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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白墨十几年的苦心经营,间谍组织早已经成了气候。
不过现在,这些间谍机构已经全部并入了陈平的黑冰台。
白墨跟黑冰台的邯郸统领见了面,并且大加褒奖了一番,然后又检阅了铁剑死士,直到快中午时才离开。
见回到驿馆,便有宫中侍者来报,赵王张敖请他进宫觐见。
白墨闻言微微一笑,回头对周冠夫说道:“胜之看来白宣已经说服赵王赵国已经同意跟汉、赵、齐国连横抗楚了。”
冉冠夫嗯了一声,沉声道:“再去蓟县说服燕国,连横之势就成形了!”
“不,下一站不去燕国了,我们得赶紧去临淄。”白墨摆了摆手,眉宇间也忽然间涌上了一抹忧色,低声说道;“我很担心齐国会毁约背盟。”
井,井,井,井,井,时隔一天,韩阖再次将娄敬、赵炎召进王宫议事。
“国相军师?”韩阖清冷的目光从娄敬、赵炎脸上掠过,语气冷淡地说道;“这都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关于毕书的事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娄敬心中早有计较,表面上却故意做出一副蹙眉深思的模样。
赵炎见娄敬不发话,只得开口说道:“大王,臣还是原来意见,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毕书身为使节,断然不可杀。”
韩阖又问娄敬道:“国相你说呢?”
娄敬点点头,道:“大王,臣昨天回去想了一个晚上,觉得还是军师考虑周全,擅杀使节的确于国不利。”
韩阖哂然道:“既然这样,那便见见罢。
当下便有遏者飞奔出殿,派人传召毕书去了。
趁着这空档,韩阖又道:“国相,军师你们说毕书此来是为了什么?”
赵炎不假思索地道:“大王,汉相白墨正试图打造六国连横抗楚之盟,现在也已经到了邯郸,不也意外的话,赵国肯定会摒弃跟楚国的盟约,转而与我大齐以及汉国结盟,毕书此来肯定就是为了此事。”
韩阖一下没听明白,不解地道:“背盟的赵国,毕书不去邯郸,跑临淄来干吗?”
赵炎道:“因为毕书想以合纵之盟破解白墨的连横之盟我大齐与燕国隔海相望,又与楚国相接壤,正好处于连接燕楚的关键节点!”
“什么意思?”韩阖愕然道;“难不成,项庄老儿想与寡人结盟?”
赵炎道:“如果臣没有料错的话,毕书此来应该就是为了与我大齐结盟。”
“哈哈,这可新鲜了。'~',、韩阖仰天大笑两声,怪声怪气地说道;“项庄老儿还真是敢想敢干哪?他竟然想跟寡人结盟?哈哈,寡人真佩服他的想象力,太有想象力了。”
赵炎垂着眼睑不发话了,看韩阖这语气神态,就知道他绝不会跟楚国结盟,所以他也就不必再废什么口舌了。
韩阖又向娄敬道:“国相,你说项庄老儿是不是很有想象力?”
娄敬同样垂着眼睑,顾左右而言他道:“大王,还是见了毕书再说吧。”
井,井,井,井,井,白墨觐见赵王的过程很顺利,张敖当殿签下了攻守同盟。
所谓攻守同盟,就是无论连横之盟中的哪个国家遭到楚国攻击,别国都必须出动全部的常备军以及一半的更卒施以援手,而且不得以任由理由推诿、拖延。
张敖并没有交出兵符,却效仿韩王韩信也委任白墨为赵国国相,并且希望白墨能够留在邯郸一段时间,帮助赵国力行变法,白墨欣然应允。
井,井井井井井井井井邯郸那边是和风经雨,临淄这边却是唇枪舌剑。
毕书刚刚道出自己的来意,韩阖便连连冷笑道:嘿嘿,好,好啊,还真让军师给说中了,你还真是游说寡人来了。”
毕书淡淡一笑,洒然道:“在下身为楚国臣子,负王命效王事乃是理所当然。”
“好一个理所当然。”韩阖闷哼一声,狞声道;“哼,你就不怕寡人杀了你么?”
毕书摆了摆手,淡然道:“在下自信还有几分阅人的眼力,齐王虽然年少,却素有大志向,又怎么会做出杀使这等冒天下之大韪的事情?”
“哼,算你还有点眼力。”毕书这记马屁拍得韩阖相当受用,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能让毕书这样的绝世兵家拍自己马屁,恐怕也就他韩阖了吧?当下韩阖又说道;“不过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寡人是绝不会跟楚国结盟的。”
“齐王,先别把话说这么绝对。”毕书道;“且先听在下一言,如何?”
韩阖一挥手,一句有屁快话险些脱口而出,好在最后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寡人洗耳恭听。”
“喏。”毕书浅浅一揖,说道;“汉相白墨欲连结韩、赵、燕、齐、南越,连横抗楚之事齐王想必已经听说过了,却不知齐王对此做何感想?”
“那还用说?”韩阖道;“这是好事,寡人举双手赞成。”
“非也。”毕书摇了摇头,肃容说道;“此举对汉、韩、赵、燕乃至南越国来说,的确是好事,可对齐国来说却是祸事,而且是天大的祸事!”
说罢,毕书便径直走到了大殿一侧的屏风前,手指。上面悬挂的列国地形图说道:“齐王请看,汉国与楚国之间有汉中、三川两郡相阻隔,新近又有了潼关天险,易守难攻:南越国与楚国之间有五岭毒瘴相阻隔:韩国、赵国与楚国之间也有河水相阻隔:唯独齐国,与楚国之间几乎毫无阻隔,可谓坦途!”
赵炎、娄敬闻言顿时面露深思之色,毕书说这番话肯定是别有用心,但得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齐国跟楚国之间的确没有天险可守。
韩阖也颇有几分急智,当下说道:“所以呀,齐国更加得参与连横之盟,寡人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却也知道凭齐国一国之力,断然无法与楚国相抗衡。
“齐王恐怕搞错了一件事情。”毕书摆了摆手,说道;“楚国与汉国有旧怨是事实,但是对齐国却并没有什么敌意,如果齐国不参与连横之盟,就算不跟楚国结盟,楚国也断然不会刀兵相向,齐王应该清楚,楚王并无吞并天下之意愿。”
娄敬恰到好处地问道:“先生是指楚王分封魏王之事么?”“诚然,我王分封魏王还不足以说明事实么?”毕书说此一顿,又道;“但是,如果连横之盟最终成形,那就对我大楚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我王虽然不愿意与整个天下为敌,却也绝对不会束手待毙,彼时,我王很可能谴一路精兵扼五岭堵南越,两路精兵守武关、虎牢以拒汉军,再谴水军巡河水阻韩、赵、燕军,然后倾举国之兵伐齐,在下想请问齐王,齐军有可能挡住楚国大军吗?”
这话一出,韩阖、娄敬还有赵炎顿时脸色大变,这事还真有可能。
不得不说,齐国的地理位置的确是太过恶劣了,楚国大军无论是沿着滨海北上,还是顺着济水而行军,都可以轻松进入齐国境内,如果项庄下定决心倾举国之兵北上伐齐,绝对能够抢在各国联军攻入楚国之前先灭掉齐国!
韩阖阴沉着脸,冷然道:“你这是在威胁寡人么?”
“非也。”毕书再次摆手,洒然道;“在下只是向齐王陈述事实而已,齐王完全没必要为了帮助汉国而给自己招来灾祸。”
韩阖默然不语,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顿了顿,毕书又道:“在下也不违言,我王的确有意效法先王,为天下诸侯之首,行那霸王之权柄,但是绝无吞并天下之意愿,暴秦历十载而忽亡,足见天下一统并非正道,而唯有分封诸侯、分享天下才是无上之大道。”
毕书连消带打,又是威胁,又是引诱,一下就把齐国君臣给唬住了。
白墨连横韩、赵、燕、齐、南越是阴谋,因为他没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毕书合纵齐国却是阳谋,因为他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你若~~…更新首发~~答应那便是皆大欢喜,我大楚也愿意与你齐国分享天下,你若不答应,那我大楚便拿你齐国第一个开刀!
什么是阳谋?这便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我明摆着将意图告诉你了,可你就是没有办法,除了低头,别无选择。(未完待续)
楚汉争鼎
第481章 合纵连横(九)
毕书巧舌如簧,韩阖听得是心烦意料,一方面对毕书赤*裸裸的威胁大为恼火,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毕书并非危言耸听,如果项庄真的没有吞并天下的念头,那么齐国还真不能加入白墨提倡的连横同盟。'~'()
当下韩阖对毕书说道:“尊使且回吧。”
“如此,在下告辞。”毕书冲韩阖浅浅一揖,扬长去了。
望着毕书的身影走出大殿,韩阖皱着眉头问娄敬、赵炎道:“国相,军师,毕书的话你们也都听了,你们说我大齐该如何取舍?”
赵炎道:“毕书巧言令色,不足为信。”
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赵炎真不愿意多说什么,可盟约的取舍却直接关乎齐国的生死存亡,赵炎就不能不说话了,哪怕因此招致韩阖更严重的猜忌也是在所不惜,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自己受先王托孤之重,纵杀身以报又有何惜?
“巧言令色?”韩阖皱眉道,“项庄分封魏国总是事实。”
“那不过是项庄、毕书合演的一出戏!”赵炎道,“臣敢断言,所谓的魏王不过是项庄随便找的一个傀儡而已,所谓的魏国又何曾是个国家?国相是毕书,上将军是高初,项庄只需一句话,毕书就能废了魏王,高初更能砍下魏王的首级!”
韩阖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吧?项庄真要是出尔反尔,他就不怕失信去天下?”
“天下?”赵炎道,“他日项庄统一了整个华夏,天下还不是他项家的天下?他想杀个人,借口还不是一大把?甚至都不需要他找什么借口,如赵高、李斯之流就会争着抢着把借口送到他的面前。如此,何来失信之说?”
韩阖点点头。说道:“军师的意思寡人懂了。”
韩阖觉得赵炎说的也是不无道理,因此贸然跟楚国结盟是具有很大风险的,但是仍然维持跟汉国的盟约也是相当危险的,所以他决定两边不靠,保持中立,这样一来,楚国和汉国就会争相拉拢于他,他也就可以居中渔利了。'~'
韩阖的想法倒是不错,只要操作得当,左右逢源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韩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那就是齐国缺乏左右逢源的实力。
如果韩信还活着。齐国的确有左右逢源的底气和实力,可是现在嘛,投机心理却只能给齐国招来更大的灾祸。{书友上传更新}
赵炎自然猜得出韩阖的心思,当下急道:“大王你不懂,保持中立更危险!”
“你说什么?”韩阖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有些心思被人窥破的羞恼,而且韩阖也是个极其自负的王,他急于施展自己的抱负,却总觉得赵炎在时时处处针对他,若不是赵炎还是先王托孤重臣,韩阖说不定早就杀人了。
听这语气,赵炎就知道韩阖已经火了,如果他再进几句激烈的谏言,韩阖只怕就要恼羞成怒了。当下叹息道:“大王,与其中立,倒不如加入毕书的合纵同盟,不过臣始终认为大齐应该加入白墨的连横同盟,如何取舍,但凭大王定夺。”
见赵炎的语气软化下来。韩阖也就不好借机发作了,当下面无表情地道:“寡人心里有数,军师这便请回吧。”
赵炎冲韩阖深深一揖,转身默默走了。
直到赵炎的身影消失不见,韩阖才闷哼一声,对娄敬说道:“国相你倒是说说,军师他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娄敬道:“军师忧心国事,所以言辞激烈了些。”
韩阖道:“赵炎眼里就只有国事,却没有寡人。”
娄敬道:“军师是先王托孤之臣,肩上责任重大,大王应该对他多些体谅才是。”
韩阖两手一摊,没好气道:“寡人知道他是托孤重臣,寡人也想体谅他,可他是不是也应该体谅体谅寡人?像他这样事事处处跟寡人唱反调,寡人威信何在?就说上次历下之战,若不是他再三拦着,寡人说不定早拿下赵国巨鹿郡了。'~'”
说到军事就非娄敬所长了,当下便干脆地闭上了嘴巴。
韩阖又道:“国相你说,寡人想要保持中立,有什么不对?天下格局是明摆着的,寡人若是倒向楚国,不啻于与虎谋皮,风险太大,可若是倒向汉国,则又会成为楚国拿来骇猴的那只鸡,只有保持中立,才能保得齐国平安。”
娄敬忙道:“大王深谋远虑,臣深表赞同。”
“算了,先不说这事了。”韩阖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反正过几天白墨也要来临淄,这事就等白墨、毕书见了面再议吧。”顿了顿,韩阖又叮嘱娄敬道,“国相是老成谋国之士,趁这几天时间,也好好考虑下齐国的出路吧。”
“喏。”娄敬躬身一揖,也自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