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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次根本就是两边傻傻的朝着对方行进,然后都是火炮猛轰,随后是两边都掉头跑了,火枪杀伤力等于零!
两边都是根本没有到有效射程就互相乱射了!
“一分钟!只要一分钟!我就敢调马队上去了!”李文茂在闭上他那瞠目结舌的嘴之后,立刻狂吼起来。
这他妈的是打得什么仗啊?
只要日月军在前面的火枪阵线多坚持一分钟地直立,就能看到满地溃逃地湘军了,像他以前看过无数次的那样!
但湘军洋枪队多坚持站了一分钟!
结果两边所谓地精锐,在震天炮火中,同时扭头溃逃,一秒钟都不差!
战争伤亡结果也证明了李文茂的判断,近6000人的火枪对战中,日月军仅仅伤亡30多人,几乎全是对方火炮造成的,火枪中弹的只有3个人!
“我草你妈啊!你们为啥溃败?”在军营里,李文茂举着他的左轮手枪对着下面面无人色的军官们愤怒的嘶吼。
全军股栗。
日月军都知道,这个武行名角,打胜了是好统领。赏金、嘉奖一个都不会缺的,钱不够,他自掏腰包,他这时是天使;
但如果打败了,他杀人眼睛都不眨,而且在杀你之前。必须用他肚里的所有脏话都骂你一遍,那时候你恨不得早死,他这时是魔鬼;
李文茂直接枪毙一个营长、6个连长,并屠杀了第一个跑地排,尸体就挂在营门,这是为明天作战准备的;
湘军的主将是李续宾,也是有名的勇将,他一样杀了20多个,也挂在营口曾国藩大人寄予厚望的洋枪队就是被这些畏战的畜生搞坏了!
但三天后。李文茂很无奈地捂住头,喃喃道:“洋枪难道根本屁用没有?照这么打下去,我直接用炮轰得了!”
湘军洋枪队和日月军土枪队陷入僵持。“通达人的智慧。在乎明白己道,愚昧人的愚妄,乃是诡诈。圣经箴言14:8”
海宋训练营教官陈宝强一边喃喃的念着圣经上的文字,一边用硬笔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遇到不认识的字,就小心的模仿笔画画下来,奇QīsuU。сom书再去请教他旁边的军内牧师。
牧师往往要看看他看地那本圣经上的原文,才能指点,因为他的字本来就难看。在颠簸地桌子上写更是潦草得一塌糊涂,他们正在赣江颠簸的火轮上。
陈宝强很认真很勤奋,因为在军内只有识字和信教才有更好的前程,军内聪明的人早总结出来了洋教、识字、农民好当官。
但他把这前程和上帝的指引联系在一起:因为上帝指引我,所以我才努力靠近他,我靠近他,我才能飞黄腾达。
宗教是个筐,什么都能装,这句话用在一个曾经的文盲农民身上再贴切不过。
然而盲信和正信有什么不同?
一样会带来惊人的动力。现在的陈宝强通过圣经识字,已经算粗通文墨了,凭借对皇帝的感恩,勤快工作,在军内步步高升,已经是个有名地十字军训练教官了。此刻他被调离岗位,带着一个营的十字军和两门野战炮朝着长江开拔,一切都是为了探勘湘军洋枪队的虚实,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洋枪队中国本土教官。
湘军突现洋枪队。长江大帅朱清正没有死打。而是朝海京求援。
本来陈宝强没有空,他一直在新兵营狂训傻逼新兵。朝廷和民间对于天京事变都很惊诧,好像对江西战场不是很在意,报纸上天天看到被打断一根肋骨的郑家二少爷控诉天王表弟的暴行以及对天京信仰的质疑,还有额尔金这个大秦帝国的全权使节为了战争而来。
但长江大帅朱清正以私人关系让窦文健派曾经训练过土枪队阵列的陈宝强来看看,好像看陈宝强是个熟人一样。
所以他带着一营锐矛团地士兵从广东过来了。
长江战区的招待很热情,朱清正带着他一堆自己雇来的洋人参谋亲自送他去李文茂的大营,这个大帅对自己土枪队面对同样的土枪队表现出来的无能,忧心忡忡。
李文茂更加热情,他就蹲在岸边,看船队带来的这群专家和陆军精锐一来,立刻冲上去,热情的握住陈宝强的手说道:“陈教官,可等到您了!这他妈地洋枪到底管用不管用?”
现在湘军和日月军倒都不急于分出胜负,两者苦心重金打造地洋枪队全部遇到同样问题无法像洋人那样面对面对战,用炮就轰退他们了。
两者的指挥官:日月军李文茂和湘军李续宾反而都没受到压力,双方总帅纷纷派来洋人和专家指导,毕竟,这是新成军,人人都幻想能像当年海宋螃蟹阵一样横行。
“拒马阵!”在阅兵棚子中,陈宝强地身边的李文茂站起大吼,立刻命令传达下去,在旗帜和音乐声中,前面千余人的土枪阵踩着鼓点从三线阵列射击式变成两个方形拒马阵。士兵刺刀朝外,火炮排在角上,变换娴熟,军威惊人。
“陈教官,我们日月军熟悉步兵操典里的一切阵法!为啥就没法和湘军洋枪队对战呢?已经三战三溃了!”李文茂把手里那本庄立忠翻译的小册反复摔在茶几上,满脸的痛苦;不过随后泛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幸好湘军也一样。”
“你们阵列变换确实很娴熟。从方阵变换射击阵线,从阵线变换空心拒马,是不是士兵不够勇猛啊?”陈宝强也很郁闷,从他看来,这批日月军自己组建的土枪队不仅器械精良,而且确实分地清左右,怎么打不过湘军呢?
“勇猛!”李文茂大叫起来:“第一次溃败之后,我杀了27个混蛋!士兵敢走进射程之内再放枪了,但是火枪杀伤总赶不上火炮!这是为什么?难道火炮多才是洋枪队关键?”
旁边的朱清正插嘴了:“我们都见过人家十字军怎么作战的。火炮杀伤总不赶不上你步枪齐射,这又不是攻城,你有问题!”
不待陈宝强说话。李文茂就吼了起来:“大帅!我没问题啊!我的土枪队打过多少次仗了?哪次不是大胜?!但这次是湘军也有洋枪队,我居然赶不动他们了,难道是洋枪对洋枪的时候,要有新战法?谁炮多谁赢?那还要洋枪队干嘛?”
“没听说过。”陈宝强摇了摇头,他纳闷的走下阅兵木台子,进去下面日月军土枪队中间,看着那些还维持着方阵地士兵的眼神这不是懦夫的眼神把?
走了一圈,陈宝强不得要领,这群人明显很懂阵列和变换。手里的枪都是朱清正玩命自己购置的米尼法国枪,自己在精锐的皇家陆军训练营也教这么多,是什么让他们不如湘军,更别说十字军的恐怖杀伤了?
又走了一圈,陈宝强指着方阵角上靠近火炮的一个小伙子说道:“你,出来。”
“我?”林幺可正撑着手里的步枪刺刀呢,遇到这大人物叫自己,惊异地反问道。
“就是你!”陈宝强把他拉出来,说着叫道:“这个士兵所在连。全部出列,列队!”
“以他为基准,纵队变横队!”陈宝强指着林幺可胸口一声令下,林幺可惶恐的举起手,以他为中心,三列纵队变成了一字长蛇。
“麻烦你们给我找些宣纸和墨来。”陈宝强对阅兵台子上吼道。
半个小时后,在陈宝强的指挥下,林幺可他们面前出现一道宣纸地墙,陈宝强按自己的身高。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一道黑线。
“线下就是你们的敌人!瞄准!”陈宝强站到这个连的一侧。在众目睽睽下下达命令,士兵们在这个十字军专家的命令下。慌不迭的举枪。
“射击!”陈宝强大吼,立刻场里一条线般的硝烟升腾起来。朱清正、李文茂都站了起来,朝着那道纸做的墙看去。
“装弹!”陈宝强冷酷的声音再度响起,林幺可慌不迭地从包里掏出纸质子弹,用牙齿咬开,按复杂的程序的装填,在他拿起通条死捅枪口的时候,一道黑影笼罩了他。
他抬起头,看到的却是陈宝强狰狞的面孔,此刻这个教官好像回到了海京训练营里,满脸的横肉在哆嗦,正怒视着自己。
“大人?您?小人?”林幺可不知道为啥这个人要这么可怕的看着自己,满头的冷汗流了出来。
“操你妈!”陈宝强一声大吼,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林幺可脸上,这巴掌狠到竟然把这个士兵从一字横蛇中一下抽出来,这还不算完,陈宝强的皮鞋狠狠踹在了林幺可还没倒地的腰里,熟练得简直一气呵成,可想而知,这家伙这样揍过多少人了。
陈宝强站在倒地的林幺可面前咆哮着:“你装弹的时候枪口对着自己肋骨,你以为你他妈的在装填鸟铳吗?先填上火药,再填上一把铅丸就完了?这是前装洋枪!如果子弹走火,通条就插进你胸口!”
说罢,他手指连点:“你!你!你!你!…。10个人装填方法都有误!”
然后这个凶狠的教官退到阵列侧面,大吼:“瞄准!
再一阵战栗的硝烟后。陈宝强走到宣纸前,遛了一圈,然后回到阵列前,一言不发的巡视了这60个战战兢兢地汉子,然后猛地抓住头发把纹身老李揪了出来,一膝盖顶在他小腹上。在对方弯腰大叫地时候,又一拳打在了他耳朵上。
“你这个王八蛋!你射击的时候为什么脸侧着朝着我?看着你地目标!你他妈的不懂瞄准是什么吗?”
接着一脚踹在老李身边“之乎者也”肚子上,在把这个白面书生踹出阵列后,陈宝强的咆哮回荡在日月军的营垒里:“你为什么对天放枪?这他妈地是杀人,不是放鞭炮!”
一通乱揍后,陈宝强气呼呼的走回阅兵台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从一个魔鬼教官状态转换到人家请来的专家状态:“我已经知道你们的问题是什么了。”
“什么?”朱清正和李文茂哭丧着脸问道,从刚才这家伙狂揍他们引以为豪的土枪队士兵开始,他们就知道事情出在自己身上。
“一个连60人两次射程内齐射。只在宣纸黑线下开了七个口子。”陈宝强很无奈的说道:“你们士兵完全是把洋枪当鸟铳放,装填时候,一旦出错就打死自己;射击时候。8**扭开脸,面朝着侧面,前后左右、天上地下,枪口指哪的都有。这不是洋枪射击,是放鞭炮。”
日月军各个将领瞠目结舌,一时间鸦雀无声。
“幸好湘军也是如此啊。”一个营长打扮的家伙伸过脸说道,但李文茂一拳把这张脸从自己面前打飞了。
“陈教官,您辛苦了,先去吃饭吧。”李文茂强笑道。
酒席吃得并不愉快。日月军的人全不高兴,以前他们洋枪洋炮一放,握着刀枪地湘军绿营就好像兔子一样跑了,没发现自己的打法有什么不对,但这个专家说自己瞎放枪敢情以前都是浪费弹药,吓跑敌人啊!
现在湘军也有洋枪队了,那怎么办?总不能两边好像吓兔子一样对着吓把,那打毛仗啊!
“陈教官,当年您教会我腾瑞特。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敬老师一杯!”李文茂举着酒杯对着陈宝强站起来。
“李大将,您快封男爵了吧?不敢当!”陈宝强有些惶恐的站起来说道。
“老师,现在他妈地我该怎么办?士兵放枪就扭脸,要不朝天放枪!湘军不怕了!我该怎么办?”李文茂放下酒杯喃喃的问。
我知道你他妈的该怎么办啊?我就是调来探勘湘军的!不过你们这样,我也知道湘军怎么回事了!陈宝强笑了笑,却不回话。
“大帅,难道我们要重新训练土枪队?”李文茂突然扔了酒杯,问上座的朱清正。
朱清正正和旁边的普鲁士牧师耳语。听到这个兄弟颓丧的话语。没有说话,他看了看他周围:英国教官、法国教官、美国教官、普鲁士教官。这都是他用自己薪水雇佣的谋士,伟大的皇帝用武力让他明白洋人现在是最强地,这个不放弃天地会的大帅却可以说是全大宋最崇洋媚外的将领,不仅自己雇佣洋人,也艰难的学习西洋军事学著作。
看到大哥这种表情,李文茂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喃喃道:“我是个废物!为什么中华就要学西洋!我他妈的是个废物!”
朱清正没有理这个下属,他知道这个人总是用以前的帮会情义来束缚自己,他看向陈宝强很无奈的说道:“没有任何一本西洋军事著作说过步兵需要瞄准。这就是灯下黑吧,我也从没想到过居然是发射这个最后环节没有瞄准过。”
“大帅不必自责。”陈宝强立刻说道:“我们一开始训练也是如此,把洋枪当鸟铳用,毕竟鸟枪一打一片,瞄什么?但我们需要演习和射击训练,陛下倒是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命中率太低,所以十字军可以整顿这个问题!您不知道,当年我们多傻!我训练过海军的小刀军团,他们命中率太可怕了。他们地小鸟枪手那就是百步穿杨了,枪上都有测距仪的。这就是瞄准的作用。虽然陆军不是海军那样,需要海上射击,但我们肩并肩面对清妖,总也不能把子弹朝天放吧?”
“是啊,十字军是皇家陆军。有的是钱进行演习。”朱清正说到这叹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