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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放心。俺唱歌从不跑调。”伯赏赛阳胸脯拍得山响。
“就是从来找不着调……”石猛怪笑道。
“石猛!”秦雷突然叫道。“有!”“你和赛阳一起唱!”
石猛苦着脸道:“王爷,俺……好吧。”有心想要耍滑,却想起王爷专治各种不服的爱好,只好对幸灾乐祸的伯赏赛阳道:“就唱昨天学的打马归营吧。”
“不唱十八摸了吗?”四周一片失望声响起。
“要听上俺家的楼子里听去!”石猛凶神恶煞道:“我起个头,赛阳你跟着唱!一、二,”说着便扯开嗓子嚎了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唱……”
伯赏赛阳赶紧接上。两人一起唱道“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马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地歌声满天
嘹亮的歌声飞上云霄,被后面队伍的兵士们听到,自自然然的跟着齐声唱道:“米扫拉米扫,拉扫米到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一片愉快的歌声中,队伍伴着彩霞回到了京山城,在校场上简短集合后,秦雷哈哈笑道:“解散吃饭,一个时辰后礼堂上课。”兵士们一齐哈一声,便跟着各自的大队正回营去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秦雷才回到自己的跨院中,而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东风吹着院子里的大杨树,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让人心旷神怡。
乐布衣也在院子里,正坐在凉亭中,就着一盏油灯看书,见他进来起身笑道:“王爷快些洗手,在下都快饿扁肚皮了。”秦雷笑骂道:“我们体力劳动地还没喊恶,你一个脑力劳动的聒噪个什么劲儿?”一边说,一边解下腰带、除掉满是尘土的训练服递给石敢,脱了鞋、光着脚,仅穿着一条大裤衩,精赤着上身站在院子里。
黑衣卫给他端来水盆,秦雷先洗洗手。那盆水便成了泥汤,只好再换一盆洗脸,一脸用了五盆水,才把身上洗刷干净。秦雷接过最后一盆,哗的一声,兜头浇在了自个身上,终于把疲劳驱散,通体舒爽的叫一声道:“***,比马杀鸡还舒服呢。”
看着正用大白毛巾擦拭身子地王爷。乐布衣奇怪道:“马杀鸡是个什么东西呢?”
秦雷胡乱一擦,便将毛巾扔给黑衣卫,穿上身宽松地衣裤,一屁股坐在乐布衣边上,呵呵笑道:“这是番语,你当然听不懂了。就是说一只马杀了一只鸡。很痛快啊!”
乐布衣闻言失笑道:“以大凌小,倚强凌弱,有何痛快可言?番邦就是番邦,残忍而不可理喻。”
秦雷深表赞同的点点头,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
黑衣卫又点着几盏灯,把小小地凉亭照的白昼一般,这才把早准备好的酒菜流水般的端上来。没两下,就把小圆桌堆得满满的。
看着一桌子的好东西,秦雷咽咽口水,干笑道:“这么多东西。你一人吃的了吗”
乐布衣奇怪地看他一眼,笑道:“这是给王爷您准备的,我晚上基本只吃粥。”
秦雷挠挠腮帮子道:“这不浪费了嘛,这一桌子,起码也得一两银子才能操办出来吧。”
“听您的意思。您是不打算吃了?”乐布衣笑道:“放心吃吧,我让他们关上门了。”
秦雷摇头笑道:“我承诺与兵士们同吃同训,怎能因为没人看到就偷嘴吃呢?”说着把视线从美酒佳肴上艰难拔开,挣扎着叹口气道:“我还是待会去食堂吃吧。这就是生活啊,哪能想咋地就在地?”
乐布衣夹一筷子亮晶晶的肉片,深深吸下气,陶醉道:“真香啊……怎么这么好看呢。尝尝先,”便送入口中,吧唧吧唧的嚼起来,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好心道:“真好吃。果然是色香味俱全啊,王爷,你不来点儿?”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
秦雷翻翻白眼,一拍桌子粗声道:“来人,都给我撤下去,送给许田他大哥吃。”黑衣卫们笑着上来。又把满桌子菜肴端下去。
乐布衣捂住一碗稀粥、一碟咸菜。口中不忘奇怪道:“为什么是许田他大哥呢?难道是家属来队。”
正在收拾东西的黑衣卫轻声笑道:“先生,许大人有个诨号叫小狼狗……”
乐布衣彻底无语。只好低头默默吃他地稀粥咸菜。
秦雷挽回一阵,通体舒坦,大声问道:“算出来了没有,一共短了多少银子?”
乐布衣一边吸溜吸溜的喝着稀粥,一边含混道:“不太多,只要每月再追加四十万两银子,就能基本操持起来。”
秦雷差点从石凳上掉下来,没好气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四十万两?再加上原先的四十万两,整个王府,一个月就要花掉我八十万两。我就是能点石成金,也得累的手指头转筋啊!”
乐布衣撇撇嘴,无奈道:“现在不是农闲时候了,雇佣一个民夫的费用何止上涨了五倍?再加上咱们对民夫的需求也跟着多了一倍,这里外里就是增加了十倍的人工,要想保持进度,就得往里砸钱,这是没有办法的。”
秦雷皱眉道:“我跟馆陶夸下海口的,今年不再问政务寺要一分钱。若是老让政务寺输血,咱们的事情就全耽误了。”说着颤声问道:“你说吧,我再凑多少银子才行?”
乐布衣眼皮都不眨一下道:“起码五百万两。”看王爷面色一阵阴晴不定,他轻声道:“实在不行就延长工期吧,等到了农闲时,成本自然就降下来了。”说着又试探道:“实在不行,求陛下征民夫吧。”
秦雷紧皱着眉头寻思半晌,终是坚定地摇头道:“不行,征用民夫的话,我的问题是解决了,但他们自己的农活就没法干。这不相当于我把损失转嫁到头上百姓了吗?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我可不干。”
乐布衣微笑道:“那延长工期吧?”
“也不行,”秦雷断然否决道:“时间不等人啊,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耽误了进度。否则等到战端开启时还没完工地话。这几个提振国力的大工程,反而会成为我们沉重地负担。”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断不至于因小失大、主次不分……这也算是一种天赋吧。
乐布衣喝完最后一口稀粥,抹抹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只有去打劫国库了。”
听到他说的国库两个字,秦雷猛地一拍大腿,哑然失笑道:“对呀,也只有我这种白痴。才会抱着金碗要饭呢。”说着霍得站起来,走出凉亭,背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眉头也一会儿皱起、一会儿松开,显然在思考某些重大的问题。
乐布衣心道:不是真要打劫国库吧?但那里面就成是空的,还是打劫陛下的内孥靠谱一些。胡思乱想间。就听秦雷狠狠的一击掌,低喝道:“就这么办!”说着“乐先生,请你将整个工程体系的构成、用处、将来地好处,用尽量准确地文字写出来,整成个条陈给我,孤王有大用处!”
“哦?”乐布衣捻须笑道:“可不可以告诉在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也好让我有的放矢。”
秦雷哈哈笑道:“咱们的银子,就全靠这个条陈了,你可要用心写啊。”
乐布衣一听,顿时精神百倍。不敢相信道:“您确定不是消遣我吧?”
秦雷笑骂道:“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哪有功夫消遣你?你把条陈一给我,我就亲自南下,去给你要钱。”
“王爷是要找江南大族筹钱吗?”乐布衣有些明白道:“您打算让他们入伙吗?”他对秦雷去年在南方的覆雨翻云印象深刻,是以立刻联想到此处。
秦雷摇头笑道:“各大家现在日子也不好过。怎能让他们砸锅卖铁呢?这次我要让全国地大户出血、还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指手画脚。”说着咯咯笑道:“这世上再没有比拿着国家资源挣钱,更容易地事情了。”
不是秦雷不舍得放权,而是南北士族积怨重重,根本没法在一个体系共事,若是硬搬复兴衙门那一套,便会闹个南橘北枳、画虎类犬。三日后,乐布衣便将条陈呈给了秦雷,这家伙领悟力超强,秦雷基本上没怎么改动,就定了稿。又让乐布衣工工整整誊写一遍。便收在匣中,命石敢收拾行装,准备南下。
乐布衣见他真要南下,劝阻道:“王爷何不找人代替呢?在下和馆陶都能胜任的。”
秦雷知道他担心自己地安全,摇头笑道:“此事孤必须亲躬,不然没人买账。”
看到不能阻止。乐布衣轻声道:“不妨等上两日。我有些弟子可以随行。”言外之意,他们可以保护你。
秦雷欢喜道:“真的吗?铁鹰来信说。他师父这几天快来到了呢。”
乐布衣闻言笑道:“夏老头?他那两手还是说得过去的。”
果然两日后,乐布衣的一众弟子到了京山城。再过一天,紫云剑客夏遂阳,也带着十几个子弟赶到了京山营。
只是令秦雷颇为意外的是,那本来拽拽的夏剑客,一见了乐布衣,居然恭恭敬敬行礼,口称:“前辈。”这让秦雷颇为怀疑乐布衣的真实年龄。
叫来杨文宇几个,细细嘱咐一番,秦雷便带着黑衣卫,离了京山城。所不同的是,这次还有三十来个武林高手护卫,也让他地一干手下放心了不少。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一九章 稻花香里说丰年
北地才是芳菲尽,南国枝头硕果结。
北方和南方除了口音上的差别之外,最显著的差别便是气候。北方的麦子还没有成熟,南方的稻田已经变成金灿灿的一片,一束束成熟饱满的穗子使劲低着头。偶尔吹过的南风,使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金色微微晃动,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丰收的海洋。
皮肤黝黑的老农们,敞着怀、赤着脚,乐呵呵的坐在田间地头,一边望向地里劳作的儿孙,一边高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邹阿哥,你们家今年能有多少收成?”说话的是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头,他一面扇着草帽,一面粗声道:“我看你这一百八十亩地,打出一百石大米总是有的。”一石是十斗、一斗是十升、一升是四斤。
那邹老哥是一个干脆光着上身的老汉,他点点,咧嘴笑道:“我这是四十亩好地、三十亩中地,其余的都是孬地,今年又风调雨顺、无灾无难的,是个大丰收的年景,折合一下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边上还有一个面容干瘦枯黄的老者,闻言尖声笑道:“还都成你家的了,别忘了,今年可得交租子了,我看能剩下个八十来石也就不错了。”
那满脸皱纹的老汉,指着那又干又黄的老头道:“我说丁树皮,你也太不知足了吧,咱东家也是去年遭了兵灾的,可不还是给咱们免了整整一年的租子。难道今年还不收租?你要让东家和西北风去?”
赤着上身的老者也帮腔道:“就是,别说东家只收一半的租子,就是全收,俺们也能养活全家十几口,别忘了。今年还是免税的。”
那满脸干黄地老头,见两人一齐说道自己,不由尴尬笑道:“邹老哥别生气啊,你还不知道俺就是一张臭嘴?”说着磕磕大车轮子上的泥巴,呵呵笑道:“你说的这些俺都知道,只要咱们王爷在,咱们这日子就有活路!”
“说的不错啊,老丁。”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三个老汉回头一看。哎呦我的妈呀,县太爷居然站在身后面了。三老汉赶紧起身鞠躬不止道:“大老爷来了。”那老邹还要磕头,却被县太爷一把扯住,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朗声笑道:“得了,你也不看我今天什么打扮。就不用拘礼了。”
三个老汉才敢抬起头,看着县令马大人脚上踏着青布鞋,身上穿一件半旧的不袍子。只见那布鞋和布袍子上沾满了泥巴,显然已经在地里转悠半天了。
邹老汉赶紧用袖子擦擦车辕,憨厚笑道:“大老爷这儿坐,”说着也觉得这座儿有点窄,不好意思道:“满哪找一圈,就这一处光亮地儿。”
他这是土话,放在一年前,马县令可听不懂这个。但一年过去了。他早已成了地道的襄阳人,自然明白老汉说地是:找了一圈,就这一块干净地儿。闻言呵呵笑道:“成啊,坐这好啊,塌不了屁股。”也是句当地土话。意思是不会被汗湿了屁股。老汉们憨憨笑起来,他们愿意听大老爷这么说话,听起来不像外人儿。
马县令望了望稻田里,笑骂道:“你们三个老货,是不是很得意啊?”
三个老头嘿嘿直笑,看起来真是很得意。那个爱说怪话的丁树皮又忍不住了,小声嘟囔道:“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
马县令使劲拍他胳膊一下,笑道:“放心吧,只要有王爷在,你们就永远有好日子过。”见县令大人来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凑过来,把他围在中央,静静的听他讲话。
虽然被围得密不透风,马南心里却很高兴,提高嗓门道:“大伙知道吗?为了让咱们农家能长久过上好日子,王爷给咱们南方两省下了三道旨意。一个是官府再免征三年的农税。再就是大户继续减租减息,第三是。取消无偿民夫。”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