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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是不太可能了,为了安慰他,就把他由管水火之事的执金吾转成了太仆,专管皇室车马,这也算是个肥缺。
一见面,宋丰就和刘元起唠上了,先是夸了一番刘修的用兵能力,一出手就把袁隗给灭了,还把袁绍诱到兖州予以重创,险些连袁绍也生擒活捉,战果辉煌,果然是用兵奇才。然后慢慢的又谈到了钱上。现在仗是打赢了,可是国库也差不多打空了,数万将士的赏赐等着用钱,可是各州郡交上来的财赋远远不够。冀州未定,还不知道要多少钱粮才能填得平,太后和天子为此忧心冲冲,寝食不安,我们看在心里也真是着急啊。现在好了,有风雪夫人和刘渊来陪他们,也许也减轻一些。
刘元起听出来了,这是小天子通过宋丰的嘴来耍无赖啊,你不给钱,我就不放人了。偏偏理由还特别感人,我是把你们当一家人。要享受一下亲情。你们是不是也该体现一下亲情?
刘元起早有准备,他抚着胡须笑了笑:“大将军,陛下有困难。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哪有坐视不理的道理。陛下寝食不安,我们也是吃不下。睡不香啊。大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丰连连点头:“大王说得对,我们的确也是如此。”
“可是呢,这是一大笔钱,如果陛下都承担不起,我想也没有哪一个敢站出来说他能扛得起来。你说是不是?”
宋丰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想给钱?他看看刘元起,刘元起却暗自笑了一声,这位大将军果然不是个玩心机的材料,这么简单的话还要想半天。刘元起微微一笑:“大将军,你拿得出吗?”
宋丰这次没犹豫,连连摇头:“我哪有那么多钱,我要是有。早就献出来帮助陛下了。”
刘元起含笑不语。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曹鸾忍不住了,生怕宋丰再说出什么错话让刘元起笑话,无奈之下,只得在宋奇耳边说了几句,宋奇恍然大悟。连忙上前坐在宋丰的身边,先向刘元起行了礼,又恭敬的说道:“大王言之有理,天下之事,本当由天下之人共同承担,哪有一个人能独力为之的道理。只是大王jīng通为商之道,实力也是最强,还请大王拿个主意,我们大家一起出力,帮陛下度过这个难关。我想陛下将来肯定不会忘记大王的功劳的。”
刘元起心知肚明,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呢,说实话,已经贵为楚王,不敢再有任何奢望,功劳不功劳的,并不在我的考虑之内。我只是实力有限,就算把整个家产全填进去,也不敷使用,所以这才不敢大言。如今有大将军一起出力,我想,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这个困难还是能解决的。”
宋奇连连点头:“请大王指点。”
刘元起抚着胡须,提了一个建议。他说,我楚王府虽然有点钱,可是也不足以dú lì承担这么大的事。但是,陛下不仅仅有我楚王这么一个藩王啊,还有其他好多王,除了藩王之外,还有大将军这样的外戚重臣,集我们大家之力,难不成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是牵涉的人太多,处理起来有些复杂,我们要事先提一个章程出来,免得有人担心陛下有借无还,到时候藏藏掖掖的,不够爽快,反伤了和气。
宋丰父子还在思量刘元起的真实用意,曹鸾却一下子听明白了。刘元起不是不掏钱,但是他不肯白掏钱。上次天子御驾亲征,他前前后后捐了两个亿,对于楚王府来说,这笔钱完全是白给的。可是这次不一样,仅是赏赐立功的将士,没有四五亿钱就解决不了,再加上对冀州战事的准备,少了不能少,要有十个亿。这还是前期准备,一旦开战,那就是个无底洞,打一年仗,没有四十亿是想都不要想。
这样巨大的数目,仅凭国库支持肯定支持不住,以目前大汉的情况,财赋能解决大概一小半的数额,也就是不到二十亿,这已经是不小的成就,在天下没有统一的情况下达到了大汉财务状况最好时的水平,是孝桓、孝灵二帝时不敢想像的。这些都是新政的功劳,但新政实施时间,特别是在益州、荆州、扬州实行的时间还短,其潜能还远远没有释放出来。一年抽出十多亿的财赋来进行平定冀州的大战,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前几年以守代攻,还能勉强应付,今年一主动进攻,开支急剧增加。司徒卢植这两天正为了能加一些赋,和各州郡的刺史、太守讨价还价,为此头发都白了不少。
这么大的数目,楚王府同样也承担不起,所以刘元起提的建议是,发动所有的藩王和大臣一起集资,人多力量大,肯定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么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藩王和大臣们都愿意掏钱。
怎么才能愿意掏钱?那当然是借,而不是要。借,就有还,说不定还得有点利息,愿意掏钱的人就多。如果是要,那就麻烦了,再有钱的人也不愿意白给啊,大家都是藩王,升爵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迁一个好的封地,如今大汉好的地方基本上都有封国,你迁好地方,那原来的王肯干吗?难道就因为人家说没钱,你就把人家迁走?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借。既然是借,那就得有个章程,比如什么时候还,利息多少。
这看起来顺理成章,可是再往深处想一想,事情又有更深的意思。
楚王府有没有这么多钱?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按照楚王这几年的手笔,二十亿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他如果一个人拿,就算和天子定了章程,那也是他一个人和天子的事,天子如果赖着不还,也只有楚王府一个人倒霉,别的人最多同情一下,不会泼出命来和天子抗争。可是如果不是楚王府一个人的事,而是很多人一起定的这个章程,那天子如果要赖账,他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楚王府,而是几乎整个宗室与所有的重臣。
这种情况下,天子还敢赖吗?除非他想与天下所有人为敌。一个袁家已经搞得他灰头土脸,如果再把所有的宗室逼反了,他这个皇帝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列位先帝。
刘元起这一招可谓是深谋远虑,诱惑很大,但后患也无穷。一个新政契约已经快把司徒卢植逼疯了,再签这么一个契约,皇帝也要疯。
曹鸾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太后和小天子。他们虽然看起来正各自说着闲话,其实注意力都在刘元起和宋丰父子之间,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落在太后和小天子的耳朵里。小天子停了箸,沉吟半晌,最后笑道:“楚王这个主意非常好,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朕也不能一言而决。骠骑将军常教导朕说,要多听取其他人的意见,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嘛。至少要与三公商量一样,说不定还得召开朝会。楚王,你能不能提一个详细的章程出来,好让朕与诸臣一起研讨一番?”
刘元起躬身道:“陛下有令,臣焉敢不从。臣回去后,就拟一份详细的章程献与陛下,供陛下与诸贤商讨。”
“那就辛苦楚王了。”小天子捧起酒尊,笑着对刘渊道:“阿牛啊,五行中说北方为水,水者为财。果然你一回来,楚王就为朕献了一个招财的妙计。这么看来,你要在宫里多住两天才行,朕眼前的这些问题啊,都会因为你迎刃而解啊。你就是朕的福将。”
刘渊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是夸他,眉开眼笑的应了。刘元起却一清二楚,这是小天子对他说的,钱的问题不解决,刘渊和风雪不能出宫。他也不着急,淡淡的对风雪说道:“风雪,既然太后喜欢,你就在宫里多呆两天,陪陪太后。也让渊儿和陛下多亲近亲近,学一点礼仪,把有草原上的野气除一除,培养一下上位者应有的气度。渊儿虽不能望陛下万一,可是我楚王府的子孙,也不能是个徒有其表的纨绔。再说了,渊儿深得他外祖父的喜爱,将来说不定要继承他外祖父的力量,纵横草原,自己打下一片江山,这只知道骑shè,却不晓为君之道,终究是不够的。陛下亲征,战功赫赫,且能海纳百川,招纳贤才,将来必成一代明君,渊儿可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不可懈怠。”
风雪躬身答应,但是对刘元起说的话却一知半解。小天子却听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寒。刘元起这是jǐng告他,哪怕是楚王府的庶孙,那也可能是一代人主,不可大意,那嫡孙刘业呢,岂不是要做天下之主?
小天子转念一想,不禁又有些窃喜。既然刘元起说刘渊这个有胡人血统的庶孙都要成一番事业,那我这个已经坐上帝位的庶长孙,只要能成一代明君,是不是也可以继续做下去,不用太担心刘业那个嫡孙?
那怎么才能做一个明君呢?小天子思绪万千,一时有些出神,连刘元起后面的话都没听清。
第692章 人后教妻
“风雪他们被陛下留在宫里了。”刘修将刚刚收到的信慢慢的折好,瞟了一眼长公主,嘴角的笑意一闪而没。
“父王是什么意思?”长公主停下了筷子,黛眉轻蹙。
“父王的意思,我也不太清楚。”刘修重新拿起筷子,在鱼腹处挑了一块最嫩的肉,细心的拔去鱼刺,夹起放在刘业的饭碗中。刘业夹起扔进嘴里,伏案大嚼起来,吃得嘴角全是米。长公主见了,沉下脸,哼了一声,刘业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身子,拿起一旁的手巾擦擦嘴,然后不紧不慢的吃起来,那股皇家范儿像得不能再像,看得一旁的刘和、刘安姊妹都有些拘谨起来。
刘修眨了眨眼睛,想笑又没笑出来:“这是你教的?”
“不是妾身教的,是公孝先生教的。”长公主低头说道:“习惯要从小时候开始养成,等长大了再改,就迟了,终究不能出乎自然。”
一旁的阎忠平静的吃着饭,仿佛没听到。
刘修沉默了。阎忠再有心机,他哪能懂这些只有宫里才有的规矩,这样的事情只有在宫里呆过的长公主才能教得出来。但是长公主能当着阎忠的面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而阎忠也当没事儿似的,这足以说明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刘业这个嫡子要从小就当一个皇帝来培养。
刘修放下了筷子,突然笑了一声:“这么说,我就真是个楚人,沐猴而冠了。我像阿业这么大的时候,就知道疯玩,长大了也只知道打架生事,后来学了点礼仪,也不成系统。”
长公主的脸顿时煞白,她连忙避席,颤声道:“夫君。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阎忠滞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将军,此一时,彼一时也。不可一概而论。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大王当年囿于身份,不能教导大王,如果换了今rì,他大概也不会那么放任大王的。大王,儒者虽然拘礼近乎迂腐,可是郁郁乎文哉也不差啊。夫子以殷人自居。也说吾从周嘛。”
“公孝先生,‘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犬子幸得先生教诲,是他的荣幸,只是先生可不要将他教成一个只知虚礼,不知实事的迂腐之人。”
阎忠不急不忙的躬身一拜:“谢将军信任。忠焉敢不竭忠以尽。”他笑了笑,又道:“其实将军如果真想把王孙教成一个儒者,恐怕我倒不能胜任了。将军也知道。我的儒家学问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不敢厕身儒林的。”
刘修忍不住展颜一笑。阎忠智谋出众,见识过人,但的确不是真正的儒者。有他来教刘业,刘业肯定不会成为迂腐之人。这一点,他百分之百的相信。
“那就辛苦公孝先生了。”刘修把这件事轻轻揭过,不再讨论。从阎忠的态度他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很可能根本就说不清。阎忠虽然一心想改朝换代,但是他的思想中嫡庶观念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和刘业捆在了一起。
利益,说到底都是利益啊。刘修有些头疼,没心情再吃,草草吃了两口便先退席了。见刘修心情不好,其他人也没心情吃了,匆匆散去。
刘修回到内室。回想着刚才席上的那一番话,来回踱着步。从郭嘉的劝谏,甘宁跳出来生事,夏育等人推波助澜,再到今天阎忠的表现,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些身不由已。他身上担负了太多人的希望,已经不可能抽身而退,那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与他无缘。可是向前进也非易事,心系汉室的臣子到处都是,别的不说,先生卢植、杨彪等人就不会接受,朱儁、臧旻这些将领为了朝廷能够抛弃强大的袁家,同样也不会接受他的自立。
改朝换代,岂是那以容易的事。历史上曹cāo独掌大权十几年,最后也没敢跨出那一步,再往前数,王莽经营了那么多年,名义上还得到了天下人的支持,最后又怎么样,还不是其兴也勃焉,其兴也忽?一旦失手,好容易得来的天下太平就很能付之东流。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