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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人也是要刘修攻击天狼,傅燮也是要刘修攻击天狼,可是意思却略有区别。汉阳人是要刘修独自出击,他们坐守其成,可是傅燮却提醒他们,如果刘修因为兵力不足,不肯出击,那么羌人围了冀城之后,最倒霉的还是汉阳人,你们要么是投降羌人,要么就会被羌人抢劫,就算是投降,你们也要拿出大量的财物来安抚那些羌人,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拿出来支持刘修?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拨,就明白了其中的区别。一个个开始站出来表示赞成,有的出兵,有的出粮,时间不长,又凑出了两千多人,两万多石多粮食。
刘修估mō了一下,加上冀县原有的郡兵,他手头现在大概有七千人,已经有一战的可能了。他随即开始讨论如何作战,姜叙是本地人,又是负责本郡军事的,对朱圉山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当下给刘修解释了一番。
朱圉山地形独特,周围山重水复,有南山、有西山,能够驻军的只是一片不大的草甸。山北不到百里的距离内有七八条水,根本不适合大军行动,向南只有一条大弁川水,但是想越过大弁川水攻击朱圉川也非易事,因为那里山林茂密,非常难走。更重要的是,羌人善于山地作战,这个地形对他们非常合适,却不利于以骑兵为主的刘修所部发挥优势。
姜叙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很惋惜的说道:“目前来看,除了以步卒正面强攻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刘修很郁闷,说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不由得人不沮丧。原本是担心兵力不足,现在才知道兵力就是足了,也只有强攻一条路,怪不得那些人都有些犹豫呢。
刘修让众人退下,独自一个人坐在地图前沉思。郝昭安静的站在一旁,正式成为刘修近卫的庞德也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看着刘修。
“易守难攻……不利于大军行动……对骑兵不利……”姜叙那带着明显凉州口音的话在刘修的脑海里回响,让刘修觉得有些心烦意躁。可是一想到庞德,他又不能让这种情绪暴lù出来,只好把庞德招到面前,闲聊起来。
“你家在哪个方向?”
“在这里。”庞德在地图上找到了豲道的位置。豲道在渭水上游,冀城的西北方向,离冀县大概有七八十里地。
“那你如果要回家,从哪里走?”刘修开玩笑道,“如果从朱圉山走,那可绕得tǐng远啊。”
“我不从朱圉山走。”庞德见刘修语气温和,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子,心情也轻松起来,不好意思的mō了mō下巴。“我走山道,山道虽然难走,可是近很多,比较快。”
“山道?”刘修顿了片刻,灵机一动,“你知道能绕到朱圉山西面的山道吗?”
“有啊。”庞德不假思索的说道,随即意识到了刘修的目的,连忙摇头说道:“将军,那些山道可难走得很,几个人走走没问题,大军可走不了,战马更不可能。”
“嘿嘿,那你先别管,你先告诉我有没有,要走多久。”
庞德眨着眼睛想了一会:“要走五天左右,还要过几道水,走到黑水峡之后再转向南,翻过南山,就能看到朱圉山的军营了。”他又提醒了一句:“这些路可都不好走。”
刘修笑道:“你觉得,许都督手下的那些人走得吗?”
庞德想想那天许禇带着虎士们仰攻邽山的情景,连连点头:“他们肯定能走得。”
“那就行了。”刘修坐起身,冲着郝昭使了个眼sè:“去把王道长和许都督找来。”
王稚和许禇很快就来了。王稚擅长匿隐术,身法之灵活自然不用说,许禇手下的虎士因为在攻坚方面被关羽的重甲士压得死死的,最强步卒的名头眼看无望,便干脆向全能方向发展。他不仅让那些虎士们cào练刀戟弓弩之类的博杀武技,更向王稚学习轻身技法,还特地向刘修请示,让刘修把五行术中的猴形传给了一些信得过的虎士。在虎士平rì的训练里,翻墙越脊之类的平衡技巧也是必修科目。
庞德在亲眼看过了这些虎士灵活的身手之后,敬佩不已,最后一丝担心也放下了。他正是年青好战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刘修带着几百虎士去寻羌人的晦气才是最危险的事,相反倒有些跃跃yù试,恨不得一步就飞到朱圉川,和羌人大战一场。
刘修找来了范津和姜叙,要他们明rì起带着大军出城,每天向前三十里,再后退二十里,拖延到两三天之后再到朱圉山与羌人对峙。如果羌人不主动攻击他们,他们也不要去惹事,如果敌我悬殊太大,那也可以暂时撤退。
范津和姜叙不明所以,他们不知道刘修为什么会让他们这做,更不明白为什么刘修不自已领兵,反而把兵权jiāo给他们。
“我有其他的事要做。”刘修没有告诉他们实情,他知道姜叙也许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范津一定会说他鲁莽冒进,不是大将之风。
范津他们刚刚出去不久,傅燮就找来了,他一见到刘修,就开mén见山的说道:“将军要从小道突袭羌人吗?”
刘修一愣,看了看四周,心道是哪个嘴不稳的,这种人可不能留在身边。
“将军不用看,是我自己猜的。”傅燮指了指庞德,“他是本地人,肯定知道一些小道。将军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要行动,又不肯对大家言明,必是此计无疑。”
刘修暗自赞叹了一声,这家伙够聪明啊,不亚于荀攸、贾诩那样的人jīng。
“南容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傅燮拱了拱手,平静的说道:“燮不才,愿为将军麾下司马,代将军出击。请将军以大局为重,坐守冀城。”
“你要去?”刘修很诧异,他本来以为傅燮是要劝阻他呢。
“我可以去,因为我死了,对大局没有影响,将军如果出了什么不讳之事,凉州将不可收拾。”傅燮看着刘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虽然和将军相处rì浅,可是我能看得出来,将军有大事要做。做大事的人,不应该犯这种险。”
刘修心里一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虑,难道自己不小心说了些什么,让这个傅燮看出了问题。不对啊,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lù出要造反的念头啊。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也是在阎忠面前lù了一点意思,可是傅燮从哪儿看来出的?这家伙是妖jīng不成?
“大事?”刘修掩饰的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大事,我的大事就是平定凉州。”
“羌人易击难服,凉州的事本来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将军虽然年轻,却久经沙场,想必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傅燮见刘修有些不自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咄咄bī人,放缓了语气。“将军兵力不足,眼下最好的策略是固守冀城,而不是急着击败天狼。因为击败了天狼,也解决不了凉州的羌luàn。将军急于求胜,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如果没有原因,又怎么能出此下策?”
听了这话,刘修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吓死我了,话说得那么严重,我以前他看出了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啊。他摇摇头,示意傅燮坐下。“南容有所不知,我急于解决天狼,是因为我不想让凉州的事拖得太久。且不说战贵胜不贵久的古语,就说金城的情况,我也不能拖得太久啊。麴家且不说,我就说韩家。韩家之所以不附luàn,是因为韩遂应我的征辟做了官,我和他有君臣之义,韩家所以不反,我不能坐视不理。羌人十数万,韩家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如果韩家遭了灾,我如何向韩遂jiāo待?”
傅燮沉默不语,静静的听着,眼中的疑sè却未减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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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思索片刻,又说道:“南容恐怕不知道,当初我请段公出面,不仅征辟了韩遂,还有边章,只是边章拒绝了我。~~我原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不应征辟也是常有的事。可是现在,我觉得这里面不是这么简单。”他顿了顿,脸sè变得冰冷:“我怀疑,他和张角有勾结,凉州的羌人突然叛luàn,而且规模这么大,绝不是没原因的。”
傅燮的脸sè突然变得很怪异:“大人的意思是说,凉州的羌luàn,只是一个开始?”
刘修点点头。
傅燮笑了起来,他连连摇头:“将军,那就是你多虑了。据我所知,太平道在山东布道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可是在凉州,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太平道。难道他们在山东和山西传道的方式不一样?要说这次羌luàn和张角有关,未免太牵强了。”
“你不信?”刘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傅燮居然不相信他的推断。转念一想,又有些释然。他是知道张角太平道起事的口号的,可是傅燮不知道,他自然不知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八个字透lù的秘密。
“我不信。”傅燮微微一笑:“羌人不信太平道,他们不可能和张角联合。”
刘修没有再解释:“既然如此,那南容就拭目以待吧。我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快则一两年,迟则半年,山东必然有事。”
傅燮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将军,我们还是说说出奇兵的事吧。”
刘修一笑:“你愿意屈就司马,我非常欢迎。你愿意跟着我去冒险,我也欢迎,可是要让你代替我,我不能接受。”
傅燮眉头一皱:“我不是要代替将军,只是……”
“你别误会,我也没有误会你的意思。”刘修抬手打断了傅燮的话,“我是说,你到我军中时间太短,控制不住那些粗野的汉子。这种隐秘的行动,必须要有绝对的服从,一旦出现指挥不灵的情况,很可能会有覆没的危险。”
傅燮有些迟疑。
“南容,我知道你通武技,而且武技还不错。”刘修拍拍他的肩膀,“可是你的武技和那些虎士相比,是不能让他们信服的。”
“将军的武技就行?”傅燮一时有些不服气。
“不如我们试试手?”刘修咧咧嘴,站了起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向傅燮发出邀请。傅燮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从腰间拔出长剑,倒持在手,向刘修拱了拱手:“请将军取兵刃。”
“不用,我就用空手和你过两招。”刘修一看到傅燮拔剑的姿势就大致mō清了他的水平,哪里还需要用兵刃。傅燮有些生气,沉下了脸,抖一抖手中的长剑:“那将军可要小心了。”
“无妨,尽管试来。”刘修xiōng有成竹的说道。
庞德见了,吓了一跳,想上前阻拦又不敢,他求助的看了看郝昭,郝昭却淡定得很,“你放心好了,我们军中没有人能击败将军的。”郝昭又轻声笑道:“你仔细看,对你将来习武大有裨益。”
庞德一听,立刻兴奋起来,睁起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刘修。
傅燮又招呼了一声,持剑上前,拧腕便刺。他不敢尽全力,生怕伤了刘修,刺的方向也只是刘修的tuǐ。刘修只是轻描淡写的撤了一步,便让他落了空。傅燮赶上一步,再刺一剑。刘修又轻松的避开。傅燮连刺几剑,见刘修都躲得非常轻松,这才知道刘修的武技果然高明,不再留手,使出全部的本事,剑光霍霍,一剑紧似一剑的向刘修刺去。
刘修曾经和以快剑著称的王越jiāo过手,王越一口气刺了他十三剑,最后才刺中了他的衣角。傅燮的剑术虽然不差,但和王越相比就不够看了,他把剑使得虎虎生风,却根本碰到刘修,反倒把自己累得够呛。
刘修眉máo一挑,略带戏谑的问道:“南容,如何?”
“将军很快。”傅燮不服气的喘着气,“可是有退无进,有守无攻,不能称为妙术。”
“是吗?”刘修眨眨眼睛,“那你小心,我要攻了。”
傅燮手一紧,摆好了架势:“傅燮恭候指教。”他刚说了一个傅字,刘修已经纵身上前,抬手便打。他吃了一惊,举起手臂招架,却觉得手腕一麻,长剑已经脱手。刘修夺剑在手,手腕一抖,剑尖颤动,如繁huāluàn锦,剑剑不离傅燮鼻尖,映得傅燮眼睛发亮。
没等傅燮反应过来,刘修已经后撤两步,两指捏着剑尖,将剑柄递到傅燮面前,看着傅燮,含笑不语。
傅燮满头是汗,惭愧的低下了头,伸手接过长剑入鞘。“将军果然妙技。”
“匹夫之勇罢了。”刘修摆摆手,“檀石槐的武技高我数倍,最后还不是丧生于虎士之手。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只有把更多人的力量集中起来,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傅燮从怀里chōu出手绢,抹去额头的汗珠,听了刘修这话,他也笑了:“既然如此,将军又何必以身犯险?”
“这也得看什么地方用。”刘修微微一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