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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危机很快就化解了,原因倒不是袁绍的努力,而是大战还没有结束,主持战事的刘修就突然离开了大军,回到了江陵。刘修一走,朝廷的平叛大军就再也没有了锐气,兖州战事草草结束,就连已经进入黄河的水师都退走了。
袁绍绝处逢生,耿苞适时的跳出来,再次宣扬袁绍的天命。在他的口中,袁绍就是那只要替代天命的三足乌,刘修的朱雀只是模仿而已。他是烈火烹油,兴得快,亡得也快。似乎为了验证他的判断,刘修和天子的冲突越来越烈,楚王刘元起的突然坠崖,终于让他们之间的冲突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接下来,刘修入京逼宫。
再接下来,刘修没了消息。
刘修虽然没了消息,可是楚王府被软禁,刘修的亲卫营消失得无影无踪,刘修的死党赵云、夏侯渊等人被降职,这些消息接踵而来,无不验证着耿苞的预言,鼓舞着袁绍部下的士气。
包括高览的士气。
他们的信心开始膨胀,就像是灌满了尿液的尿脬。今天这面朱雀战旗突然出现在高览面前,轻轻一触,就让这只鼓胀的尿脬爆裂,所有的梦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身臊臭味。
高览傻了。他浑身冰凉,燥热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却让他觉得冰寒彻骨。
刘修没死?高览反复的问着自己,他又重新带兵了?
高览原本还觉得飞狐道丢得有些不可理喻,现在却觉得理所当然,在刘修发生的身上奇迹太多了,小小的飞狐道又怎么能挡得住他的步伐。
高览的恐惧像瘟疫一样,无声的扩散开来。首先是他身边的亲卫注意到了那面战旗,接着更多的士兵发现了,在请求命令的时候,又发现了高览沉默的身躯中隐藏的寒意。
大军在远处停下,从战旗下,缓缓驰来一匹战马,一个年青的军官端坐在马上,身体随着战马的步伐轻轻晃动,头顶上的红色盔缨像是一团火苗。他没带长兵器,环刀挂在腰间,背后有一张弓,一壶箭。
“校尉……”亲卫声音有些发颤,“要不要下令弓箭手准备?”
高览苦笑了一声,这些亲卫们心中的恐惧比他还要深。这些人是跟着他在北疆杀出来的悍卒,平时眼睛都长到头顶上,自视甚高,特别是颜良、文丑这两个袁绍帐下拔尖的名将被俘之后,他们更是不可一世,觉得自家校尉就是袁绍身边最能打的名将了,可谓是目无余子。今天这副胆怯的模样实在是难得一见。
“他只是一人,难道还会单骑夺城不成?”高览强作镇静,喝了一声。亲卫脸色发白的应了一声,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退到一旁。
高览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扶着城垛,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越来越近的那个军官。随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城墙上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知不觉的停止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城下的那个人。
蹄声特特,战马走得不是很快,却一直走到城下十步,那名军官才勒住缰绳。那匹西凉战马停住了脚步,刨了两下地,打了个喷鼻,静静的站住了。
“大汉楚王殿下,大将军刘修,有话转告高览高校尉。”
那军官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响亮,却字字清晰入耳。高览暗自叹息一声,现在可以确认了,刘修不仅没死,而且又升官了。大将军,以藩王身份任大将军的,他可谓是大汉历史上第一位。不用说,他已经控制了朝堂,那个小天子已经成了傀儡,接下来不会再有人能帮袁绍的忙,掣刘修的肘了。
这绝不是个好消息。高览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敢问高校尉在否?”城下的青年军官大声喝道。
高览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喝道:“高览在此,殿下有什么话,请直言当面。两军交战,恕高览不能出城共语。”
那军官微微一笑,顿了顿,一字一句的大声说道:“殿下说,审配降了,田丰降了,颜良降了,文丑降了,高校尉还等什么?”
高览愕然。他猜到对方来是劝降的,可是没想到劝降也能劝得这么霸气。这几个名字,都是袁绍帐下赫赫有名的牛人,不是名士便是名将,随便哪一个都是高览不能望其项背的。而如今,他们都降了,区别只在于审配是战败而降,被刘修砍下首级巡视兖州,其他人都做了俘虏,至于现在是死是活,高览不太清楚。
城上的将士面面相觑,他们的心情和高览差不多,那些比高览名头更响的人都投降了刘修,他们能逆转乾坤吗?高览除了投降之外,还有什么路可走?他可以做的选择,也许只是像审配那样的降,还是像颜良那样的降。
是生,还是死,只在于投降的时机。
他们看着城外那早上还是黄巾军的营寨,现在却空荡荡的地面,似乎都明白了什么,刘大将军不是拿不下卢奴城,刘大将军是不屑。
第751章 再战葛城(上)
袁绍看着灰头土脸的信使,心头一阵阵发凉。
飞狐道真的丢了。
当第一个高览派出的信使向袁绍报告,说城外出现了大规模的骑兵时,袁绍还觉得好笑,笑高览有些神经过敏。就凭宋丰的能耐,他怎么可能战胜乌桓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破飞狐道,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飞狐塞的守将是沮授的儿子沮鹄,他虽然不是什么勇猛善战的名将,可是把守飞狐塞这种易守难攻的地方还是绰绰有余,更不可能在失守之前连消息都送不出来。
一定是高览太过紧张了,以至出现了误判。袁绍如是想。
可是当第二个、第三个信使赶到时,袁绍不再那么肯定了。高览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不会一口气派出这么多的信使。这足以说明卢奴城的形势非常危急,高览担心斥候会遭到对方的追杀,才会这么做。
一想到飞狐道会失守,袁绍的心里就紧张,更让他紧张的是宋丰如果能这么快就通过飞狐道,他就远远的低估了这个对手。低估对手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袁绍征战多年,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
袁绍不敢怠慢,立刻找来了郭图等人商议。不管宋丰是怎么做到的,飞狐道失守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朝廷的大军很快就会赶到中山,就会出现在他的身后,再耽搁下去,他很可能会被合围在葛城。
“眼下之计,只有在敌军合围之前,回到易县。”袁绍沉声道。话一出口,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觉得右侧的那支疑军可能是刘备假扮的赵云,现在看来也许并非如此。飞狐道失守,赵云很可能已经进入冀州,他绕道南侧,切断南归的路,用心非常明显。自然是要把他袁绍困死在冀州北部,不让他和南面的邺城有任何联系。一想到赵云就在自己的右翼,袁绍下意识的放弃了南下的路,他没有信心在这种情况下突破赵云的堵截。
郭图见袁绍脸sè难看。眼角不时的抽动,知道他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和辛评交换了一个眼sè,咳嗽一声:“主公所言甚是。留在葛城太过危险,还是先回易县的好。公孙瓒只有五千人,一鼓可破,就算刘备在他身后,我们也有机会里外夹击。总比在野战中与数倍于已的骑兵对攻为好。”
辛评也适时的提醒道:“主公。宋丰既然能进入飞狐道,想必已经击败了乌桓人。 这些乌桓人狡诈无信,强者为尊。他们败在宋丰手下,自然要随宋丰出战,我们手下那些乌桓人……”
袁绍打了个寒颤,面露惊恐之sè。他现在之所以对公孙瓒有优势,就是因为他手下有一万多骑兵,近八千是乌桓人。如果乌桓人临阵倒戈。他还有胜算吗?
“眼下消息尚未确定,我们不要疑神疑鬼。”郭图打断了辛评的话,转而提出自己的建议:“我们应该利用乌桓jīng骑的冲击力。迅速突破公孙瓒的堵截。”
袁绍连连点头。他明白郭图的意思,辛评说的是实情,乌桓人已经成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留下?是隐患,赶走?没道理,说不定反而会扰动军心,引起乌桓人的猜疑。趁着这个消息还没有坐实,让乌桓人打先锋,和公孙瓒硬拼,一方面可以利用乌桓jīng骑的杀伤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借公孙瓒的刀消弱乌桓人的实力,化害为利。
袁绍不再耽搁,立刻下令全军急行,同时命令乌桓人为前锋,突破公孙瓒的堵截,为大军开辟返回易县的道路。
“生擒或杀死公孙瓒者。赏千金!”面对几个乌桓千夫长,袁绍一本正经的下达了悬赏。那几个乌桓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千金,这可是一笔非常丰厚的财富,丰厚得足以让人疯狂。
》
早已准备停当的公孙瓒得报,立刻下令迎敌。
战鼓声突然炸响,所有的将士进入自己的阵地,公孙瓒顶盔贯甲,站在大阵zhōng yāng,看着远处升腾的烟尘,心中充满了悲壮。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五千人不足以挡住袁绍,所以这才向刘备求援,可是刘备不帮他,不代表他就不能自己干。这已经是最后一战,如果这次不能击败袁绍,他就再也没有机会雪耻了。
“准备战斗——”公孙瓒拔刀长啸,啸声凄厉而决绝。
“战!战!战!”这些来自幽燕的士卒虽然明知这次凶多吉少,可是他们依然发出了豪迈的吼声。吼声整齐洪亮,惊天动地。
远处的乌桓人已经冲出了地平线,隐隐能看到他们战刀上的寒光。
公孙瓒大步在阵中走动着,冷眼看着越来越近的乌桓骑兵,想起了自已麾下曾经拥有的三千白马义从,更加愤怒。如果不是袁绍那次重创了他积累多年的白马义从,他又怎么会据阵而守?他一定会和袁绍用骑兵对攻,那是他的长技,而不是袁绍的。
来吧,让我报仇!公孙瓒握紧了拳头,有些不自控制的颤抖着。
“弓弩手准备——”前阵的公孙续大声吼叫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乌桓骑兵,那里有他做好的shè程标志,只要乌桓人进入shè程,他就要全力发shè。
袁绍近两天的迟疑给他们留出了宝贵的时间,深知自己实力不足以与袁绍硬捍的公孙瓒采取了阵地战的战术,他命人在沼泽和山峦之间的狭长的通道上挖了数十道长长的拒马壕沟,安排了拒马,布置了长矛阵。时值盛夏,沼泽时的水势很大,公孙瓒把水引到壕沟里来,让这些又宽又深的壕沟不仅挡住了对方的骑兵,同时也能阻止前线的将士企图逃跑。没有后阵的接应,他们就只能在壕沟里淹死,或者被身后的箭阵shè死。
乌桓人不知就里,放马狂奔,他们看着公孙瓒的战旗,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
“冲锋——”
呜呜的号角声在燥热的空气中回响,鼓舞着第一个乌桓骑士。他们松开了缰绳,再次加速。战马急促的喘息着,四蹄几乎腾空,汗水渗出了它们的皮肤,浸湿了它们的皮毛。
蹄声隆隆,有若天边惊雷,迅速逼近。
“发shè!”公孙续大喝一声,手中的彩旗用力下挥。
“嗡!”一声闷响,数十架弩车发出怒吼,数百支箭撕破扭动的空气,向前急驰。这是由麋竺运来的利器,总共只有百架,刘备、公孙瓒每人五十架。为了打击乌桓人的士气,公孙瓒将其中的三十架安排在了最前线。
公孙瓒看过这些弩车的试shè,当时就非常满意。不过那时只是一架试shè,现在却是三十架齐shè,气势不可同rì而语。公孙瓒虽然也想到了弩车齐shè时的威力,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这些弩车连续不断的轰鸣带来的震撼时,他还是有一种说不清的喜悦。
弩车shè出的箭又密又急,对冲在最前面的乌桓人进行覆盖式打击。刹那间,数十匹战马中箭,被shè成了刺猬,悲鸣着摔倒在地,将马背上的骑士摔成了滚地葫芦。骑士们虽然举起了皮盾,可是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对他们的战马下手,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狠。
因为shè击速度和密度的原因,一般箭阵攻击都不会将战马选为攻击目标。战马的身躯庞大,只要不被shè中要害,中两三箭根本不影响作战。可是弩车的优点就是够快够密,用来对付战马再好不过。第一阵发shè,就将冲在最前面的战马撩倒一层,仿佛在厚实的大阵剥去了一层皮。
那些冲杀在最前线的乌桓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有的被shè箭中,有的被战马压住,有的则被随后冲到的马蹄踩伤。他们滚动着,大声惨叫着,竭力想站起来,逃出生天。
“嗡!”弩车再次发shè。
“嗖嗖嗖!”箭羽急驰,啸声响成一片。
“扑扑扑!”长箭入体,鲜血迸shè,惨叫起此起彼伏。
乌桓人的冲锋阵型一滞,狂奔的战马收不住脚步,被绊倒在地,庞大的身躯在阵前横七竖八,摔倒的战马奋力蹬踏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