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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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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也正经起来,轻声道:“就是说他是一个时辰前中地毒

乔云裳摇头道:“没有那么久,雷公藤若是煎服或者伴着烈酒服下,半个时辰便会发作。”

秦雷默然,他起初检查楚落身体时,便发现他曾经大量饮酒。

这时候石敢把乔云裳地药箱拿来了,乔云裳朝秦雷吩咐道:“将萝卜和菜捣成汁,然后把四样都送进来。”说着便拎着药箱进了里屋。

待她走后,秦雷对石敢道:“这事太怪了,怎么算,半个时辰前他也该在城头上打仗,怎么有功夫喝酒呢?”说着吩咐道:“把他的亲卫找来问问。”

石敢出去一会,便把楚落的两个两个亲卫领了进来,秦雷一问,两人异口同声说:“半个时辰前,我们将军在和车将军饮酒。而且那酒就是车将军拿出来的。”

秦雷问道:“车将军也饮酒了?”

两人又同时摇头道:“没有,他的双臂都吊着,旁人想帮他举着喝,还被他踢开了。”

秦雷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将军和车将军有什么矛盾吗?”

两人对视一眼,左边的开口道:“我家将军一直怀疑是车将军偷的图纸,但一来没有什么证据,二来兵临城下,也就把这事搁下了。”说着两个人同时给秦雷跪下磕头道:“一定是

国看王爷来了,所以急着杀人灭口,求王爷为我家大

秦雷点头道:“孤王不会放过谋害我大将地凶手的。”说着挥手命二人退下。两人还想哀求,但秦雷的威严令他们不敢多言,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房间。

待他们走远,秦雷沉声道:“都听到了就出来吧。”

本来在里屋探视楚落的车胤国,出现在秦雷面前,双膝跪下。

秦雷有绝对的自信掌控住任何局面,所以自始至终,他的调查就没有瞒任何人,在里屋的车胤国能听到也就不足为奇。

秦雷看着车胤国腰间鼓鼓囊囊地鹿皮酒囊,不带任何语气地问道:“这就是楚落喝地酒?应该还剩了不少吧。”

车胤国艰难的点点头,他在里屋见到了乔云裳的高超医术,自然不会怀疑她地推断。那么这酒。定然有毒!

车胤国颤抖着将右手从吊带上拿下,又颤巍巍地伸向腰间的酒囊,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已经疼得他满头大汗。他紧咬着牙关,将酒囊从腰间取下,嘴角都咬出了血。

秦雷冷冷的看着他的动作,坐在那不言不语。

车胤国大口喘息几下,猛地一低头,咬在酒囊的细颈上。牙齿一用力。把木塞咬掉。那酒液便咕嘟嘟的流进他的喉咙之中。

秦雷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他将剩余地小半囊酒全部倒进喉咙里。直到酒囊彻底瘪下来,他才松开口,喘息地望着秦雷。

秦雷依旧没有动容,淡淡问道:“通过这样作,你想表达什么?残疾人的自强不息吗?”

一脸灰败的车胤国也被秦雷这句不着调的话逗乐了。

见他笑了,秦雷也笑了,这笑声仿佛互相传染。两人开始只是面上带笑,接着便忍俊不禁,然便是开怀大笑、捧腹大笑……

秦雷之所以不再板着脸,是因为车胤国很男人的表了态:我把这毒酒喝了,你若是觉得我接下来的话是骗人的,就别救我了。而且,即使乔云裳把他救过来,他也要死去活来地遭一场罪。算是给楚落赔了不是。

笑完这一场。秦雷突然道:“大笑会导致血液流通加速,通常是有益身体健康的。”

车胤国有些迷惑的望着秦雷,等待他的下文。

对于车将军的不凑趣。秦雷稍稍有些郁闷,他只好自己转折道:“但是对于喝下毒酒的人,却会加速毒性发作,所以你还有不到一刻钟。”

车胤国又要大笑,被秦雷一脚踹翻,笑骂道:“再笑就成二傻子了。”顿一顿,又小声道:“老子的话有那么可笑吗?”

车胤国从地上爬起来,惨笑道:“末将是笑自己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啊!”

秦雷皱眉道:“别浪费时间了,你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老子是不会给你治的。”

车胤国刚要张嘴,秦雷摆手道:“不要说什么‘都是我做地’之类地蠢话,来侮辱本王的智商。”

车胤国苦笑道:“那末将就无话可说,只能等死了。”

秦雷笑道:“那孤王问,你点头或摇头总行了吧?”毕竟是刚坚守水寨四十天,保下水军基地的功臣,他也不好用些下作手段,以免寒了人心。

车胤国想了想,问道:“若是末将觉得无法回答呢?”

秦雷呵呵笑道:“真够贼地,不用回答。”

车胤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等待秦雷的问询。

秦雷面色冷峻下来,开始问道:“你知道是谁想谋害楚将军?”

车胤国的表情也凝重下来,沉重的点了下头。

秦雷心道,果然。又问道:“你跟弥勒教又没有关系?”

车胤国仿佛受了莫大委屈,张口道:“末将……”

秦雷把食指收在嘴边,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自食其言。

车胤国这才知道,这位王爷大度起来能容四海、但一旦小气起来,那心眼比针鼻也大不到哪去。想归想,问题还要回答,他坚决而又猛烈的把脑袋摇成个拨浪鼓,生怕秦雷以为自己与弥勒教有染。

秦雷笑道:“别摇了,知道你不是弥勒教了。”他要是弥勒教,公良羽就不会把血本都搭上,还没占到半点便宜了。

待车胤国停下脑袋,秦雷直勾勾的望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道:“图纸是不是你拿的?”

车胤国的脖颈仿佛石化了,无论向左右摆动,还是上下移动,都是那么的艰难。

看到他的挣扎,秦雷已经知道答案,他嗤笑道:“这就为难了?你可以不回答嘛!”

他话音未落,车胤国却狠狠的点了下头,不顾规矩道:“确实是属下拿得。”

秦雷勃然作色道:“

知道那图纸对大秦、对镇南军、对元帅意味着什么?

车胤国颓然的点点头。秦雷终于按耐不住,从椅子上起来,箭步冲上去,揪住车胤国战袍的前襟,单手便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望着他那张脏兮兮的老脸,秦雷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冷声道:“你这是叛国知道吗,这与投靠弥勒教有何不同?”他能感觉出来,车胤国对是否叛国异常敏感,所以秦雷坚定不移地用各种姿势撩拨这家伙的敏感区域。

果然,车胤国摇头嘶喊道:“我没有叛国,我是车家子弟、大秦将军,怎么会叛国呢?”

秦雷嗤笑道:“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车胤国愤怒的注视着秦雷,老脸憋得通红。几乎是从胸腔中直接迸发一句话道:“这图决计不会落在南楚东齐任何一国手里的!”

秦雷不为所动道:“难道你内急找不到草纸、已经用来擦了屁股?当孤是三岁小孩?”

车胤国紧抿着嘴唇。拒绝回答这个带有侮辱性的问话。秦雷突然一松手。猝不及防间,车胤国又摔在了地上。

等他恼火的挣扎起身,秦雷却怜悯的望着他,幽幽问道:“孤听说当年你曾是大秦最年轻的将军,也是下任镇南元帅地有力竞争者,就这样不光彩地结束自己地前途吗?”

此言一出,车胤国仿佛被晴天霹雳击到一样。愣愣的站了半天。待到重新说话时,却终于从那种自责自伤混合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他第一次毫不躲避地望向秦雷,沉声道:“王爷,天地乃棋局,而全天下有资格下这盘棋的人,却寥寥无几。高贵如您、低贱如我,都只能算是棋盘上的棋子,当下棋的让我们横冲直撞时。我们就显得风光无限;而他们准备用我们达到某些目地时。只要他们认为划算,就会把我们毫不犹豫的变成弃子。”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向秦雷透露了一点——你、现在风光无限地南方王,在朝堂大佬眼中。也是一颗准备放弃的棋子而已,无非是比别人更大一些、更耀眼一些罢了。

秦雷仿佛没有听懂一样问道:“你就心甘情愿任他们摆布?”

听到这个问题,车胤国苦涩无比道:“我们的态度、甚至是我们的理想、我们的骄傲、我们的荣誉,在他们看来,都是无足轻重的,他们总有法子逼我们就范的。”

秦雷以更坚决地目光回视道:“你错了,除非孤自己愿意,否则没有人能逼孤就范地!”

车胤国权当他在说气话,微笑道:“那王爷是如何来的南方呢?”

秦雷冷冷道:“孤要找到尽可能多的,像你这样地可怜虫。”说着回到座位上坐定,对还在回味这一句的车胤国道:“孤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就是因为像你这样自认弱者的窝囊废多了,才有了那些人发挥的余地。”

车胤国望着不怒自威的秦雷,喃喃道:“那我又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家族被除名,族人被残杀凌辱吗?”说着又自嘲道“而且像我们这样的家族,身上烙印太深了,除了那家,谁还能容下我们?谁还能信任我们?除了一条路走到黑,还有什么别的路吗?”秦雷左一阵诈唬右一阵哄,终于让车胤国的态度软化下来。

这时候才能听得进劝啊。秦雷悠悠道:“有位前贤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有路也没有用了。”

车胤国乍一听,心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啊。但是再一琢磨,顿时明白了秦雷的意思。品咂再三,终于不得不承认,这话虽然糙了点,但其中的道理却精辟得很。

是啊,规则都是人定的、强权都是人夺的。就算所有路都走不通,还可以硬踩出一条小径嘛,到时候害怕什么没有路?请老子走,老子都不走。

既然京里的大佬不给活路,那不妨听听这个未来大佬如何说。若是听起来真行得通,就跟他走到黑也无妨。

车胤国心中冷哼道:从今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老子走老子的独木桥。随后,便重新给秦雷跪下,三扣九拜道:“请王爷指点生路?”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七九章 刍狗

国继承大唐衣钵,自然都要对曾经万邦来朝的强大帝因,作一番探究,以得前车之鉴,作为后世之师。

在三国草创阶段,这样的探究,显然会对三国的政治体系的建立,造成巨大的影响、甚至会是决定性的。所以天下的聪明才智之士

纷纷出来辩论宣讲,希望能压倒别家,把自己的观点变成各国的立政咨文。

一时间,神州学术气氛大开,有认为唐亡于藩镇割据,要求各大门阀将军权交给皇帝的;有认为是宦官专权导致唐朝灭亡的,要求废除宦官制度,内官全由女子充任的;还有认为是士族贵族和庶族进士的朋党之争,虚耗了国力,才导致大唐最终亡国的。

当时的情况是,每个国家都是由掌握兵权的豪族妥协联合建立。皇帝虽然是其中实力最强一方,但也没有可能胜过其他豪族的联合,所以军权收归皇帝,也只能说说罢了。

相比第一条,宦官问题在立国初期是微不足道的,各国都对宦官严加限制——一不得干政、二不得掌军、三不得结交外官。至少这二百年下来三国还没出现过一个称得上权宦奸宦的。

第三条却引起了各国的高度重视,三国掌权的大阀们,对这一条的解决之道,想到一起去。既然士族和庶族对立,好吧,从制度上不让庶族起来不就得了?

这法子看上去简单有效,一劳永逸。而且深受士族上下拥护。齐国是执行这法子最彻底的,东齐奉行孔孟之道,士族皆是礼乐传家、诗书门第,热衷于入世治国,从来不缺做得锦绣文章地儒生和整日夸夸其谈的文官,所以干脆废除了科举制,采取征辟举荐相结合的法子,从士族内部选拔人才治理国家。

而西秦士族崇尚武力。换言之就是没什么文化。经历过前期的武夫当国、鸡毛鸭血之后。这才知道天下马上得,却要马下坐,所以恢复了科举。实行科举与荫补、举荐并行的制度。

至于南楚士族倒是读书多,但大都喜好华章美服,在政治上也信奉黄老之道、喜好务虚,对繁杂的具体事务深恶痛绝,所以也施行征辟举荐荫补科举四规并行制度。选拔些有才干的庶族负责具体事务。

虽然秦楚还有科举,但毕竟不是主流。更多更有前途的位子,是留给各大门阀中地优秀子弟地。像胥耽诚二十为县令、乔远山三十知府州之类地事情,在庶族身上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这就产生一个问题,即使是士族上层的游戏,也要找些优秀的来玩。但既不考试又不实习,如何能分辩他们的优劣呢?只能比较他们的品德。所以在当时任何一个国家,不论是秦、齐还是楚。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做官地要道德高尚、人品毫无瑕疵。

这条规则起初只是作为进入官场的门槛。但后来却成为了官吏考核中的第一条,远比学识与政绩更重要。因而不论这个人才干如何,若是犯过一些关乎道德人品的错误。那他就终生不能再踏足官场了。即使只是些莫须有的事情,也足以毁了一个人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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