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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到最后!
“谁是我妹妹?我只有颂歌一个妹妹!里面那个不知尊卑不懂礼仪的JIAN人,才不是我的妹妹!”
这个声音芷娘倒是听出来了,正是她叔叔家的长女,正妻罗氏所生的甘雅灵。袭了她母亲的真传,刻薄小气跋扈任性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芷娘无动于衷的暗笑,当初自己父亲还在京中任职时,这一位的嘴巴,可是比抹了蜜还甜的。
还真是物是人非,芷娘感慨。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双膝的受力点,让自己变得相对舒服一些,同时也不忘舔了舔发干的唇,还是出门时喝了小半盏茶,此时过了至少两个时辰了,她的嗓子已经干得快冒烟了。
而里面那个天杀的家伙,却丝毫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怎么会,听说你这位妹妹可是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呢,见过大世面的,怎么会不懂得礼数?”
一边有跟着起哄的小姐倒是笑得厉害,说出的话也是夹枪带棒半点不给情面。和甘雅灵一唱一和,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哼!没家教在哪里都是没家教!”雅灵啐了一口,继续骂道:“人总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有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爹爹,自然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就会给族里蒙羞!”
“我听齐家的表小姐说,京城里的小姐们相聚,品茶都是自带茶具的。”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那两位的应和中,显得格外的突兀:“不知道,雅灵你的妹妹有没有去过那样的茶会。”
“润雅你想知道,上前去问问不就得了?”那个女子的话一出,立马换来一群女子的哄笑声:“也好让我们都见识见识,这一位去参加茶会时,带着的茶具是什么样子的嘛!”
“什么样子?哼,现在能有口茶喝她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摆什么小姐谱?”这般刻薄的话也只有雅灵说得最痛快。她只看到母亲因为她而受父亲责罚,若是以前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明明她家已经落魄到吃饭都艰难了,凭什么还要在母亲和她面前摆架子?
“不用问,我只考一考她便可!”那位叫润雅的女子从容一笑,低声吩咐身边的丫头了几句,便又慢声说道:“我让翠泽去备茶来,若是她能喝了能说得出茶叶名,就算是她过关了。”
“呀,我倒是忘记了,润雅妹妹素来是喜好茶道的。不过,拿妹妹你那么名贵的茶叶来考她,岂不是浪费?”
“哪里是什么名贵的茶叶,不过是让翠泽去一旁的院子里寻婆子们要些下人们喝得水过来罢了!”润雅轻蔑的一哼:“大俗即为大雅,倒不是我埋汰了她,即使是铭音你们家婆子们喝的茶,也比她家里的要好上千百倍了!”
第十四章 屈辱(二)
“小姐,这茶虽然粗糙了些,可眼下情势由不得其他,您先喝了润润嗓子吧。”
窸窸窣窣一阵衣响,一个穿桃红褙子的丫头半蹲到芷娘身边,手里捧着一盏清茶递到了她的嘴边。见芷娘不动,那丫头又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奴婢知道小姐心底憋着气,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替我谢谢你家小姐。”芷娘抬头细细的看了一眼双目含笑的丫头,双手接过了她递上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这世间,正因为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多,才显得眼前这雪中送炭尤为的珍贵。她虽不能回头去看那位对她施予援手的小姐是哪位,但只要记住了眼前的丫头,日后一定能寻了机会当面谢这一水之恩。
“小姐怕是在这太阳底下晒昏了头吧。不过是我们这些丫头婆子们喝的粗茶汤,怎么就变成了碧螺春?”丫头冲她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得罪,再站起身却已换了一副腔调,逗得门外等候的小姐们皆是哄堂大笑。
“哎哟,没有参加过茶会就没有参加过嘛!还非要在这里不懂装懂丢人现眼!”见到芷娘现在沦落到被一个丫头随意嘲辱,甘雅灵得意不已,一向只有她逢人服软的,却不想那个一向被族人视为上宾的官家小姐,竟会落魄到如此境遇,回去可要给母亲好好说一说,也让她一起高兴高兴!
庶出就是庶出,一股子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甘铭音将甘雅灵的得意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暗暗冷笑。长房嫡出的她,平日里在这些旁支姐妹面前,总是存着些优越感的,偏偏到了芷娘面前,她却不得不陪笑脸。不为别的,人家的父亲是京中御史。
所以如今有了报复炫耀的机会,她岂会放过?可是眼前这个甘铭音,明明和甘芷娘是一房姊妹,却不懂得互相帮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真真让她看了觉得可笑。
“祖母还等着呢,我们就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了。”甘润雅适时低咳了一声,她们本是去给祖母问安,如今为了来看热闹,专门绕过来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她这时候提倒也是合情合理。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也不急这一会子。”甘铭音摆了摆手,瞟了一眼依旧跪得笔直的背影,轻哼了一声,扶着丫头便沿着来路去了。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出生就定下的命运,岂是说改就能改的?任你父亲京中为官多风光,回到族里也就是个庶出的旁支!
听着庭院再次安静下来,芷娘轻轻的松了口气。今日会有这样的待遇,其实也在她的预料之中。父亲即使在京中为官多年,可是在族里毕竟只是庶出旁支,所以他越是显赫,族里的长房就越是不忿和担忧。如今他获罪遭贬又客死他乡,长房诸人幸灾乐祸趁火打劫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娘说的没错,这事儿还是她太冲动了。
那天在叔叔店铺里发生的事情,要真的追究起来,也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她目无尊长、欺瞒长辈等等几条罪名扣下来被逐出族里也是可以的;但是往小了说,也就是侄女儿和叔叔的一场玩笑,只是过了一些而已!
而这到底该如何定罪,就全掌握在族长的手里。不过,既然让她跪下了,还跪这么久,芷娘反倒放心了不少。
族长并不想拿这件事儿来深究,只是想拿这件事儿来警醒一下她,也是借由此事,给她们家一个下马威。要知道,她们家留在榕城的财产,除了母亲的妆奁之外,还有一些田地是交由族中代管的。既然她们如今回来了,这些财产少不了是要说清楚归还的。
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利字!
“云二爷稍候,我这就去回禀老爷。”
芷娘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一阵脚步从身后过来,一个小厮一边陪着笑一边小跑着越过她进了房门,随后,一双熟悉的皂面福纹靴停在了她的身旁。
“二爷,老爷有请。”不等芷娘回神,又听到那个小厮笑嘻嘻的挑了帘子出来对着他们高声叫道,却丝毫没有提要芷娘起身的话,就好像院子中间压根就没跪着个人一样。
“哥……”芷娘担心兄长忍不住会发难,又害怕说话太多会引起屋中人的注意,只得不动声色的抬手扯了扯甘旭云的衣角,还未抬头,甘旭云已经抬步往里走去,只在那动的一瞬,一个小纸团从他身边滑下,正好落到了芷娘手边的地上,芷娘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来拢进了衣袖,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跪在院子里。
“妹妹你受苦了,稍安勿躁,一切有哥哥呢!”
趁着小厮领甘旭云进去的功夫,芷娘匆匆打开纸团看了一眼内容,忍不住鼻子一酸,在如今,除了娘也只有兄长会如此关心她了吧!
甘旭云进到书房时,甘恒耀正站在桌案后执笔写着些什么。他也不着急,只垂手立在门口,静静的等着这位族长的招呼,礼节上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位族长面前,向来马虎不得。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这位甘氏的族长,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也曾跟在父亲身边,见父亲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表面应付上是挑不出毛病的,只是那脸上的笑容太假,连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他都能看清。可偏偏这个人是一族之长,得罪不得!
眼前他为难妹妹,也不难理解。他们这一房是庶出,却出了父亲这样一位在京中任职的御史,连着多年都让长房入芒刺在喉,生怕父亲有所动作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如今父亲出事,他们自然要找机会来泄一泄怨气。
可是父亲虽然去世,但为官这么多年,人脉总会有一些,就比如眼前榕城新上任的学政。族里要利用这些关系,又不能不求助于他们家。
妹妹是嫡出,他虽然从出生就养在母亲房里,族谱上也记在母亲名下,可依旧改不了生母是姨娘的事实。大概族长便是想利用这一层关系来做文章吧!
或者还有一层意思,杀鸡给猴看?借由惩罚妹妹,来警告他们一家?
甘旭云心底冷笑,到底是一族之长,算盘打得就是精!
“哎呀,云哥儿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瞧瞧大伯,竟然让你站着干等了这么久!”
一声惊诧的低呼打断了甘旭云的思考,他略略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务必使自己看起来更加谦卑怯懦一些,才缓缓的抬起头,冲着甘恒耀行了一礼:“旭云见过族长。”
“免啦免啦,这些虚礼就不用了!坐吧。”甘恒耀打量了一番甘旭云,见到他一副瑟缩受惊的胆小模样,心里很是受用,到底是个妾出的小子,好□多了。
“承蒙族长体恤关怀,安排旭云进了族学,今日特来拜谢族长。”甘旭云却也不坐,只是恭恭敬敬的往前走了几步,又冲着案后安坐的甘恒耀行礼。
“唉!都和你说免了这些俗套!你这孩子!”甘恒耀一脸慈爱的念叨归念叨,身体却依旧端坐在位上一动不动:“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父亲学问好,虽然你不是嫡子,可我也希望你能和你父亲一样学有所成,将来可以光耀我们甘家门楣。”
“学问是不分嫡庶的,族长教训的是。”甘旭云木木愣愣的又长揖了下去,嘴里念出的话也是一本正经,却让甘恒耀含笑的脸陡然变色。
当年他和甘恒远同在族学,却苦于学无所成,一直被师长和同族嘲笑,长房嫡子,学问竟然还不如一个偏房庶出的孩子。这是他甘恒耀一生的耻辱!他瞪着案前立着的少年,依旧是一副呆笨老实的模样,难道刚刚那句话真的只是他的无心之言?
“你母亲在家可好?”甘恒耀决定转移话题,也顺便再试探一下眼前的少年。
“劳族长挂念,实在不是很好。”甘旭云抬头看了一眼甘恒耀,皱着眉一脸的愁色:“已经入冬,转眼便到年下,母亲愁着银子制备冬衣和年货呢!”说到这里,甘旭云又似想起什么一般,一脸感激的又对着甘恒耀行了一礼:“说起来还真得谢谢族长,要不是族长帮忙安排小侄儿进族学,只怕明年开春侄儿便无学可上了!”他顿了顿,抬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凑不齐学费,外头学堂是不让欠费的!”
“是吗没想到那刘氏居然如此苛待你们母子,实在是过分至极!云哥儿,你别着急,我这就命人去叫刘氏过来,你虽是庶出,却也是恒远的独子,她如何能这般待你们?”甘恒耀啪的一掌拍在案上,一番义正言辞之后便要开口叫人。却被屋中站在的甘旭云一脸茫然的开口打断在当场。
“族长,小侄儿的母亲,正是刘氏呀!”
第十五章 巧借力
“族长大人,小侄儿可没有信口浑说,族谱上记着呢!”
甘旭云见甘恒耀脸色不对,瑟缩着后退了一步,满面惧色的小声回道:“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曾说过,我的母亲惟刘氏一人,生恩虽大,但嫡庶有别,礼不可废。即使没有入族谱,我也该奉刘氏为母,尽心尽孝才是。”
甘恒耀看着甘旭云摇头晃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刚刚因为甘旭云的那番话而升起的警惕再次消失于无形。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抛到一边不管不顾,这小子真是读书读迂了脑子,连他爹的一半精明都不如!
不过也好,反正他眼下只需要一个听话的工具而已,精明反而是多余的东西。
“唉,最近事儿多,倒是记混了。”甘恒耀状似大悟一番屈指敲了敲额头,和蔼的冲着甘旭云一笑:“人老了,是有些不中用了。”
“族长大人精神矍铄,正值壮年,如何会有这等说法?”甘旭云正色:“小侄儿身份轻微,还要劳族长大人挂心,实在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你等都是族中子弟,我甘氏一族未来的名望都寄托在你等身上,我身为族长,关心是理所应当的。”虽不知甘旭云的话有几分真心,但好听奉承的话谁都是爱听的,甘恒耀也丝毫不例外。
“对了,你回来可曾去拜见过学政大人?”见寒暄的差不多,甘恒耀也就将话移入了正题:“他是你父亲的至交,如今既是来了榕城任职,你也该去拜见长辈才是!”
“小侄儿昨日回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