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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连哀嚎声都发不出,那些被笼罩的鲜卑骑兵便连人带马给弩箭穿透,密密麻麻地身中几十箭,倒在了血泊中。鲜卑大营前。慕容平看着燕荔阳那前冲的队伍里,猛地空出了一片,也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以前他们侵略汉国边郡时,也领教过汉人强弩的厉害。可是那时候最多是面对上百把强弩,哪像现在五千多张射程在四百步可以一次射出三枚箭矢的蹶张弩一同齐射,那些被弩箭覆盖地地方简直惨不忍睹。
一轮齐射,一万六千多枚箭矢一下子夺去了五百名鲜卑骑兵的性命,包括他们的座椅,一下子随着燕荔阳出击的鲜卑骑兵给吓住了,都是勒住了马匹,不敢再朝前冲,而燕荔阳也是面色发白,原本的骄狂全不见了影子。
陈宫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这样就吓住了那些鲜卑人,说起来这一轮齐射一下子能射死那么多人,可以说是那些鲜卑人自己队形凑齐在找死。
中军地卢植看着鲜卑骑兵出现了停顿的势头,连忙下令两翼的乌丸骑兵出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气的乌丸骑兵喊叫着杀了出来,从左右包抄向冲锋势头停顿下来的鲜卑骑兵。
鲜卑大营前,慕容平看着汉军大营前两翼扬起的烟尘。就知道事情不妙。燕荔阳这次怕是损失大了,他根本没有前去救援的意思。从汉军大营两翼奔出的骑兵最多六千人,汉军依然在大营里留足了足够的主力部队,这派出地骑兵队伍不过是趁乱捡便宜的。
两翼冲出的乌丸骑兵让燕荔阳回过了神,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他并非无能之辈,并没有选择撤退,而是带着全军杀向了左翼,打算先击溃一侧的部队,再回过头对付另一边人马。
“应对还算不错!”戏志才看着鲜卑骑兵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全军杀向了一侧的乌丸骑兵,不由自语道,鲜卑骑兵的素质不低,不过还不是帝国骑兵的对手,戏志才很快做出了判断。
戏志才看了眼中军地卢植后,目光便落在了前方弩阵地陈宫身上,自从孝武皇帝靠骑兵击败匈奴以后,原本的弩兵便不再像以前那般得到重视,步军地地位也一直在降低,可是实际上在这种正面的交战里,集中使用的弩兵绝对可怕,尤其是目前帝国正在强劲上升的国力让强弩大幅度配备军队变成了并不困难的事情,再加上新的帝**制训练的士兵和不断改进中的弓弩武器,足以让弩兵的杀伤力变得更加恐怖。
至于眼前的战斗,戏志才已经不关心,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战国时期秦国和赵国的长平之战,当时秦军就是用弩封住了四十万赵军,让他们难以突围,如果有足够的箭支支持,他们应该也能够封锁在鲜卑大军的主力。
可惜若是早知道檀石槐会来右北平,就应该调集整个帝国的主力部队,将他围歼在此地。戏志才心里感叹着,不过他也知道这不太现实,要彻底封锁住檀石槐的六万大军,帝国起码得出动二十万的精锐,而且还要有足够的箭矢,现在的帝国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乌丸骑兵的士气的确高涨,不过只是从普通牧民里临时征召的他们和燕荔阳手下的鲜卑正规骑兵相比,根本不是对手,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左翼的乌丸骑兵就被击溃了,虽然燕荔阳也受到了损失,不过并不大,本来他可以趁势追击,不过想到汉军大营里那可怕的弩箭,他就打消了追击的念头,回过头击溃身后的乌丸骑兵后,便撤回了鲜卑大营。
看着退走的鲜卑骑兵,卢植倒没有多少不忿,这种结局多少在他的预料中,让乌丸骑兵出击,为的就是让他们清醒一下,当然若是他们能打胜就更好。
看着乌丸骑兵灰头土脸地回来,羽林第十三军团那些主战的将领们也都是没了声音,如今渔阳这边就全靠他们这一万多人马保着,那两万征召起来的乌丸军队最多也就是干些辅兵的活,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燕荔阳退回大营后,也是少有地没有发脾气,他知道汉军大营是根本攻不破的,只要那些可怕的强弩在,他们就寸步难进,除非那些汉军主动出营和他们野战,不过看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慕容平和燕荔阳在渔阳一筹莫展的时候,右北平,檀石槐率领的鲜卑主力和南匈奴大军却是拼得极为惨烈,实力大损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这些南匈奴贵族们彻底听从了曹操的指挥,死死地看住了鲜卑大军的退路,逼得檀石槐和他们硬拼,而曹操和他手下的参谋们则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本来他们可以让南匈奴不至于蒙受太大的损伤,可是为了削弱南匈奴这最后的五万大军,他们在指挥的时候故意藏了一手。
半个月下来,檀石槐折损了近万的士兵,而南匈奴也差不多,最后檀石槐不愿意再打这种消耗战,居然壮士断腕,舍弃了全军的辎重,只带了数日的干粮,轻装强行撤离,让曹操毫无办法,他手上的南匈奴大军追上去也只会给善于轻骑机动战术的鲜卑骑兵玩死,不过他也没中檀石槐的计策,依旧守着大营。
在等待了三天后,不见南匈奴大军拔营去夹击慕容平,檀石槐只能无奈地带兵撤退,至于慕容平,他是无暇顾及了。
在收到檀石槐派人送来的消息后,慕容平倒是没有生气,南匈奴人死守住后撤的要道,只要他们不主动出战,檀石槐就没办法连后勤辎重一块带走,只能轻装撤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Qī…shū…ωǎng|,而他一开始也就没指望檀石槐能救自己,他能在撤兵时,派人来送这个信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慕容平没有再等下去,因为只要南匈奴人确定檀石槐真地撤退以后,就一定会拔营过来,到时在他们和幽州汉军的夹击下,自己绝没有生路,因此在接到檀石槐派人送来的消息后,慕容平就和燕荔阳一起撤了,不过他们没有走檀石槐那条路,而是往辽西郡方向去了,打算从高句丽那里回鲜卑,顺道捞回点损失。
一百十五。人民需要娱乐
幽州战役,最后以鲜卑人的无功而返告终,这是自檀石槐组成鲜卑军事联盟以来,第一次失败,六万鲜卑大军不但没有从幽州,并州抢掠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反而折损了近一万五千士兵,而帝国付出的则是右北平一带的基础设施全部被毁,二十多万人流离失所。
雒阳,属于刘宏名下的两家报纸开始连篇累牍地刊登鲜卑人的暴行,此次鲜卑人入侵幽州,总计有两千人没有及时从右北平撤离到渔阳,被鲜卑人俘虏,最后由于羽林第十三军团和南匈奴大军的压力,在退走时处死了所有人。
帝国内地的人们,一直认为战争距离他们很遥远,对大多数人来说,鲜卑人入侵边境只是朝廷的事情,而以前更多时候朝廷则是隐瞒这些有损帝国颜面的事情。
血淋淋的文字记载,将鲜卑人在边境的暴行完全展现在了帝国内地的人们面前,刘宏对此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天子颜面,这一次鲜卑人损失了一万五千士兵,实力已经大减,而帝国的基本主力军团已经成型,接下来就是遏制鲜卑人,让鲜卑人安分下来。
建章宫,刘宏躺在宽大的榻上,看着段送来的奏章,和鲜卑在幽州打了一场后,南匈奴的五万大军,剩下的不过三万多人,而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等人的直属军队更是伤亡惨重,他们已经着手在布置最后的善后事宜。
放下奏章,刘宏看向了一旁同样躺在大榻上的司马防和杨彪道,“建公。文先,运河修得怎么样了?”大运河地事情可以说是接下来帝国的头等大事,刘宏一直都盯得很紧。
“从魏郡到涿郡的运河段已经修了两成多,若是接下来五年内没有什么意外。应该能按时竣工。”司马防坐直了身体答道,虽然天子准许他和杨彪同榻理政,可是他不能得意忘形。
“江南段也很顺利。分到田地的流民进度很快。”杨彪也同样坐直了身体道,和北方地运河段全以以工代赈不同。迁入南方的中原流民,朝廷给他们分田的条件是,五口之家出劳工一名,修建运河五年,其间朝廷保证他们地吃穿用度,至于家里则免人头税三年,因此那些分到田地的流民干活非常卖力。
“让工部盯紧一点,验收时给朕把好关!”刘宏点了点头。大运河已经修了两年,再修个五到八年,基本就能开通,这样地话,就可以着手开发扬州和荆州,在他心里还是属意将南方作为帝国的粮仓,而北方则半耕半牧,着力发展畜牧业,以避免对草原输入马匹的依赖。
“桥梁司已经加派了人手去各地。”司马防应道,帝国的六部下各设六到十个司。以分门别类处理各种问题,现在帝国的选官虽然还是以察举为主,可是取得资格以后在太学的培训则更加严格,从原本的两年学习时间变成了四年学习加一年半下放到乡里一级的地方官吏,通过审核后才能被正式任命官职。
“陛下,御史台送来地。”担任刘宏身边幕僚团龙渊阁学士的张昭进入内殿,将一份奏章送到了他面前。
“出什么事了?”接过奏章,刘宏皱起了眉头。自从帝国新的权力层稳定下来以后。一直天下太平,御史台除了纠察地方的有些事情以外。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事事。
“是桥宰相的侄子犯了事,刑部有徇私枉法之嫌。”张昭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桥玄的一个侄子在司隶当地方官,贪墨钱财,被人给告到了刑部,结果刑部只是草草调查了事,这事情不知道怎么给御史台知道了,由于事情牵涉到桥玄这个宰相,因此把奏章送到了建章宫,请求天子处置。
一边听张昭说,刘宏一边看着奏章,脸色虽然平静,不过一旁的司马防和杨彪都知道天子最讨厌的便是贪官污吏,不过桥玄是宰相,这事情也很难办。
“贪污十万钱,按律够得上斩刑了。”放下奏章,刘宏冷声自语,自从改元昭武以后,他给各级官吏又加了俸禄,就是希望高薪养廉,不过看起来有些人始终是贪念不改,那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张让,去传桥玄来见朕。”不管怎么说,刘宏都要跟桥玄打声招呼,他心里是希望桥玄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片刻之后,桥玄便到了,由于刘宏对宫里管得极严,再加上他平时给张让他们这些宦官宫人赏赐不少,因此桥玄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只不过一路上他从张让的表情上看得出,天子这次召见估计不是好事。
“坐!”刘宏对桥玄这个行事清正地宰相还算客气,赐座以后,让人奉上茶后,才把那本御史台的奏章给了桥玄。
看到天子递来的奏章,桥玄心里立刻便咯噔了一下,帝国如今的奏章凡是政务一类皆以黄封,军务则为赤封,而事关弹劾刑名则以黑封,而天子给他的正是御史台和刑部才能用的黑封奏章,接过以后,桥玄立刻翻开了起来,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贪墨入库官粮值十万钱,按照天子让人新制的法度,直接便可以判死罪了。
看着桥玄骤然变得苍白地脸色,刘宏缓缓开了口,“朕相信桥相不知道这件事,因此请桥相过来,想问问桥相地意思?”刘宏话说得很是客气,不过他身边没一个人认为他是打算把这件事淡化处置。“国家自有国家的法度,还请陛下按律处置。”桥玄坐直了身体,朝刘宏说道,接着摘下了自己官帽,伏身叩头道。“臣管束族中子弟不严,还请陛下免去臣地官职。”犯事的人是桥玄地族侄,那官位也是桥玄举荐的,而自从刘宏改了察举制度以后。凡是受到举荐的官吏在三年内犯了法,当初的推荐人也要受到处罚,而桥玄地这个侄子恰好差一个月就满三年了。
“那就只有委屈桥相了。”刘宏点了点头。沉声道,虽然他知道桥玄是被这个族侄牵连。可是当初那条凡受荐举官吏三年内犯事者,举荐者也当追究其责是他亲自定的,他自然不能朝令夕改,而且他也认为追究举荐者的责任有助于国家地吏治,因此毫不犹豫地准许了桥玄的辞官。
司马防和杨彪还有张昭站在天子身后,看着谢恩后离开宫殿地桥玄,心里都是一凛,天子也许是历代帝国皇帝里最公私分明的一位。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姑息任何人。
在刘宏的亲自介入下,按照贪污万钱以下贬官去职,万钱以上收押坐牢,十万钱以上处死罪,桥玄的族侄很快被定罪,判了绞刑,这也是刘宏命人修改的刑罚,虽然斩刑死得比较痛快,不过对讲究入土为安的帝国传统来说,能够保留全尸下葬。更人道一些。
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一个地方官地死并不值得关心,不过当桥玄这位宰相因此而辞官后,所有的官僚都震惊了,天子要整顿吏治不是开玩笑的,因此在桥玄离开内阁省后,每一个曾举荐过人的官僚们都是紧张起来,纷纷写信警告这些人。
当然对于帝国成形的权力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