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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梁钟汉狠狠瞪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回话。
“辛苦你了,这位兄弟。子中,你带这位兄弟下去休息一下吧,还有,派人立刻去跟那支军队接触一下,另外,关闭四门命令城防警戒!”
“来之前我已经安排了人快马加鞭过去询问了,等会我就去安排关闭城防警戒,这位先生,请随我来……”
陈忠泽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梁钟汉打断了,“先生担惊受怕了一夜,想必也是乏了,估计连饭都还没来得及用吧。正好府上还在用餐,就请先生委屈用些!”
他都如此说了,陈忠泽只好抱拳到了一声谢,随黄警亚下去了!
“大哥……为什么把他打发下去?可是有了其他什么想法?”
几人出了院子之后,远远的听不到脚步声了,梁辉汉方才轻声询问了一句。
点了点头,梁钟汉起身在屋内走来走去皱眉苦思。
“这一次便是没有这事,咱们跟鄂中对上也不过早晚的问题。他李易之图谋我汉川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只不过他一直腾不出手来,加上没有合适的借口罢了!”
梁钟汉沉吟道,“我汉川三面背临鄂中分军政府,如今省内大部已反正,根本没有任何作为可言。还不如……”
他转过头去,看向梁辉汉:“你刚才带来的情报还在不?有关汉口的那份?”
梁辉汉一愣,忙点了点头:“还在!”
他翻找了一下,从桌上的一堆东西中把它找了出来:“上午十点前蔡公让人发过来的,汉口局势不利,之前一直未动的北洋新军终于投入了战事,目前汉口刘家庙已失陷。不过蔡公提到了午时民军将集结兵力反攻刘家庙,汉口战况暂时不甚明朗!”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这几日来汉口不断出现指挥失误、民军损失、以及防线被攻破,汉口一旦有失则三镇危矣、而三镇若危则湖北局势必将一边,倒是清军无险可挡一路西进,省内革命之形势必将为之一变!
梁钟汉点了点头,接过那情报拿在手中沉吟了许久,方才又问道:“码头还有多少往来货船,可有东行之商行?”
“这……”
这个梁辉汉倒是一时回答不出来了,这事是由黄子平负责,他如今应该在码头处坐镇,一来一回的等他派人赶到也要浪费半个钟头的时间了!
不过他虽不能确定,却也大致心里有数。
“我汉川位于汉水入江口岸,每日通过之货船不知凡几,大哥莫要说是几艘货船了,便是几十艘都有之,总之货船是肯定有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旁边的梁耀汉一脸的惊诧,他显然要比梁辉汉早一步想到了大哥话里的意思,脸上有些阴沉不定,好一阵才询问道:“大哥莫非准备放弃汉川?”
“什么?”
梁辉汉经他这么一提醒,哪里还会不明白,当下便反应过来了!
没错了,大哥的确动了放弃汉川的想法了!
梁钟汉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事本就我方不占理,李易之不可能不知道这幕后到底是谁,但是他却没有去追究,反而揪着汉川不放,这里面未尝没有跟武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在里面?南下三镇北洋新军即将投入战事,武昌三镇未来定然威胁大增,暂时却是腾不开手来再去图谋鄂中腹地。正相反的,还要好言拉拢以他,以防止河南清军南下的时候,鄂中军政府选择不作为或退避的应付方式。别忘了,第六镇可是一直待在信阳,有消息称,最近几日信阳守军就有可能要南下湖北了,他们也害怕到时候会遭遇腹背受敌的局面!”
“瀛洲,还不懂吗?我们被人家放弃了,汉川不过丹丸之地,估计武昌收到消息以后也最多口头表示几句,显然是打算用汉川堵住李易之的嘴,好叫他收了心之后,才能北上老实的对付河南那边。”
梁钟汉到底老江湖了,他虽然加入同盟会的时间要比自己的弟弟晚些,但是却是孙总理亲自为他监誓,并且还是在他的至交好友日人头山满家里接受的宣誓,事后更是黄兴亲自为他书的会证,同盟会里的东西,他看的比自家弟弟也多得多。
见他脸上还有气,只好苦笑着又接了一句:“你等会命人联系武昌,就说今日我将帅汉川两千民军抵达武昌协助防御,这汉川城防将交由鄂中分军政府接管,你可看看他们是怎么说便明白了,瀛洲,这个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革命也是,这里面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其他书友正常看:!”
他叹了口气,屋内三人不语了好一阵子,直到院子里脚步声再一次响起,黄警亚匆匆忙忙的带着一个士兵走来!
“你在这边守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总司令,来犯的大军是鄂中分军政府的军队,约莫有三千五百人左右。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他们大帅李汉昨夜遭到歹人行刺、并且还受了些轻伤!从被俘获的杀手口中,他们得知杀手所用的武器都是来自咱们汉川分军政府,怀疑城中还有歹人潜伏,希望咱们不要为难他们,放由他们入城搜查,并暂时接管城防。属下派去的几人都没见到这支军队的指挥官,目前大军已至城外七八里外,并且还在加速行进之中!”
黄警亚知道自己这位大舅子向来讨厌徇私舞弊,因此平时除了家族聚餐,甚少以私称叫他。
三日相识一眼,梁钟汉叹道果然,脸上有些颓废的挥了挥手,他知道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还是给他留下了一定余地,但若是自己不让出汉川,对方就极有可能要动用武力手段了。
这汉川不比其他地方,乃是三人老家,梁氏乃是汉川大族,不仅祖居的马口镇、甚至县内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的亲朋,自然不愿此处再沐浴战火!如今跟半个月第八镇进犯的时候不同,那时马口镇的梁氏老家被祸害的不成样子,如今若是再来一次,梁氏三兄弟日后可就真没脸在这里混了。何况鄂中占着义理上风,大家同为革命之军队,只要交起火来指挥让天下英雄耻笑,让清朝鞑子高兴罢了!
“去,文重,练兵这一块一直由你负责,如今还要你亲自去集结府内之兵,让他们到码头集合!记得将武备库房全部搬走,不要留下什么东西!”
梁辉汉点了点头,“明白了大哥,我这就去做!”
他已经明白了大哥心中的打算,心里也是比较中意,便没有犹豫就起身前去安排了!
“瀛洲,你派人去藩库一趟,不要动账册、文册,只将岁入的现银全部搬到码头,再派几人去马口镇通知下家里,就说我们要支援武昌,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叫四叔他们不要担心,书迷们还喜欢看:!”
“大哥……”
梁耀汉还想说什么,就被梁钟汉一瞪,顿时腌巴了下去。
“是!”
两人都走了之后,他看出了妹夫黄警亚脸上不解,心中却只能叹气。
“晚些时候再跟你说吧,子中。你现在派两个嘴角利索一点的,让他们去通知城外的鄂中革命军,就说我汉川得知汉口局势不利,要前往三镇支援。你可让他们暂缓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后汉川城防移交于鄂中防守!你……顺便去城防队跟汉江缉私营询问下,有要随我们一同前往武昌支援的,半个钟头内至码头集合,不然,就算了……”
“姐夫,你……”
黄警亚脸上惊怒,他怎么也想不到梁钟汉竟然作出了这般胆怯的举动,哪里还有半分当年他在牢狱之中指点革命、畅谈古今的风采!
“去吧……去吧,这事咱们不占理,何况鄂中接管汉川定局……勿要多言,等会回来我再详细与你说之……”
“……是!”
1911年10月26日下午三点,一则看上去有些无足轻重的通电却在湖北省内的有心人心中起了翻天波澜,“岂知……是故,自今日起,鄂中革命军分军政府将与汉川分军政府、京山分军政府合并,合并后仅余‘鄂中革命军分军政府’一处革命政府,一切职责、城防、官员委任、江河巡检等职务将移交鄂中革命军分军政府……”
也是这一天,‘鄂中革命军分军政府’第一次进入的国民的眼中!
第194章 刘家庙失陷(1)
第194章刘家庙失陷(1)
就在鄂中李汉才方拿下了汉川的当天深夜,一百多里外的汉口,一场血肉堆积的血战正进入最血腥的一幕。
汉口刘家庙车站,京汉铁路的终点站。
“嘭~~~~”
“嘭!”
车站内空气中弥漫的火药与血腥气味似乎还没散尽,而站外不远,此起彼伏的交火声还一直在持续中!
“锵嘁锵嘁”
一列火车缓缓驶进车站,那滚滚黑烟和白茫茫的蒸汽弥散开来,呜呜的警笛声响个不停,像是在催促这站内注意一般。
还没等车完全停稳,站台上的穿着清军军装的一个军官就骂骂咧咧的将那些蜷缩在车站内各处休息的士兵们喊了起来。
“快快快,都他妈的给老子起来,没看到来车了吗?准备干活了!”
他们是河南过来的一营清军,由于管带跟大多数的军官都在方才车站的激烈战斗之中不幸被一个炮弹炸死了,因此如今陷入指挥混乱之中的这一营便被留在了方才攻下来的刘家庙车站,负责清理车站内的死尸、清理丢弃的武器、炮弹,以及督促技工修理退走前的民军炸毁的一段铁轨,以保证后续的大军远远不断的开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场恶仗已经打了整整一天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如今这场胜利战役的指挥者却不是随军南下的钦差大臣——萌昌,而是北洋新军第三镇的统制官——段祺瑞。
更加古怪的是,那萌昌似乎非但没有失落与不满,反而今天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好似推脱了什么天大的祸事一般。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因为一个人的一封电报。
那个人正是袁世凯!
原来二十六日,早年在朝中搭建了一个巨大关系网的袁宫保得到了一个他如今最详听到的消息。即萌昌南下督军半月后,湖北省内之兵变非但不见好转,反而呈现愈演愈烈之势。前几日湖北军政府麾下第一镇大将——李汉出兵鄂中,先后拿下了省内五府。如今这湖北除了恩施跟黄州两府之外,可是几乎全部落入了乱党手中,加上这几日来先后三省响应,难怪京城那边坐不住了。一帮满清宗贵们权衡轻重之后终于在‘摄政王’跟袁世凯之间做出了选择,决定授予他实权而且还是相当大的实权。
如此也就好解释了,为什么之前一路磨蹭的段祺瑞等好不容易到了湖北之后每天也不过派出一队士兵与对面的民军小小开上几枪便熄了战火,而如今却主动站了出来应下来接下来的战事。
盖因他也受到了袁世凯的电报,老袁的意思十分隐晦,这段祺瑞等正愁前两年疏远了老上司,眼看袁公复出并荣登高位举日可待,他心中怯怯不安切只好强硬着头皮,准备做出些成绩给即将胜任钦差大臣的袁世凯看看。
这才有了段祺瑞亲帅北洋新军第三镇强攻渝口车站,如今更是拿下了刘家庙,将战线推至汉口境内的壮举。
当然,能够在袁世凯手上混上高位的没有傻子,别人比他或许稍显不足,但是如今既然反应了过来,这汉口战事可就热闹了!
听到有军官催促之后,忙活了整整一天,浑身累得酸软的士兵们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拢着袖子等在站台上。
这汉口如今可谓是将星云集,不但北洋六镇来了三镇,还有不少名气稍差一些的地方协统之流,稍微一个不注意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祸事,这帮老兵油子们一个个精的跟鬼一样。
中国的铁路建设发端于同治年间,太平天国战争尚未结束,英国、法国等国商人就曾多次向清廷提出修筑铁路的建议,但是因为涉及内地通商权益和挑夫生计问题,再加上保守势力的敌视,所以中国的第一条铁路迟至1876年才得以在上海至吴淞间铺设,即所谓的“淞沪铁路”,这条铁路一开始就掌握在英国商人手里,由英国怡和洋行控股,由于此时清廷保守势力依然反对修建铁路,因此这条铁路的修筑权实际上是英商采取诓骗手段从上海道台手中骗取的,从一开始修建就阻力重重,通车后不久就被迫卖给清廷,赎回这条铁路之后,清廷立刻将其全部拆除,但因主持拆除事宜的是洋务派干将沈葆桢,因而使用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将拆下来的铁轨和机车、设备运到台湾,为丁日昌修建铁路提供方便。
但因保守势力的阻挠,丁日昌的台湾铁路到底是没有修建起来,之后的数年之间,洋务派与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