口始终只有微耀的月光在闪现。
“他一定是不敢来了。”站在若男旁边,腰间同样是扎眼的一束红色,瀑布般的黑发紧束于脑后的女孩说道。她叫丽雅,恶女社的副队长。
“你,脚抬高点。好,很好!”若男凌厉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队列,“他最好是不要来,否则我一定拧断他的脖子!”
时间还在继续流逝,汗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从队员们身上滴落,逐渐加大的喘息和沉重的无法到位的动作,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嘀咕:怎么还不让休息啊,被那个该死的家伙害死了,他要是来了,不要说老大,我都想打断他的手。
“怎么回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若男厉声喝道。
丽雅看了眼墙头的大钟,说:“已经九点了,让她们休息下,再练吧。”
若男转过身径直行至场边的观众席上坐下。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丽雅拍着手说道。
顿时,一众队员都似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或揉肩或捶腿,嘴里俱是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些什么。
丽雅行至若男的身边,递上矿泉水说:“他是不会来了,谁也没那么傻,明知死路一条,哪里还肯来送死!”
若男的脸上粉红一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敢耍我,难道他就不知道会死得更惨吗。”
“呵呵,得罪恶女社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更别说是得罪你了。”丽雅笑道。
若男望着窗外如海般潮涌的狼群,厌恶地说:“把黑帘拉上,开始对练。”
被愤怒丢弃在地板上的矿泉水瓶子倔强地挺动着身躯,宛如是在抗议:关我什么事!有气你对吴力撒去,我又没惹你。
第一卷 孽缘 第七章 对抗
一年一度的校辩论赛就要拉开帷幕了,对于参赛的人选,班里的同学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推选择吴力代表本班参赛。
土包子最为鼎力的推荐道:“论班里最牙尖嘴利非吴力莫属,他的嘴简直比他的拳头还厉害呢。”
吴力当着老师的面也不好发作,脸上已是青筋暴跳,一双怒眼死死的盯着土包子。
老师狐疑地望向吴力,这个学生给他的感觉话并不多,桀骜不驯的脸上总是一副不可征服的霸气,犹豫不决间,其他的同学也纷纷搭道:“对,就选吴力。他那一张利嘴可了不得呢。”
吴力冷视着周围一张张丑陋的嘴脸,轻蔑从他鼻息间喷射而出,他知道这些人大都是平时被他教训过的,他们是在报复,想看看他被人堵得哑口无言时是如何的一个窘态。
最终吴力还是被委以重任。土包子阴笑着上前祝贺道:“恭喜啊,这可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吴力紧紧握住他的手,像一把巨大的钳子用力的死死夹住,“那可真要谢谢你的大力推荐。”
土包子的脸顿时青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疼,疼,疼,你轻点,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这么衷心地感谢。”
吴力一把甩开他,挥舞起拳头冷冷地说:“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没有办法,吴力也只好顶着头皮上。没有想到一场场杀下来,在那些想看笑话的人一次又一次失望的表情中,吴力竟然闯到了决赛。
烟究竟该不该卖?吴力难以置信看着手中的资料,预赛的辩题还是关乎什么经济政治等等比较庞大深奥的主题,可到了决赛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主题,而且自己还是持不该卖的反方,只要从香烟的危害性为切入点,加上些有说服力的病例和权威的数据,取胜应该不难。想到这些,吴力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决赛当天坐在对手席上是竟是若男。
若男看见吴力也稍稍有些意外,但随即便显现出挑衅的神情,眸子里闪闪涌动的光似是在说,你死定了,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比赛开始后,吴力首先发言∶”大家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会引发肺癌等致命疾病,所以我方坚决反对校内出售香烟。”
若男反驳道∶”香烟的存在由来已久,当今社会生活节奏快,学习压力大,香烟作为消磨时间缓解压力的形式存在无可厚菲。”
吴力随即列举出香烟的危害性,“据分析,烟草中大约含有一千二百多种化合物,其中大部分对人体有毒,特别是尼古丁,危害尤大。一支香烟里的尼古丁,可以毒死一支老鼠,20支香烟里的尼古丁能够毒死一头牛。一个人如果每天抽20~25支香烟,就将吸入50~70mg尼古丁,这些尼古丁足可以致人于死地,只是由于它们是逐步吸入的,再加上人体有一定的解毒能力,才幸免于难。”
若男对于他的发言根本没有在意,只是轻蔑看着他,说:“我们的国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烟草业的税利占我们国家税利的九分之一,如果没有这九分之一,将会加剧基础行业、基础设施投入的不足,而地方的产业将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而我们国家的国民生产总值,我们国家的发展,还有我们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都会因此受到严重的影响。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现在从事烟草业的有8000万烟农,50万烟草职工,以及2000万销售卷烟的商人。人是社会的人,是现实的人,只有从社会现实出发来看待人,我们才能辨利弊,明得失。对社会有利,实际上就是对人有利。其次,我国发展经济,增强国力的目的也是为了人。只有把经济搞上去,才能为解决人的问题提供物质基础和条件。”
双方你来我往激烈异常,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最后的总结陈述,吴力拿出两副吸烟与不吸烟的肺的对比图,再一次强调了吸烟的危害性。她列举了吸烟为人生自由,只要不在公共场合抽,学校并无权干涉,当然更不用说买卖自由了。
慷慨陈辞的若男,神情自若,桃红的唇间像是咒语一般的曼妙音节缓缓游弋于空气中,俘虏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如潮的掌声久久不绝于耳。
精彩!厉害!吴力打从心底发出这样的感叹,以国民经济为切入点,完会反应出了现实社会的真实情况,吴力觉得自己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我宣布本次的决赛的优人胜者是金融管理系,吴力同学获得最佳辩手奖!”比赛的结果令全场哗然不已,包括吴力自己,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处于劣势的自己会是最后的胜者。
若男发出一丝冷笑,径直行至评委席前,鄙夷地对评委老师竖起了中指。
席上的各位老师,顿时,个个脸色铁青尴尬不已。中间有些秃顶曾被若男嘲笑发音不准的教授颤抖着身躯,指着若男说:“奶……奶……奶太不像话了。”
“是你不太像话了,奶怎么会不像话,我看你是奶吃多了。”若男说完掉头走到吴力的面前,纤细的食指在空中点了点,“这次又便宜你,下次可没那么好运了,你给我记住了。”
吴力呆若木鸡地望着她渐逝的身影,意外的冠军和她对老师的比出的中指,发生的这一切真是太莫明其妙,以至于他怎么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晚上的庆功会上,大部分同学都喝高了,特别是土包子,双眼迷离,手中紧紧地攒着酒瓶子步履蹒跚地走到吴力面前,说:“来,我敬你一杯。你小子真他妈走运,这样也能捡个冠军回来。”
吴力极为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悻悻躲到一边不想理他,白天的事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是土包子却依旧不依不挠地缠着他说:“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怎么混来的冠军?还是你真以为你有那个能耐。我告诉你,今天在场的评委,五个中有四个曾被那个女孩骂过,骂得是狗血淋淋,所以啊,他们脸上挂不住,今天正好逮到机会报复,却叫你小子捡了便宜……”
土包子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眼镜打断道:“吴力,你别听他的,他喝高了,胡说八道呢。”
“你才胡说八道,谁说我喝高了,老子的酒量好着呢。”土包子喷着满嘴的酒气叫嚷道,“喂喂喂,吴力你别走啊,我还没跟你干一杯呢。”
吴力头也不回地踱出餐馆,他的心里很是凌乱,不明缘由的惆怅似巨浪咆哮着吞噬他的心。若男的身影在脑中似乎烙下深深的印记,怎么也挥之不去。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春天的野草疯狂的滋长蔓延开来,牢牢地占据整个心扉,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校门口的烧烤摊似一条长龙绵延不绝,烟雾缭绕起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乌黑的木炭热情地释放出金黄的辉芒想要吞没一切,食物噼里啪啦地忍受着火焰的肆虐痛苦地淌出血来。
若男坐在第二家烧烤摊的椅子上,脚边空荡荡地摆放着三个啤酒瓶。这家的烧烤是长龙似的烧烤中生意最好的一家,若男最爱吃他的烤韭菜。可是今天桌上满满的一盘,动也不曾动过。
苦涩的啤酒通过食道滑入胃中,压抑住心内更强烈的苦涩。周遭喧闹的环境,她并不为之动容,冷眼无神地扫视过往的红男绿女。手中的烟忽明忽暗地缓缓燃烧着,重重的吐纳间并没有带走心中的烦闷。
第五个酒瓶见底了,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晕晕沉沉的无法控制住身体,若男摇晃着站立起来,“老板,结账!”
老板顶着被烘烤的有些微红的脸庞,热情地招呼道:“好咧,一共是三十二,您给个三十就好。”
钱包也在跟她做对似的,纤长的手指始终没有办法牢牢地夹住晃动的钞票。“靠,连钱都和我过不去,罢了,都给你吧!”若男粗重地喘息着把整个钱包丢给老板。
“这太多了,三十就够。你没事吧,好象喝得有点多了,要不要我帮你叫同学来接你回去?”老板显然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慷慨的顾客,以至于他也茫然不知所措。
若男挥舞起沉重的手臂说:“不用,今天高兴,就当本小姐赏你的。”
“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你怎么这么啰嗦,小费,小费你懂吗?”若男晃动着手中的钱包,“喏,这全都是你的小费,这天底下还有不见钱眼开的人?”
“这实在是太多了。”老板的脸胀得更红了,自钱包中取出三十元钱后还给了若男。
“行,你是个好人,我以后天天都来给你捧场。”说完摇摇晃晃着转身离去。
她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浑然不知身后一个黑影在尾随着她。又是一根烟刚要点起的时候,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在萧萧凌厉的风中东倒西歪着熄灭,“连你也要和我做对是不是?”若男在尝试了多次还未能点着烟后说,“去死吧。”手中的打火机狠狠地飞了出去,瞬间熄灭的火光带着碎屑迸裂开来。
一簇火苗伸到她的唇边,宽厚的手掌像巨大的屏风挡住了肆虐的晚风,一双深邃的眼眸关切地凝望着她。
她欣然把烟凑近温暖的火苗,星星点点的火光自烟头燃起,白色的雾体在她的肺内环绕一周后急促地从嘴里喷涌而出,似是心灵得到了涤荡的极大满足。“谢谢!”当她缓缓仰首,触碰上那深邃的眼眸,愕然道:“是你。”
一个浅浅的笑容在吴力的脸上绽放,“刚才看到你一个人在喝闷酒,好像有点醉了,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看看。”
“我喝没喝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