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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习惯么?”
他就站在那里,声音远远的,却又仿佛就在耳边一般,触手可及的感觉,那种梦幻一般的优雅,那种迷雾一般的幻境,让人一不小心,就仿佛会被迷醉其中的感觉。
“谷……主。”也不知是怎么的,清梦忽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头低低的,
一阵淡淡的郁金香气夹杂着那淡淡的男子的气息铺面而来,数次的见面,他身上带着的都是那不同的香气,微微的,仿佛是那梦幻般的雾镜。
咿呀的一声,却是那侍女们离去,其中,最后的那小女孩乖巧的把门轻轻的掩上,整个偌大的流烟阁顿时只剩下两个人相对而立。
月色,那淡淡的一层银辉批洒在她那薄薄的轻纱上,暖风起,对面的山头上,那同样是半壁的阁楼中,悠长悠长的笛声响起,回荡在那秋色的凉意中。
“你好像很害怕我。”
背着双手,鬼莫寒淡淡的走到了房间的中央,就那样的径自的站着,那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感觉。
清梦抬头,努力的让自己不去回避那仿佛可以看透自己的目光,那深邃到无底的黝黑,亮亮的看着自己,不觉得一阵晕眩涌上了额头,顿时,有点软软的感觉。
那是被害怕迷醉的滋味,却又无比的享受,迷糊中,仿佛,自己倒在了那样的一个宽厚的胸脯上,暖暖的。
“你究竟是谁。”迷迷糊糊的,清梦呢喃的说到,
仿佛是被人轻轻的平放了下来,清梦舒服的嘤咛了一声,身体,逐渐的烫了起来,
“好热。”迷迷糊糊中,隐约记得自己说了句什么,清梦便陷入了梦境当中。
“天泪。”轻轻的拂过那鬓角的青丝,鬼莫寒静静的站了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可怜的孩子,当真是苦了呢。”
观星台,那一袭的紫杉和黑衣依旧,只是,两人似乎许久没有睡过了一般,脸上都带着点点的倦意。
“参见谷主。”台下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两人当下站起,果然,那雾气当中,缓缓走出了那一袭的素白。
“两位供奉免礼。”
挥了挥手,制止了两位长老的行礼。
“如何?”
他径自的走到了石桌边,盯着那边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的工整的蝇头小字,看了许久,不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属下无能。”两位供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单膝跪下。
“罢了,起身吧,天心难测,却倒是我过分了。”
鬼莫寒轻轻挥手,一股软软的大力将两人扶起,背着他们的那长袖兀自的垂着,一只白玉般修长的手在那石桌的边上磕磕磕的敲着,
“罢了,你们去休息吧。”
“是。”
两人应了一声,走进了那深深的月色当中,那单薄如轻纱般的雾气,瞬间分开,又合了上去。
“鬼小子,你为何不求我啊,你来求我啊。”
嘎嘎的,沙哑的声音响起,仿佛是那来自九幽的恶魔一般,在那夜色中,尤其的刺耳。
“哈哈哈哈。”那笑声复起,却仿佛被人呃住了喉咙一般,噶然而止。
鬼莫寒淡淡的看着桌上的文字,倒背着的另一只手上流溢着莹然的白光,仿佛匹练一般,深深的探了下去,探到了那深不见底的观星台的最下面,没入在那黝黑当中去了。
“你要说的,却是我不喜欢听的,如果不想多受苦头,你还是闭嘴吧。”
白光回收,却带起了一滴血丝,良久,那咳咳咳的声音传了出来。
“如果我要做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如果我不想去做的,就算是你说了,我也是不会去做的,你又何苦自讨苦吃呢。”
第十二章
夙皇国,那破落的街道上,天色蒙蒙白,却已经有了不少店铺已经开门吆喝着开始营业了,似乎,愈是穷人,愈是勤劳,却愈是贫穷,这世道,当真是不公呢。
“遁,离也……”声音轻轻的,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居然是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的口中吐出,只是,那吐字上甚是不清晰。
“诸兄弟,又在读书了啊。”
对面,卖烧饼的大汉呵呵的笑到,肩上披着一条洁白的毛巾,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烧饼摊子,一边笑到,
“呵呵。”那大汉却也是憨厚,嘿嘿的抬头笑了笑,伸手拿起了那蝇掸子,挥了挥,驱了驱那嗡嗡讨厌的家伙。
“专诸,猪来了。”远远的一声的吆喝,从街角的那一头传来,甚是有穿透力。
“来喽。”那大汉伸手把书往桌下一丢,那黝黑的书的封面被轻轻的卷起,露出了无数奇形怪状的文字。
“今天可不是个好日子啊。”斜斜的对面,小老儿殷勤的为一早就上门的客人端上了一壶酒来,却听见那客人轻轻的自言自语到,那小老儿却不禁呵呵一笑,
“客人说笑了,今个儿天气不错,我们小本儿百姓,不就好这天气么,怎么会不好呢。”
说着,却听那客人似乎怔了一下,轻拍了下桌子,微微的摇头到,笑着说到,
“是极,是极,今天天气明媚,怎么会当不得是个好天气。”
说着,那客人不禁也和着那小老儿一起开怀的笑了起来。
“得儿,得儿,得儿。”忽然,似乎在那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清晰的马蹄踏地的声音,隐喻的,还传来大声的呵斥。
“老爹。”那客人不禁往远方看了看,问到,
“这夙皇国都城内,也可跑马?”那客人疑惑的问到,
小老儿却正在擦拭着桌子,听了,呵呵的笑到,把那桌布往手上抹了抹,躬着身子说到,
“客官是外城来的吧,您有所不知,这皇城威严,自然是跑不得马的,那跑马的,却是传令官,听说边关那儿出了点什么事情,好像最近马跑得也勤了呢,不过,这些事儿,我们小老百姓却是也管不了的。”
那客官剑眉一挑,身后的披风无风自鼓,但随即就沉了下去,
“是极,这家国大事,却与我们有甚的关系,老爹,再给我来壶花雕罢。”
“好嘞。”那小老儿往里面扬长声音的喊了声,
“花雕一壶。”接着,复又继续,忙活了起来。
那客官却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小口的抿着酒,边上,一把黝黑的被布条严严实实的裹着的条状物品安静的躺在桌上。
天色,逐渐的亮了起来,逐渐的热闹了起来,只是,对面,专诸的铺子上,依旧空荡荡的,专诸还是没有回来。
那卖烧饼的大汉挠了挠脑袋,不是的,有人经过停驻了下,看看无人,却又离去了。
“这小子,这一个上午浪费了多少生意,赶个猪也这么磨蹭,真是的。”大汉无奈的看了看对面,又扬声吆喝了起来。
“烧饼烧饼,新鲜的烧饼。”
轰轰轰,仿佛是无数大象集群的奔过一般,地面被踩得轰隆直响,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去,街口处,忽然一列的甲兵排队列了开来,顿时,整个街道是鸡飞狗跳,大家都急哄哄的关门收摊的,小老儿一边急忙的收拾门板,一边歉意的对那客人说到,
“客官,委屈你等等了。”
那客官却淡淡一笑,
“客气了。”
无数的甲兵把专诸的摊子围了起来,弓挽起,箭上弦,被拉得弯弯的,紧紧的。
咕噜咕噜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一辆熟悉的马车,马车停住,帘子打开,一个清秀的小太监率身下来,却是伏身在地,一只保养得极好的手探了出来,搭在了另一个小太监的手上,慢慢的踩了下来。
“旋公公。”
一个锦衣带刀男子单膝跪下,
“禀公公,犯人不在,但搜查到了这个。”
说着,那男子献上了一本黝黑黝黑的勾画着无数奇形怪状的字符的书册。
陡然的,坐着的男子的瞳孔突然猛的放大,身后的披风无风自鼓,呼啦啦的作响,手中,紧紧的抓起了那黝黑的被布条严严实实的裹着的物品,小老儿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墙壁上,门缝中,赫然是两本一般大小的书册在旋公公的手上。
“天机卷,上下都齐了。”
旋公公的眼中,是那摄人的光芒,光芒中,夹杂着无数的感情,欲望,那锦衣男子偷眼看了一眼,却当下一股寒气由脚跟底而升起,当下就低头,手不禁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很好,很好。”旋公公连说了两个很好,心里却不禁暗自道,
“鬼谷的人,难道,都是这样的不重视宝物么?究竟是他们拥有的太多了,不在乎了?还是什么?”
店里,看着旋公公把那两本天机卷收进了怀中,那客官紧抓着的手上青筋暴起,眼睛越来越大,如果那小老儿能够正面的看到的话,会赫然的发现,那无数的血丝,交织在那恨色的瞳眸当中。
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出去,眼睁睁的看着那旋公公上了马车,咕噜咕噜的继续远去了。
店中,一片狼藉,小老儿在墙角不停的大口的喘着气,整个脸色青白。
“实在是抱歉。”那客官丢下了一锭金子,伸手拆下了一扇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甲兵如流水一般的退走,不久,那街道又回复了热闹,只是,专诸再也没有出现,只到永远。
“黑子,什么事情,看你一脸的杀气,好像快十几年没见过你生气了。”
夙皇国皇城之外,驿道的茶馆上,一个紫杉的中年男子悠然的品着茶叶,一只白玉做成的箫子斜斜插在他的腰间,手中,捧着一本古书安静的看着。
边上众人,无不为他的气度所吸引,都安静的坐着。
远远的,一袭黑衣一点黑色,但瞬间就出现在那紫杉男子边上的椅子上,仿佛,一直他就坐在那里一般。
“没什么。”
那少年似乎很不想说话一般,冷冷的把头别在了一旁,赫然是刚刚在那客店喝酒的神秘客人。
“怎么?”紫杉男子斜斜的看了他一眼?
“印堂发红,血气上涌,你已经好几年没这个样子了,且待我来算算。”说着,那紫杉男子当下从腰间摸出了六枚铜钱,轻抛在那桌面上,叮当的清脆作响。
“否卦,九四,有命,无咎?”
紫杉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十几年了,你还是放不开呢。”
“哼。”却是那黑衣少年冷冷的哼了一声,
“老子七岁就认识你了,跟你到现在也快搭档了三十年了,奶奶的,你没徒弟,你当然不心疼。”
紫杉男子哑然,忽的,长笑起身,那笑声簌簌作响,长啸扬长,仿佛天地间都是那回荡。
“说得好,说得好,奶奶的,奶奶的。”说着,他似乎很开心的抽出手中的白玉箫,
“快十三年没见你放纵过了,当真该祝贺。”
边上,所有的客人都用那种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人,
那紫杉男子笑笑,把箫放在了嘴边。
声起,不大,缓缓的,却卷起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风尘,波状的远远的散开来了。
轻轻的,仿佛很开心一般,那紫杉男子的箫音猛然的拔高了一节,悠长悠长的,边上,那黑衣少年却不禁长啸出声,应和而起,那声音,和箫音交织成曲。
声动四野,却不是那黄钟大吕。
边上,却再无站立之人。
那已然非天籁,而是魔音一般,簌簌的,整个驿道上都是蒙蒙的烟尘。
第十三章
一曲尽,却再无人,仿佛过足了瘾一般,紫杉男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尽了胸口的浊气,
尘沙落尽,远远的,是那高耸的城门。
……
大殿暖阁中,一个老人舒服的斜斜的趟着,边上的侍女小心的跪在他的脚边,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腿部。
暖风轻轻的吹着,带着那琉璃一般的晶莹的帘子哗啦哗啦的轻轻摇曳。
“小旋子,让你查访的老七,是否有什么消息呢?”
另一个宫女安静的跪在他的席前,将一粒粒剔透饱满的葡萄去了皮,喂进了他的醉里。
“陛下天恩,可惜七公主她至今下落不明,恐是已经遭遇了不测,陛下节哀方是。”
边上的坐着的旋公公细声细气的说到,不过,看那神情,哪里有要丝毫的悲哀。
“是啊,可怜了我那老七了,唉。”
裂王长长的叹了口气,话音一转。
“小旋子,今天你带了一千的甲胃出宫,却是有何发现?”
那旋公公脸上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暗自心惊,这调兵之事,却是隐秘异常,虽然声势浩大,但若非有心去查,不然,这欺上瞒下之事,裂王居然会知道,若非有人泄密,必然就是裂王手下还有一套侦查系统。
“陛下圣明,小旋子今日听下人们回报,茶叶师父当日离走之时,却是曾拜访过某人,旋恐隐患,故不得不小心勘察。”
“如此,倒是你有心了。”裂王轻描淡写的说到,那旋公公的额头上,却不知何时,隐隐的渗出了些许的汗珠。
“那,”裂王拉长了声音问到,“有何发现否?”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旋公公躬身从怀中掏出两本册子,一本杏黄中带着青色,隐隐的,青色中却夹杂着无数的血丝,一本黝黑油亮,却是油腻滑手。
“禀陛下,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