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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成。”崔先生答道。接着拿起了被自己放下地竹简后踱步道,“当日宇文氏三百子弟,死伤惨重,若非宇文莫槐爱惜其才,恐怕他早已被杀。”
“宇文氏是容不下他的。”崔先生停下步子,敲打着手中的竹简,“如今唯一可虑的便是宇文莫槐要招其为婿,大王若不愿杀袁绍,就非得阻止这件婚事不可。”
“如何阻止?”檀石槐也是个爱才之人。若非如此。他也难有今日的地位权势,崔先生一席话,已经让他对袁绍志在必得。
“大王地女儿才貌不比宇文莫槐的女儿差,就看大王愿不愿意了!”崔先生笑了起来,他知道檀石槐是绝对舍得用女儿来换取一个能助自己成就霸业的人才的。
“连珠她今年也十四了,是该给她找个好人家了。”檀石槐口中地连珠正是他的幼女,平时也最得他宠爱,才貌也是冠绝高柳。
“大王还是与那袁绍见上一面。再做决定不迟。”崔先生在一旁道。为谨慎起见,还是让檀石槐亲自见一下比较妥当。
“那就依你所言。==”檀石槐摆手道。然后让崔先生离开了;斑驳的***中,他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他倒要看看这个袁绍是不是当得起崔先生那文武双全,人中之龙!之语。
三天后,袁绍得到了檀石槐的召见。夜晚当他回来时,发觉宇文莫槐坐在他的帐中,长刀横亘在腿上,脸上的表情阴沉。
“大王找你做什么?”看着掀帐而入的袁绍,宇文莫槐目光里露出了几分杀意。
“随便谈了些,言语中颇多拉拢之意。”袁绍迎着宇文莫槐阴霾的眼神,坐在了他的对面,“宇文大人,你应该记得,若没有我,你早就成了莫先生地药下之鬼了。”
宇文莫槐地眼角跳了跳,的确当日若不是袁绍,恐怕他早已被莫先生毒死了,想到那个留在宇文氏二十多年,只为了报仇的男人,他心里有些寒意。“你虽然救了我一次,可是也难保你不会害我。”宇文莫槐在鲜卑向以狡诈多智而著称,对于可能危害到自己的人,他从不会心慈手软,哪怕是眼前将成为自己女婿的袁绍。
“我早已说过,我一身的功业全都在宇文大人身上。”袁绍依旧是不冷不淡地说道,“檀石槐已垂垂老矣,他的儿子器量狭小,我还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看着面前侃侃而道地袁绍,宇文莫槐放下了心里地怀疑道,“本初莫怪我多心。”说着替袁绍倒了一杯酒,当年檀石槐之所以能力压各部,还不是因为他能重用汉人,又招揽到了崔王等智士,只不过他儿子和连是个莽夫。
“我还是那句话,宇文大人要早做准备的好。”看着替自己倒酒地宇文莫槐,袁绍沉声道。
“此事以后再说。”宇文莫槐心中记下了袁绍的话,事实上他一直也在防着檀石槐,每年冬天,他来高柳王庭,都是带着宇文氏的精锐,其他各部的大人也是一般无二,檀石槐若想要对付他们,也得考虑掂量一下后果。==
接下来数日之内,袁绍被檀石槐召见了数次,他的见识风度都让檀石槐很满意,对檀石槐而言,袁绍用汉人的话来说,是国士之才,他绝不能让宇文氏得到这么一个人才。
半个月里,袁绍在高柳渐渐名声鹊起,这时宇文莫槐也察觉到了檀石槐的动作,“可恶!”帐篷内,宇文莫槐狠狠地咒骂着,他没想到檀石槐居然让袁绍搬了出去,另外派了士兵,美其名曰保护,实际却是要断绝他和袁绍的联系。
“阿爹,那袁绍杀了我们那么多勇士…”宇文莫槐的长子刚开口说了半句话,就被宇文莫槐喝断了。
“你懂什么,给我闭嘴。”宇文莫槐看着和檀石槐的儿子不遑多让的长子,一脸的怒其不争,这些人真以为靠着勇敢就能打天下了,檀石槐年青时勇冠各部,可最后成事,靠得还不是那些汉人的读书人。
“大人,大王请您去赴宴。”帐外,宇文莫槐亲兵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正在训斥儿子的宇文莫槐停了下来,朝长子瞪了一眼后领着他一起出了大帐。
王帐内,檀石槐坐在上首,看着到齐的各部大人,对坐在他一旁下首的袁绍都是露出了惊异之色,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然后宣布了他打算将女儿嫁给袁绍。
听到檀石槐的决定,坐在席间的宇文莫槐饶是一向深沉,也差点忍不住心里怒火,和他交好的各部谁不知道袁绍是他的准女婿,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檀石槐此举根本是在削他的面子。
宇文莫槐看着坐在王座里的檀石槐,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现在他只有忍住,难道他还要替女儿出头,和檀石槐抢女婿,给别人看笑话不成。
宇文莫槐没有吭声,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出头,各部大人谁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了檀石槐这个最小的女儿,如今檀石槐放着他们的儿子不选,却挑了一个被俘的汉人青年,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
“大王,这个汉狗配取连珠公主吗?”鲜卑西大部里,素来以豪勇著称的燕荔阳起身道,说罢按刀怒视着坐在檀石槐下首的袁绍,他进来时便已心中不爽。
“燕荔阳,不得无礼。”看到腾地起身的袁绍,檀石槐皱了皱眉,朝燕荔阳喝道。
“大王,若是真要将连珠公主嫁与此人,也得让众人心服才行。”燕荔阳身旁,柯最按住了这个莽夫,看了一眼席间不声不响的宇文莫槐后朝檀石槐道。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么明日便会猎弹汗山,到时候谁最武勇,我便将连珠嫁给他。”檀石槐看了一眼席间各自不忿的三部大人后沉吟道。
这一顿宴会,沉闷无比,檀石槐没有想到各部会如此反对这桩婚事,他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了连珠这个最受他宠爱的小女儿,跟他联姻以壮声威。袁绍也没有想到檀石槐为了拉拢自己,竟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倒是让他始料未及,这几日虽然他一直都能见到檀石槐,可是檀石槐身边护卫极严,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宴会结束后,宇文莫槐离开时,趁人不注意找到了袁绍,刚想开口质问他为什么会出此变故时,却只见袁绍压低声音朝他道,“明日小心。”然后便迅速离开了,让他脸色猛地变了变,看着袁绍的背影,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八十五。大难不死
翌日,弹汗山脚下,此时风雪已经停了,天也亮堂了起来,对于草原的贵族来说,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冬季狩猎,不过也最考较功夫。
被袁绍的话惊扰了一夜的宇文莫槐最后还是将本部的精锐子弟都带在了身边,他虽不完全信袁绍的话,可是也不能不防,檀石槐本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当年被他诓骗所杀的部落首领不少,只是这十几年他势大才做出了一副豁达大度的样子出来。
升起的日头下,檀石槐带着女儿连珠在一众精锐的护卫下出现在了各部大人的视线中,而袁绍赫然也在队伍中,他穿了一身胡服,手里拿着一张三石大弓。
“开始吧!”在檀石槐的命令声里,狩猎开始了,按奈不住的各部大人子侄都是率先策马而出,奔向不远处的弹汗山,谁都想获取更多的猎物,以迎娶连珠公主。
“本初,你不怕落于人后吗?”看到袁绍并没有策马而出,而是在一旁淡然地看着那些追逐的各部健儿,檀石槐皱了皱眉问道,今日他早已替袁绍暗中安排了一切,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无动于衷地待在原地,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这些人猎取的不过是些小物。”袁绍答道,接着搭箭引弓,却是让檀石槐身边的亲卫目光一凛,不过当他将弓箭指向天际掠过的黑影时,这些人都是嗤笑起来,这个汉人以为他是谁,在冬天的大风里引弓射雕,真是自不量力。
檀石槐一旁的各部大人,如燕荔阳,柯最等人更是直接大笑起来,就连檀石槐也觉得袁绍过于狂妄了。可是就在这刹那间,驻马引弓的袁绍猛地转向,指向檀石槐松开了弓弦。
所有的人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耳畔似乎只有那轻啸的弓弦声,电光火石间。檀石槐身旁地两名亲卫大吼着挡在他身前,可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檀石槐根本没有想到一直没有异状的袁绍敢在万军中对他突下杀手,仓猝之下,他只能拉过身旁的女儿挡在身前,三石大弓近距离射出的箭矢贯穿了少女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力量射入了檀石槐地身体。
看着视线中美丽的少女和檀石槐一起落马,袁绍英俊的脸上充满了冷酷。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今天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回报。
嘶吼声连番响了起来,檀石槐身旁的亲卫杀向了拔刀的袁绍,这时袁绍却朝惊愕莫名的宇文莫槐高喊了起来,“宇文大人,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听到袁绍地高喊声,柯最等人都是看向了带齐了本家子弟和精锐的宇文莫槐,目光里露出的神情让宇文莫槐百口莫辩。
“杀!”宇文莫槐也是心性狠辣之辈,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此时唯一的生路就是在高柳军调集之前,杀回宇文部。
袁绍策马奔向了宇文莫槐,身后跟着一群红了眼的檀石槐亲卫,此时其余各部大人也是心思不一,眼下檀石槐生死不明。大多数人都存了观望之意。只有燕荔阳等少数几人领着本部人马杀向了宇文氏。
宇文莫槐挥刀领着身旁本部子弟杀出了重围,一路上往着自己的老巢狂命奔去,他此时心里恨死了陷害他地袁绍,可是刚才乱军之中,也不知道袁绍是死是活。
随着檀石槐的遇刺,整个高柳乱了套,各部的大人都是纷纷带着自己的人马回了各自的领地,在确认檀石槐的生死之前。他们不能留在高柳这个险地。谁知道檀石槐那脾气暴躁的儿子会不会迁怒于他们。
檀石槐的命很大,靠着拿女儿做挡箭牌。他幸运地逃过一死,当时的箭头只要再深入半分,便是扁鹊再世,也是回天乏术。
在檀石槐昏迷地三天时间里,他地长子和连将劝说父亲招揽袁绍的崔先生直接斩杀,可怜了这个为檀石槐殚心竭虑的谋士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暴怒的和连手中。
当檀石槐醒过来时,他的儿子几乎将整个高柳的汉人杀了一半,让檀石槐气得吐血不止,“你…”对着一脸倔强,犹自不肯认错的儿子,檀石槐已经说不出话来,鲜卑能有今天,全靠那些掳来的汉人,尤其是高柳地汉人,大多都是工匠,医生,读书人,是他多年来苦心积累地心血。
檀石槐几乎是强撑着解除了儿子的兵权,将高柳交给了自己地心腹,让他们安抚那些还活着的汉人。至于对逃走的宇文莫槐,他没有一点动作,甚至派人召回了儿子派出的军队,他太了解宇文莫槐,这个人虽有城府,狡诈多智,可是也太过谨慎,只要他镇之以静,他疑惑之下,必然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宇文莫槐倾举族之兵来攻,如今高柳人心惶惶,其余各部也居心叵测,若是有人呼应,他一生的雄图霸业就将毁于一旦。
雪地里,当袁绍醒过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自己的双腿麻木得厉害,看着压住自己双腿的马匹,他知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自己射向檀石槐的一箭,袁绍觉得自己就算死了也值得了,这一箭就算杀不了他,也至少能要他半条命,再加上宇文莫槐,鲜卑这几年里是休想犯边了,这样帝国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这场战争,想到这里,袁绍脸上露出了笑意。冰冷渐渐侵袭着袁绍,前所未有的疲倦袭上心头,让他闭上了眼,就在他快要熟睡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支百多人的车马队伍。
刘睿牵着马,跟着身旁的胡人汉子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这三个月里,他装成哑巴在这支部落里跟着他们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草原上,小部落没有固定的过冬牧场,即使侥幸找到一处能过冬的地方,也是提心吊胆,一旦遇到比他们强大的部落,若是能容下两个部落,那么他们还可以作为附庸活下来,若是不能,他们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被对方杀死。
弱肉强食就是草原唯一的法则,在这种残酷的环境里,每一个部落都充满了卑怯和残忍的两面性,遇到比自己强大的部落则卑躬屈膝,面对比自己弱小的部落则凶狠无情。
三个月的生活让刘睿深刻的认识到,草原上游牧的胡人对于农耕的帝国是怎样凶恶的敌人,两者之间绝不可能有共存的可能,帝国强盛时谦恭臣服,帝国衰弱时獠牙毕露,这是一条难以改变的铁律。
前方有人呼喊了起来,刘睿放眼看去,只见雪地里倒毙着数骑人马,此时他已能听得懂些这个部落胡人说的话,那些胡人正在招呼着要剥下那些死人身上的铁甲,对缺铁的草原来说,铁制品是一种奢侈品,尤其是对这些小部落。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