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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轻人在夜色里围着小门旁边的告示聚集着,那是自荐处,你按满清文明出人头地的地方,儒家熏陶的年轻人迫切而敏感的搜集着一切当官的条件,那些条件恨不得一天变三变。
除此之外,总督府旁边在深夜里也灯火通明的是庄家的双星服装店,他虽然远在江西作战。也听说过它地大名,这是为皇帝陛下制作洋装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成为了海京华人新贵定购洋装的地方,从他门口两个罕见的门卫就看得出,这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
这这里,车队稍停了一下,一个亲兵跳下车进去双星询问朱清正预定的洋装。他在来之前就找一个身材和他相仿的士兵来这里定做了海京第一流地洋装。
靠着它的是天地会的一个银庄,朱清正睁大眼睛想看看是哪个江湖前辈有这个本事靠上皇帝,在他的家门口开设钱庄。
绕过繁华地总督府周边,回到赵阔给他的豪宅。这个曾经是广东满清某个管盐专卖的大官的豪宅成了海宋一个大宋的住宅,仆人变动的不多,但服侍的人却从一个肥差上地大腹便便的满清老爷,变成了一个大宋大帅。
他的妻子和孩子就在里面等着他。
他妻子是个满清官员的女儿,她的父亲被赵阔无情地砍头,但她却因为美貌被朱清正看上,成了他的娇妻。朱清正很满意自己的妻子,她是一个传统地女人,不仅美貌,而且还是小脚,更是对他言听计从。完全服从儒家的夫为妻纲的传统,而且不是仇恨朱清正,而是非常感恩戴德。她父亲的死认为是为了满清皇帝而死,而她和全家能活下来全是因为她被匪首朱清正看重。
她还曾经因为和皇后关系不错,因为赵阔的恩典,送他们夫妻在前线团聚几次。
在大大的庭院里,下车,他管家的儿子阿福为他殷勤而熟练打开西洋式马车的车门,朱清正靴子一踩在地上,就注意到这个小子怪异的发式,他笑道:“阿福。你也剃发了?”
这个三辈子都在做大官管家地一脉单传地少年人。立刻受宠若惊的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这个主人握拳叫道:“老爷啊。为了陛下荣耀!我当然剃发了!不灭满清不蓄发!”
他老爹,这个院子一直地管家,还是一头长毛,看着这个不再听自己话的儿子,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伸手扶住朱清正的胳膊笑道:“老爷,您回来我们真是太高兴了。”
朱清正顺着老管家的手立到庭院里,看着满脸兴奋看着自己的管家儿子,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撂掉了自己头上的红色头巾,赫然也露出一头短发。
一瞬间记起了自己半年前慨然剃发的情景。
那时候,他面对怪异的洋枪队御林军合不拢嘴,在当晚的晚宴上,陛下的心腹爱将庄立忠不仅露出和尚般的短发,还给他一份报纸,新命名的《大宋皇家邸报》,上面头条就是赵阔削发、胡服骑射的新闻。
看了这文章的作者是新任宰相宦助国,朱清正立刻明白了皇帝心里想什么,他知道削发的厉害:一旦削发,满清发型和大宋发型完全不同,而且不可互相转换,陛下御林军已经完全削发,这代表着,他们永远不会当逃兵短发兵如何能在长发区域里逃跑?
中华对付拉壮丁和逃兵有很多法子,最历史悠久和最有效的就是烙印,在士兵脸上烙上自己的印记,你跑也没地方跑后期太平天国在江浙地区拉壮丁就是这么干的,在居民脸上烙印,结果让西方记者在上海难民里看到很多不惜刮了自己脸皮的太平军逃兵,这些人下场极端凄惨,不仅太平军会杀了他们,清兵也不会放过他们。
但没人想在头发上做文章,朱清正佩服的叹了口气:从满清辫子到太平军长毛,再到短发,完全顺理成章啊,而且在军队组织度方面,削发比脸上用烙铁烫上“大宋”更有用。
作为赵阔的心腹,朱清正当晚就找剃头师傅,在庄立忠窦文建面前,削短了头发:不仅宣示和满清势不两立,而且宣示对赵阔的忠诚,紧跟老板的脚步。
对此,李文茂和关巨那天晚上还脸色不好,他们不想剃发。
想到这里,站在自己家里,朱清正摸了摸自己不停剃成短发的头发,笑了笑:陛下永远是对的。在看到御林军洋枪队何等可怕后,日月军大将争着剃发,这不仅是服了陛下,而是一种认定大宋必然干掉满清地无比士气,作为统帅,朱清正只有欣慰的份。
院子里,一条小土狗很友善扑上来。朱清正倒不知道家里何时养了条狗。
“小青,那是老爷。一边玩去!”管家儿子阿福立刻要过来赶小狗,还解释道:“老爷,这是我抱回来看家的。”
“没事。挺好。”朱清正点了点头。
小狗嗅了嗅气味,突然亲昵起来,摇着尾巴,围着朱清正靴子转起圈来。
“一边玩去吧。”朱清正笑眯眯的踢了踢这识趣的小狗,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到客厅,那里他的妻子已经满眼是泪地扑了出来。抱住了他。
“我……”朱清正抬起妻子的小脸,拭去了她的眼泪,对方破涕为笑,她抱着他的腰又哭又笑地说道:“我每天都看报纸,我知道您一直大胜。但我还是害怕。”
“坐,这什么样子。”朱清正尴尬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奴仆和管家,后者马上识趣的叫上所有手下一起退了出去。让这对主人夫妇团聚。
朱清正是个虔诚的浸礼教新教教徒,但他身上却仍然保留着中华传统习俗,他不爱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喜好,直到外人**之后,他的手才抱上了妻子地肩膀,轻轻说道:“我也很想你啊。”
“嗯,老爷您坐。”朱清正身材瘦小的妻子,踩着小脚,把相对她魁梧之极的夫君扶到正座上。自己跪在地上。去脱夫君的靴子,笑道:“您回来。一路上辛苦了吧?”
“嗯。看到了洋人汽轮船可以逆流而上,我进入广东,内地有了那东西后大吃一惊,我坐着来的。”朱清正摇头叹息。
“那是新开地英国人的轮渡,洋人进入内地了,报纸上有说。”朱清正妻子脱着他满是汗臭的靴子,却满脸笑意,说道:“我叫丫鬟打盆水来。”
“唉,你不知道为夫一直在忙着打造水师,逆流而上地冒烟船要是安上炮何等厉害,可惜你不懂啊。”朱清正看着欢天喜地的妻子摇了摇头。
“哎,对了,最近有个叫钟家良的人来拜见过我们,送了一个银的自鸣钟;何六爵爷说在海京给你准备好接风宴了,你有空告诉他一声;陈开大哥知道你要回来,昨天派人给送来这个,我供养在那里了。”妻子指了指正厅旁边一个香火缭绕的神龛。
朱清正一见差点背过气去,哭笑不得道:“你们啊!大哥送什么不好!送圣母玛利亚!他知道不知道我新教的,不拜玛利亚。还有你,怎么能当菩萨供呢?我们不拜偶像。”
说着赤脚走过去,一把拿出那胳膊长的圣母玛利亚,但立刻吃了一惊,身体一弯,差点把那圣母掉在地上太沉了!
“这是?这是?”朱清正指着那黄灿灿的圣母玛利亚惊叫着问妻子。
“纯金的。陈开大哥太见外了,我不要,他非得留下,说你们信教地喜欢这个。”妻子微笑道。
“喜欢?下地狱了!”朱清正打量着那玛利亚做工精致,里面纯金,外面用玛瑙宝石装饰,更牛地是圣母玛利亚的脸居然朱清正认识不就是佛教观音脸吗!还踩着朵莲花!
“瞎搞!完全是拿佛教观音改地。”朱清正叹了口气,扭头对老婆说道:“算了,我明天拿去送给陛下,他是天主教,说不定会喜欢。”
“后面还有一堆礼物呢,我都不认识是谁,他们的名剌我都收集起来了,您自己看吧。”妻子把丫鬟送进来的水盆放在地上,“您洗洗脚吧。”
第二天一早,双星裁缝店的老板周开源亲自来送洋装了他本人就是现在海京布商行会会长了,晚上听说大帅朱清正要来取定制洋装了,这种人物哪里敢怠慢到用管家或者奴仆送货,天不亮自己亲自坐车来送了。
周开源,朱清正有印象,刚占领广州的时候。他们作为爱宋商人的代表曾经被赵阔接见过很多次。
“这不是周老板吗?你亲自来送货啊。”朱清正穿着袍子站在大厅里笑道。
“您是大宋无敌大帅啊,您要洋装,是贵店,不,贵行会地荣幸。”周开源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像个小伙计一样,亲自把衣服一件件从身后两个裁缝手里接过来。亲自替朱清正试装。
在自己家里那豪华的落地穿衣镜面前,在一群人的服侍和注视中,朱清正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坐着把窄窄的西裤穿上。轻微的裤子折痕刷的一下拉直了,笔挺得好像不是布做的,而是铁做地。
这瞬间,朱清正在镜子里好像看到了那只高帽的御林军,在军乐队的鼓点中,几百人齐如一人朝前行进,几百条这种铁一般的裤痕在清兵眼前重重地砸下去。简直如同一只铁林出现在敌人面前,看着满脸煞白的清兵表情,背后的军营江西劳役们根本不会赌谁赢,而是赌清兵何时转身逃跑是第一声炮响还是第一排枪发;
穿上法国进口的袜子,对于朱清正而言是个新奇和不舒服的体验。他习惯赤足,而这温热的感觉好像把脚伸进带毛的干草堆了,略带刺痒地触觉。让他有点不敢伸脚的感觉。然后是铮亮的黑皮鞋,他在穿上之前,很纳闷看起来这么硬的壳一样的东西,穿进去能舒服吗?不捂脚吗?
但是他耳边好像想起半年前,在新军杀得湘军尸横遍野后,他又高兴又难以置信地来到洋枪队军营,与其说是视察,不如说是观察和膜拜这新杀人机器。他因为是战争最高统帅,被请求给新军讲话和升职。当按照新的西洋军制为有功之臣升职的时候。面对后面整整齐齐坐在条凳上地怪异士兵,他的手有些颤抖的给面前的一个士兵别上连上的标志。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面前那张同样兴奋和年轻的脸,尴尬的大将愣了一会,只好用自己惯用的问太平军士兵的口吻笑道:“刘定强,你升职之后拿到地赏金要干嘛?”
这个新连长脚下咔地一声闷响,身体好像长高了三寸,朱清正后退半步,才看到这兵又立正了,那闷响是他草鞋上的脚后跟上地肉碰在一起的声音,长高是他昂首挺胸了。
刘定强大声道:“报告长官!我要想买双皮鞋!”
“皮鞋?”朱清正吃了一惊,按他的经验,如果士兵比较冲动,一般说我要买新武器新刀剑;如果士兵比较实在,一般说娶媳妇或者存钱给家里;如果士兵太傻,一般会傻笑着不吭声,但第一次听说买皮鞋的!而且广东人也有穿洋人皮鞋的,他日月军的一些长官就因为钱多,在广州买过洋人皮鞋代步,但朱清正认为那东西实在不如靴子和草鞋,硌脚会起血泡,而且磨损的很快。
“为什么?现在天这么热,你穿那洋人东西不如靴子和草鞋啊。”朱清正愣道。
刘定强大吼一声:“不怕热!长官们都穿皮鞋!我也想穿!”
顿时台下的士兵和长官教官们发出一阵大笑,鞋子就是士兵和长官的最大区别了,尽管这些农人出身的士兵也许赤脚都可以走上几十里,也许平常给他们一双皮鞋,也会被他们讥笑不如草鞋或者布鞋舒服,但现在这不是鞋舒服与否的问题,而是身份和地位的问题,是荣耀的问题。
半年后,朱清正在旁边周开源的帮助下,系上鞋带,他站了起来,立刻咔咔两声,坚硬怪异的鞋子好像公牛蹄子踏上石板一样响了起来。
看着那双怪异的洋鞋,“长官们都穿皮鞋,嗯哼。”朱清正摇头想着,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
“试试衬衣和燕尾服,不合适,我的裁缝马上可以帮您改。”周开源的笑容满脸的躬身服侍中,洋装穿上了身,和袍子不一样,朱清正感到自己被一张渔网搂住了,当周开源把怪异的领结系到朱清正脖子上的时候,朱清正别过了脸,不再去看镜子了,他脸红了。
但他以军人的坚毅,好像当年手握长矛和清兵对着互相乱刺的勇气咬着牙,努力把头别过来。看着镜子里地自己。
看着几乎让自己变成不认识的人的洋装,脑海里的想起的却是他下属李文茂的赤膊,那时候,李文茂只穿着一条裤子,上身赤裸,露着几条伤疤,昂首站在第一排第一个。顺着他往左,是一排穿着各种各样衣服的日月团士兵,他们有地显得尴尬、有的显得在强忍着笑,有的则一脸的惶然。而他们前面高帽蓝军服地刘定强手里操着一根棍子,凶神恶煞般的立在队列前面,大吼着:“向右转!”
立刻李文茂立刻咬着牙猛地转身,但立刻他发现自己和第二士兵脸对脸,两人差点亲在一块。
耳边顿时传来刘定强的暴吼:“你们这群王八蛋,左右不分啊!他妈的蠢货!”
在旁边看着的朱清正很惊奇,他发现刘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