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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笑笑,把这件事情算是定了性,都道是小女孩的青春期懵懂而已。秦雷长吁口气道:“虽然事情不大,但还要个解决办法,还不能伤到永福。”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小妹妹,秦雷宝贝的不得了。寻思半天,咬牙道:“要不我先搬去农场住,你再好好开解她一下。等日子久了。她地心淡了,我在给她物色个好男人。”
诗韵想了想,轻声道:“王爷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先去见见公主再说,否则她会多想的。”
秦雷点点头,闭目回想下从前,自责道:“我只当她是小孩子,的确有些过于亲昵了,却不曾想到,小女娃这么快就长大了。不该永福的事。全怪我。”
诗韵微微摇头,柔声安慰道:“哥哥疼爱妹妹有什么错?王爷怎能因噎而废食呢,”说着用夜星般璀璨的眸子望向秦雷,羞涩道:“每次见到王爷小心翼翼地哄公主开心,妾身都很是……羡慕地,”又觉得这话太过暧昧,赶紧补充道:“羡慕你们的兄妹之情。”
秦雷闻言心情好转,也不愿让诗韵担心,促狭笑道:“那你也可以给我当妹妹啊。”
这话说得忒是无耻,也忒是不好回答。却难不倒冰雪聪明地诗韵,只见她小脸先是微微一红,转又一脸笑意地望着秦雷。清脆道:“谢王爷厚爱,请受小妹三拜。”说着便要起身给秦雷行礼。
真要结拜了,以后岂不要兄妹相称?老子可是想当你老公的,不想当你老哥,秦雷赶紧求饶,诗韵也不是真想给他当妹妹,说笑几句便绕了过去。一时间,屋内其乐融融。
秦雷这才感到有些饿了,看天色快到中午,也不想再麻烦厨房,便从桌上拣些果子蜜饯充饥。诗韵见了,从他手中夺下点心盘子,笑着嗔怪道:“回了家还吃这些,倒让旁人说我们不会伺候人了。”
秦雷嘿嘿笑道:“看来是有惊喜。”
诗韵点头微笑道:“妾身和若兰妹妹早上就包好了牢丸,咱们说话功夫。她那边也该出锅了。”话音未落,门口便响起敲门声。待秦雷应了后。若兰便提着个食盒袅袅走进了,先向秦雷行礼。待要向诗韵行礼时,却被她一把拉住,亲热地挽着胳膊到了桌边。
两个女孩一个把桌上的水果点心盘子收拾到一边,一个把食盒放在桌上,一掀盖子,腾腾的热气便从中散了出来。若兰飞快把食盒中的几个碟子端出来,手指还是被烫了一烫。一放下碟子,若兰便忙不迭的把双手捏在两个小耳垂上,一边朝秦雷笑道:“王爷快趁热吃吧,这是诗韵姐姐和奴婢一起给您包的。”
秦雷接过诗韵递过来的筷子,眉开眼笑道:“有人疼就是好哇。”待热气散尽,三大盘肚儿圆圆两角尖、半月似的‘汤中牢丸’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谓‘汤中牢丸’,顾名思义,就是把肉或者菜的丸子用面皮包起来,下在汤中,也就是后来说地饺子。对于这种上千年都没变样的吃食,秦雷自然偏爱之极,伸出筷子夹一个大的送到嘴边,使劲吹吹气,轻轻一口咬下去,鲜香滚烫地汤汁伴着肉馅便进了口,入了肚,顿时感觉浑身三百六十万个毛孔都舒服的不得了。
顾不上说话,秦雷一边伸出大拇指向两位姑娘表示赞许,一边飞快的夹起一个又一个皮薄馅厚,滋味鲜美的牢丸送入腹中。不一会,一盘半水饺便风卷残云一般消失不见。
秦雷这才舒服的打个饱嗝,接过若兰递来的饺子汤,一边小口喝着,一边自问道:“什么是生活?”
诗韵和若兰可不是跟他一天两天了,对他的名言早已耳熟能详。相视一笑,两位姑娘一齐娇声道:“这就是生活。”
秦雷听了,双眼笑得弯成新月一般,拍着肚子接道:“猪一样地生活!”惹得两个姑娘笑作一团。
诗韵和云裳也不再去麻烦,便把秦雷没吃的一盘端过去,头对着头吃了,就算把午饭凑活过去了。
正吃着,小丫头锦纹进来轻声禀报道:“公主醒了。”三人相互看了看,秦雷让两人继续用饭,自个儿起身道:“我去看看。”诗韵给他个鼓励的眼色,秦雷笑着收下,便跟
去了永福的卧房。
永福的卧房在庄园里日照最好的阁楼上,此时正是中午,房间里满是深秋温暖而不灼人的阳光,温度比外面高了很多,让人舒服的想睡觉,尤其是在刚刚饱餐一顿后,尤其是在长时间的沉默后。
因而坐在床边。陪着永福发呆地秦雷,不一会便频频点头,好像很同意姑娘的意见一般。永福原本感觉了无生趣,脸上也满是幽怨,但见大哥这副憨态可掬地样子,终是忍不住微微一笑,可惜秦雷已经半睡半醒,无缘看到春回大地地美景。
紧接着,永福便想起大哥旅途劳顿,还没有好好歇息。一听说自己情绪不好,却还要急吼吼的来安慰,不仅为自己地任性暗自羞愧起来。再想起自己那点纷乱的心事,不由愁肠百结起来,痴痴的望着大哥俊朗的面孔,泪珠子便无声无息的从眸子中滑落下来。
少女地感怀最复杂,她们能从落花联想到伤逝,继而联想到光阴,再转个弯想到流水上去。旁人只会以为她们从落花想到了流水,但谁又能知道。在女儿芳心中,早已经转了许多个弯子,流了数不清的泪水。
秦雷似有所觉的睁开眼。便看到妹妹哭了起来,心道,她定是心情不好,又恼我打盹。手忙脚乱的从床头拿起块丝巾便要给她擦泪。
“坏大哥,那是抹布!”永福郁闷道。
秦雷赶紧收回手,挠头道:“是吗?怎么到处乱搁。”又看了看那竹花的丝巾,摇头道:“却是比大哥的手绢还要干净些。”
看到大哥的滑稽样。永福忍不住扑哧笑了。秦雷心里长舒口气道:应该晚两年要孩子,哄着真是太累了。
哭哭笑笑一阵子,永福算是把胸中郁积的块垒吐净,幽幽道:“哥哥却也待不了几天。”
秦雷知道自己眉宇间的离别之意瞒不过蒽质兰心的小妹,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解释道:“哥哥假假也是咱们宗正府的大宗正,这快入冬的节骨眼上,确实有些忙。”
永福点点头,勉强笑道:“哥哥直须忙。不用顾及小妹,有诗韵姐姐、若兰姐姐陪着。小妹不会闷地。”
秦雷会哄假生气的永福。却不会哄真伤心的妹妹,只能坐在那一个劲的挠头。午后阳光照进房里,许许多多纤毫毕现的细小灰尘,被秦雷剧烈的动作带动着四处飞散。给房里增添了许多纷乱的意味。
良久,泥塑般靠在床沿上地永福,突然轻声叹道:“活着真的很麻烦……”
秦雷听了,眉头又一次皱起,霍得起身坐在永福床边,直直望着妹妹有些呆滞的大眼睛,等她把视线集中在他的双眼上时,秦雷才沉声道:“好妹妹,你知道吗?人活着不仅很烦,还很苦、很累、很无奈、很伤心、很沮丧、很羞耻、很悲哀……”
感觉自己的语气过重,长叹口气,柔声道:“想一想我们的祖母文庄太后,她老人家九岁丧父、十一岁丧母,十三岁进宫服侍先帝,二十七岁丧子,五十八岁先帝驾崩,随后又丧失两个儿子,仅剩下父皇一人,整个皇室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甚至大秦都有随时覆灭的可能。她一定悲伤过,一定沮丧过,但她老人家说活着真烦了么?没有!她老人家笑纳了老天给她的不公与折磨,为了自己的目标,或者说是理想,全力以赴,奋起抗争。这才有了你我地今天,才有了这趟温泉宫之行。”永福湖水般的眸子终于泛起了波光,显然她听进去了。不得不承认,秦雷上纲上线地本事确实已经炉火纯青了。
秦雷心中一喜,又加把劲,提高声音道:“我敢说,如果不以为自己地病能治好,自己还有未来的话,你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会享受每一天,感激每一天,不会被任何烦恼所羁绊地。”永福身体如遭雷击,微微一颤后,终于缓缓点头,泪水又一次滑落下来。
秦雷轻轻将永福揽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妹,你才十五岁,美好的人声才刚起了个头,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人生,这种时候怎能随随便便否定它呢?答应我,好好活,有意义的活着,等到明白什么是生活,再来对它下定语,好吗?”
蜷缩在秦雷怀里的永福,哭泣着点了点头。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五零章 京山难民营
秦军队由御禁边卫四大体系构筑而成。其中边军分绵长的边境线上,守御边陲;卫军驻扎在各省各府,保卫地方;御林军驻扎在中都城内,保卫皇帝与皇城;禁军则是朝廷南征北讨的主力,随着委任的大将征战八方,若是和平时期,便会驻守京畿地区,从四面八方拱卫着中都城。
其中天策军驻扎在中都城正东五十里的河东大营,破虏军驻扎在中都城东南六十里的河西大营,鹰扬军在正南的岳山大营、铁甲军在东南的彭州大营,虎贲军在东北的北河大营,龙骧军在西北边的西河大营;神武军在正西边的西川大营。再加上驻扎在京城的御林军,便组成了今日的禁军八大军。
但在一百年前,八大军可不是这么排的,御林军乃是单列的,要不也不会叫御禁边卫。那时候八大军里还有一支叫宗正府兵的,且在建国后很多年内,一直占据着天下第一强军的宝座,为大秦赢得了无数胜利,以及崇高的荣誉,让另外七支军队甘拜下风。
这支令列强闻风丧胆的铁军,当时就驻扎在中都城西南五十里的京山大营。
无奈事易时移,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后,除了十七年前的昙花一现,曾经大名鼎鼎的宗正府兵,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但他们曾经驻扎过的京山大营却依然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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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秀丽地京山脚下。有一大片连绵望不到边的房屋,这些房屋全部方方正正,每一栋都五丈长、两丈宽,似乎本来是整整齐齐的。但禁不起风吹雨打,岁月侵蚀,许多房子已经倒塌了,即使是没倒的那些,也已经破破烂烂、摇摇欲坠了,若非被一些圆木支撑着墙壁,怕也是撑不住的。
那些被圆木支着的破屋外都围着或是整齐、或是稀疏的篱笆。显示着主人对它的占有。院子里的地上,爬着些南瓜、冬瓜之类好养活的瓜菜,偶尔也有两只瘦骨嶙峋地看家狗,无精打采的打量着从西边山路上过来的不速之客,许是饿得,许是家里根本没什么好偷的,这些狗根本懒得吠一声,且在那些人走的更近些时,掉头跑掉了。显然,它们认为自己才是这个家里最值得贼惦记的东西。
一位身罩黑色斗篷、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在一队黑甲骑士的护卫下,踩着泥泞不堪的道路,缓缓进了这片难民窟一样的地方。
看着随处可见地粪便垃圾、骑士们不得不拉下护面。抵御这恶心的臭气。虽然这与襄阳湖水寨外那冲天尸臭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总会让他们联想起那个味道,进而想到那段不愉快的经历,所以还是不闻为妙。
他们地头领,那位俊朗年轻人却仿佛对此无动于衷,仍旧面色冷峻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好吧。他承认,他用了某位红颜知己特制的药膏,根本闻不到这臭味。
这里似乎被某些逃荒进京的流民占据了,而且这些人过的极端不好。刚要对这一切失去兴趣,年轻人却发现一边的土墙上有些不寻常地痕迹,抬起马鞭指了指,一个骑士便翻身下马,根本不顾忌溅起的黑泥把亮的盔甲弄脏。
“是一把断刀,上面还有血迹。看起来是近几天的。”骑士将嵌在墙里的东西挖出来,仔细观察一番。便高声禀报道:“还有很多血迹。只是被污泥掩盖了!”骑士显然又有新的发现。
“哦?”年轻人正在沉思间,就见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街角。却又马上一闪而逝。年轻人一挥手,几个黑衣骑士便策马追了过去,转过街角后过了一会,非但没有把人抓回来,还发出了急促的报警信号。
“法克!”年轻人轻声咒骂一句,便对一边蓄势待发的骑士们下令道:“保持队形,把那些猪头救回来。”骑士们齐齐用右手雪亮的唐刀敲一下护腿,在队长地带领下,缓缓加速,却又不让战马飞奔,就这样一路小跑往街角行去。
待离街角近了些,便听到一阵打斗叫喊声。虽然于命令,但骑士们还是不由加快了速度。
绕过街角,便看到两个兄弟躺在泥泞中,其余几个成扇形散开,持弩举刀保护着他们。直到后面的黑衣卫上来,接替了防御,几个人才松口气,收起弩剑,拨马到了年轻人面前,扶起护面,拱手羞愧道:“启禀王爷,我们被人袭击了。”
年轻人就是秦雷,在温泉宫小憩两日后,便兴冲冲地带着属下往京山大营赶来。他要提前赶到这个据说已经废弃了地大营,为接下来抵达大营地各路人马打个前站,收拾出地方来,准备好工事、营房、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