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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笑着摇头纠正道:“师傅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至于要不要端他那碗饭,却还要再看看。”听他这样说,圆通这才放下心,也不再提及此时。
师徒几个正说话间,外面传来知客和尚惶急的声音:“师傅,先前离去地那贵人,又折回来要进庙搜查,说是有南楚奸细。”
圆通沉声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说着望向那文士,轻声 道:“老师您看?”
文士似乎毫不惊讶,笑道:“你去应付一下,他若执意要进寺,你拖个一刻钟,就把他带到这个院子里见我。”圆通点头应下,便起身出去。
待他一走,文士便朝云裳笑道:“徒儿,快快把那些家伙什与为师搬到外面去。”
云裳不解问道:“师傅,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煮茶喝?”
文士捋着胡子笑道:“徒儿这就不懂了,刘玄德为何三顾茅庐,去请二十出头的诸葛卧龙?无它,唯孔明懂得为自己营造声势尔。”
哪知云裳听了,撇撇嘴道:“师傅真奸诈,”却有些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倾向,但旋即想到那坏人骗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又嘻嘻笑道:“那人惯会装神弄鬼,师傅怕是要班门弄斧了。”
一番奚落,把白衣文士气的吹胡子瞪眼,笑骂道:“白养了你十几年,还不快些,你师兄挡不住你那小情郎多会儿的。”
云裳这才下地,把师傅的小炭炉,桌椅茶具装在一个大篓子里,提着往外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嘟囓道:“师傅真是多此一举,您只要把名号一亮,让皇帝背你下山都行,干嘛还要作弄与他啊?”
白衣卫士怎么听不出徒弟明是夸赞自己,但实际上还是想帮情郎说话,却也
叹女生外向,搬起两把椅子摞在一张小机上,端着也 头苦笑道:“世人谬传师傅名头,若是不加掩饰,他倒是高兴了,但恐怕没几天你就要做寡妇喽。”试想公良羽凭着他传人的身份,尚且可以游走三国,畅通无阻;出入宫廷,结交权贵,更不要说他地本尊了。
世人传说南鬼谷北神机,乃是华夏两大智者,皆有管仲乐毅之才,子房仲卿之能。胸有百万兵。腹藏万卷书。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得其一者便可安天下。
这二人常年隐居深山,只是偶尔惊鸿一瞥,却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不知这位跑到中都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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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通和尚到了前院,便见那位王爷负手在天井里走来走去,而他地手下,已经抽刀持盾、张弓搭箭,布满了墙上房上。将寺院围得水泄不通。
老和尚面色变了变,旋即又恢复那副得道高僧地神情,走到秦雷身边,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不知王爷卷土重来。可是游兴未尽?”
秦雷皱皱眉,冷声道:“找人,把那个算命的酸儒给孤叫出来,有话问他。”
老和尚双掌合十笑道:“王爷说笑了,寒寺只有吃斋念佛的居士,却没有算卦占卜的算儒,您要是想问凶吉,还是要去伏羲大街找些相士才对头。”这圆通的脾气却有几分憨直。先是对秦雷存了偏见,又看他如此飞扬跋扈,说话自然没好气。
秦雷瞪眼道:“你这老和尚怪不得这么胖。原来是食言而肥。一个时辰前还要让孤王去求签,怎么现在却又说没有了?”
老和尚恍然道:“原来王爷说地是观音灵签啊,那怎么会是算命 呢?那是求签啊,求签不是算命,算命也不是求签啊……”为了完成老师的嘱托。老和尚尽一切可能的多说废话,却不料他在秦雷心中地形象一下子与前世某位高僧重合起来。
秦雷顿时感觉无比头大,摆手叫停道:“孤知道你们这些臭和尚整日念经论禅。把嘴皮子都磨得溜薄儿,一个个能言善辩,且不与你聒 噪,赶紧把人交出来……”说着翻脸道:“否则休怪孤王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庙!”
老和尚一脸委屈道:“您有要求可以提嘛,不说老衲怎么知道?说了老 才会知道,知道了才会考虑答不答应,您说是不是啊?”
倒把秦雷惊得一愣一愣,招招手,把老和尚叫到一边。圆通不知秦雷的用意,但老和尚都是非暴力很合作的,闻言乖乖的跟着秦雷到了墙角。
秦雷一把搂住老和尚与脑袋一般粗地胖脖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至尊宝?”
老和尚双眼迷茫的望向秦雷,涩声道:“王爷怎么知道的?”
秦雷强压住澎湃的心潮,那一刻,他甚至要感谢菩萨姐姐了,刚要说一句:“终于有伴了,同志!”却听老和尚羞愧道:“老衲出家前确实是个烂赌鬼,不过赌运很衰,竟是一次至尊宝也没摸到过……”
“呃……”秦雷太阳穴突突跳起来,闷声道:“大话西游?”老和尚茫然的摇摇头。
“月光宝盒?”和尚继续摇头,秦雷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豆腐西施?”仍旧摇头……
“我打……”醋钹大的拳头便落在老和尚满月般地胖脸上。
“哎呦!王爷,您怎么打人啊?”老和尚捂着左眼哀号道。
秦雷怒气冲冲地又一拳砸在老和尚右眼上,“哦……”一声变调的哀嚎响彻整个报恩寺,把正在后院生炉子的师徒俩惊得面面相觑,转而又继续煽风点火起来……
老和尚一双胖手把整个脸盘捂了个严严实实,呜呜道:“为什么打我?我当了和尚就没再摸过牌了……”
秦雷犹不解恨地左右开弓,一拳接一拳捣在圆通圆滚滚肉呼呼地大肚子上。每一拳下去,都会发出响亮的‘啪啪’声。一边打,一边还骂骂咧咧道:“叫你小子不学好!”
心里却骂道,学谁不好学唐僧!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四四章 菊花园中,玄德孔明初相会; 柿子树下,雨田布衣品香茗
打仍在继续,惨叫唔唔哇哇……
直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从后院冲出来大叫道:“别打我师傅了,我带你们去找他!”秦雷才直起身子,接过秦卫奉上的白毛巾擦擦汗,对抱头蜷缩在墙角的老和尚恨恨道:“算你命好,赶上爷爷身子没劲,若是往日,两拳就叫你去见佛祖!”说着又扬了扬拳头,把老和尚吓得瑟瑟发抖,大叫道:“不敢了不敢了。”
秦雷这才哈哈大笑两声道:“痛快!”跟着满脸愤慨的小和尚往后院走去。转过一排排禅房,但见一个清幽的小院子出现在眼前。
小和尚抬手指向嵌着‘归园’两个秦篆大字的月门洞,板着小脸道:“就在里面!”说着便要转身跑掉。
“回来!”秦雷却不算完。
小和尚听了,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终究畏惧于对方的身份,老老实实回到秦雷身前,闷闷问道:“干啥?”
秦雷伸手捏捏小和尚胖乎乎的腮帮子,笑嘻嘻问道:“小家伙,法号叫什么呀?”小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慧远。”秦雷点头赞道:“慧远啊,寺里伙食够好的,是不是经常有肉吃啊?”小和尚涨得满脸通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叫嚷道:“俺们最守戒律了,俺这是……这是婴儿肥!”
倒把秦雷惊得干咳起来,打量着这小胖和尚,郁闷问道:“这新鲜词谁告诉你的?”
小胖和尚一脸警惕,嘟囓道:“没有谁告诉我。”秦雷笑着摸摸他圆滚滚滑溜溜地小光头。人贩子般的慈祥笑道:“乖,告诉叔叔,是不是个漂亮阿姨告诉你的啊?”在殴打老和尚的过程中,秦雷也想明白了,不可能那么巧,还有一个来跟自己做伴的。
慧远小和尚年纪太小,又胖,哪经得起秦雷咋呼,闻言失声道:“你怎么知道……”秦雷得意的笑笑道:“我不仅知道她在寺里。还知道她就在那里面……”说着顺手一指,视线也不由自主的望向月门洞,只是一眼,身子便彻底僵住了。
只见一道窈窕的翠绿倩影。便俏生生的站在月门洞中,那张倾国倾城地绝美小脸上,满是激动的晶莹泪花。
两人四目相视,都能从对方眼中清晰感受到重逢的惊喜与欢愉,还有那藏也藏不住的柔情蜜意。
良久,秦雷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扳自己地手,低头一看,确实那虎头虎脑的小和尚。正举着两只肉呼呼的小手,使劲推秦雷按在他脑袋上的大手。
秦雷伸手一拨拉,便把小和尚甩到一边。小和尚歪几下身子才站定。瘪嘴小嘴,委屈的望向秦雷,突然伸出鲜红的小舌头,使劲扮个鬼脸,转身跑掉了。
秦雷不禁莞尔。转头望向云裳,轻声道:“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已经不能没有你。”
要死了,周围还有这么多黑衣卫呢,云裳脸蛋一下羞红了。黑衣卫们可都认识她,心道,怕什么,我们可都见过你在王爷怀里困觉的呀。虽然很想看下去,但更怕秦雷发飙,纷纷朝云裳挤眉弄眼笑笑,便识趣的退下了。云裳姑娘对王爷地情意,那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
有她这么个高高手在,他们也不担心王爷的安危,转眼间,满场地黑衣卫便退的一个不剩,给王爷和云裳姑娘腾出了地方。
见周围没了人,云裳也大胆起来,鼓足勇气抬起头,望向朝思暮想的情郎,脆声道:“我很……”话到一半却又羞于出口,最终化作一声蚊鸣道:“想你……”
但秦雷耳力惊人,却能听得明明白白,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感动,此时的女孩非比盛唐,若不是爱极了、念极了,是不会如此直接表明心迹的。
他大步跨上前,腆着脸笑道:“真乖,哥抱抱。”说着便伸出手臂,要去搂她。云裳虽然比一般闺秀开朗,却哪敢在白日里做些羞人地动作,何况有个老头还在后面呢。
姑娘这才想起自己师傅,忙轻巧的转身,堪堪避过秦雷的熊抱,在他身侧停住,先给他一个甜死人地微笑,再小声道:“见过我大师兄再说。”
秦雷一下子停住,诧异道:“公良羽?”便要关门放狗。
云裳掩嘴轻笑道:“那奸人早被师傅开革出师门了,是我大师兄。”眼都不眨一下,便硬生生给里面的老家伙降了一辈,可见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秦雷轻笑道:“现在见不见他都无所谓了,本来就是听若兰说,有人报了你的名字,我这才上来的。”所以说男人,尤其是谈恋爱事的男人的话,也是不能信的。
云裳却听得心花
起先因为见到秦雷与诗韵墨墨唧唧,而产生的小小怨消云散,小声道:“还是去见见吧,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说着用更低的声音道:“待会我在落雁塔等你。”便婷婷袅袅往外走去,走了一段,还不忘回眸甜甜一笑,害得正要迈步进去的秦雷撞在了月门洞上,疼得哎呦一声。
姑娘见自己惹祸了,顽皮的吐下丁香,便飞也似的逃走了。直到云裳消失在拐角,秦雷才收回视线,揉着被撞痛的额头,嘿嘿笑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与他当然蹲班房时住的那个相仿,但在屋舍俨然的寺院里,能独享一个跨院的,怕只有方丈了,秦雷默默想到。
脚下是两道竹篱笆夹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竹篱后遍植着各色菊花,红黄白墨,色彩缤纷。秦雷立刻想到昭武帝居所的菊花,一样的傲霜妍丽,一样的多彩多姿,也一样地自然随意。稍有不同的是。昭武帝那里的随意总带着刻意的痕迹,仿佛是为了追求随意而随意的。而这里的菊花,本来就是那么长的,却是地地道道的随意。
视线从菊花丛中抬起,便落在院子西北角那棵已经落光叶子,枝头挂满红彤彤的果实地大树下,一个面容清矍的中年白衣文士,只见他坐在一把小竹椅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着。手里拿着把小扇子,正在悠闲地给面前的小泥炉扇风。他的身边有一个竹几,另一把竹椅,机上有一个搁着茶具地褐色紫砂盘。
见秦雷走近了。白衣文士抬头望他一眼,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朋友快请坐。”虽然说得热情,但语气淡的没有一点味道,身子也一动不动,就连手中蒲扇扇动的节奏,都没有丝毫改变。
秦雷哼一声。拖过另一把绣椅,大刀金马的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沉声问道:“说吧,找孤王来作甚?若是喝茶赏菊就免了,孤最讨厌别人故弄玄虚。”说着补充道:“方才刚在外面收拾了个满嘴胡咧咧的胖和尚。”
文士面色一滞,呵呵笑道:“在下方才确实想这样说来着,倒让王爷猜着了。”
秦雷满意的点头道:“看来你还知道些进退。回答孤王三个问题,若是孤王听着舒坦,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葬在这菊花里吧,说不定明年满院子便是雪一样的白菊了。”秦雷现在对白衣有莫名的反感,因为总会让他联想起那只兔子。
文士摇头苦笑道:“京里人都说王爷强势,其实他们都错了。”
秦雷‘哦’一声,微抬眼皮道:“你要别出心裁吗?还是省省吧,那没什么意思。”
自从一开始,文士便被秦雷堵得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