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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但没有难啃的骨头,很不过瘾。
楚落也上来见礼,反败为胜之后,他也自然开心,留下副将布置城防,三人说笑着到内城营中歇息。好在方才没有点火,一应家什俱在,很快摆上宴席,为伯赏赛阳接风洗尘。
一场看上去毫无悬念的战斗就这样充满戏剧性地结束了。
这意外吗?确实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要知道每个意外都是由或多或少的疏忽和失误造成的。如果那位未具其名的可怜金袍首领真能去到极乐,向他的弥勒佛爷大倒苦水的话。洞察一切的佛爷一定告诉他:你犯了三个错误,一、一群两条腿的,踩着梯子爬墙就好了,开什么城门呀。二、你老老实实在城头上指挥多好,站得高看得远,而且骑兵也爬不上去。干嘛一看到内城告破在即,你就坐不住了呢?正撞在人家马蹄子上了吧。第三。下次记得不要穿那么显眼地衣裳。人家镇南军又和你不熟。要不是你穿地跟个金元宝似地,怎么会从上万人中一眼找到你呢?
但错误实打实的犯下了,头颅也被切去,不会再长出来。三万冲进城来的护教军,最终逃出去的不足一万。其中被伯赏赛阳的骑营杀了几千,但更多的是死于相互间的挤压践踏……
这次眼看就要得手、又被对手彻底翻盘地失利,对弥勒教军的士气打击异常之大。而且他们也从南面逃难过来的教众口中。听到了‘白衣噬人魔’的传说。据说这‘白衣嗜人魔’一锤子就砸开了麦城城门,又一锤碾死上千前来阻挡的护教军。还口喷三味真火,把城中几万老少烧成了灰。至于一个人就撵得几万人抱头鼠窜几百里,都不算什么稀罕事了。他们这才知道,那天那位护法大王,死的不冤。
原本是二十万教徒分三波,由三位护法天王带着轮番进攻襄阳湖水寨。只要有一个不想去的,另外两个必会群起而攻之。所以才能保持如此高频度的攻击。以至于将坚韧地襄阳湖水师拖垮。但现在只剩下两个,谁也奈何不了谁,再加上弥勒教本身地疲劳也到了极限。连绵不休的进攻终于出现了停顿。也让城里的三千镇南军好好歇了歇,彻底恢复了体能。
直到五天后,两个护法大王才结束了扯皮,带着余下地七万人马,来到千疮百孔的襄阳湖水寨前,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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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雷带领的东路步军,也是在这一天,来到襄阳湖边。
队伍已经进入战备状态,不疾不徐的沿着襄阳湖、往战场赶去。黑衣卫的斥候流水般的将战场的情报传递到中军。
“到半个时辰前,乱匪的三面进攻仍未停止,城上已经明显支撑不住了,四处都有杀上城头的敌人,形势岌岌可危。”许田向骑在乌云上的秦雷禀报道。
秦雷面无表情的问道:“伯赏赛阳呢?”若是伯赏赛阳能带着两千骑军反复袭扰城下的敌人,城上的形势不该如此危急。
“伯赏校尉除了一开始带队出城冲杀了一阵,再后来即使是城头万分危急时,都没有见到过。”许田不带任何主观判断的回答道。“而且,在城头上守御的兵士,多半穿着蓝色骑兵铠。”
秦雷点点头,沉声道:“再报。”许田便躬身退去。
这时候,边上的秦有才才低声道:“小公子不会有事吧?”
秦雷摇头道:“估计问题不大,既然他那些手下上了城头,摆出一副守势,那他应该就还能喘气。否则他那些手下就该冲出来报仇了。”
秦有才心道,您老要求也太低了吧?能喘气就行?若是小公子成了残废,您倒是没事,伯赏元帅却一定会把我的皮给扒了。
其实秦雷何尝不是心里长草?伯赏赛阳是他和老元帅的感情基础,若是折在这一场,两人以后着实不好相见。心中暗叹道,早知当初也学老元帅,把这小子系
上了。
当然,这只是一时感慨而已。秦雷对伯赏赛阳寄予了厚望,这种希望之大,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他希望若干年后,伯赏赛阳能替自己将镇南军掌握在手中。而一个温室花朵般的公子哥,是不可能被二十几万虎狼之师所接受的,即便他是伯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秦雷知道,要投资未来,就要承受风险。所以霎那的后悔很快过去,他对秦有才吩咐道:“把张四狗和小楚叫来。”秦有才立马领命而去。
没一会功夫。张四狗和系着鲜艳黄领巾地楚千钧,来到秦雷的马下。行军中礼节从简,两人只锤了下左胸,便齐声问道:“敢问王爷有何吩咐?”
秦雷笑吟吟的看着这一老一少,先对张四狗道:“孤准备这次还用你打先锋,但这次的敌人可能棘手点。”
张四狗面色不变道:“小人愿往。”
秦雷微笑问道道:“对付六万左右的弥勒教军,你需要多少人组成箭头?”
张四狗寻思一下,看了看一边凝神静听的楚千钧道:“有了小楚。五百人足矣。”
秦雷颔首道:“你自己去挑吧。”
张四狗行礼后。刚要转身而去。秦雷又沉声道:“别忘了。你还欠孤一个理由,所以……”
张四狗有些讶然的回头望着秦雷。
“所以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
张四狗面部线条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狠狠地点下头,这才大步离开。
秦雷又把视线转向不声不响地楚千钧。这小子个子并不高,也不知道那股牲口般地怪力是从何而来?秦雷心道。
不带感情的注视楚千钧半天,起初这小子还能硬撑着回瞪过去,但终究还是比不过秦雷千锤百炼的骇人目光。只好低下头不看秦雷,算是败下阵来。
秦雷心中小小得意一下,这才语带轻蔑道:“小子,低着头作甚?还在欣赏你那小黄领巾?”
楚千钧的视线确实落在脖颈系的黄领巾上,闻言赶紧抬起头,目光憋屈的望着秦雷。
秦雷仿佛对欺负小孩有独特的爱好,他继续嗤笑道:“看你地样子似乎很满意了?”没等楚千钧答话,他又接着道:“也是。以你的能力。当个什长已经很勉强了,其实要孤说,伍长才是你最理想的岗位。”
楚千钧呼吸明显粗重许多。壮硕的胸脯也看是一起一伏。他心里那个火呀,小爷本是裨尉,你给我撸成大头兵。我好不容易拼死才挣下个什长,黄领巾还没带热乎呢,怎么着,回头就反悔啊?
不行,我要捍卫自己的荣誉,我不能被人这样上上下下的耍着玩!打定主意,楚千钧粗声道:“末将觉得我能做一个合格的什长!”
秦雷却不吃他这套,继续挖苦道:“裨尉以上才能自称‘末将’,不懂规矩的毛孩子。”
楚千钧面色终于扭曲起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小……人……明白了!”
秦雷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虽然依着楚千钧这种闷骚性格,胸中憋得火越大、破坏力也就越强。但凡事要有个度,若是把这小子激得失去理智、当场暴起伤人就太没面子了。他面上却仍是一副不屑地样子,淡淡道:“你不服啊?”
楚千钧终究还是个血气方刚地青年,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要反嘴,但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嘶声道:“嗯……”
秦雷哈哈笑道:“那孤跟你打个赌怎么样?只要你赢了,孤就把镇南第一勇士的称谓当众颁给你,而且还让你官复原职如何?”
楚千钧正愁没机会挤兑秦雷呢,闻言正是求之不得,粗声道:“愿闻其详。”
秦雷指了指远处的襄阳湖水寨方向,悠悠道:“那里有六万弥勒教军在攻城。教你个乖,这种乌合之众最怕领头地不在了。(奇*书*网^。^整*理*提*供)只要能把他们的两个首领悉数击杀,其余人就不战自溃了。”
秦雷还没说完,楚千钧便迫不及待道:“俺去锤了他们!”
秦雷大喜道:“拿酒来,孤与楚什长壮行!”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七六章 锥形阵和偃月阵
阳湖水寨,城头上的车胤国右臂也挂了彩,现在两只脖子上,坠的脖颈沉重无比。但他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因为在城墙第二次失守前,援兵终于来了。他看见弥勒教军阵后已经乱成一团,穿着蓝色盔甲的镇南步军,像一把屠龙宝刀,狠狠的砍在弥勒教军这支癫狂怪兽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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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手下虽然有一千多黑甲骑兵,但那是用来保命的,自然不会轻易撒出去。其余的一万步军自然也无从做到侵掠如火,索性列好军阵,稳扎稳打的向弥勒教军攻去。
当一万步兵组成的军阵,出现在弥勒教军的后方时。处于重重保护之中,且被几层盔甲包裹成铁疙瘩的二位护法大王,便得到了报告。
异常艰难的回过头去,看了看后面的情形,一个只露着双眼的大王,对另一个连眼睛都没露的家伙道:“没了白衣嗜人魔,这些镇南军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铁罐子中发出嗡嗡的声音,说了半天,一双眼大王什么也没听明白,伸手把铁罐子额前的护面推了上去,露出一张被头盔挤的变了型的胖脸。铁罐子大王使劲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却被弥漫在战场上的冲天尸臭味道熏得头晕眼花,使劲咳嗽一阵、才喘息道:“赵老哥,我是越琢磨越不对劲啊。据说襄阳和樊城都被镇南军包围了,你说咱们那位皇帝陛下为什么不让咱们回去救驾。反而还让咱们打这个水寨啊?”
顿了顿,又呸一声道:“二十多万最忠勇的大华军人,就在这个破地方葬送了三分之二,皇帝到底怎么想地啊?”感情这还是位对弥勒教国有深厚感情的大王。
一双眼大王就没有这么实在了,他拍了拍铁罐子大王的脑壳,小声道:“贤弟,你还没看出来吗?咱们大华快完了,做过这一场。也算是对大华仁至义尽了。咱们就远走高飞吧。反正咱们的金银珠宝几辈子都吃不完了。”
那个铁罐子瞪大眼睛看了一双眼大王半天。就在一双眼大王想开口再劝劝他时,铁罐子开口了:“好吧。”说完又一脸悲哀道:“我们的国家真要完了吗?”
一双眼最受不了他这种假惺惺的样子,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他,转而把视线投到身后的战场上去。这一看,却惊得他肝胆欲裂,‘哎呦’一声叫了出来。:在战车上,沉重的盔甲差点把车板砸出个窟窿。
何止是他们,战场上所有地弥勒教众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镇南军突然变成了青面獠牙地恶鬼,而是他们看到一个人!一个手持带刺大铁疙瘩地白袍青年!
虽然这次没有骑马,但所有人都从心底呻吟一声:白衣噬人魔!他果然是刀枪不入会法术啊,上午明明中了一箭,半死不活的被人背了回去,傍晚却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战场另一侧。似乎还换了个大号的棒槌……
本来因为击伤白衣嗜人魔而升到顶峰的士气。在双方接触前的一瞬间,又跌回了低谷。
不同于往日的突袭,这次在旷野之上。来不得半点花巧。镇南军摆出了锥形阵,锥形阵要求前锋必须尖锐迅速,两翼要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地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这是一种强调进攻突破的阵型。
担任那个异常重要的锋锐的,正是张四狗带领的五百先锋。还是长枪兵冲锋在前,盾牌兵防御在侧,投枪兵阵后游走的镇南军经典阵型。
但最先发难地,并不是他们,而是坠在阵后地两千弓箭手,这些弓手乃是东路步军的精华所在,个个能开两石硬弓。在上次夜袭麦城的时候,因为天黑,弓箭地效果并不好,所以秦雷干脆没派他们上阵。后来又跟着跑了几百里地,愣是没有射出一支弓箭,着实把他们憋坏了。
“抛!”在射声校尉的号令下,弓箭手排成五行,全部丁字站立,腰部后仰。
“备!”所有人左手握弓、右手取箭,将箭梢卡在弦上,箭头从左手的虎口穿过,箭身贴弓身。那些老军兵头们根据各自与敌人的距离,调整好弓箭的仰角。他们身边的兵卒只需照做便可。
“控!”弓手们伸平左臂,右手向后拉动弓弦,两千张硬弓便悉数成了满月状——引箭待发
“射!”随着射声校尉一声怒吼,两千支右手同时放开,两千支锋利无比的狼牙长箭便齐齐窜上了天空。前锋营的军士只感觉头顶一黑,便知道神弓营的弟兄开始发飙了。果然下一刻,已成下坠之势的两千支长箭便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兵士们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要人命的箭雨洒落在敌阵中。
这些弥勒教军基本上身无片甲,即使有,也是粗陋不堪的皮甲,根本挡不住从天而降的箭
时就有无数人中箭倒地,阵型一阵混乱。箭雨一波扑上来的两万人射的人仰马翻,一时间哀嚎遍野,场景惨不忍睹。
若不是这些人已经在尸山血海中待了一个月,恐怕立时便会被吓得四散奔逃。无数丧命于弓矢之下的同伴已经用生命告诉他们,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