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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情有些失去控制,他们几个还是低估了这些难民所受的苦难,心中所积攒的怨气。原计划是尽力煽动难民,在殿下到来那一刻爆发,利用那股戾气重开一切阻拦殿下的阵势。
未曾想到,马三几个刚起个头,便像捅了马蜂窝似的,一下弄得群情激奋,有不少心怀不轨之徒趁机跳出,接替了马三几个的宣传工作,之后的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马三亲眼所见一个个面黄肌瘦的难民咆哮着冲击一个个村落,一座座县城,把富户乡绅活活打死,家财劫掠一空,到后来与当地民众发生冲突后,更是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一气,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他开始痛恨自己,亲手打开封印魔鬼的盒子。所以他退出了战斗,埋头做一些救死扶伤的工作,希望自己心能舒服些。然而,阴差阳错的,他的威望日隆,越来越多的人聚在自己身边,信赖自己、崇拜自己、依靠自己。这种信赖崇拜依靠却无时无刻不噬咬着他的灵魂。
正当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时,殿下的密信来了,一个脏乎乎的小子趁着人多挤到自己面前,把一个蜡丸塞到自己的袖口,若不是他朝自己呲牙一笑,我也发现不了他。不过那个小子是谁呢?有点像侯辛,可他没有这么利索的身手。马三,或者该叫马奎心道。
看来卧底生涯会让人想的越来越多,说得越来越少。
抑郁的无间行者马奎摇摇头,停下胡思乱想,回到自己的营帐,吩咐卫兵不得打扰,才捏开蜡丸,取出一张小纸片,深深看了一眼,便吞到肚子里。这样有人看到,也只会以为他在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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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改了书名,又在编辑大人的督促下修改大纲,所以受到影响,见谅见谅,不敢要票。
第二卷 【山中兰】
第十九章 反了?反了?
那封信上写着“千钧一发,盼兄速发”八个不负责任的字。
马奎却明白了自己发动的时间,十一日丑时,也就是次日。
当天夜里,马奎像往常一样巡视完营中伤患后,回到自己的帐篷,那里已经有十几个大小军官在等他。马奎吩咐左右严密把守营帐,才缓缓的走到正位上坐下,疲惫而憔悴。
军官们有些面面相觑,一个靠的最近的起身试探的问道:“统领大人,召集咱们前来可是为了那事?”
马奎抖擞精神重新站起来,方才的迷茫彷徨一扫而光。他视线扫过屋内众人,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我已接到殿下密信,命令咱们明日丑时发动。”
这屋中竟然全是沈洛府中忠诚的卫士。
他们数月来隐姓埋名,出生入死,等的便是今天。尽管早已料到,还是不免有些激动。不少人站起来望着他们的首领。
马奎望着身边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面写满了激动、紧张乃至狂热。他轻叹口气,把视线移向帐顶,望着上面挂的那盏晦明晦暗的油灯,用一种自言自语的语气萧索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这可是几万条人命啊!”
军官们,或者说沈府卫士们都有些默然,事情变化太快,殿下在制定计划时没有想到齐国的暴乱会如此迅猛而暴烈,短短时间便聚集起十几万人。哪怕是现在,经历过几次惨败,又有些头目分道扬镳后,依然还有近四万人。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将带领农民军抵挡住所有冲击营垒的敌人一天,直到殿下彻底逃过百胜军和各路神佛的追杀后,便算完成任务,之后会有兄弟接应他们脱离农民军撤退。
这样一来,农民军的命运便注定了。
这些不专业的间谍,没有经过相应的训练,完全凭着一腔热血盲打莽撞渗透进了农民军。凭热血办事的人往往会因热血坏事。几个月的起义军生涯,这些沈府精挑细选的机灵家伙果然赢得身边人的信赖和尊敬,那些起义军总是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们,对他们言听计从,奉若神灵。
‘信任’这种东西,只有极少数情况下不好,这次似乎便是。热血的卫士们没有学习如何隔绝感情,他们被‘信任’牵绊了。
马奎见手下都陷入沉默,继续嘶哑道:“看来各位也有此顾虑,我有个想法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他顿了顿,接着道:“咱们的任务是掩护殿下回国,这是底线。但那日分别,殿下尝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给我临机决断权,所以我有权变更计划。”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决,表情也强硬起来。
“我决定,今夜哗营,尔等各归其岗,斩杀主将,控制局势,不得有误。”马奎沉声道。
有军官站出来抱拳问道:“统领可曾得到殿下或是老爷的首肯?”
马奎冷冷盯着他道:“殿下授我临机专断权,够不够?”
军官摇头道:“属下只想知道咱们的人知晓这个变化了没?并非质疑统领的权威。”
马奎点点头,对屋中众人道:“既然如此,便各自回营准备,子时之前必须把队伍集合到中军帐前。”
众军官唱喏而去,马奎对起先发问的军官道:“石威,你留一下。”
那军官无奈止步,默然不语,直到众人走净,马奎才对他道:“委屈你在这待到天亮,没问题吧?”
石威苦笑道:“统领,这样子会害了殿下的。”也不做反抗,任由卫士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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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百骑士冲到农民军寨门前,竟有些不知所措。
大门洞开,宽阔的壕沟上也架起了板桥。
秦雷凝神往营中望去,只见几匹骏马疾驰而出,当先一个赫然是沈府卫士副统领、此次无间行动领导人——马奎。
却没有看见他嘱咐形影不离马奎左右的石威。
齐军很快整齐队伍,骑兵已经开始冲锋,盏茶功夫便能杀到。
秦雷压下心头狐疑,右手在背后做了个握拳的动作,骑士们便各自握紧腰间弩弓,随时准备攻击殿下所指。这批手弩是那次战后秦雷深感手下缺乏远程打击能力,让沈洛花重金收购的,乃是齐国羽林军制式的弩弓,尽管无法与秦雷身上的几具相比,却也聊胜于无。当然这只是秦雷的看法。
眨眼间,马奎已经翻身下马跪倒在秦雷面前,急声道:“情况有变,请殿下先行进寨,稍后容禀。”
秦雷看着跪伏在马下的马奎,强行压住心中不悦,心念电转,最后才点头道:“劳烦马大哥了。”
三百余骑人不离马手不离弩,挟裹着往日同伴驶进大营。
绞索扭动,板桥缓缓吊起。几千骑兵大骂着勒住马缰,等待辎重营前来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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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刚一进寨,一个黑糊糊的人影从一边钻出,左翼的护卫队员一齐举弩,队长大喝一声:“冰箱!”
那人几乎同时喊道:“彩电!”
护卫队员的弩弓微微垂下。
这人跑到近前,赫然是斥候中队队长侯辛,他一看到马奎便对秦雷道:“殿下,请先擒下此獠!”
秦雷侧头看向马奎,见他面色如常,对马奎身后两名护卫队员轻轻眨眼,然后伸手指向侯辛,食指微屈道:“休得胡言,还不快快向统领道歉。”
侯辛见了秦雷暗号,也不再叫喊,站在秦雷马下低声说了几句,便转回队中。秦雷听了,强压住火气,嘴唇紧抿,对马奎道:“马大哥,我要一个解释。”
马奎只是恳请秦雷帐中叙话,秦雷摇摇头,朗声道:“从吾者皆我兄弟也,事无不可对其言。马大哥在这说就行了。”边上的卫士面色不变。
马奎也发现自己往日的下属变化很大,最明显的是纪律性比以前好了很多。他苦笑一声道:“呵呵,殿下又比上京时长进许多,那就容小人在这里禀报吧。”
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卷 【山中兰】
第二十章 乱了!乱了!
秦雷冷冷的盯着马奎,饶是马奎自认心坚如铁,也感觉后背发冷,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他双手伏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前沾沙带土、一片青紫。这才直起身抱拳对秦雷道:“卑职有罪,不敢求生。恳请殿下怜悯这满营三万余性命,带他们突围吧!倘若殿下答应,卑职愿以死赎罪!”
秦雷面色阴沉似水,双拳攥的格格作响。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倘若我不答应,你是不是打算兵谏啊?马大哥?!”
马奎重新伏地,埋头不起。
胯下战马感受到主人的怒气,不安的打着响鼻。秦雷使劲压了压怒气,对边上几个已经被护卫队员绑起来的前间谍问道:“石威呢?”
这些人本以为统领乃是奉命行事,哪想到会搞到这般田地。一个个叫起撞天屈,有的大声咒骂马奎,有的对秦雷连连磕头,还有的对往日同僚怒目而视,整个场中混乱不堪。
许戈见殿下脸阴沉的快要滴下水,上前一人一脚统统踹倒,怒吼道:“殿下问话,只准回答!不准废话!”
那些被绑的原本是沈家最优秀的卫士,现在看到原本仅比他们高一线的许戈威风凛凛的样子,心中自然不爽。无奈形式比人强,其中一个见过秦雷的,壮着胆子道:“小的许伟回殿下的话,石威被马统领囚禁在他的营帐中。”
秦雷对许伟身后队员点点头,左右便上前为他松绑。秦雷望向许伟那张真诚的脸,勉强笑笑道:“许大哥,麻烦你把石威带来,要快。”许伟忙不迭点头,带着两个队员往营帐深处跑。
秦雷又转向其余被缚的人,视线在他们身上反复扫过。最后才温和道:“你们现在将当时的情况写下来,不用太详细,重点写当时的对话。每个人都写,别互相看,不会写字的请举手?”他的心渐渐平和下来,从那种计划被自己人打乱的挫败感中走了出来。
没有人举手。秦雷‘哦’了一声,对队员吩咐道:“给几位大哥松绑。”
松绑之后依然没有人举手。队员便一人分一根秦雷在山中烧制的碳棒和一张白纸,让他们写下当时的情景。
秦雷已经听到喧嚣声从营寨外传来。
片刻有几个笔头快的已经写完,交给秦雷一看,大体差不多,都是从马奎进屋写起,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复述,好在马奎话不多,不到十句便写完了。其中都提到石威有异议这件事情。
可以断定没人说谎,秦雷把纸递给沈青,对还在冥思苦想的几位笑道:“诸位大哥可以改天慢慢想,还可以写的生动点。不过现在请各自回营带兵组织防守去吧。”
几个人忙不迭谢恩,还有反应不过来的杵在那里不知所措。被同伴使劲拉走。
侯辛已经换上斥候装备,上前低声问道:“殿下,您不怕这些人回去后反咬一口?”
秦雷望着他黑不溜秋的脸蛋,也低声笑道:“齐兵近在咫尺,百胜军也快到了,没有他们回去组织防守,咱们这几百号人还不够齐兵塞牙缝的。既然如此,何不给个台阶,彼此下来相见。”
侯辛恍然道:“原来情况这么糟了。殿下,我们还是掩护您突围吧。”
秦雷伸脚虚踹,嘿嘿笑道:“想说,殿下我们逃吧,就直说,净说漂亮话。”
侯辛刚想接几句,许伟带着石威回来了。侯辛只得把话咽到肚子里,重新板起脸来。
石威衣衫整齐,步履稳健,显然没有受到折磨,秦雷对马奎恶感稍减。
石威看见秦雷,忙跑两步过来跪下道:“卑职没有完成任务,还请殿下责罚。”
秦雷在马上微笑道:“石三哥辛苦了,情况紧急,还请你为我解惑。”
石威出来后便向许伟打听了现在的情况,闻言点头道:“知无不言。”
秦雷左手一撑马鞍,跳下马来,活动一下酸软的双腿,听着营地里逐渐鼎沸的人声,对石威问道:“我们最多能掌握多少义军?”
石威想都没想,肯定地说:“几乎全部。那些不能掌控的都被马统领或设计逼走,或消耗殆尽了。”
秦雷有些惊奇,转头望向依然老实跪在地上的马奎。又回头对石威问道:“营中还有多少马匹?”
石威摇头对秦雷道:“除了还有上百匹将领坐骑,都杀了吃肉了。”
秦雷‘哦’了一声,继续问道:“你们在军中威信如何?”
石威苦笑道:“若不是这害人的‘威信’,咱们也不会弄到这般田地。”
秦雷眉角一挑,道:“那就是威信极高了?”
石威点点头,样子有些自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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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回去的与原本留守的军官一商量,既然殿下为自己这些人定性为奉命行事,那就是一点错都没有。得了,咱们还是乖乖听殿下的吧。于是抖擞精神,各自点起兵卒,带到壕沟工事前。此时齐军辎重队刚抵达前沿。
农民军自两月前起兵,虽然近况极惨,但假假也是身经十数战,自然不是才上阵的菜鸟。起初并不动作,待到齐军辎重队将搭桥的木板扛到沟壕前不到八丈时,才不慌不忙的将一个个插着棉布条的油瓶点着,用力扔到齐兵抬着的木板上。
这种油瓶乃是秦雷借鉴燃烧瓶发明出的,内力填充的是菜油,依附力很强,一旦沾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