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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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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悦抓狂了,他长身而起,大声喝道:“照将军这么说,天下读书人都是劫匪不成?果真如此,将军又何必建什么颍川学院,把天下的书烧光,不要这学问,天下岂不太平?”
    面对荀悦的愤怒,荀彧不动声sè,静静的看着刘修,刘修同样不着急,他摆了摆手:“荀君请息雷霆之怒,听我细细的说。我刚才说是抢劫,也许有些过jī,不如这样,我换成生产者与消费者,你们能明白这个意思吧?”
    荀悦依然很愤怒,但是荀彧却点了点头:“这两个词贴切。”
    刘修笑笑,又接着说道:“我们再把财富分成两种,一种是实物的,能供我们吃、穿、用,比如粮食、衣物、车马之类,一种是思想的,能让我们明白事理,通晓道义,比如圣人经典、诸子辩论,甚至于一首诗,一幅画。”
    荀悦听了这话,虽然还是很生气,却觉得新鲜,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了下来。
    刘修接着说,人之所以与动物不同,首先是因为思想上的财富,可是人要生存下去,必须得有物质上的财富,你要吃,你要穿。如果没有了这些财富,或者这些财富严重不足,又或者是这些财富分配不均,导致某些人活下不去,那天下必然大luàn。而这种因为物质财富引起的大luàn必然会bō及思想上的财富。只有吃饱了,穿暖了,才会有心情做学问,一旦刀兵四起,谁还顾得上思想上的财富,到了那时候,写满了圣人经典的帛书和一块普通的帛没什么区别。
    荀悦叹了一声:“将军说的是,王莽luàn政,天下烽火四起,典籍散luàn四方,损失殆尽,其惨烈不下于暴秦的焚书坑儒,如今想来,还让人心痛不已。”
    “仲豫所言甚是,可见是个明白人。”刘修适时的挑起大拇指夸了荀悦一句,这人虽然书读得好,有些书生气,但是脑子并不僵,还是肯面对现实的。“正如造屋,物质财富是根基,是石块,是木料,而jīng神财富是巧思,是上面的jīng美的装饰,只有两者结合,才是一件既能遮风挡雨,又能让人赏心悦目的华屋。二位对这个看法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荀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可是,除了务农之外,物质财富从哪儿来?”
    “从哪儿来?”荀悦锁紧了眉头:“难道是工商?可是百工只是改造,却不创造,商人只是流有无,也无创造啊。”
    “仲豫说得有理,但又不尽然。”刘修哈哈一笑,打了个比方:“我们就说文若身上这件丝衣,说起来,不过是二斤丝而已,可是文若,你穿着这件丝衣如同神仙中人,与披着二斤丝可完全不是一回事。这件丝衣的价格,至少要值五斤丝吧?”
    荀彧笑笑,赞同的说道:“从丝变成衣服,这里面的确有所创造的,要不然织衣工又靠什么生活呢。”
    “不仅如此,不同手艺的人,用同样的原料织出来的衣服,价格也可能相差悬殊。”刘修指了指那朵荷huā,“比如这朵huā,想必是由一个nv工jīng湛的nv子所作,有了这朵huā,这件丝衣又增sè不少,可是如果由我来绣,只怕你这衣服就糟蹋了,不仅没有增加,反而要折价。这里面的差距,就是个人的手艺所体现出来的价值。”
    荀氏兄弟见他说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对刘修阐述的这个价值理论既觉得新鲜,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再比如酒,我想公达一定从并州带回汾酒吧。”刘修接着打了个比方,“汾酒原本和其他地方的酒相差并不大,可是如今一瓮汾酒能抵得上五瓮其他酒,为什么能这样?只是因为其中有一些技巧在内,而这些技巧的价值,已经超过了酒本身的价值。正如仲豫如果写一部书,那书中见解的价值远远超过了纸的成本一样。你的见解是思想上的财富,而造酒的技巧又何尝不是财富?”
    “大家都知道要读书,可是为什么读书?当然有像仲豫这样为明理而读书的,但不可否认,更多的是只是因为读了书可以做官,可以用手中的权利去抢劫。太学三万学子,有些人在太学里熬白了头发,为什么还不肯回家务农?就是因为抢劫比务农致富更快。”
    荀悦尴尬不已。刘修这话虽说有些酸刻,但大体还是符合实情的。
    “三万学子,都是成年男丁,一个人就是一个家庭,他们在洛阳呆着,享受着朝廷减免赋税的好处,消耗着大量的钱粮,却没有创造出一点财富,坐视家中的妻儿忍饥挨饿,只为等一个从其他人嘴里抢粮的机会,是否有些可悲?别的不说,如果三万人不是呆在太学苦熬,而是回家务农,至少能养活一家数口人吧?不仅如此,还能向朝廷jiāo纳赋锐,现在朝廷每年损失了那么多,就为了这个结果?”
    刘修转向荀悦,神情沉重:“仲豫应该知道,朝廷设立太学,本是为国取才,可是如今朝廷人满为患,太学生已经没有多少入仕的机会。颍川学院就算培养出jīng通经籍的学子,又有几个能入仕?难道你愿意huā那么多jīng力,就为了培养几个浮食之徒?那样的人颍川已经够多了,大汉已经够多了,实在不需要你再去为之辛苦。”
    荀悦黯然神伤,长叹一声。
    “那将军设立颍川学院,就是为了造就几个工匠?”荀彧淡淡的问道,眼神虽然不像开始那么疑huò,但也看不出有多jī动。
    “文若,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大汉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大汉现在有六千多万人,就算没有豪强兼并土地,每个人能分到的土地也仅能维持温饱。如果大家还把土地当作财富的主要来源你争我抢,其结果必然是有一大部分人失去土地,失去赖以生存的基础,这些人会眼睁睁的等死吗?不,他们会使出一切手段来争取他们生存的权利。那会是什么?杀人!
    他们只剩下杀人一条路,前进也是死,后退也是死,舍命一搏,或许尚有一线生机。所以,不管朝廷镇压多少次,他们总会又一次的造反。天下汹汹,流民四起,颍川地狭人稠,四战之地,你们现在是坐在薪上,只要一个火星,就会引起熊熊大火,将你们数代人积累的财富毁之一炬。
    你们说,这时候,我们是应该培养几个能创造财富的工匠呢,还是培养几个抢劫的官吏呢?”
    荀彧屏住了呼吸,神sè凝重。
    !@#

第四卷 黄巾乱 第324章 风起
    第四卷黄巾luàn第324章风起
    唐英子蹑手蹑脚的扒在窗口,歪着头,眯起眼睛,透过缝隙向里看去,过了一会儿,她悄悄的退了回来,捏着嗓子对站在柱子后面的郭嘉说道:“他们还在说话,快走,我们告诉长公主去。”
    郭嘉跟着她一路小跑,唐英子抢先进了mén,大声对长公主说道:“长公主,将军哥哥还在和我外兄说话呢,你还是自己先睡吧。要是一个人怕,我陪你睡好了,将军哥哥今天晚上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长公主正和李氏说话,被唐英子的话逗得笑出声来:“他们还在谈,谈什么?”
    唐英子眼睛一翻,“呃,我只看到他们在谈,谈什么,我却没听到。”
    “他们先是谈颍川学院的事,后来谈朝廷要打击豪强的事,现在谈的是五石散的事。将军说,服散对身体不好,劝荀文若戒掉。”
    唐英子很诧异的转过头:“咦,你怎么知道?”
    郭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说话的声音又不小,只要用心听,站在mén口就能听得到的。”
    唐英子翻了翻眼睛,走去过mō了mō郭嘉的头:“看不出你还蛮聪明的嘛,怪不得将军哥哥喜欢你。”
    郭嘉羞涩的垂下了头,长公主和李氏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禁笑了。长公主说道:“英子和将军虽然没什么血缘,却亲如兄妹,英子被他宠得有些不像话,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李氏虽然出自李膺一族,可是毕竟现在寄人篱下,面对长公主,她不敢有任何失礼之处,连忙躬声道:“长公主言重了。将军仁义,英子姑娘也是天xìng自成,我儿能得将军器重已是天幸,又得英子姑娘相伴,正是求之不得的好运道呢。”
    长公主笑了,瞟了一眼对面灯火正明的房间,正看了一眼屋角的漏壶,估计刘修今天大概要和荀彧说得很晚,便不再犹豫,让人给刘修送了夜宵,便自行先睡了。
    刘修果然没有回来,两人说得投机,后来荀彧干脆也没回去,和刘修说了大半夜,最后共chuáng而眠,一觉睡到大天亮。也许是睡得太迟,实在是太困了,两人都有些散漫,你的tuǐ搁在我的肚子上,我的胳膊揽着你的腰,第二天荀彧醒来,发现自己正像个孩子似的缩在刘修怀里,吓了一跳,心虚的看了看四周,连忙chōu身出来,也没叫醒正在酣睡的刘修,出mén对正在院中练武的关羽和张飞说,请转告将军,我回去梳洗一下再来,便急匆匆的走了。
    关羽和张飞互相看了看,张飞羡慕的摇摇头:“先生就是有手段,又搞定一个名士。”
    “什么名士。”关羽撇撇嘴,一甩胡子:“这姓荀的一身香气,像个nv人似的,我看不出来哪儿好。”
    “nv人,我说云长兄,你现在看谁不像nv人?”张飞强忍着笑:“让你把杜家嫂嫂带来,你就是不肯,现在又想得不行了吧。”
    “多嘴。”关羽被他说得恼羞成怒,好在他脸本来就红,倒也看不出什么。“我替仲康护卫将军,哪能带着家属,万一有点事,是顾着她还是顾着将军?”
    “这么说,是嫂嫂比将军还重要了?”张飞斜着眼睛,嘿嘿jiān笑一声。
    关羽这才发现自己这话有问题,凤睁一瞪,转身就走。
    ……
    洛阳,邙山靖庐。
    张角盘tuǐ坐在一块悬空突出的大石之上,看着对面倚树而立的卢夫人,卢夫人冷着脸,目光落在远处的苍茫山影上,像一块沉默的石头。
    “师妹,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一问,既然檀石槐是虎啸,你们是如何击杀他的。”张角tiǎn了tiǎn嘴chún,压低了声音,慢慢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事有些奇怪,檀石槐一个鲜卑人,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也就罢了,如何能通晓我汉人的道术,而且境界还那么高。我记得师尊当年也未能进入虎啸……”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卢夫人打断了他的话,“你真想知道,你应该去问鲜卑人,我和你一样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张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巧吗?”
    “有什么蹊巧的?天下事,你不了解的太多了,要不哪来的神仙鬼怪。”卢夫人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大贤良师,你现在不是普通的道人,你现在是汝南太守,担负着大汉中兴的希望,不在府衙里办公,跑到这儿来问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务正业?”
    张角被她抢白得很尴尬,他垂下头,沉默了半晌,又抬起头:“那好,我不问了,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马上就走。”
    卢夫人斜睨着他,目光冰冷中又有些讥诮。
    张角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刘修击杀檀石槐,是不是因为练房中术的缘故?”不等卢夫人说话,他抬起手,“你不要说风雪,我看得出来,风雪在房中术上没帮上什么忙。”
    卢夫人的脸突然红了,冷笑一声:“这和你有关系吗?”
    角说道:“这关系到我和刘修还能不能保持这种默契,一起为陛下效力。”
    “可笑之极。”卢夫人转声就走,声音远远的传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张角咬紧了嘴chún,眼中流lù出无法抑制的悲伤,他独自坐了很久,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山下走去。
    “大贤良师,我们先回驿馆?”大约三十多岁的卜已见张角脸sè不对,小声的问道。
    “不,入宫请见。”张角眼神慢慢变得凶猛起来,脚步也越来越快,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撮chún长啸,啸声在邙山中飘dàng,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回音。
    “大贤良师,你快要跨入虎啸了。”卜已欣喜的叫道。
    “有什么用。”张角苦笑一声:“檀石槐就是虎啸,不一样被人杀了。当年师尊就说过,龙yín以下都没有本质的区别。sī斗也许有些用处,但用于作战,却终究不能当得千军万马。檀石槐还有他纵横草原的玄武营,不还是被刘修杀死了。”
    “大贤良师,我却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看。刘修杀死檀石槐也不是随手可得的,他自己就是个高手,身边还有卢夫人和王道长相助,身边的将士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这些人集合起来本就是难以匹敌的力量,如果换了其他人,能不能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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