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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然!”王禅沉下了脸,厉声说道。刘修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对眼中闪过希冀的神采的槐纵笑道:“你想趁机逃跑,是吧?”
王禅转怒为喜:“德然,你知道他那点鬼主意就再好不过了,可不能上他的当。”
槐纵失望之极,却不肯露出一丝破绽,只是哼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大人,你们押着槐纵从小道先回宁城。”刘修打定主意,立刻开始安排:“我带着风雪去谷口,让窦归放弃攻击。他要是答应,那当然最好不过,如果不答应,大不了我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万一我们师兄弟都壮烈了,还请大人杀槐纵的时候帮我多剐他两刀,算是替我们报仇。”
王禅松了一口气,态度立刻好了起来,连连摇头道:“德然,卢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放心,窦归真要敢乱来,校尉大人一定会让窦家断子绝孙,为你报仇。”
“嘿嘿。”刘修不置可否,心道这匹夫现在眼里只有功劳,只要不抢他的功,什么事都好说。他看了看槐纵,走过去用力捏了一下他的伤口,槐纵疼得一声闷哼,却强忍着不肯叫出声来,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刘修。刘修这个主意把他最后的希望全部击破了。
“我知道你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就算挨了两箭,也不会死心。”刘修阴森森的笑了一声:“为了安全起见,我要打断你两条腿,你可不要恨我啊。”
槐纵的脸色顿时变了。风雪一听,疯了似的扑了过来,两个骑士连忙上前死死的夹住她,不让她靠近刘修。王禅等人面面相觑,心道这小子看起来平时笑眯眯的很和善,可做起事来还真是狠啊,为了防止槐纵逃跑,居然还要打断他两条腿?王禅虽然觉得刘修这么做有些多余,可槐纵是刘修的俘虏,他要怎么处理也只能由他去,只要他不放槐纵走就行。
刘修说动手就动手,抡起铁戟干净利落的敲断了槐纵的两条腿。槐纵疼得满头汗珠,眼珠子通红,像是在冒火,怒视着刘修,恨不得要将他吃下肚去。可刘修根本不看他,跳上马,将风雪提起放在马鞍上,转身就走。风雪哭喊着拼命挣扎,刘修恼了,抬手就在她挺翘的臀上狠狠扑了一记,喝道:“再喊一声,老子立刻杀了你阿哥。”
风雪顿时老实了,伏在马鞍上双泪长流,嘟嘟囔囔的骂着胡语,刘修也听不懂,反正估计不可能是什么好笑,也懒得去问。槐纵大声叫道:“狗贼,有种你冲着我来,欺负一个女子,你算什么英雄?”
“我说过我是英雄吗?”刘修冷笑一声:“你倒是英雄,可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这女人也是,老子想怎么处理她就怎么处理她,高兴了就让她暖被,不高兴了就把她卖到军营里去,这么漂亮的女人,我想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你不要跟我讲什么道理,你们鲜卑人不也是这么处理我们汉家女子的吗?”
槐纵语塞,虽然气得要吐血,可是却再也不敢骂一句,生怕惹恼了刘修,刘修真把风雪卖到军营里去做营妓。
王禅和鲜于银等人押着槐纵和铁狼抄小路赶向宁城。刘修带着风雪,和张飞两人纵马急驰,他不知道这一去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卢敏在那里,不管多危险,他都要去救,更何况窦归也在那里,他还想杀了窦归为敦武报仇。刚才槐纵也说了,窦返因为没能杀掉他洗清耻辱,已经被窦威放弃了,现在窦归才是窦威看中的下一代家主。杀敦武的也是窦威,既然如此,那杀掉窦归就比杀掉窦返更合适。他要让窦威为他那个决定付出沉重的代价,不仅仅是一条命,甚至可能是窦家最后的血脉。
血债血偿,这是铁律。刘修可不管他窦家是什么百年世家,受了多大的冤屈,又是如何的令人同情。
“翼德,到时候如果看情况不对,你自己先走,不要管我!”刘修一边赶路,一边对紧紧的跟在他身后的张飞说道:“如果有可能,你就带着我师兄走,毛姑娘有一身好武技,玄德武技也不错,有你们三个人保护,冲出重围不是没有可能。”
张飞一声不吭,沉默的跟着刘修急行。
“你不要担心我,只要你们能逃出去,我有这个人质在手,窦归要想取我的性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刘修继续劝说道:“你做了我这么久的学生,我也没来得及教你什么绘技,实在是不好意思……”
“既然知道不好意思,那你就不能死!”张飞突然大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不把你的绘技学到手,谁都不能杀你。”
刘修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虽然才十五岁,可是已经颇有几分莽气,像头不怕虎的小牛犊。既然再劝也没有用,干脆不劝了,两人默不作声的催马向前。
谷外,窦归已经包围了卢敏等人,他在谷口等到太阳高升,也没看到卢敏等人进谷,有些按捺不住,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觉得不用槐纵和鹿安侯也能摆平这件事,于是直接迎了上来,将还在犹豫不决的卢敏等人围得严严实实。
留守的刘备得知窦归杀了过来,大吃一惊,知道仅凭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一个人骑着马跑也许有机会,带着这么多人肯定是死路一条,他在短暂的动摇之后,还是没敢独自逃生,在毛嫱的帮助下,用几辆车围成一个背靠大山的半圆车阵,拼死抵抗,希望刘修等人能发现异常,及时赶回来救援。
他们虽然有十来个人,又有车阵掩护,但是面对窦归带领的五十余骑,他们还是不堪一击,窦归只是派出二十骑进行了一次试探性攻击,就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李成重伤,刘和手臂中了一箭,毛嫱为了保护躲避不及的卢敏,肩上被砍了一刀,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窦归胜劵在握,停下了攻击,要求他们交出刘修这个罪魁祸首。刘备说刘修不在,他去山里杀槐纵了。窦归很诧异,根本不相信刘备的话,他让窦虎到车阵前来查看,窦虎仔细的看了一圈,确实没发现刘修的影子,窦归这才有些信了。
可是,他不相信以刘修等人的实力能杀得了槐纵,他对槐纵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所以他也不急着厮杀,一边让人围着车队不停的射箭,慢慢压榨刘备等人的心理,一边派人去打探谷中的消息。
在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刘修和张飞两人挟持着风雪,来到了窦归的面前。
第108章 首战
看到哭成了花脸的风雪,窦归和他身边的亲卫全部愣住了,窦归举起马鞭指着刘修,转过头看着窦虎张了张嘴,虽然没发出什么声音,但是窦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窦归会意,转过头来,在马背上动了动身子,脸色恢复了平静,下巴微微挑起,用一种平静得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战场的声音说道:“刘德然?”
刘修示意张飞押着风雪向后退进车阵,自己轻催战马向前走了几步,用同样淡漠的声音回了一句:“窦家新少主?”
他把新这个字咬得特别重,提醒窦归他能做这个新家主全是因为他的兄长窦返在他手下输得太难看,这才给了他窦归这个机会。他绝不是要窦归感激他,而是要压下窦归的气势。他虽然带着风雪赶了过来,可是面对着窦归和他手下的五十多个亲卫,他依然没有什么把握。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弱了气势,否则他就只能被窦归牵着鼻子走了。
窦归鄙夷的一笑,欠了欠身道:“家兄与足下有些过节,在下奉家父之命,前来与足下做个了结。没想到足下却是个忙人,让我好等。不过,你终究还是出现了,没让我追到涿县去。”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抽空出去办了点事,逮了几个鲜卑人。”刘修淡淡的说道:“如果知道你就是窦家的新少主,我们早就可以见面了。”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说道:“我也在找你。”
“那就再好不过了。”窦返张开双手,示意了一下身后跃跃欲试的亲卫,从容的笑道:“听说你的武技很不错,不知道我这些亲卫够不够?”
“无耻!”风雪嗤之以鼻,又加了一句:“你们汉人一个比一个无耻。”
刘备恼怒的反驳道:“你们一百多人躲在山谷里要伏击我们这几十个人,就不无耻?”
“不是我们!”风雪胀红了脸反驳道:“是他的主意,与我们鲜卑人无关。”
“别吵了!”毛嫱没好气的喝了一声,脸色非常难看。她瞪了一眼风雪,冷笑一声:“看来窦家人没把你这个未来的王妃放在眼里啊。”
“我……”风雪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卢敏也皱起了眉头:“窦归连槐纵都不问一句,又何况她?别说那么多,大家准备拼命吧,今天看来是很难善了。玄德,翼德,你们带着这女子和毛姑娘先撤。”
“先生?”刘备、毛嫱等人惊呼出声。
“不要我说了,这次出来是我带的队,我应该负全责。”卢敏捡起一口环首刀,缓步走向阵前,转过身对受了伤的刘和、李成等人施了一礼:“因为我的愚蠢,连累了诸位,卢敏深感惭愧。请诸位先撤,卢敏为诸位断后。”
“子行,话不能这么说。”李成捂着胸口,费力的站了起来,哑着嗓子强笑了两声:“这些胡狗也太嚣张,居然敢深入我大汉境内生事,又怎么能怪你?要怪只怪我们太大意了,如果知他们这么猖狂,早就该请校尉大人发兵剿杀他们。”他说的话太多,扯动了伤口,疼得脸色发白,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却咬着牙推开要来扶他的刘备,大声道:“我李成愿意与子行一起断后,纵死战死在此,也要杀几个胡狗,出出这口恶气,让他们看看我大汉的男儿也是不怕死的。”
刘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李成的话就像扇他耳光,他父亲刘虞一直主张安抚胡人,可是现在胡人却胆大到进入上谷腹地行凶,眼下还砍伤了他,这无异于是对刘虞政策的莫大讽刺。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些“胡人”还是大汉的百年世家,他们父子谈起窦家时,都带着三分惋惜和七分同情,从来没有过恨意,明里暗里给他们方便,现在窦家的人却和胡人一起,以胡人自居,为了他们家的名声来截杀刘修,为此不惜将这几十个与他们无冤无仇的涿县子弟杀死。
“我也留下!”刘和哑声道:“请毛姑娘回涿县后,把这里的情况告知家父。”
“我也留下!”一个东毛子弟也站了出来,抗声道:“阿姊,烦请你告诉我阿翁,我没有给毛家丢脸。”
一个北毛子弟大步走了上来,凶神恶煞的吼道:“毛家子弟又不是你一个,什么时候轮到你代表毛家了,过会儿谁杀的人多,谁才有资格代表毛家说话。”
“你算个屁啊?”东毛子弟反唇相讥:“刚才我杀人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
“老子也在杀人……”
“住口。”卢敏打断了毛家子弟的争吵,大声说道:“窦家的人疯了,他们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你们还在这儿吵?别废话,听我的安排,立刻护送毛姑娘和这位姑娘先走。”
“阿姊先走还有道理,为什么要这个胡女走?”那个北毛子弟横眉竖眼的喝道:“不如一刀宰了痛快!”
“有本事待会儿再发,冲着女人撒什么气?”卢敏斥道:“立刻撤,否则我先杀了你。”
“你……”北毛子弟大怒,眼睛一瞪,就要上前动手,毛嫱上前一步,飞起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他踹得立足不稳,向后连退两步,一屁股撞在大车上,还没等他挣扎起来,毛嫱已经拔刀出鞘,半截刀锋架在他脖子上,咬牙道:“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那小子吓得面无人色,一动也不敢动。
“快走!”卢敏扯了扯毛嫱,示意张飞和刘备先护送她们离开,张飞摇了摇头:“先生在哪,我在哪,你找别人吧。”说完,他抽出刘修的骑戟,大步走出车队,来到刘修的身后。
刘修听到了后面的争吵,却没心思去理会,张飞来到他的身后,递上骑戟,然后左手持盾,右手持刀,一声不吭的站在马侧。刘修接过骑戟,瞟了他一眼,轻声笑了:“也想来分一杯羹?”
“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应该的。”张飞淡淡的应道:“你这个先生做得不厚道,我这个做学生的却不能不顾师道尊严。”
“哈哈哈……”刘修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得痛快异常,他大笑几声,然后一举手中的铁戟,指着眉头微皱的窦归说道:“窦家的新少主,有胆量来决一死战吗?”
窦归轻蔑的一笑,手中的马鞭轻轻的一指:“杀了他!”
两个骑士轰然应诺,一提马缰,冲出队列,紧接着又是两个骑士催动战马,开始向前冲锋。刘修骂了一声“懦夫”,猛踢马腹,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